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番外三012 破鏡重圓(終)
陸修遠臉色一變,「阿白你說什麼?走?你要去哪裡,當初不是答應過我不會離開陸家的嗎?」
易白面上說不出的平靜,「我想去蓬萊島,給母親守廟。」
陸修遠驟然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你嚇死我了。」
「可能,以後我都不再回來了。」易白又道。
「沒事的阿白,你可以不回來,我去看你就是了。」
這段日子,陸修遠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不停地折磨自己,這樣的阿白,是個人看了都會覺得心疼。
陸嘉平數次問他這幾日為何不見阿白露面,陸修遠都是撒謊遮掩過去的,沒敢把他和女帝的事給抖出來,怕幾位舅舅跟著擔憂。
「我這就讓人送你去蓬萊島。」陸修遠道。
易白沒說話,安靜地回了房,沐浴更衣,把自己從上到下捯飭了一番,等下人們準備好,他才啟程。
金鷗以及一眾因為打算跟上去,易白阻止道:「從今往後,你們就待在陸家,不必跟著我了。」
金鷗臉色煞白,「主子,你不要屬下們了?」
「不是不要你們,而是以後我都不需要再打探任何人的消息了,我打算一輩子待在蓬萊島給母親守廟,你們去了,只會擾我清凈。」
金鷗還想再說點什麼,易白已經走遠了。
他素來知道主子脾性,不讓他們跟去還硬要跟去的話,一準惹得主子惱怒。
這段時日,金鷗把主子所有的不痛快都看在眼裡,也是心疼得不行,受罰他不怕,他就怕主子再難過,所以嘆了口氣以後吩咐隱衛們都回去。
易白騎上馬,轉過頭望了一眼陸家大門,昔日種種漸漸浮上心頭。
失去記憶的葯,他自己就能配,可是他不願意忘,愛過痛過才換來的領悟,一瓶葯就給忘得乾乾淨淨,他不甘心。
「夫君,你就讓小叔這麼走了啊?」江未語挺著大肚子爬到觀月樓上,陸修遠正站在頂樓目送著易白離開。
聽到聲音,陸修遠轉過頭看她,眉頭微蹙,「馬上就要臨盆了,怎麼還來這麼高的地方?」
江未語抹了抹汗,「嬤嬤都說了,臨盆之前多多爬樓梯有助於生產。」
「那你一會兒怎麼下去?」
「你拉著我,我就能下去了。」江未語道。
「你呀!」陸修遠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將她攙扶到窗口,朝下眺望,良久,心痛地道:「阿白是個命苦的人,我原以為苦了上半輩子,下半輩子會得上天厚待,哪曾想……」
哪曾想命運如此不公,讓阿白同時在親情和愛情上走了多少人都沒走過的坎坷路。
他作為長兄,能給阿白的只有親情和關心,永遠給不了那個女子的愛。
所以在阿白提出要離開的時候,陸修遠就知道阿白那顆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徹底死了,哪怕將他強留在陸家,他也不會再是往日的阿白,索性遵從他的意願,讓他走。
「夫君,小叔還會再回來嗎?」江未語問。
「我不知道。」陸修遠心中沉痛,「或許有朝一日他還會回來,又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江未語看著易白騎在馬背上越走越遠的身影,她並不清楚易白和女帝之間的事,只是因著陸修遠的關係很心疼這個經常獨來獨往的小叔,「希望他此番出去,能遇到一個懂他愛他的人。」
陸修遠拉回視線,握緊江未語的手,輕聲道:「回吧!」
——
次年,女帝曼殊誕下龍鳳雙胎,鳳后祁凡成了兩個孩子名義上的父親。
但事實上,曼殊從來沒寵幸過祁凡。
最讓人嘖嘖稱奇的是,這對寶寶從生下來就不會哭,臨盆當夜穩婆使勁拍了拍背,拍醒以後,兩個寶寶咧了咧嘴,咯咯兩聲,聽起來不像哭,像是在笑。
所有人都被嚇壞了。
如此異象,自然引起了大祭司的注意,她連夜登上觀星台占卜,然而卻無法得到任何結果。
整個麒麟國,只有皇騎護衛、大祭司以及御前那四個男奴知道這對寶寶是女帝與男權國的男人結合生下來的,算是麒麟國有史以來頭一例。
算不出異象,大祭司憂心忡忡,每每關注著這對非正常結合而生出來的寶寶到底是什麼異胎。
一直長到三歲,兩個寶寶都只會笑不會哭,就算打罵他們,也絕對看不到落眼淚,反而笑得越發可愛,活脫脫的開心果。
三歲生辰那天,姐弟兩個被拉去「驗骨」,也就是測試一下各自的天賦和底子。
皇女會有天生練武的好骨骼是很正常的,這一點無可厚非,因為遺傳了女帝特質,但讓人驚奇的是,這位皇長子也生了一副標準的「異骨骼」,而且比記錄在冊的所有先例都要優秀。
然,就在大祭司準備好好培養一下皇長子的時候,女帝卻突然提出要退位。
「陛下怎能在倉促之間做出這樣的決定?」大祭司驚慌不已,曼殊可是先帝託付給她的,任何大小事,她都不能不管。
曼殊臉色平靜地道:「我當初之所以答應立后,就是想借著祁凡來掩蓋孩子的身世,我以為隨著孩子長大,我能在祁凡的悉心照料下慢慢忘了易白。可事實證明,大祭司的那句話說得太對了,只要我不想忘記,易白他就會一直活在我心裡,這四年,我沒有哪一天不在想他,就連睡夢中都在憧憬他如今是個什麼模樣,如果再繼續下去,沒準哪天我真的會被折磨成瘋子。所以,我斟酌了很久,決定傳位給嫣兒,從今往後,就勞煩大祭司幫我輔佐她。」
「陛下!」大祭司擰著眉,「你這又是何苦?」
何苦?
曼殊也曾這樣問過自己。
「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我想遵從本心,和愛的人一起走完。」她道。
大祭司滿心沉痛惋惜,「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等你?倘若他已經有家有室,你去了,又當如何自處?」
「他不會。」曼殊篤定地道。
雖然她從來沒讓人去查易白的消息,可她就是敢篤定,他是個不會輕易動情的人,一動便會是一輩子,離開她,他不會另娶,更不會另愛。
見曼殊去意已決,大祭司把身邊的小不點拉過來,「殿下,快去請你父後來勸勸你母皇。」
小寶不動,眨巴著眼睛看向曼殊。
曼殊擺擺手,「這兩個孩子從來不會管祁凡叫父后,大祭司你就別為難他了。」
大祭司也納悶,分明沒有人告訴過他們祁凡並非他們的生父,這倆姐弟自打會說話的一天起就沒正式叫過祁凡,平時對祁凡也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大祭司一度懷疑是曼殊私底下教的,後來御前侍奉的男奴告訴她,陛下並沒有教過他們,這對姐弟,似乎是天生就排斥祁凡。
挑了個吉日,曼殊在奉天殿升朝退位,年僅三歲的皇太女慕嫣登基。
登基大典過後,曼殊把女兒摟進懷裡,紅著眼道:「嫣兒,母皇要帶著小寶去很遠的地方,短時間內可能回不來了,你一定要聽大祭司的話好好學習,知道嗎?」
慕嫣天生就不會哭,只是看著曼殊笑,「母皇母皇,你要早點回來啊,嫣兒會等母皇的。」
「嗯,嫣兒真乖。」
母女分離,曼殊本來很難受的,可是一看到這兩個開心果那樂呵呵的模樣,心裡所有的陰霾都退去了,笑著親了親女兒粉嫩嫩的小臉蛋,又囑咐了一番話,這才回寢宮收拾東西。
「母皇。」小寶奶聲奶氣地跟在她身後,「你要帶小寶去哪?」
「去找你父親。」曼殊轉過身,伸手拉住他的小胳膊。
「父親?」小寶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他不是已經有一位父親了嗎?雖然他很不喜歡他。
「小寶,以後別再管我叫母皇了,叫娘親。」
小寶嘟著嘴巴,「為什麼?」他從來沒聽誰這麼叫過,這種稱呼在麒麟國是不存在的。
「因為你爹爹喜歡。」
前幾年,身為女尊帝王的她因為要堅守自己的使命,狠心提出分開,這一分,就是四年。
當了四年的人母,到底還是她先妥協了,撇去帝王身份,撇去顧慮,遷就他,這一次,她想放肆地去愛一回。
「娘親,爹爹又是誰?」小寶緊張地問,這一個一個的新稱呼,讓他腦袋暈乎乎的。
曼殊耐心地跟他解釋,「父親與爹爹是一個意思,這個人就是你真正的父后。」
小寶歪著腦袋想了想,又問:「那他為何不在娘親身邊?他不要娘親了嗎?」
曼殊思緒飄忽,好久才道:「當年是娘親先不要他的。」
小寶道:「既然娘親不要,那他肯定是個壞人,娘親,咱們不要去找他了。」
曼殊無奈,「你這是哪來的歪理,以後不可以這麼說你爹爹,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小寶抓著小腦袋,「娘親說爹爹是好人,那你還不要他,娘親壞壞。」
曼殊:「……」
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小奶包兒子的腦子裡裝的是男尊的思想?誰教的?
定好行程,曼殊就帶著小寶離開了麒麟國,不帶任何隨從侍衛,她首先去找陸修遠。
得知小寶是阿白的孩子,陸修遠激動得不行,看著曼殊,「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曼殊道:「這種事,我瞞著你也沒用,更何況,小寶若真是我和別的男人生的,壓根沒必要帶他來找易白。」
陸修遠仔細看了小寶一眼,「小寶,我是你大伯父。」
小寶看向曼殊,悄悄問,「娘親,大伯父是什麼?」
曼殊道:「就是你爹爹的親哥哥。」
小寶再次覺得暈乎乎的,這個地方好複雜啊,好多稱呼他都不知道。
「阿白去蓬萊島給我母親守廟了。」陸修遠道:「你若是要找他,我讓人帶你去。」
曼殊抿了抿唇,「陸修遠,你實話告訴我,這幾年內,他可曾……」
「沒有。」知道曼殊想問什麼,陸修遠直接打斷她的話,「阿白是個專一的人,你既然是第一個讓他動心的人,那麼我相信,也會是最後一個,若非如此,他不會為你守身。」
曼殊垂下腦袋。
若早知道繞了這麼一大圈最後會是她先妥協,當年他們各自讓一步多好。
沒有在陸家多做停留,曼殊很快就帶著小寶去往蓬萊島。
到達島上的這天,晴空萬里,海水蔚藍。
陸修遠的人給曼殊指了廟宇所在的位置以後就留在外面。
曼殊拉著小寶,一步一步慢慢走進去。
島上沒什麼人,很安靜,老遠就能聽到廟宇里傳來的誦佛聲和敲木魚的聲音。
曼殊心跳停頓了片刻,陸修遠只告訴她易白在蓬萊島守廟,卻沒說他入了佛門。
她突然停了下來,不敢再往裡走,害怕見到他剃度過後真正六根清凈的樣子,害怕他見面會來一句「施主請自重」。
「娘親,怎麼不走了?」小寶也聽到了廟裡傳來的聲音,好奇地往前走了一步。
曼殊忙拉住他,急切地轉個身,「小寶,算了,咱們先回去。」她或許還沒準備好怎麼見他。
「娘親不見爹爹了嗎?」小寶問。
「你爹爹不在這裡。」曼殊咬咬唇,「咱們改天再來。」
說完,想帶著兒子倉惶而逃。
「曼殊。」身後傳來久違了數年的易白的聲音,有些低啞,沒有當年的清潤好聽。
曼殊猛地駐足,臉上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來。
她深深吸了幾大口氣,轉身,對面游廊上站著的人一身白衣勝雪,墨發用一根簪子簡單地束起來,容顏不減當年,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感。
他的目光落在小寶身上,片刻后收回,那雙眼睛里,什麼情緒也沒有。
「我沒想到,你會找到這裡來。」他緩緩開口,語氣是沉澱過後的坦然。
「我……」
「爹爹!」
曼殊才開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小寶就甜脆地喊了一聲,一下子撲過去抱著易白的胳膊一個勁埋怨他不要娘親。
易白整個人都呆愣住,垂眼看向小奶包,「你剛才喚我什麼?」
小寶眨眨眼,「娘親說,你是我爹爹。」
易白原本冷靜的臉上頓時浮現震驚色,「我是你爹爹?」
這難道不是麒麟國鳳后祁凡的兒子嗎?
小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求救地望向曼殊。
曼殊低聲道:「小寶是你的親生兒子。」
易白覺得自己整顆心都顫抖了一下,「我的……親生兒子?」
「嗯,當年我回到麒麟國不久,就發現自己懷了身孕,無奈之下只能立后,用祁凡來掩蓋兩個寶寶的真正身世,讓他們有個名義上的父親。」
「兩個?」易白再一次覺得震撼,整張臉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我生了龍鳳雙胎,還有個寶寶叫慕嫣,留在麒麟國,已經登基繼承了皇位,沒來。」
易白下意識地再看了一眼小寶,發現他的眉眼的確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一時激動起來。
曼殊站在原地,望著他道:「易白,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可好?」
細想下來,他們兩個壓根就沒在一起過,痴痴纏纏這麼多年的時間,竟是全部用來分開和想念彼此了。
曼殊聽過不少的戲文,也見過不少以悲劇結尾的苦命鴛鴦,卻覺得沒有一對比得上她和易白苦,這種明明心裡都有對方卻千難萬難地走不到一起的感情,很折磨人,也很疼。
她疼了太多的一年又一年,疼到無處安放,疼到最後不得不做出讓步。
「爹爹,娘親說當年是她先不要你的,娘親是個好人,娘親對小寶很好的,爹爹能不能原諒娘親,不要趕她走,娘親為了找爹爹,好辛苦的。」小寶晃著易白的胳膊,奶聲奶氣地道。
易白看著對面因為奔波勞累而滿身疲態的曼殊,緊繃的心弦一再軟化下去,他上前幾步,張開手臂將她摟入懷裡,箍得緊緊的,良久才道:「好,我退一步,既然你為了我放棄帝王之位,那我便照女尊之禮奉你為妻主,這一生,無論大小,凡事以你為先,事事遵從你願。」
當年海上那一別就是四年,這四年,他消沉過,也悔恨過,無數次想著倘若能重來,便為她拋棄根骨里的觀念又何妨,旁人如何看他有什麼打緊,去了麒麟國沒有地位又有什麼打緊,他要的,只是一個她而已,並非整個女尊國,沒有什麼能重得過長相廝守恩愛白頭。
曼殊含淚點頭,還來不及說什麼,唇就被易白嚴絲合縫地堵住。
還沒學會怎麼親吻的他動作很生澀,直接用啃的,她感覺得到,他很想借著這個吻表達一下長達四年的相思之苦,可是因為從來沒主動吻過的緣故,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收回身子,易白輕而緩慢地吸了一口氣,再次捧著她的臉,這回似乎找到了一些經驗,不再直接啃,而是一點一點輾轉過她的唇瓣。
曼殊身子微顫,心頭頓時湧上一團一團的酸澀感。
今日之前,他們到底錯過了多少相愛的時光啊?
「爹爹,你不可以欺負娘親。」小寶見娘親臉都紅了,不由得踹了易白一腳,又捏緊小拳頭不停地捶打他,嘟著小嘴氣呼呼地道:「不準欺負娘親,小寶要生氣了!」在麒麟國,鳳后想見娘親都得層層通秉,敢這麼對娘親的,一定會被賜死,爹爹太過分了!
原本久別重逢的溫情氣氛,被小奶包這突如其來的奶聲給攪得什麼都不剩。
曼殊到底沒忍住,笑出了聲。
被兒子破壞了氣氛,易白憋得難受,卻不忍心責怪,寵溺地揪了揪他腦袋上的抓髻,「小寶,誰告訴你爹爹是在欺負你娘親的?」
小寶鼓著包子臉道:「娘親說什麼,爹爹都得遵從,沒有娘親允許,爹爹不可以隨便接近娘親,否則,小寶打你哦。」
呵!這小奶包女尊思想挺嚴重?別的事可以答應,唯獨這件事不行,易白做夢都想壓她一回,哪能每一次都被她壓在身下各種蹂躪,也太沒成就感了。
易白蹲下來,捏捏他的包子小臉,「小寶想不想姐姐?」
「想。」小奶包馬上委屈地絞著手指,娘親帶他出來的時間太久了,見不到開心果姐姐,他也很鬱悶的。
易白道:「姐姐離我們太遠了,一時半會兒也見不到,不如,讓你娘親再給生個小妹妹如何?」
「小妹妹是什麼?」小奶包問。
「就是跟姐姐一樣可愛的小女娃,有了小妹妹,你們就能一起玩兒了。」
小奶包疑惑地看向曼殊。
曼殊瞪了易白一眼,嗔道:「你別亂七八糟地教壞小寶。」
「娘親,小寶要小妹妹。」小寶真誠地看著她。
曼殊一陣臉黑,「易白!」
易白輕笑道:「這是兒子給我提的第一個心愿,不得滿足一下?」
曼殊翻了翻白眼,她倒不是擔心在那種事上體力不夠,而是真的不想小寶小小年紀就學壞了。
然後,等晚上把小寶哄睡著回房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這四年,她自認沒疏於訓練,可壓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武藝突飛猛進,如今她壓根奈何不了他,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想想四年前是她險些榨乾了他的體力,如今竟然全反過來了,饒是她那麼好的體力也經不住他折騰,最後以她求饒而告終。
躺在易白懷裡,曼殊望著他手臂上那猙獰的疤痕,眉頭擰了擰,「怎麼弄的?」
易白也沒躲避,直接道:「想你想的。」
「你胡說!」曼殊輕哼,「要是想我,你當年就不會毅然決然地走了。」
易白將他往自己胸膛摟了摟,下巴靠在她發頂,「我能說我回來就後悔了嗎?尤其是聽到你在生辰宴上立了鳳后,我真的很想去找你,問你一句說過的愛我到底是真是假,可是我猶豫了,不敢面對你已婚的事實。」
曼殊忙辯解道:「別瞎說啊,什麼已婚,我只是讓祁凡入了宮授予他金印,壓根就沒舉行婚禮,我和他只是名義上的夫妻,這些年,我照顧兩個小寶都照顧不過來了,哪還有時間去想別的男人。」
易白勾了勾她的下巴,「想我沒?」
「沒工夫想。」曼殊將腦袋歪往一邊。
易白正準備重整旗鼓再給她點「教訓」,豈料恢復體力的曼殊一個翻身將他壓下,「讓著你,那是我寵你,你別仗著有點三腳貓的功夫就屢屢造反啊,看來今兒不好好教教你,你都不知道妻主的夫郎要怎麼當。」
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