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墨淵驊的承諾
「連你也一起斬。」墨淵驊咆哮。
周鳶握住了墨淵驊的手,心疼的說:「你別怕,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死在外面的人。」
「周鳶,你說什麼傻話,雪柔,帶她包紮傷口,這裡由我在,我看誰把我弄上馬車。」墨淵驊寒著一張臉,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劍。
周雪柔過來扶著周鳶,可是周鳶卻緊緊的抱著墨淵驊的脖子:「淵驊,我們可以到營賬外面搭個蓬,等二皇子回來。」「不可。」戰天雄立刻拒絕,他抬頭看了眼周雪柔,然後又看看那一對苦命的鴛鴦,最終心軟了:「三皇子就留在軍營療傷吧,我會自行卸掉盔甲入死牢,等三皇子傷勢好了
,再來斬罪臣。」
戰天雄沒有為自己求情,他起身快步的離開了營賬。
戰天雄離開之後,墨淵驊又倒下了。
只是抱著周鳶的那隻手一直沒有鬆開,嘴裡有氣無力的念著:「鳶兒,快去包紮傷,以後別做傻事,我不會扔下你去死的,快去……」
周雪柔過去把周鳶扶起來。
幾名軍醫已經離開了營賬,周雪柔讓戰二在營賬外面候著,不準讓任何異性進入賬內。
周鳶的傷勢比較淺,止了血縫了傷口包紮起來就好了,墨淵驊那邊卻很嚴重,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到了下半夜,體溫高的有些嚇人。
周雪柔用酒兌熱水,端給周鳶,讓她給墨淵驊擦身退熱。
「鳶兒,你就按我說的做,三皇子得先退熱,不能再讓他一直燒下去。」
周鳶低頭看著散發熱水的水,水裡帶帶著酒味,她點頭走入營賬內。
來到墨淵驊身邊,她將水放到了一邊,為他解開了外衣。
她拿起了熱毛巾為他擦拭身體。
墨淵驊微微睜開雙眼,望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手放落在她的手背上。
周鳶說:「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好久。」周鳶拿開他的手,繼續為他擦身:「我幫你擦擦身子,你好燙。」
「你的傷如何?」墨淵驊看著她的肩膀。
「你現在還有功夫來擔心我的傷。」周鳶輕輕的笑道:「別擔心,我沒事,你不要說話。」
她除了安慰他,並不能為他做什麼,看到他現在受折磨的樣子,她心疼的快要窒息,不知道二皇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她握住了他的手掌,為他擦拭手背,溫柔的說:「淵驊,等你好起來,我們就成親好嗎,我等了好久,都等成了老姑娘了,南城那些同輩的小姐們,偷偷在暗地裡嘲諷我,就算我是帝后選中的未來皇后又如何,太子殿下還不是不願意娶我,躲到了邊關去,寧願在那邊受苦受累,也不願回來做皇帝,我每每聽到這些話,總是一笑而過,我知
道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
墨淵驊心抽痛了一下,原來他這麼混蛋,原來她受了那麼多委屈。
他以為,有他的母后照看著,一切都妥。
「對不起。」他聲音依舊是很輕很輕:「等我好了,我娶你為妻。」
周鳶含淚笑了,毛巾再一次打濕,擦拭他額頭上的汗水:「不許再離開我,自己到外面去了。」
「我帶你去看海,沙州有一片海,隔海就是異域,我到過那裡,海水很藍,你一定會喜歡那個地方的。」墨淵驊說。
周鳶點頭「嗯」了一聲,眼淚就從眼眶裡掉落下來,她趕緊低下頭,手掌放落在墨淵驊的臉龐,溫柔的撫摸著,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裡不讓他受半點傷害。
他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如果不是她要跟著他,為了護著她,他不至於讓自己受傷的。
她突然趴在了他身上,抱緊了他的身子說:「我心裡好疼,墨淵驊,你要快點好起來,我不要你一直躺著。」
墨淵驊看著遠處放著的燈火,視線已經模糊的看不清她的模樣,他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聲音沙啞的有些厲害:「傻鳶兒,我又不是要死了,你哭什麼。」
「你閉嘴,誰說你要死了。」周鳶抬頭,捂住了他的嘴巴:「你不要說話,我陪你。」
「那你說話給我聽,我聽著舒服安心。」他輕輕的說,說話的聲音很小。
她點頭,臉貼回他的胸膛,給他說了一夜的話。
他體內的溫度慢慢的降了,快天亮的時候溫度基本恢復正常,睡的也比之前要安穩,周鳶放心的趴在他懷裡睡。
周雪柔進入營賬的時候,也不忍打擾了他們兩個。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墨淵驊的身邊,看了眼他胳膊處的傷口,依舊沒有好,幾乎每天都要清理一次從傷口裡溢出來的血水,而今天的血水是黑色的。
她臉色微沉了一下,心裡替他著急,不知墨淵炎何時能回。
這邊的情況已經拖不了太久了。
血化為黑色的,那就代表著毒又加深了。
周雪柔拿出了一條紗帶,扎在了傷口上方,把毒血從傷口處逼出來。
墨淵驊覺得有些痛,醒來了。
他低頭看了眼周雪柔,周雪柔則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動。
她拿出了一塊布棉,塞到了墨淵驊的嘴裡,比劃了幾下動作,告訴他她準備切開他的傷口為他引出毒血,墨淵驊點頭。
周雪柔拿出了一些麻藥,但這些麻藥只是對錶皮有效果,並不能從根本的止痛。
周雪柔一刀切下去的時候,劇烈的刺痛感在襲來,墨淵驊的身子顫了一下,可是因為周鳶趴在他身上,他不敢有大動作。
他閉著眼睛,咬著布棉,硬生生的挺著。
還好,還好周鳶這傻姑娘一直睡著,不然,他都不知道她看到他的表情,會哭成什麼樣子。
周雪柔切開他的傷口后,毒血噴濺在她的衣里還有臉龐。
她來不及替自己清理,便趕緊拿出了一條管子,扎進了墨淵驊的血管內。
毒血流進了另一個容器里。
而墨淵驊懷裡的周鳶,也在這時抬頭看向周雪柔。
「雪柔姐……」
周雪柔點頭:「你嗓子怎麼了。」
她的嗓子聽起來很乾很嘶啞。周鳶回頭看墨淵驊:「我陪了他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