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在右她在左

兩個中年人玩舌槍唇劍的一幕，江小龍和趙桂香沒有聽到，走出趙家不遠，江小龍對趙桂香說老闆，你今天走了那麼遠的路，辛苦了，回去吧，孫正國應該已經離開你家了，他給你的使命，你也算是圓滿完成，我也該回工棚里去睡覺去了。趙桂香一聽江小龍這話，有些急了，拉了一下江小龍的手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剛才不是說好了請你看電影的么？你也已經答應了的。這電影還沒看呢，你怎麼就說這話了呢？

江小龍有些哭笑不得，問趙桂香說你還真的要請我看電影呀？看到趙桂香認真的點頭，心裡很意外，沉思了半晌之後，對趙桂香說你心裡想怎麼，我能猜個七七八八來，不過我看那個孫正國不像好人，你也不要企盼太高，免得到時候怎樣跌破頭的你都不知道。

趙桂香拉住了江小龍的手，認真的對江小龍說你不要對我嘻皮笑臉，你也知道的，孫正國的兒子不怎麼樣，現在又摔成了殘廢了，當然就更沒指望了。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多說，也知道孫正國想把你扶上去，將來他老了，也好有個可以依靠的人，你為什麼就想不明白這些呢？

江小龍看著趙桂香的眼睛，有點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這個十八歲的漂亮姑娘嘴裡說出來的，半晌之後，他搖了一下頭，對趙桂香說趙老闆，你說的這些，我都看出來了，但我爸媽只有我一個兒子，他們還等著我回去給他們養老送終呢，這孫正國，他最多能給我畫一個燒餅，我若去抓這個燒餅，定然是吃不到餅還惹一身灰，所以我不會去抓這個燒餅的，我勸你也不要嘴饞，不然到時候有你哭的。

趙桂香沉默了許久之後，又說江小龍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覺得現在只要孫正國高興了，我趙桂香立即就會有一個大工程來做，到時大把大把的鈔票向我飛來，能讓我享受一輩子。江小龍看著趙桂香一雙亮晶晶的丹鳳眼許久，沒再說這些，改口問趙桂香談過戀愛嗎，趙桂香搖頭。也沒有交過男朋友？江小龍又接著追問，趙桂香又搖頭，這次，江小龍也跟著搖頭了，嘴裡還說這說明你趙桂香一點經驗也沒有，你玩這遊戲，百分之百會失敗，還是不要玩了。趙桂香卻說不會，我們把遊戲當真來玩，就不需要經驗，而且能創造經驗。

看著趙桂香的俏臉，江小龍心裡不得不敬佩這個人的聰明，儘管她沒比自己多讀幾年書，但假以時日，這個人必成大事，心裡有些喜歡，卻又感覺到自己和趙桂香之間，有一道深深的溝壑，難以逾越，不過趙桂香這人看上去很誠實，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像她的老父親那樣，是個只會耍滑頭的人，於是便問趙桂香今晚的這一場戲，是她在導演還是她的父親在導演。

「當然是我爸了，你覺得我現在有能力在我爸的面前做這些嗎？」趙桂香嫌江小龍多話，在明知故問，瞪著他說道。

江小龍的臉上尷尬，他抓了抓頭髮，嘆了一口氣說：「我最近幾天剛剛勾搭了一個小姑娘，在書店裡做營業員，今晚又和你一起去看電影，我都不知道怎樣和人家解釋了。」

「既然是這樣，就別解釋了。」

「就怕有一天你們兩個冤家路窄，對面相逢打起來，那就難收拾了。」

趙桂香停下了腳步，看著江小龍的眼睛問：「難不成你把人家帶回工棚里辦完事了？」

「這倒沒有，她有自己的宿舍。」江小龍說。

趙桂香狠狠的瞪著江小龍，許久，像是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媽總是對我說，男人都是先做混蛋、流氓，然後才是一個有希望的男人，我不信，看來是我錯了。」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一雙丹鳳眼盯著江小龍的眼睛問：「如果我沒猜錯，那個名叫徐慧的姑娘，她應該也是有宿舍的吧？」

江小龍看著趙桂香，臉上沒有表情變化。

「江小龍，你真混蛋！」趙桂香忍不住罵了一句。江小龍立即接過話說：所以我們還是回去吧。趙桂香也接上話說：不行。

看著趙桂香咬著嘴唇繼續牽著自己的手向前行，江小龍嘴兒動了幾下之後低聲的說：「我沒想到趙老闆你願意站在我的右邊，讓別的女人站在左邊，你這不是讓我這個站在中間的人為難么？」

「你想多了，沒那麼回事。」趙桂香說著，又對江小龍瞪眼，江小龍只是笑。

電影院到了，江小龍說到這裡，才注意到趙桂香的小手已經握著自己的大手許久了，又注意到她的手心裡濕濕的全是汗。而那小手，暖暖軟軟的，抓在手心裡，讓江小龍很是享受。

從身邊的小包里拿出一張鈔票遞給江小龍，趙桂香讓江小龍去買電影票，江小龍去了，他買的是兩張卡座票，趙桂香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們是第一次來，你就不能買普通座的嗎？這樣我回去也不用解釋。」一邊說著，一邊把江小龍手裡的兩張電影票收了，放到包里。

趙桂香聽說了，電影院的卡座天天滿座，一有人混進去就會被發現，所以從來不用檢票，於是她直接把兩張電影票放進包里去了。

看到江小龍不回答自己的話，趙桂香又拉起他的手，一起向電影院里走。走到門口時，江小龍又對她說，現在電影票也有了，回去交差不成難事，我看我們就不要進去了，今晚的電影根本就不好看。趙桂香卻說你以為孫正國和我爸那麼好騙呀？別那麼多的話，看電影去。

進了電影院的大門，向二樓的卡座走去時，趙桂香伸出右手把江小龍的腰摟住，江小龍感覺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咚咚亂跳的心聲，更是清晰可聞，剛想說話時，趙桂香又說話了，說江小龍你知道那個徐慧和書店裡的營業員為什麼願意向你的身上貼來么？江小龍說不知道，趙桂香又接著說因為你很帥，像菜市場里的活魚，誰都想蒸熟吃掉。

這話雖然說者語輕，聽者心裡卻像被螞蟻咬了一樣。

卡座在二樓，於是兩人向二樓走。上了兩級台階，江小龍也伸出手來摟了趙桂香的腰，發現趙桂香的腰肢軟軟的，細而長，步子邁開時，腰肢不動，很有貴婦人的風範，不禁摟得更緊了一些。

趙桂香把嘴靠近江小龍耳邊問那個女的多大。說完擔心江小龍不知道她指的是誰，又補充說，我說的是書店的那個營業員。

十八歲零三個月。

比我小兩個月，傻乎乎的那種對吧？趙桂香說完，停了一下，又說如果她比較麻煩，你可以把她交給我處理，這事我願意幫忙。江小龍說不用麻煩了。

趙桂香笑了。

江小龍在光線暗淡的樓道里先看到趙桂香的兩排白牙。接著又聽到趙桂香說現在你的左右不就只有趙桂香一人了嗎。

江小龍感覺趙桂香的一雙丹鳳眼在黑夜裡瞪著他，於是立即說不是還有個徐慧嗎，趙桂香卻說徐慧是個小護士，她參加工作好幾年了，若有眼光，能賞識你這樣的人，她現在就不可能只是個小護士，我趙桂香沒那麼眼瞎。江小龍沉默了許久之後，嘴裡輕聲的說以前他以為賈月娥很精明，事實證明趙桂香比賈月娥更聰明，而且不只是一點點。

這時兩人走到了二樓了，趙桂香看到有不少的人在對電影票的座號，便放開了懷裡的江小龍，讓他去找電影票上的座號好對號入座，江小龍去了，很快就找到了位子，抬起手來向趙桂香示意，趙桂香走了過去，在座位上坐下，江小龍立即緊貼著她坐下。

眼睛看著江小龍那不笑也彎的一雙鳳眼，趙桂香心裡暗想這是不是看相先生說的桃花眼，天生的桃花命，長著這種眼睛的男人，到哪裡都有女人自己送上門來。然後問江小龍說你剛才說到了賈月娥，那又是你的另一個故事嗎？江小龍不急於回答，他伸出雙手來，又把趙桂香的腰抱住。

卡座里，看不到外面的人，也幾乎聽不到外面的人說話聲音，除非說話的聲音比較大，趙桂香的心咚咚的跳著，直撞胸口，江小龍聽得很清楚，他伸手來抱她時，她條件反射的抬起兩隻小胳膊，護在身前，看到江小龍的兩隻眼睛在看著她，又輕輕的把兩隻胳膊放下，然後伸出去，把江小龍的腰抱住，身子柔柔的貼到江小龍的身上。這時，江小龍才輕聲的把賈月娥的事，簡單的和趙桂香說了一遍。趙桂香聽完后，沒好氣的罵了一聲沒有出息的東西，心裡卻暗暗感謝那個名叫賈月娥的女人，若沒有她賈月娥，她趙桂香這一輩子就有可能看不到眼前的這個江小龍了。

看到江小龍的眼睛依然在看著自己的眼睛，趙桂香說，很可惜，自己沒有任何的故事可以告訴江小龍，除非江小龍願意聽她說如何買菜做飯送到公園裡去給工友們吃之類的事。還有就是自己一定是個沒有魅力的人，不然為什麼一點故事也沒有？

江小龍笑了笑，沒說話。

電影開場了，江小龍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趙桂香有些生氣，伸手扯了江小龍的下巴三次，才把江小龍的臉扭了過來，面對著她。過了十秒鐘之後，趙桂香終於聽到江小龍的心兒在咚咚的跳著，聲音清晰可聞。心裡暗想，我原來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管不住自己的心，原來早就有伴了，不過這個傢伙很可惡，他想借電影的情節來分散注意力，真該打。

想到這裡時，趙桂香看到江小龍的臉在慢慢向自己的臉靠近，她無力的閉上了雙眼，當江小龍那熱情似火的嘴唇壓到她的嘴上時，她沒能做出任何的阻擊，就讓出了陣地，任由江小龍那又大又長的舌頭在她的嘴裡放肆的掠奪她的舌尖，乃至每一顆牙。她感覺有五彩斑斕的雲彩在腦海里升起，向全身散發出無限多的光和熱，這些光和熱，讓她戰慄，也讓她迷失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