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千軍降臨

一道又一道光芒自周陽腦後飛出。

九隻元嬰傾巢而出，飛向各個方向。

越來越多的景象已經隨著元嬰飛行範圍的擴大收入眼中。

整個京城已經開始陷入動蕩之中。

大量的蒼白怪物出現在街頭，或者應該說是大量的行人變成了形狀各異的蒼白怪物，無差別地對身邊的未變異的人類展開攻擊。

主要的動亂區域從謝家衚衕開始，沿著主要街道一路延展到燕京大學，幾乎橫穿了整個京城最繁華的地區。

彷彿世界末日，又好像生化危機中的喪屍爆發一般，怪物在街頭肆虐，大量無辜的平民倒在怪物手下。

被殺死的平民很快變成了新的慘白怪物，爬起來參與到新的殺戮當中。

這是謝明遠從謝家到燕京大學的路線，走一路，散播一路，傳染一路，直到此時此刻，全面爆發。

因為他找到了周盈和周陽，不再需要低調忍耐下去了。

他要拉著整個京城，甚至是整個世界的那個一起去死，要將整個人間都變成慘白怪物的世界。

從目前表現出來的傳染速度來看，這種感染擴散出京城，擴散到全世界也用不了多久。

世界末日，真的降臨了嗎？

周陽沒有太多對付這種不二態怪物的經驗，以前斬殺的不二態怪物，都巴望著離開人間，行事始終極為低調，哪怕是被召喚來的驚懼之眼也沒有像眼前這個蒼白怪物一般肆無忌憚。

它們一旦瘋狂起來，整個人間似乎真的沒有任何反制的手段。

謝明遠化身的怪物並沒有攻擊周陽，而是試圖殺掉周盈，它對周盈發動了一次攻擊。

不過在掌握著瞬間移動的周陽面前，任何突襲都沒有意義。

周陽截斷了謝明遠的攻擊，並且再次使用紅蓮刃對謝明遠造成密集的真實傷害。

不過這種傷害對於這隻怪物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妨礙。

謝明遠的身體變得越發怪異，越來越多的長著眼睛的觸手從身體各個部位生長出來，使得它整個漸漸變成了長滿了觸手、利齒和眼睛的圓球狀的怪物。

白色的粘液順著觸手滴滴答答地流淌下來，落到地面上，向著四面流淌，白色粘液流過的地方，便是地面上的蟲子也跟著發生了變異。

周陽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做了兩件事情。

他果斷地捉住了謝明遠，帶著他進行了一次瞬間移動，直接從人間移動到了利維坦的荒漠之中。

謝明遠明顯是傳染之源，不管怎麼樣，將他帶離人間，都是最正確的選擇。

在進行瞬間移動的同時，周陽打開求助聯接台，發了第一條正式的求助貼子。

「遇到可以快速傳染的怪物該怎麼辦？在線等，急！」

在貼子里，他詳細地講了謝明遠的特徵和整個事情的經過，以及目前的狀態，順便發了幾張謝明遠變成怪物前後的照片。

這些都是他看到的存貯在他記憶中的景象，當他想要把謝明遠描述得更加清晰的時候，就自動以照片的形象出現在貼子當中。

在將謝明遠帶到利維坦之後，周陽再次進行瞬間移動，一移即歸，手中多了一柄長刀。

來路不明的無人能夠拿起的斷命長刀！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斷命應該能夠殺掉謝明遠。

即使是擁有真實傷害的紅蓮之刃也無法殺死的謝明遠，也無法抵擋斷命長刃的攻擊。

謝明遠對自己的處境突然發生變化有些奇怪，以至於反應都顯得有些遲鈍了。

滿身的眼睛都在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世界，大嘴裡流出來的沾液，滴到荒漠中，很快就找到了感染的目標。

那是生活在荒漠中的利維坦土生土長的小蟲子，最大的也只指甲蓋大小，黑色的，長著硬蓋兒，有點像人間的蓋蓋兒蟲，不過當被白液感染之後，它們便迅速漲大，變成了一隻只獵犬大小的怪物，每一個都長著凶厲的器官，表明它們獵食者的身份。

「你居然能夠隨意離開固定的時光節點，嘻嘻嘻嘻，你果然不是人類，你又是什麼怪物？把你的人皮脫下來讓我看看，嘻嘻嘻嘻，你這個怪進入人間又是為了什麼？」

被一隻標準的怪物說成是怪物，周陽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他扛著斷命長刀，注視著謝明遠，一半注意力卻是在偷偷的看貼子。

發上去的求助貼子被系統做了醒目標紅，很快就得到大量的回復。

「從形態上來看，應該屬於降臨類非實物態的獵食性存在，就是不知道主要以什麼為食，這種降臨類非實物態獵食性存在的往往會把所在位面的所有可食性物質全部吃光，然後無限繁衍，直到吃無可吃，衍無可衍，就會開始對新位面的侵略。」

「可以先誅殺原初感染體，以降低感染傳播的速度。一般來說，這種狀態的東西對其它生物進行感染，應該是精神層面的，而不是物質層面的，之所以會引發物質層面的變化，應該是因著精神層面的強力污染而導到的物質狀態的改變。大家可以看到，這隻怪物從形態上來說，完全違背了生物為適應環境所做的進化努力，這種怪異的存在從理論上來說，只能存在於精神層面，由著精神層面作用於物質層面導致改變性影響，但實際上物質層面的狀態並沒有必方糖，只是被精神層面的變化所遮掩，只要打斷這種精神層面的污染，就可以發現怪物的最初表象徵。」

「同意樓上，先殺了這個怪物再說，或許可以從這個怪物的屍體上得到解決它感染的生物的辦法，老話說得好，毒蛇出沒的數步這內肯定就有解毒的草藥，這是自然為了保證平衡做出的自自然選擇。」

「我建議樓主先在交流區買套實驗設備，把這怪物殺掉之後，便立即分析它的屍體，找出解決感染的根本途徑，只要能夠找到解決路徑，就能夠在聯接台上找到相應的解決辦法。」

「你們說的這些都是后話，沒看樓主說了嗎？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已經有很多這種怪物感染出來的怪物了，要不然人家能在線急等嗎？先得解決這次大批量感染的問題，再考慮徹底解決問題根源吧。我意見是，調動靈體部隊進行干涉，雖然這是精神層面的感染，但精神本身是依賴於物質存在的，所以才會有精神污染后，導致身體發生快速變異。從這個角度來說，沒有物質身體的靈體部隊可以免役這種感染，是處置這一事件的最佳力量。建議調動大量靈體部隊，對污染區域進行全面封鎖。如果樓主手頭沒有靈體部隊的話，可以到任務區進行聯繫，我記得有個調查員是降臨在純靈體位面的，手頭的靈體部隊多得如牛毛，已經掛牌對外出租了，只要付得起錢，要多少有多少！」

每一條回復都是盡心儘力的，這讓一直以來都孤軍奮戰的周陽，突然間有了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

回復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快，很快他發現一部分回復被飄紅加亮，細細讀來，正是他覺得有些用處的回復內容。

不過這些回復全都是針對解決感染問題的，而沒有一條是怎麼解決謝明遠這個感染原體的。

周陽有種感覺，似乎在調查員們的眼裡，這隻可怖的怪物並沒有什麼不好對付的，對他們來說，真正值得關注的，不是怪物本身，而是怪物所以引的大範圍感染。

是不是所有的調查員都像師傅一樣，能夠橫推天下無敵手，所以才會如此驕傲的不把當面之敵放在眼裡，只專註於解決後續問題。

「我來到人間，就是為了殺掉你這樣的怪物。」

周陽將斷命長刀高高舉起。

一面面水鏡四周升起，一瞬間便照亮了謝明遠的所有部位，沒有任意一個死角。

師傅仗著千鏡偵敵，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發現敵人的破綻，然後一劍將敵人擊垮。

師傅使出來的那一劍看似簡單，但卻變幻莫測，任何敵人使出千般變化萬般神通，一劍刺過去，便可以輕鬆擊中破綻。

一劍破敵，無人能擋。

這一劍，叫做雷霆一擊。

師傅管這一劍叫做一劍破萬法！

周陽跟著師傅那麼多年，這一劍一直練到他重生轉世之前，卻依舊不能掌握其中的真義神髓。

他做不到一劍破萬法。

即使是發現了破綻，也很難做到直接攻擊到。

可是現在有了瞬間移動之後，便完全不一樣了。

水鏡轉動，周陽立刻找到了謝明遠的破綻，旋即原地消失。

下一刻，周陽出現在謝明遠的左後側，斷命長刀挾著風雷之勢，狠狠斬下。

一刀兩斷！

謝明遠直接被砍成兩截。

大量的白液噴濺而出。

兩半身體卻在空中扭曲著向周陽發起進攻。

周陽再次出刀，這一次將兩截身體砍成四截。

謝明遠被斬斷的身體扭動著往一起匯合，似乎想要重新粘到一起。

可是他的這個努力卻失敗了。

半截的身體殘塊在傷口處分泌出大量的白液，可是碰在一起的兩截身體卻無論如何也長不到一起去了。

周陽可以看到，兩邊傷口的白液里伸出無數細絲，舞動著往一起勾聯，可是當這些細絲剛一碰到一處，便會有微不可察的光芒閃過，將細絲們之間努力進行的勾聯切斷！

那光芒，是刀芒，斷命長刀的刀芒。

一刀切過，刀意仍殘留在傷口上，使得傷口根本無法癒合，哪怕是謝明遠這樣的怪物，也不可能！

謝明遠發出凄厲的嚎叫，四截身體在空中蠕動著，最後變成了四個形態各異的單獨怪物，從四個方向對周陽發起新的進攻。

不過這一次，周陽沒有攻擊那四截身體，而是對保留著無臉腦袋的那一截髮起進攻。

一刀，砍在了沒有臉的腦袋上，當場將腦袋砍得為兩半。

一張白色的面具飄然落下，看起來好像是一張普通白紙粗製濫造出來的玩物，但在周陽的刀下，卻依舊保持完好無損。

失去了面具的謝明遠瞬間就從怪物變回了人類的身體。

四截的人類身體，外加齊中分裂的兩瓣腦袋！

便連魂魄也被切成了幾分。

「這，這怎麼可能！」

兩個半張嘴同時發出驚異不甘的聲音。

雖然白色面具的附身已經了解除，但是力量還有殘餘，被切成幾塊的謝明遠一時竟然還沒有死。

「這東西是哪來的？」周陽將白色面具拿到謝明遠眼前，沉聲發問。

「我不會告訴你的……」

謝明遠恨恨地盯著周陽，依舊不肯告訴他任何事情。

不過周陽卻沒有再問下去。

他直接抽取了謝明遠的魂魄，並且讀取了其中的記憶，很快就看到謝明遠按著謝老太太的遺囑從保險箱內取出面具的一幕。

這就足夠了。

周陽沒有再看下去，而是將謝明遠的魂魄徹底粉碎，斷了他一切再重新報復的希望。

然後他進行了第一次召喚。

從打擁有陰山鬼海以來，他最多也就是派個別惡鬼出去執行任務，大批量派遣還是頭一次。

不過沒有任何問題，很順利地就將大量惡鬼召喚出來。

他先在利維坦這裡做了一個測試，派遣惡鬼對受到感染的利維坦蟲子進行清理。

短暫而激烈的戰鬥之後，所有的被污染的蟲子全數被殺掉，白液也被小心翼翼地收集到了一起。而惡鬼們沒有一隻被感染，只有在作戰中被打碎的。

現在周陽心裡有底了。

他立刻返回燕京大學。

此時，整個燕京大學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

無數怪物橫行。

不過周盈沒事兒，她和一幫同學在一隻元嬰的護衛下退進了教學樓內的一間教室里，將門窗全部封住，從而保證了暫時的安全。

周陽立足燕京大學，開始召喚鬼海內的惡鬼大批量降臨人間，並以燕京大學為中心，向著整個京城鋪展開去。

隨著越來越多的惡鬼降臨，天空變得陰暗，烏雲四合，遮蔽了全部的陽光。

狂嘯的陰風之中，惡鬼們如同潮水般湧入京城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