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帝二字的重量……(2/3)
浩大的劍氣洪流在長空之中散去,楚烈反手將長劍拔出斜持,劍鋒在陽光之下揮灑著凌厲的光芒,而在他的身前,剛剛還驕傲漠然的神靈的腹部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巨大的圓洞,看得到圓洞的對面被徹底絞碎了雲霧之後,萬里無雲的澄澈藍天,那雙淡金色的瞳孔不甘心地閃動著,隨即緩緩黯淡了下去。
「呼……」
輕輕呼出了一口濁氣,楚烈側目看著下方被一號抱住的魔神巴欽,後者現在雖然說氣息極為萎靡,但是起碼沒有性命之危,不由得微微鬆了口氣——自從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在老道設置的法陣之中消化身體內部的三股精純力量,足足過去了八個月的時間,才算是有所成就,能夠調用自如,剛剛如果他沒有從修行之中蘇醒過來的話,這位一直以來對他多有幫助的魔神肯定性命難保。
不過還好,沒有發生最為危險的情況。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在楚烈微微鬆了口氣的時候,在他的視野盲區,那胡狼權杖之上閃過了一絲隱晦的波動,青年那雙原本已經暗淡了下去的雙目竟然再度亮起,手中的權杖微微揚起,隨即不帶半點風聲地朝著楚烈的後腦處狠狠地砸落,虛空之中有一種詭異的法則在瀰漫開來,似乎是有無數的人在低聲呢喃在虔誠的祭拜,只是那每一個人的每一言每一句都是在低聲頌唱著死亡。
以阿努比斯之名,審判你,死亡!!
青年再度亮起的瞳孔閃過了一絲殘暴的快意,只要這權杖砸落,就算是再強大的存在也只有在歲月長河之下腐化成黃沙這一條道路可走,但是就在權杖即將落在楚烈脖子上的瞬間,他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腹部再度一痛,劍氣洪流爆發而出直接將他才長好的腹部衝擊地化為了一片齏粉,劇痛令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瞪大,其中滿是痛苦與無法置信的神色——
怎麼能?!
怎麼可以?!
明明無論是聲音,還是超凡波動都已經被宣告『死亡』,這一擊,沒有任何人能夠感覺到才對……
任何『人』?!
青年的神色突地微微一滯,眼前的那位青年身形竟然緩緩消失不見,就像是一縷清風一般,而在同時,漠然的聲音在他的身邊響起:「你對於『道』的運用,真是太粗糙了……噪雜而粗糙,這絕不是你的力量。」
「我就不同了……」
聲音微頓,長劍輕輕架在了青年的脖頸處,隨即極為複雜,滄桑之中隱隱有著些許不甘些許感慨地緩緩開口:
「我練習這招數,已經有數萬年的時間了,對……」
「『我』。」
複雜的語氣讓青年有些茫然,但是這絕不影響他察覺到這似乎是個機會,準備開口的時候,周圍突然出現了一枚枚金色的文字,在虛空之中緩緩上浮,隨即微微停滯,在他茫然的視線之中驟然回拉,金光驟然大作,讓他忍不住慘叫一聲,視野變得一片茫然,等到那白茫茫的一片散去之後,一道巨大的陰陽八卦般凝聚在了天地之間,緩緩旋轉著。
伴隨著楚烈伸出的五指緩緩握和,這一片世界的一切概念都在瞬間為之更改,重力抹去,時間抹去,空氣之中的法則線條突地爆發出了極為強大的震蕩和波動,死亡和斬殺直接正面衝突在了一起,但是在下一個瞬間,死亡便被直接擊破——一者不過是個偷竊了神明力量的小偷,另一個則是重真真正正的白帝,在斬殺一道浸淫了不知多少歲月,雙方完全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額啊啊!」
青年突地慘叫出聲,握著阿努比權杖的手掌直接消失不見,純金的權杖直接墜落了下去,而在同時,鋒銳,斬殺的意志直接以橫掃之勢充斥了所有,只是瞬間青年的身軀就變得遍體鱗傷,淡金色的鮮血不住地流下去,但是在出現的瞬間就已經被從根源上徹底斬殺,直接消亡在這個世界上。
青年的瞳孔驟然收縮,眸子裡面終於出現了倉惶的恐懼——
那是比他所掌握的『死亡』更為恐怖的概念!
從根源上的斬殺,從最初,從這個世界的構築層次上面否決他的存在……就相當於他從來不曾出現過……
「不,不要啊!!!」
青年屬於神明的自傲在恐懼之下霎時間支離破碎,忍不住慘叫出聲——只不過是一個區區沐猴而冠的竊賊,在面對著斬殺之時比尋常的騎士表現地還要遠遠不如,權杖在空中划著軌跡落下,被突然出現的黑無常直接緊緊握住,看著上面那熟悉的胡狼頭,臉上神色變化了下,卻也只能夠複雜地嘆息道:
「阿努比斯……你不願意參與征戰,甚至於主動將自己的冥王之位讓了出來,結果又能怎麼樣呢?席捲了四大天界的戰火,彼此為道而死,你怎麼能夠逃得開?」
「逃不開……你和我,都逃不開……」
低低的呢喃聲中,天空之中凌厲之氣驟然大作,黑無常微微愕然,抬眸就發現那不知為何得到了阿努比斯力量的冒牌貨色慘叫聲戛然而止,直接被抹去,黑無常的雙目微微茫然了一下,隨即卻突地被一陣黑色的光芒驅散,滿臉就都只剩下了恐懼之色,不敢置信地看著天空之中的『地藏王』,察覺到了自己剛剛險些失去的記憶,滿臉更是煞白。
「這……?!」
「這……這不是地藏王菩薩,這是……斬?!」
從根源之上的斬殺,甚至於循著因果順勢而斬,過去,現在,未來,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都不會存在有你,包括你所摯愛之人的記憶之中,也不會有……
那是徹徹底底的抹去,這個世界的軌跡之上根本就沒有你的存在,是將你徹底地否定!
一言以興,一言以廢,榮辱存亡不過一念之間,帝王無情,彰顯無遺。
黑無常駭然的視線之中,那張熟悉的面龐似乎變得陌生,隨手收劍的風姿也透出了以往所不具備的威壓,那個冷冰冰的真相浮現在她心頭,讓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西方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