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老鼠引發的賭局
一大清早，已經養成早起習慣的何謝就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伸手關掉手邊的太陽燈，何謝伸了伸懶腰走下了床。雖然昨天已經很晚了，可是為了早日將妖性從身體內驅逐出去，不用再擔心自己干出什麼有違中國精神文明建設的事情，何謝還是強逼著自己把蔣玲的身影從自己的腦海中驅趕出去。唯一讓何謝意外的是，打坐了整整6個小時后，他不僅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倒是覺得一身輕鬆。
「嘿！老頭子雖然人品不咋的，給的東西質量倒是真的有保證！」何謝心中暗暗誇獎著《正氣訣》的效果，照鏡子的時候還非常自戀地認為自己練了一晚上的內功后連樣子都變帥了。
由於自行車已經癱瘓了，自己又拒絕了蔣玲「送輛車給你」的好意，所以只能坐公交上班去。
站在車站邊上左等右等車子不來，肚子餓得咕咕響的何謝就隨便在路邊的小攤子上買了幾個包子充作早餐。一邊等著車子，吃著早飯的何謝突然低頭看見了幾隻老鼠鬧騰著跑出了陰溝，何謝一時興起，口袋裡明明只有早上剛從家裡拿的幾個鋼蹦的他，竟然還非常奢侈地將手上的一個肉包砸向了勇於在大白天跑出老窩的老鼠，權當是送給它們的獎勵。
「吱！」被何謝扔出肉包砸到的老鼠發出了一聲驚叫，看都沒看一眼砸中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就立馬慌張地沿著路邊逃走，卻始終沒鑽回地溝里，最終抱頭鼠竄的小老鼠在悲鳴中死在了一輛大清早狂飆的貨車輪子下。那場面，看得其他等車的人都停下了咀嚼，只有何謝自認每天在醫院裡看噁心的東西已經看到心如止水，嘴上的動作一直沒有停下。
老鼠剛死掉沒多久，途徑寧州市第三醫院的車子就到了。好在早上路上的人還不多，並沒有出現習慣性的堵車，所以和何謝啃著油條走進門診室的時候，門診的候診區內還只有寥寥幾個病人。而唯一讓何謝有點感到奇怪的是，昨天跟自己鬧翻的季芳芳，竟然比他還要早來了幾分鐘。
「何謝！」何謝一進門，季芳芳就沒好氣地開腔道，「今天你要是再不好好看病，我就會直接休學一年，然後滿世界去宣傳你的真是水平，你要是不想丟人的話今天最好老實一點，不然咱們最多一拍兩散，你做不成你的偽專家，我頂多不要這個碩士的文憑！」
何謝見季芳芳都要拚命了，也不好意思再和曾經的夢中情人對著干，只好吶吶地點點頭表示屈服道：「芳芳師姐，你這是何必呢……本是同根生……」
「誰和你是同根！？」
「好好好！同行好吧……」
「同行是冤家！」
「季芳芳！」
「幹什麼？！」
「我想說你今天看起來真漂亮，有一種憔悴之美！」何謝不想再把季芳芳的怒火撩撥起來，只得馬上調轉話題，將季芳芳的思路引向別處。
季芳芳一聽到「憔悴」兩個字，立馬就聯想地到了剛剛甩掉她的小白臉趙學鵬，不由神情一頓，低下頭來不再說話。
有的時候，男人真是一種奇賤無比的動物。一看到季芳芳低頭，何謝就自以為是地認為是自己剛才話弄得漂亮師姐不好意思了，見四下無人，就想調戲調戲季芳芳以舒緩一下門診室內的不良氣氛，只是何謝剛想開口，一個病人就從門診室外哭爹喊娘地跑了進來。
「醫生啊！痛死我了！可痛死我！」
何謝見這麼好的機會被人破壞，臉上不由得一黑，朝著痛得眼淚直流的中年大罵道：「你哪裡不舒服啊？」
季芳芳看了何謝一眼，也不插嘴，只是像老師教學生一樣讓何謝繼續。
何謝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心底里也不是完全沒有想做醫生的想法，只是出於對自身水平的極度不自信，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對給人看病有點抵觸。不過在看到季芳芳略帶鼓勵的眼神后，再加上外面空蕩蕩地就只有這麼一個病人，何謝終於放棄了保護面子的想法，第一次正式給人家看起病來。
「把病歷交給我！」何謝滿是輕鬆地口氣，讓中年大媽對他的信任度在無形中提升了好多。
拿過病人的病歷，何謝掏出鋼筆刷刷地就埋頭填寫起一些常規的內容來，一邊聽中年大媽道：「大夫，我下面痛！被咬傷了！」
「我干！看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原來也喜歡玩那些高難度的動作！果然是活到老學到老……」何謝心中暗笑發笑，季芳芳也是一臉訝異地張大了嘴。
中年大媽見兩個醫生神情怪異，連忙又摸著下體漲紅著臉解釋道：「不是……不是人咬的！是老鼠咬的！最近幾天我家裡的馬桶壞了，我早上就不得不去家附近的公共廁所方便，想不到我今天才剛蹲下，一隻老鼠就從溝里跳了出來狠狠地咬了我下面一口！」
「什麼？」何謝和季芳芳同時驚叫道，而何謝更是不由想到了自己等車時見到的那隻行為怪異的老鼠。
「這個拿著，進入檢查一下！」何謝遞給大媽一張消毒墊巾，指了指一旁的婦檢室道。
大媽接過墊巾，忍著痛從椅子上坐起，一拐一拐地走了進去。
何謝與季芳芳相視一眼，一同走進了婦檢室。
大媽想必也是過來人，等何謝和季芳芳一走進去，她自己自覺地脫下了褲子張開雙腿等待檢查。
打開照明燈，何謝一眼就看到了大媽大**上的一個清晰的咬痕，咬痕的一邊出現的創口已經結痂，可是紅腫地卻非常厲害，沒有結痂的一邊還有較少的血液滲出，弄得大媽的內褲充滿了血跡。
「大夫，嚴重嗎？」
何謝剛張嘴要回答，就聽已經套上手套開始做外陰探查的季芳芳插嘴道：「不嚴重，就是普通的外傷而已，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必須給你打一針疫苗！」
「哦……那就好……」大媽聞言，不由鬆了口氣。
可是忽然，何謝的一聲大叫卻讓大媽的膽子都要嚇破了！
「不行！這不是普通的損傷！」在何謝的眼中，大媽正流著血的傷口被不斷的放大，何謝清楚地看到，一種形狀極其接近病毒的生物體正以極快的速度增殖著，並且不斷取代掉人體的正常細胞，那種蔓延的方式，就彷彿癌細胞的擴散一樣。
外來的病原體造成人體內部細胞被莫名取代，何謝就是再不學無術，也知道這東西有多要命。可是季芳芳，卻不怎麼相信何謝。
「你怎麼知道的！」
「我……」何謝一是語塞，心中暗道，「哥總不能告訴你其實哥也習慣把內褲穿在外面吧！」
想不出好的借口，何謝只能使出了必殺技：「這裡你是主任還是我是主任！聽我的！馬上做一個外陰部位的TCT檢查！」
「你個白痴！」季芳芳也火了，被一個本科沒畢業的傢伙用身份壓著，她就是脾氣再好也受不了，因為她感覺何謝簡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美女師姐深吸一口氣大聲反駁道：「外陰部怎麼做TCT？你想怎麼刮片！？」
「那……那做**檢查也可以！」
「你瘋了吧？外陰做活檢？」
「我靠！」何謝被逼急了，當場就爆出一句粗口，「你相信我！她的細胞學形態發生變化了！」
季芳芳一聽何謝這話，頓時就無語了，她用一種極其鄙視的眼神看著何謝道：「不要以為你蒙對了我媽的病，就當自己是神仙了，看病不能靠運氣的！」
聽著季芳芳和何謝的爭論，躺在檢查床上的大媽不由慌了神了，她磕磕巴巴地問道：「大夫啊，我這傷到底嚴重不嚴重？」
「嚴重！」
「不嚴重！」
季芳芳和何謝四目相視，那憤怒的情緒恍若讓視線的中間彷彿冒出了火花。
最後，惱羞成怒的季芳芳一跺腳，氣得跑出了婦檢室，道：「哼！你要檢查你自己檢查，這個病人我不管了！」
何謝愣愣地看著樣子慘兮兮的大媽，一時間不由感慨萬千：「為什麼真相總是沒人相信，非得等到鬧大了才後悔莫及……」
何謝看了看將雙腳併攏眼中露出深深忌憚的大媽，非常友好地問道：「你相信我嗎？」
大媽見自己的下半身已經掌握在何謝手裡了，只好含恨點頭道：「我……我相信你，但是你一定要治好我啊！」
「媽媽的，爺只管診斷，能不能治好可跟爺沒半點關係啊！」何謝一邊想著，撕開取生理刮片的包裝袋，拿出裡面的東西在大媽的傷口上刷了兩下道：「你放心，我已經儘力了！」
「嘶……痛！」大媽的傷口被何謝碰到，不由低呼了兩聲。
等何謝從婦檢室出來的時候，季芳芳已經開好了TCT的單子，然後小聲嘀咕著將單子交給了大媽道：「去對面的9號樓的病理科化驗，化驗好了再來找我們！」
大媽低聲說謝離開，門診室里又只剩下了何謝與季芳芳兩人。
季芳芳見人走遠，馬上不爽地質問道：「何謝，你確定她需要檢查TCT嗎？」
「非常確定！」何謝篤定地回答道。
季芳芳看何謝的樣子那麼囂張，不由氣得叫道：「哼！敢不敢打賭？」
面對穩贏的賭局，何謝不由微微一笑，大聲叫道：「賭！為什麼不賭！我要是輸了我就這輩子不碰女人！」
「好！」季芳芳腦子一熱，給出個極其剽悍的賭注，「要是我輸了，我就做你的小老婆，你要是輸了，不僅不能碰女人，還要向全世界宣布你其實是個庸醫！」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張相擊，兩人的眼中不由同時發出了一道光芒：「嘿嘿，你就等著連內褲都輸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