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影后(一)
您的訂閱比例不足50%,新章節暫時被饕餮吃掉了,一小時后恢復小護士心說寫得很好看啊,沒看出哪裡錯了。
患者姓名那欄重新變得一片空白,顧晏握著筆,填上了「阮野」兩個字,
小護士橫看豎看也沒弄明白,這兩個字怎麼會跟那個「燕」搞混。不過她也沒多嘴,只是保持著漂亮明媚的微笑在一旁等著。
顧晏很快填好一張單子,點了提交,便讓到了一旁。
小護士在光腦上手指靈活地操作著。
沒過片刻,便顯示春藤醫院診療記錄跟身份綁定成功。只不過「阮野」這個身份下,醫療記錄界面乾乾淨淨,一條歷史診療都沒有。
沒有春藤醫院的,同樣也沒有其他醫院的。
這顯然不太正常。
「呃……」小護士看著這界面也是一愣,她下意識按了幾下刷新,咕噥道:「界面卡了么,怎麼什麼都沒刷出來?」
顧晏掃了眼屏幕,臉上沒多少驚訝。
手指上的智能機突然震動起來,顧晏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隻耳扣,一邊接通通訊,一邊沖小護士道:「綁定好了么?」
小護士見他似乎正忙,也不糾結那一片空白的診療記錄了,點點頭退出了界面,微笑道:「綁好了,可以去付費處交費了。」
「謝謝。」顧晏說著,手指在耳扣上敲了一下激活語音,「喂?喬?」
「喲!顧大忙人居然還有空理我!」通訊那頭的人哈哈笑著說。
顧晏「嗯」了一聲,「沒看來電人。」
喬:「你這話什麼意思,要是看到來電人呢?」
顧晏道:「拒接。」
喬:「……好好好你忙你第一。我打給你就是再確認一下,5號那天你真不來亞巴島啊?」
顧晏點開全息屏看了眼不同星區的時間換算,道:「不去了,要出庭。」
喬還有些不死心:「我難得開一次慶祝會啊,對我來說那麼重要的日子你忍心不來?5號不行,4號來露個面也行啊!我都多久沒看見你了!再不見,你就要失去我這個朋友了我跟你說。」
「4號?」顧晏又看了眼日程表,還沒來得及回答,對方就又開了口
「我的天,你旁邊人很多嗎?好吵,你在哪兒呢?」
顧晏答道:「酒城。」
「你去酒城幹什麼?呼吸新鮮空氣啊?」
顧晏:「……」
他想了想,回答道:「接了個案子在這邊,順便看戲劇。」
鑒於顧大律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說案子,喬對此並沒有什麼興趣。他更好奇後半句,「看戲劇?你還有空看戲劇,我沒聽錯吧。酒城那地方有正常人呆的劇院?看的什麼劇?」
「皇帝的新衣。」
喬:「??」
顧晏走到收費處把錢交了,提示音叮咚一聲,手邊的窗口嘩嘩吐出來一堆葯,「您的藥品已出庫,請檢驗有無遺漏。」
喬更茫然了:「藥品?你不是在看戲劇么?我怎麼聽見了醫院的聲音,你去春藤了?」
「嗯。」顧晏平靜地道,「皇帝被燙了腳,給他拿點葯。」
喬:「??????」
顧晏拿了葯,收起了智能機的不同星系時間換算界面,「我3號到4號下午有時間,你都在亞巴島?」
喬一聽,立刻道:「在!當然在,我在亞巴島住一個月再回去。那就這麼說定了,5號那麼多人我知道你也懶得見,3號你來,吃住不用管,你人來就行。」
顧晏回到診室的時候,燕綏之已經跟那位醫生聊起天了。燙傷的腿到腳踝處塗了葯裹著紗布,不太方便踩地,只能翹著二郎腿,但這絲毫不妨礙燕大教授從容淡定地跟人談笑風生。
好像那腿不是他的似的。
那位醫生笑著說,「我母親那邊也姓阮,沒準兒跟你八百年前是一家。」
八百年沒聽見人這麼套近乎了。
顧晏進了門,把葯擱在燕綏之腿上,垂眼看向醫生手邊的光腦界面。
燕綏之正翻看著那些葯,就聽那醫生道:「稍等,護士那邊剛把你的信息界面傳過來,我錄入一下診療記錄。」
約書亞·達勒是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棒槌,他托著包紮過的爪子,瞥了眼醫生的光腦,「咦」了一聲,「你這人看著一點兒也不經打,身體倒是好得出奇啊,居然沒有過診療記錄?」
他說著,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將燕綏之上下打量了一番,撇了撇嘴,「真是見鬼了,我以為我已經夠少了。」
原本醫生並沒有注意到這點,被約書亞這熊玩意兒一提醒,輸入的手指一頓,「嘶——對啊,我才發現,你居然沒有過往醫療記錄?」
燕綏之:「……」如果有繩子,他已經把約書亞這倒霉孩子吊起來打了。
他下意識瞥了顧晏一眼,就見顧大律師也正皺著眉看向他。
燕綏之迅速調整了表情,乾笑一聲:「別提了,前幾天被小偷盯上了,偷了我一大堆東西不說,可能是怕被追蹤吧,還給我把各種身份綁定信息都註銷了。我重新辦理之後還是有很多空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步的時候出了故障。」
醫生畢竟不是搞調查的,他聽了燕綏之的話,注意力顯然被引到了「小偷」身上,唏噓道:「11月末臨近年底,確實到小偷出來活動的季節了,還是要當心點,我看你是學生吧?畢業了挑安全點的街區住。」
燕綏之笑笑,余光中顧晏收回了目光,似乎也接受了他的說法。
那位醫生看著空白一片的界面大概有些不適應,寫診療結果的時候,硬是把一個燙傷分成三份寫,佔了三條記錄,看起來總算沒那麼礙眼了。
燕綏之笑著沖他點了點頭。心說這位醫生值一枚醫德勳章,急患者之所急,想患者之所想,太會體諒人了。
醫生填完診療結果,指著燕綏之腿上那堆葯叮囑顧晏:「先塗這支紅色的藥膏。手傷的這孩子傷口不算大,塗兩天就行了。腿傷的這位得塗四天。之後開始塗這支藍色的,塗到傷口看不出痕迹就行了。一周后回來複診一下,不過到時候應該是其他醫生在這裡。我只是今天從本部過來坐個診,明早就回去了。」
燕綏之:「……」你看著我說就行了這位醫生。
醫生交代完,沖他們笑笑,按了一下鈴,外面排隊的號碼跳到了下一個數字。
三人拿著葯準備出門,燕綏之撐著桌子站起身,傷了的那隻腳略微用了點力,便針扎似的撕扯著痛。他只在那一瞬間蹙了一下眉,臉色便恢復如常,就想這麼走出去。
結果還沒邁腳,就被顧晏抓住了手腕。
「怎麼?」燕綏之一愣,又擺了擺手道:「沒事破皮傷,又不是斷腿,還用扶?」
「這條腿難使力,你是打算蹦著出去,還是瘸著出去?」
燕綏之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確實不大美觀,很難走得優雅走出氣質,於是只得挑了眉,抓著顧晏的手借力朝外走。
院長是個講究的院長,腿都快燙熟了還要講究不能走得太丑,於是他每步都挺穩,就是走得很慢,半天才出診室門。
他們剛走到門口,就見一個捲髮醫生匆匆過來,走路帶風,白大褂下擺都飄了起來。那捲發醫生在門口被燕綏之他們擋了一下,側了身才鑽進診室,「林,在忙?」
捲髮醫生說著,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了燕綏之一眼,目光從燕綏之傷了的腿上掃過,又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
最終,他收回了目光,沖那位給燕綏之看傷的林醫生道:「剛才在三樓被開水燙到的人?」
林醫生點了點頭,「你怎麼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哦,沒,剛才本部……」
……
燕綏之走到春藤醫院輸液室花了5分鐘,約書亞·達勒差點兒給他跪下:「我爬都能爬兩個來回了。」
燕大教授雲淡風輕地道:「是么?那你爬給我看看。」
約書亞·達勒:「……」
他扭頭就進了輸液室,把輸完液的妹妹羅希接了出來,綠著臉跟著燕綏之繼續爬向醫院大門。
走出門的時候,顧晏先去攔了車。
燕綏之在等司機掉頭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回頭朝大樓看了一眼。
人的目光也許真的有實質,反正他一眼就看到了三樓某個窗戶邊站著的人——那個潑了他們開水的少年。
他後來想起來,那個少年是被害人吉蒂·貝爾唯一的家人,潑完開水后被警隊的人拉走了,這會兒也許剛受完教育,正在目送他心中的「人渣」離去。
燕綏之看了兩眼,轉回頭,就見約書亞·達勒也正轉頭回來,剛才擠兌人的那點兒活氣又從他身上消失了。他耷拉著腦袋,垂著眼,臉色很難看,有些陰沉又有些委屈。
「你剛才幹嘛跟警隊的人說是他腳滑?」約書亞沉著嗓子道。
「因為案子還沒審完,不適合讓受害者的家人積聚更多怒氣,這對審判不利。」燕綏之語氣輕鬆,顯得滿不在意,目光卻沉靜地看著遠處虛空中的一點,像是有些出神,「這樣的事情我見過很多,知道怎麼處理更好,你還小,下回……別添亂,閉嘴就好。」
約書亞·達勒:「……」還他媽有下回?!
「意志力令人欽佩。」燕綏之誇讚。
「別笑。」菲茲小姐又繼續囑咐道:「未來這段時間,也許你跟著顧律師出門在外的時間遠大於呆在辦公室的時間,但我希望你依然能對這裡有歸屬感,儘管你的辦公桌沒有顧律師的大,但它就是你的辦公室,至少三分之一的地盤屬於你,隨意使用,別拘束,理直氣壯一點。」
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意識到,反正燕綏之覺得她說那些話的時候,語氣跟活像是在贈送輓聯。
不過顯然菲茲小姐多慮了,燕綏之不僅非常理直氣壯,還差點兒反客為主。
他總是稍一晃神就下意識覺得這是自己的辦公室,他坐的是出庭大律師的位置,而斜前方那位凍著臉喝咖啡的顧同學才是他瞎了眼找回來給自己添堵的實習生。
以至於他好幾次想張口給對方布置點任務。幸虧他反應夠快,每回都在張口的瞬間回過神來,堪堪剎住,再一臉淡定地把嘴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