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張錦華出招

看完電影，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鐘了，趙桂香全身貼著江小龍，一起吃過宵夜，問江小龍說我沒有自己的宿舍，怎麼辦？江小龍搖頭，趙桂香不依了，擰了一下他的腰，要他說實話，江小龍只好向路旁邊抬了抬下巴，趙桂香順著江小龍的下巴看去，看到了一家賓館的招牌，心裡高興，低聲說你可是被出賣方，我是買方，你真確定那地方可以去？我媽說我這個人的口袋像警察局的大門，好進不好出。江小龍說城裡的賓館自己沒去過，不知道有多豪華，真的很想去見識一下，特別是這種月色無限美好的夜晚……趙桂香說在她自己的印像當中，好像也沒住過賓館，她也很想去見識一下，但今晚在她的家裡，一定有人擔心她的安全，在苦等著她回去，所以她只能快點回去了。看到江小龍點頭，趙桂香叫來兩輛計程車，一輛自己坐，另一輛江小龍坐。沒想到江小龍卻搖手拒絕了，弄得那載不到客的計程車司機眼睛直瞪著趙桂香。

一進入自己家的客廳，趙桂香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煙味，還看到兩個煙頭在冒著濃煙，就在茶几的旁邊，連忙跑了過去，把父親手裡的煙頭熄了，又勸孫正國副局長也把煙熄掉，說這大半夜的抽煙，不但對自己的身體不好，還會讓自己的太太抽上二手煙。

孫正國嘿嘿的笑，把煙熄了，還說侄女說得對，這煙自己早就該戒掉了，但總是戒一百次抽一百零一次，戒不掉啊，轉而又說以後不要叫副局長副局長的了，叫伯伯就行，親近嘛。趙桂香高興的點頭答應了，說以後就叫孫伯伯，然後進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坐到床頭的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的俏臉，趙桂香不由的又想起剛才和江小龍熱情擁吻時，心裡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感覺，覺得有一股彩雲在腦海里升起。不過那種戰慄與開心，估計這輩子休想忘記了。

自己的包就扔在客廳里，這個時候，父親和那個戴眼鏡的孫正國，應該已經看到包里的電影票了吧？趙桂香知道他們會把電影票重新放回自己的包里，然後就象怎麼也沒看到一樣的說著胡話，打死也不和自己說這件事。

有時候，聰明的人總是愛說糊塗話，干糊塗事，裝愣充傻，好像別人真的認為他有多傻了，那才是皆大歡喜的大好事。

不知不覺間，趙桂香又想起賈月娥、徐慧還有那個不知道名字的書店營業員。

又或者是書店一支花，反正不是醜女人，醜女人一定沒江小龍什麼事，他只關心漂亮的女人。

趙桂香很快意識到自己不該美化江小龍，於是伸手從梳妝台上拿起了一個小小的布娃娃，一邊用力的擰著一邊罵可恨的東西，短短的幾個月里，就和三個女人不清不楚，真是該死！

門口被輕輕的敲了幾下，趙桂香連忙扔了手裡的布娃娃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母親，她的身上穿著睡衣，問可不可以進來，她有話要和趙桂香說。

趙桂香連忙讓母親進屋坐下。

伸手摸了一下趙桂香的黑頭髮，母親柔聲的說我女兒長得這麼漂亮，也不知道將來哪家的小子積德，能娶走這麼漂亮的美人兒。

媽……趙桂香不依不饒的低聲嬌叫了一聲，讓母親樂得嘿嘿的笑。接著又問那孫伯伯是不是走了，看到母親點頭，趙桂香又說外婆一直說我母親是個有福氣的女人，一點也不錯，連孫伯伯這樣的大人物，也讓我母親等來了。

母親說你這丫頭的嘴兒，你父親都望塵莫及了，媽說了，那天是你孫伯伯自己找上門來的，你媽只是給人家開了個門而已。趙桂香說反正這大人物，是媽第一個和他說上話的。母親笑了，對趙桂香說城西的那個工程，趙桂香的哥哥一直管不好，這也怪不得他，畢竟他手上的活兒也不少，忙不過來，剛才趙廷新說了，另找一個人，給公園的半山工程做飯，讓趙桂香騰出手來，接管城西的工程，給家裡分憂，還有，給趙桂香買一輛像樣的車子，方便管理家裡的生意嘛……

趙桂香高興得跳起來，在母親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說母親真是太偉大了。母親喲喲的叫著，讓趙桂香早點睡，明天起來就去買一部合意的新車。

母親走後，趙桂香去衛生間洗澡，脫了衣服后，靜靜的站在大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的俏美人兒，暗自和徐慧作了一下比較，感覺徐慧不但人長得比自己矮，和江小龍不般配，人也遠沒有自己漂亮，可以說自己的容貌，是完勝她徐慧了，就不知道那書店一支花長得什麼樣，會不會比自己更漂亮……

又到了開始砌磚的日子，早憋了一肚子火的張錦華，覺得自己終於找到發泄口了，那一天，他可是親眼看到江小龍和趙桂香一起從公園裡離開的，而且兩人離開時，走得很近，幾乎是胳膊貼著胳膊了，這時候還不出招，他就不是張錦華了。

歪了歪了，向左向左！張錦華站在三米遠的地方，一處樹陰下，看著江小龍砌磚，不停的做出判斷，然後大喊大叫，當江小龍把手裡的磚石向左移時，他又喊太過了太過了，向右向右。

江小龍很有耐心，張錦華說向左他就向左，說向右他就向右，臉上平淡，嘴裡不說話，只是用眼睛看著張錦華在喊。

旁邊的工友，剛開始還能忍著張錦華的胡來，可張錦華一直沒完沒了，到最後大家都怒了，心裡替江小龍打抱不平，但嘴裡全都不敢說話，大家都知道這半山工程，是張錦華的親戚接下來后交給趙桂香趙家做的，和張錦華頂牛，那就等於說不想在這裡幹了。

羅月煙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過去，陪著笑臉對張錦華說錦華兄弟，你不是一直乾電工么？什麼突然關心起別人砌磚的事來了？

其實有個屁的電工要干，張錦華一個月下來，也沒幹到兩天工，工資卻比挑磚的工友們高出兩百塊來，而且還要老闆管飯，這明擺著強佔便宜嘛，不過人家趙老闆願意，誰又敢亂說話？

「上個月我就發現這個江小龍做工不行了，沒時間管，現在我再不管，這半山工程豈不是要搞成豆腐渣？說起來這人還是你的親戚吧？羅老頭，你把這樣的人弄到這裡來，是不是想濫竽充數撈好處？」張錦華一看到羅月煙上來替江小龍說話，立即就發飆了，聲音也高了一個等級，還好的是這傢伙好歹念過幾年書，沒放出什麼臭屁來，要不然羅月煙就只能是白白的冤枉死了。

其實張錦華早就想罵娘了，但若他先開口罵人，在老闆趙桂香那裡臉上會不好看，他在等著江小龍先開罵，然後等待江小龍的就是滾蛋，至於工錢，張錦華會提醒趙桂香不用發的。

讓張錦華十分意外的是，江小龍竟然是個小孫子，他張錦華怎麼說，他江小龍就怎麼干，一上午下來，張錦華的口水都喊幹了，喉嚨開始沙啞起來，他有些忍不住了，開始說江小龍你這人怎麼這麼笨，你既然這麼笨還出來打工干屌呀。

江小龍卻不慌不忙的說，我就是天生笨，我要有你那麼聰明，我早乾電工去了，還砌磚干屌呀。

江小龍的話，說得語句平淡，但眾工友們聽到耳朵里，全都笑了，偷偷的笑。張錦華氣不打一處來，嘴裡又罵你既然知道自己這麼笨了，還不趁早滾蛋在這裡磨嘰怎麼？江小龍又說笨就學嘛，我若不笨，早到聯合國去當秘書長去了，哪裡會在這裡受這份苦？老師說過，只要工夫深，鐵杵磨成針，這砌磚的工，我遲早能學會的，你老人家在一邊多指導指導就行了。

這時候張錦華的心裡真想罵娘了，但他又不敢，江小龍人高馬大不說，那力氣也大得如一頭小牛一樣，一擔挑兩畚箕的火磚上山，走得飛快，整個工地里沒人能比，這樣的人，張錦華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罵他，最多也就弄些見不得人的陰招，讓他自己受不了自己滾蛋。

偏偏這江小龍不知道怎麼了，脾氣出奇的好，就是不生氣，張錦華感覺自己的瘦猴拳頭打到了棉花上，不管用。

中午收工吃飯時，看到江小龍沒砌到二十塊磚，張錦華的心裡又暗暗得意了起來，心想自己這招雖然爛，但也還算管用，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他相信最多明天早上，江小龍必然在這工地上消失，畢竟羅月煙和趙桂香兩人，都不可能容忍一個吃乾飯的人在這工地上晃動，當然他張錦華排除在外。

果然，吃午飯的時候，羅月煙的臉上黑得能滴下墨水來，還沒開飯，就把江小龍拉到了一邊，輕聲的對江小龍說：「大侄子呀，我和你說過的，在外面混日子，要小心，你看你。現在你把張錦華那小太歲徹底的得罪了，你自己說怎麼辦吧。」

正說著，趙桂香向兩人走來了，她也聽說了早上的事情。

江小龍連忙小聲的對羅月煙說趙老闆來了，我們先別急，聽聽她是怎麼說的。說著，轉臉向趙桂香打了一下招呼。趙桂香點頭過後，問江小龍：聽說你遇到了麻煩了，什麼回事？

不等江小龍開口，羅月煙就把早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和趙桂香說了。趙桂香聽后，笑著對江小龍說：「看來你這事情還真不小哩，弄不好就不能和你表叔在一起端這碗飯了。」

羅月煙立即說對對對，這事情的確不好處理，趙老闆你快想個法子，不然江小龍明天就只能離開這裡了。趙桂香說也沒那麼嚴重，這事情，我來處理吧，你們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說到這裡時，趙桂香把臉轉向江小龍，嘴裡說這事說小也小說大也大，我既然答應管了，自然會處理好，不過呢，孫伯伯那邊，你要聽從我的安排，你同意么？

江小龍的心裡，忽然感覺到這事是不是趙桂香故意導演的一齣戲，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覺得趙桂香若出手，用的決不會是這種爛招，於是笑了一下問趙桂香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有。趙桂香笑著對江小龍說，這件事，你可以自己處理，若你處理好了，我就當怎麼也沒有發生。

那我就試一試。江小龍說完，走了，不再理會趙桂香和羅月煙。

羅月煙氣得兩隻眼睛都快要飛出眼眶來了，指著江小龍的背影對趙桂香說你看看這人，這副脾氣，讓我說他什麼好？讓羅月煙沒想到的是，趙桂香竟然也笑了一下，安慰他說，羅叔不用生氣，江小龍想要試試我們就讓他試試，不行的話我再找張錦華談談。

趙桂香以前可不是這樣，羅月煙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後，他對趙桂香是謝了又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