第70章：花若受虐
第70章：花若受虐
咦，不是在說四姨娘的事情嗎，怎地又突然扯到花若身上了？
舒月眨了眨眼，對於自家小姐跳躍性的思維已經習慣了。
鍾嬤嬤突然打了帘子進來：「小姐，五姨娘來了。」
白韶華就道：「迎去正屋前廳。」
白韶華去了前廳，五姨娘已經坐在矮凳上了，見到她，忙起身行禮：「婢妾給大小姐請安。」
她著一身香妃色薄衫長裙，裙擺袖口處皆以絲線綉著精緻淡雅的花紋，以紅梅點綴之，頭梳飛鳳髻，斜插一對通透碧綠的雕花玉簪，這身行頭，可比五姨娘往日的穿著貴重多了。
白韶華挑了挑眉梢，雙手疊於腹部，回了半禮，指著凳子笑道：「五姨娘客氣，請坐。」
五姨娘挨著凳子輕輕坐下，揚起手，身後的丫鬟蓮兒機靈的上前，將手裡的托盤放在桌子上：「大小姐平日里對婢妾和五小姐多有照佛，婢妾閑來無事，做了身衣衫，還望大小姐莫要嫌棄。」
白韶華伸手摸了摸，觸感絲滑，針腳縝密：「我很喜歡，姨娘有心了。」
五姨娘笑得溫婉嫻靜：「大小姐喜歡就好。」
白韶華也跟著笑開，目光落在五姨娘髮髻上：「姨娘髻上這對玉簪做工可真精緻，那花骨朵兒栩栩如生，是父親送給姨娘的吧。」
「是的。」五姨娘伸手拔下那對玉簪，遞到她跟前兒：「大小姐若是喜歡，婢妾送於大小姐便是。」
白韶華卻伸手推回：「君子不奪人所好，更何況這是父親送給姨娘的，想必姨娘很珍惜。」
五姨娘抿唇淡笑，手裡一直在摩挲那對碧玉簪子，看得出來，她很視如珍寶。
唇角輕牽，白韶華端茶淺飲：「聽聞這幾日父親大人都宿在了宜亭軒，姨娘算是苦盡甘來。」
「婢妾這幾日身子不爽利，老爺只是小坐片刻，並沒有在宜亭軒歇息。」
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長，談話間，話鋒悄然轉變：「五姨娘性子溫和，不爭不奪，能在夫人眼皮子底下將五妹妹養育成人著實不易。」白韶華這話是在暗諷五姨娘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同時也是在試探五姨娘的心思。
五姨娘又豈會聽不出來，她眼瞼低垂：「婢妾只是想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別人掙不來奪不去。」
且不論這話的真實性，至少白韶華聽出來話里的意思來，只要別人不去爭奪屬於她的，她就不會阻攔他人，更不會想著加害他人，也是在變相的告訴白韶華，她與白韶華沒有利益衝突，她們之間，可以做關係很好的盟友。
在白韶華面前，五姨娘算是交了底。
眸色悠悠，白韶華勾唇，笑意透著一絲真摯：「姨娘這話說得極巧。」
五姨娘淡笑不語。
「四姨娘勤儉持家，每個院子都減少了好幾樣菜肴，我這個棠梨院現在每日三餐都只有三四個菜，銀子也少了十多兩，我尚且如此，想必五姨娘也好不到哪去吧。」
白韶華很清楚，白沖連日來都宿在宜亭軒，三姨娘自然不敢剋扣五姨娘的用度，她這一問，只不過是想坐實心底的猜測罷了。
「沒有啊，婢妾院子里沒，」不知想到了什麼，五姨娘突然閉嘴不言，一雙眸底，閃閃爍爍。
白韶華就咧了咧嘴。
四姨娘，你怎麼可以蠢得這麼徹底呢？
離開了棠梨院，身邊的蓮兒見五姨娘神色飄飄忽忽，遂開口問道：「姨娘，你怎麼了？發什麼愣啊？」
回神后的五姨娘看了眼蓮兒：「蓮兒，近幾日你聽說其他院子的用度縮減了嗎？」
蓮兒搖了搖頭：「沒有啊，一直都是老樣子啊，姨娘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那四姨娘就是單單剋扣了棠梨院的用度。」五姨娘喃喃道，目光望向了遠處：「或許，君蘭院要倒霉了……」
棠梨院內室。
「青裳，這幾日白君華兄妹在做什麼？」
「白靜華整天都呆在院子里，於氏的事情似乎對她打擊不小，倒是白君華看著沒有任何的異常，每天都跟著丞相上朝下朝。」白君華學成歸來，白沖在兵部為他謀了份差事。
白韶華輕叩桌面，眸光深邃。
白靜華不足為懼，倒是那個白君華讓人忌憚，他忍而不發，不排除他在憋什麼大招！
……
今日，秋風習習。
白韶華換了身素色抹胸長裙，帶著青裳去了後院。
後院辟開一處，是專門給府里的下人居住的。
來之前，青裳已經打探過了，這個時辰，周嬤嬤的兒子估計在外面逛窯子，而其他人大都在當值，所以不用擔心遇到什麼人。
白韶華直接走到周嬤嬤屋子前，推開房門，裡面整整齊齊，並沒有發現花若的身影。
她又走到旁邊，伸手推開，還是一無所獲。
花若沒在？
眨了眨眼，白韶華問道：「青裳，這裡的柴房在哪？」
青裳望了眼四周，指了個方向：「就在那。」
白韶華看了眼青裳指的方向，邁步走了過去，她伸手推開屋子，一股濃烈的惡臭伴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白韶華揮了揮帕子，驅趕著氣味，她跨過門檻，定睛望去，只見一女子趴在地上，長發凌亂不堪，衣衫破爛，已經是衣不蔽體，裸露在外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手臂上腿上都有傷口，因為沒及時醫治，已經開始紅腫潰爛，甚至流出膿水。
白韶華走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渾身髒亂臭的女子，哪裡有半分花若的影子！
「花若？」
花若抬頭，臉龐滿是灰塵污漬，見到白韶華，她似乎愣住了，嚅囁著唇瓣，幾度張嘴：「大，大……大小姐？」
「恩，是我，你還好嗎？」白韶華這話問了也是白問，她這樣子能好到哪去！
花若沒想到白韶華居然來了，她緊緊的抓住白韶華，努力睜大眼睛，生怕這是個夢：「大小姐，真的是您嗎？奴婢沒有做夢吧？奴婢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她渾身激動到顫抖：「大小姐，您救救奴婢吧！」
白韶華扶起她，轉頭望向青裳：「青裳，你身上帶了金瘡葯沒，給她擦一擦。」
習武之人都會隨身攜帶常用藥物，青裳掏出個瓷瓶，扣出些許膏狀物，輕輕的塗抹在花若身上，見花她這幅慘樣，不由得開口問道：「你爹娘不管你嗎？」
身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疼痛得到了緩解，花若不禁舒展開眉頭：「他們想管，可是求助無門啊，上頭有夫人壓著，老爺又不管後院的事情，老夫人更不會在乎一個丫鬟的生死，爹每天愁眉不展，娘更是日日以淚洗面！」
白韶華望著花若青紫交錯的傷痕，凝了凝眸：「你為什麼會成了周嬤嬤的兒媳婦？」她是夫人的大丫鬟，配個管事都綽綽有餘。
花若瞬間激動起來，眼底迸射出強烈的恨意：「是花溪，是花溪設計奴婢的，那日，夫人感嘆自己容顏老去，花溪就給我說夫人那話是說給奴婢聽的，還說三姨娘懷有身孕，四姨娘有老夫人撐腰，夫人需要一副生面孔抓住老爺的心，是花溪，是花溪害了我呀！」
白韶華蹲在花若眼前，目光凝著她雙眼：「花若，如果給你個機會，你會怎樣？」
花若咬牙，一字一句：「我會親手殺了花溪！」
這連日來，她過得生不如死，唯一的心愿，就是手刃害她之人！
白韶華撥開花若額前的亂髮，又道：「那你想脫離奴籍，過正常人的生活嗎？」
花若瞬間抬頭！
白韶華望著她，唇角的笑，似有魔力般，讓人深陷其中。
「花若，我可以幫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