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亡靈族的破滅~（3/3）

楚烈不是地藏王菩薩，是西方白帝……

黑無常立在空中，身軀都在微微顫抖著，她應該感到憤怒和殺機，但是這憤怒卻被更大的恐懼和無力所吞噬，讓她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樣只知道獃獃地站在原地，無法對自己內心的憤怒做出絲毫的回應——

這可是西方白帝！

真真正正，四方天界之中唯一可能從根源上抹去一位神靈仙人存在的絕對殺星！被他殺死的妖鬼神佛，沒有一個還能投胎轉世，甚至於大能出手也不行……尋常人所說的魂飛魄散也只是將神魂打散，還有重聚的可能，而就算無法重聚也仍舊可以投胎轉世，只是只能夠變成一年一死的花草，大道近乎於斷絕，因此曾經四方天界的仙神妖鬼對於死亡並沒有太大的畏懼，畢竟不過重頭再來。

直到太白金星橫空出世！

四方天界最強之劍，東方仙庭戰神，四大天界所有戰神之中殺性最重之人，大道斷絕之人，東方殺劍，黃昏之語，神靈末日，天神的收割者……

這些足以讓所有仙神心驚肉跳的辭彙正是當時太白金星以不知多少仙神的性命生生堆出的威名，而他最終也踏著這累累骸骨一步一步成為了白帝，四方天帝之一，端坐白帝行宮，漠然俯瞰天下，其子繼承白帝原本名號，是為太白，在李靖之前主管仙庭軍馬，鎮壓九州妖魔。

後來白帝莫名歸墟，太白繼承其父之位后卻比他的父親更為冰冷霸道，一柄長庚劍幾乎飽飲了四方天界諸神之血，任誰聽到白帝之名都只感覺噤若寒蟬，不敢多言，尋常的惡人足以令小兒半夜止啼，可是當年的白帝之名卻曾經生生令一山妖魔盡數引劍自盡。

「吾自裁，猶可活，他若來，則盡為灰飛……」

當年的妖王在地府之中如此開口，而話語尚不曾盡，白帝已經持劍而至，當著十殿閻羅的面將這漫山妖魔魂魄一劍而盡，剛剛還一副憨厚大叔模樣在自己面前大倒苦水的妖王在瞬間徹底消失，冰冷的寒意令當年的黑無常只能夠低著頭不住瑟瑟發抖，只能夠看得到一席劍袍，修長的手掌，以及閻王壓抑不住的怒喝。

「白帝，你是否過於放肆！」

「放肆？」

腳步微頓，漠然的聲音響起：「此妖不敬蒼天，自然當殺。」

「若不是因為汝等屬於仙庭轄下，對於此事根本不會記得半點，本座已經給夠了你面子，秦廣王，你的手指，是否過於放肆……」

「你？！」

秦廣王神色驟變，指著白帝的手指卻閃電般地收回，一人一劍，在這十殿閻羅，判官無常，千萬鬼將鬼王的包裹之下輕笑一聲，洒然而去，無人敢攔，直到許久之後，那種冷冰冰的恐懼也不曾在那地府之中散去，這是當年黑無常對於力量和恐懼一詞最為深刻的體驗，而此時此刻朝著自己走來的楚烈氣息與當日的白帝幾乎沒有絲毫的差別，一樣簡潔的劍袍，握劍的手指修長而有力，眉眼冷肅，動手絕不留情。

「白……白帝陛下？！」

聲音略有些顫抖著地響起，眼前『白帝』從容漠然的神態突地一僵，那張眉眼冷肅的面龐之上竟然出現了一瞬間的尷尬獃滯，只在瞬間就將那彷彿記憶裡面重現的恐懼直接打了個支離破碎，黑無常神色微怔，那種幻想崩滅消失，在她眼前的分明就是那個自己所數息的克蘭城之主，展現了地藏王神通的楚烈。

一瞬間，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說欣喜的感覺浮現在了額頭滿是冷汗的黑無常心中，本來僵硬的身子直接就鬆懈了下來，肩膀一垮，連連嘆息道：「還好還好，你還是楚烈，沒有變成當年那個白帝，太好太好……」

「白帝？你知道了……」

剛剛收拾好表情的楚烈臉上神色微微一滯，隨即有些尷尬地道：「你認出了……」

「白帝獨有之道斬殺，我怎麼可能認錯？」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后怕，黑無常的語氣都還有些顫抖，看了楚烈一樣，再度嘆息道：「還好你不是他……要不然我都要被嚇死了……」

「嚇死？」

楚烈微微一怔，身形穩住與黑無常並肩而立，略有些試探性地道：「難道說我現在是白帝你不會感到欣喜嗎？畢竟應當是一個陣營才是……」

「白帝嗎？就算是一個陣營，我也不想要面對他……」

黑無常腳步微頓，臉上的神色起伏不定，沉默了足足數息時間，才略帶些寒意地道：

「白帝曾經下凡，之後的事情我身為鬼仙並不了解，但是他曾是可以為了不敬蒼天四字而殺一山妖物，可以因為違逆了他的規矩，無論任何原因而直接屠城滅國，令千萬人魂飛魄散的殺星。」

「我不知道你和他的關係……但是楚烈，你曾經拯救過那麼多的性命，可你知不知道，曾經的白帝為了不敬蒼天，不守規矩這八個字，可以輕描淡寫地一劍將他們全部抹去，這樣的時代，持續了足足三萬年！」

最後的一句話幾乎要說不出來，黑無常只是想到過去的那段經歷都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因為恐懼而顫抖著，而身後的楚烈臉上的神色則是徹底僵硬，宛如進入了千載寒冰之中一樣，渾身發涼。

………………………………………………………………………………

亡靈族，這在五年前發動了對於人族侵襲的四大異族之一，終於迎來了終結和破滅，主力被鎮獄明王帶領的陰差鬼卒盡數殲滅，而克蘭城復仇焰魂，獵鷹戰騎在諸多勢力的幫助之下深入腹地，拔除三座要塞之後襲擊了亡靈族核心古堡，亡靈族領袖骷髏王，被克蘭之主楚烈陣斬當場，四大異族，已去其一。

之後，克蘭城的戰士以驚人的速度佔據了亡靈族一座要塞，另外兩座則是由微雨王國和真理之環各占其一，核心古堡則是三方共有，作為互相交易，互通有無的場所，其它各個國家和城邦城主雖然不甘心，但是面對著這種算是平衡的處境，也只能安慰著自己好歹比克蘭一家獨大的好，默默咽下了苦果，甚至於子在心中暗暗詛咒他們三家彼此提防，白白浪費力量。

而此時……亡靈族古堡。

「來來來，乾杯！孤狼你小子，沒有想到在圓環真理之城混得那麼開啊，哈哈哈，不錯不錯！」

老馬文哈哈大笑著灌了一杯酒，身邊的歐內斯特僵硬的臉上此時也變得柔和，在他們前面則是被楚烈下令留守圓環的部將孤狼，無奈地看了一眼這位明顯喝大了的老前輩，苦笑一聲把烈酒灌入喉中，一旁的老精靈也笑著舉杯，古堡之中，一片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