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火種

「這條河是刻意為之的設計吧？古瑞德人以這種方式讓世界逐漸接受了惡魔果實這種東西了……」

秋白指著在樹林之中穿行的一條小小的石頭砌成的人工河說道——假如那個王國可以一直存活下來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惡魔果實這種機密研究成果是不會簡單的外流的。

但王國覆滅了之後就不一樣了，力量是揭示真相的一步，拉夫德魯的遺民開鑿了這一條河流，成熟之後的惡魔果實如果恰好瓜熟蒂落到了這條河流裡面，那麼它們就會順流而下被衝進海里，然後在海流的帶動下捲入那個巨大的風障、巨大的漩渦會把那些小小的果實噴到數萬米的高空。

最終，惡魔果實會落在雲上、落在海中、落在島里，散布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總有那種不怕死的人會把這種長得相當詭異的果實吃進肚子里，或者他們太餓、或者覺得這種果實會很好吃，但結果證明這些人都想多了，可是以摧毀味蕾為代價，他們獲得了未曾想象過的能力。

於是，世界上有了震震人、燒燒人、橡膠人、四分五裂人、透明人……

一棵樹上只會結出一個果實，而果實的獨特性和力量的不兼容原理更多意義上還是要歸類於大自然的瑰麗雄奇，哪怕是培育了惡魔果實樹的古瑞德人也不一定搞清楚了全部的原理。

或許這個試驗還沒有徹底的完成，從這座島上存留的惡魔果實樹的數量來說，很難想象古瑞德人做到了定向培育——果實樹結出的究竟是怎麼樣的果實是有偶然性的，在果實成熟之前誰都不確定裡面的能力是什麼，所以他們才種了這麼多的數進行研究。

有些樹上並不存在果實，以惡魔果實的屬性作為猜測的話，或許只有上一顆果實徹底消失之後，那種代表性的力量才會重新回到這裡、結出新的果實。

「20年前，羅傑來到了這裡，然而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那段歷史和D的遺產，所以他做的做法是引導更多的人來到這裡，然而我和曾經的海賊王有點不一樣。」

他又行動力、有目的性、做事決絕而又……不計後果。

「船長，看看我發現了什麼？」莫奈突然對著秋白說道。

秋白走到了她身邊那顆數前，然後他看到了上面掛著的一顆果實，「看來惡魔果實的再生真的很快，所謂的需要數年的時間才會再次面世只不過是因為人們的發現過程很慢而已。」

漫山遍野的惡魔果實當然絕大多數秋白是不認識的，

不過也有一小部分他是認識的，畢竟他早在唐吉訶德海賊團時期就讀過惡魔果實圖鑑，而如果讀過圖鑑的話，那麼他肯定不會忘記眼前這顆果實的樣子。

秋白伸出手去將這顆看起來成熟了的果子摘了下來，「誰能想想這東西裡面蘊含著那種龐大的力量呢？」

他手裡的惡魔果實，數個月之前還屬於一個叫做白鬍子的海賊——超人系惡魔果實，震震果實。

「可惜，我個人對『支配』和『統治』這樣的詞不感興趣。」秋白單手顛了顛那顆果實，然後他做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他猛地掄起手臂，將這顆果實奮力的拋向了風障的方向，而以他的力氣，這顆果實轉瞬就消失不見了，就算他自己想找也找不到了。

天知道大風眼會把它帶到什麼地方去。

「船長……」

不用看莫奈的神情，只要聽她的語氣也知道此時她是在崇拜而不是責備——如果把震震果實擺在眼前的話，試問哪個海賊能夠像眼前這位一樣隨手就扔了？

這等於隨手扔了一個四皇級的戰力。

「如果惡魔果實變成了一種通暢性的力量、擁有這種力量的人隨處可見的話，你們猜猜會有什麼結果？」

「現在，人類的命運被擺在了一個分叉口上，一條路的盡頭是社會文明形態的集體躍升，普世性、奇迹般的能力會帶來極大的便利，可以讓人類社會會從最基礎的層面上改變，『魔法王國』將會到處可見。」

簡單的歸結一下，秋白的話很好理解，他在說……「惡魔果實是第一生產力」。

「另一條路當然就簡單粗暴的多，先進的能力最先應用的場合往往只有一種——戰爭，弱者想要依託新的力量以弱勝強，而強者則會想要恃強凌弱，國家間的戰爭可能演變成能力者軍團之間的較量，所以這條路通向哪裡？」

「通向毀滅。」

「人類要怎麼走，當然不可能被我這種人決定，不管走向哪一邊都是『集體選擇』的結果，如果是走向更繁榮的話，那皆大歡喜，智慧生物的剋制和自律值得稱讚；而如果要走向毀滅的話，那不過是私慾的再一次展示而已，咎由自取也沒什麼可怨恨的。」

「而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把這個選擇題放在所有人的面前而已。混沌從不做出選擇、也不指引方向、也不給出答案，我倒是想看看集體意識的本質是什麼？」

秋白總是自稱混沌勢力，並不是因為這聽起來很帶勁，而是因為他是真的混沌。比較一下的話，他想知道的事情是這樣的——如果全部的國家都拿到核武器的話，核平衡可以維持下去嗎？

所以，他的船長命令是那麼順其自然。

他也壓根不用多想什麼複雜的事情，此時此地他明明白白的知道事情要怎麼做：

「夥伴們，看到這一片林子了嗎？摘果實吧，想吃的人可以挑一個品嘗，但這個要謹慎，個人建議先問過吃了果實的人這東西是什麼口味再做決定，至於剩下的……看到我剛剛怎麼做的了嗎？」

「往海里人。」

或者是新文明的火種，或者是世界末日的兆臨，惡魔果實也僅僅是惡魔果實而已，區別的也僅僅是吃下果實的人會做出什麼選擇而已。

能力只是手段，而人心從亘古以來就是那樣的人心，后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了。

「全部？」莫奈問道。

「全部。」船長先生微笑著點了點頭。

——秋白船長終究比羅傑船長大氣的多，他要把數以十萬計的惡魔果實全都扔到海里。

非但如此，他還要讓古瑞德王國的遺產「澤被世界」，海賊團接下來的動向已經決定了，等把島上的事情全都處理完了之後，他要將惡魔果實的培植方法向著全世界散播出去。

平民、海賊、海軍、革命軍，無差別的散播出去……

秋哥到頭來他還是個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