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醒
唐蜜迅速穿好衣服，一溜煙地跑出去，發現秦穆正在灶房裡面燒火做早飯。
秦穆見她來了，有些意外：「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你昨天不是說今天要帶我去鎮上嘛？」
「你先去洗把臉，等下吃完早飯就和我一起去鎮上。」
「嗯！」
唐蜜樂顛顛地跑去打水洗臉。
她洗臉漱口用的都是靈泉水。
家裡太窮，買不起牙刷和刷牙粉，原本她還擔心牙齒不幹凈，會不會有異味。後來她發現用靈泉水漱口，即便不用牙刷，牙齒也能被清潔得很乾凈，時間久了，牙齒還會變得越來越潔白雪亮。
這個發現讓唐蜜心裡美滋滋的。
洗完臉后，她順手水倒到石榴樹下，餘光瞥見旁邊的兩棵李子樹，意外發現它們長高了一些，枝頭的樹葉也更加繁茂了。
不僅如此，原本縈繞在它們周圍的黑氣也比昨天少了許多。
唐蜜走過去，試著摸了摸樹榦。
看來靈泉水對植物也有好處，但跟人相比，植物吸收靈泉水的速度更慢些。
東屋的房門被拉開，秦朗從裡面走出來。
唐蜜扭頭見到他，非常驚喜：「五郎，你醒了啊！」
他的氣色看起來不錯，想必應該已經無礙了。
秦朗一看到唐蜜，就像是小狼狗看到了肉骨頭，飛快地跑到她面前，興奮地叫道：「小媳婦兒，你昨天做的發糕真好吃！」
他現在說話也不結巴了，聲音清脆流利，還透出一股子少年人獨有的青澀。
唐蜜被他那聲「小媳婦兒」叫得一腦門黑線。
毛都還沒長齊的臭小子，居然也好意思叫她媳婦兒？！
她鄭重其事地交代：「不準叫我媳婦兒，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唐蜜。」
「那我叫你蜜蜜好了。」
蜜蜜是唐蜜的小名，以前爸媽經常這麼叫她，如今穿越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陌生時代，以後很可能再也見不到爸媽了。
她的心情頓時就變得很低落。
秦朗充滿期盼地問道：「你做的發糕還有嗎？」
「昨晚留了兩塊放在灶房裡，是專門留給你的。」唐蜜一邊說，一邊注意到他眉宇間除了殘留的一絲黑氣之外，還縈繞著一絲淡淡的金色氣息。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除黑色以外的其他顏色氣息。
這金色氣息完全沒有黑色氣息那種陰森不祥的感覺，它看起來似乎很溫暖，讓人很放心，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也不知道這金色氣息代表的是什麼？
她一心去思考黑絲氣息和金色氣息的區別，並未注意到秦朗醒來后的改變。
秦朗飛快地跑進灶房裡，拿出那兩塊發糕，他自己吃掉一塊，把另外一塊塞進唐蜜手裡。
「你還沒吃早飯吧？這個給你吃。」
唐蜜微怔。
秦朗見她不動，連忙催促：「吃啊，這發糕特別好吃！」
他明明自己盯著發糕的眼睛都在發光，饞得直咽口水，但還是願意把發糕分給唐蜜，讓她也吃到美味的食物。
這份心意雖然很平常，卻又格外的溫暖。
唐蜜剛才還很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又被治癒了。
她將手裡的發糕掰成兩半，把其中一半遞給秦朗：「一起吃啊！」
兩人吃完發糕之後沒多久，秦穆就招呼他們進屋去吃早飯。
早飯是玉米糊糊，裡面摻了幾根翠綠的野菜，味道很一般，但秦家兄弟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對他們來說，能有玉米糊糊吃，就已經是很好的生活了。
吃完飯後，秦穆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同時沖唐蜜說道：「你去收拾一下，等下我們就去鎮上。」
「嗯。」
唐蜜走了之後，秦朗立刻抓住秦穆的手，眼巴巴地看著問道：「大哥，我也想去鎮上玩兒。」
秦穆愣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盯著面前的五郎。
這是五郎第一次沒有停頓地說出長句子。
剛才光顧著做飯吃飯，秦穆沒有注意到五郎的異樣，直到此時方才發現，五郎的神態變得生動了許多。
秦穆忍不住說道：「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秦朗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照做。
「大哥，我也想去鎮上玩，你們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言辭清晰，語句通順，一點都不結巴！
秦穆立刻抓住弟弟的肩膀，眼眶泛紅，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顫抖。
「五郎，你不傻了？」
在秦朗的印象中，大哥一直都是個穩重老成的男人。
他除了在阿娘去世時哭過一次，就再也沒有落過眼淚。
可是今天，他的眼睛紅了。
秦朗心裡也是一酸：「大哥，我不傻了，我現在是個正常人了！」
以前的事情他都記得，村裡人都罵他是傻子，他也沒有忘。如今他已經恢復清醒，再回首過往，就好像是做了一場荒唐的大夢。
如今夢醒了，以後誰也不能再罵他是傻子！
秦穆抱住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脊背，含著眼淚一遍遍地說。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秦穆跑進東屋，按耐住心裡的激動，飛快地將五郎已經不傻了的事情告訴四郎。
相比秦穆的喜極而泣，秦羽顯得格外冷靜。
他說：「大哥，你不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蹊蹺嗎？」
秦穆愣住：「什麼意思？」
「五郎昨天還是傻的，忽然陷入昏迷，今早醒來就恢復清醒了，這事兒怎麼看都覺得太離奇了。」
聽四郎這麼一說，秦穆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人一冷靜，理智就會回來了。
「確實，這事兒是挺古怪的。」
好端端的，既沒喝葯，也沒有請人醫治，怎麼就突然變好了呢？
秦穆不由自主地呢喃：「難道真是爹娘地下有知，把五郎的魂兒給送回來了，才讓他恢復正常了？」
小時候五郎神志不清，家裡不僅不僅請了大夫，還請了神婆。
那神婆說五郎是因為丟了魂兒，才會神志不清。
後來他們傾盡家底，給五郎辦法事，祈求神明和先祖保佑，希望把魂兒找回來，可惜卻以失敗告終。
如今他突然恢復正常，也許就是因為他的魂兒突然回來了。
秦羽沒有他那麼樂觀。
「爹娘若是能讓五郎痊癒，為什麼五郎還會傻這麼多年？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是跟唐蜜有關。」
秦穆皺眉：「雖說昨晚五郎是在吃了唐蜜做的發糕之後才昏迷的，但是我們一家人都吃了，我們都好端端的沒事，只有五郎昏迷了，這事兒應該跟她做的發糕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