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最終的決定
昆崙山秘境。
「渡劫！？」
接到陳怡的電話，尤其是聽到「渡劫」這兩個字眼，沈新月亦是面色大變。
與陳怡不同，身為一名相師，沈新月可是很清楚「渡劫」到底意味著什麼的，再結合昨晚那頓不太尋常的豐盛晚餐，還有兩人總是背著她神神秘秘的說話方式，以及爺爺這次死活不讓她跟著一起去的嚴厲態度……
沈新月終於徹底醒悟過來，且不說左暘是不是去渡劫的，她那爺爺前去渡劫的可能性卻是極大，畢竟與左暘相比，爺爺最近不尋常的地方反而更多。
「所以……你知道左暘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么？」
見沈新月有那麼一會沒有回答，陳怡忍不住問道。
「等、等一下。」
沈新月終於回過神來，連忙從身上摸出爺爺昨晚交給她的那張紙，拆開一看上面果然寫有一個大概的地址，可能是因為這次要去的地方本就沒有辦法用一般的文字寫清楚具體位置吧，爺爺還在上面留下了一個經緯度。
其實沈新月的爺爺將位置信息留的這麼詳細，主要是為了方便沈新月去給他與左暘「收屍」……須知道他們兩個帶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有一些法器對於修道之人卻是有著莫大的好處，加入左暘最終決定與他一同渡劫的話，那不論成敗這些法器便都要留下來了，這樣的好東西自然不能便宜了別人，很有必要讓沈新月過來撿一下裝備。
至於他與左暘的身體……九重雷劫過後，不論成敗他們的身體都將化作四處飛揚的齏粉，那可不是想收回來就能收回來的，不提也罷。
「爺爺……」
確認了紙上的內容，沈新月的眼睛已經微微泛紅，但依舊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對電話那頭的陳怡說道，「我知道他們在哪，只是不知道現在追過去還來不來得及，你也要來么？」
「不只是我，我們都要去，請務必將地址告訴我們，拜託了。」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好幾個人的聲音。
陳怡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在打電話之前便將水墨畫眉、干物女王、夏天以及龍小葵兄妹都叫了過來，將事情與他們說了一遍，畢竟這些人都有知情權。
因此打電話的時候這些人便都在一旁聽著，只是主要說話的還是陳怡，其他人都沒有插嘴，免得耽誤時間。
哦對了，就連黑炭也默默的跑了下來，蹲在樓梯的扶手上傾聽電話的內容。
「……」
沈新月略微猶豫了一下，她所考慮的不是是否要將地址告訴陳怡等人，而更多考慮的則是如果陳怡等人也要一起來，是否會耽誤她趕路的時間。
不過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語氣嚴肅的說道：「這樣吧，現在已經有些晚了，我爺爺與左暘應該都要休息，你們立刻準備一下，訂最近的一班飛機飛往塔中機場，到時候我會在機場等你們，然後帶你們一起去找我爺爺與左暘，不過動作一定要快，亂七八糟的東西能不帶就不帶，否則可能就來不及了！」
「好，登機前我給你消息。」
陳怡自然不敢耽擱，連忙回應了一句便掛了電話，而後回身對水墨畫眉、干物女王、夏天以及龍小葵兄妹說道：「你們都聽到了，我現在去查最近一班飛機的機票，你們去收拾東西，我們必須儘快出發，明白了么？」
「明白。」
原本水墨畫眉、干物女王和陳怡之間都略微有些情敵之間的小敵視，若是平時陳怡用這種口氣說話，水墨畫眉早就提出異議了，干物女王也不會答應的這麼痛快，但是此刻她們二人卻是出奇的規矩，二話不說便跑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夏天與龍小葵兄妹自不用說，他們與陳怡之間的關係還比較融洽，有些話也好說。
見眾人都動了起來，陳怡又連忙打開手機準備查詢機票。
就在這個時候。
「喵——」
不遠處忽然傳來黑炭的聲音。
「你也要去？」
不用黑炭說出來，陳怡便已經明白了它的意思。
「喵！」
「好，我把託運手續也一併辦了，你要是需要帶什麼東西，也一併告訴我，我幫你帶著。」
……
當夜，對於左暘而言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月亮升到頭頂的時候，左暘與老者已經搭好了帳篷。
「抓緊時間休息吧，先養好了精神，明日雷劫來時，才能集中精神應對。」
老者吃過東西便立刻鑽進了自己的睡袋，與左暘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很快便進入夢鄉，發出十分均勻的鼾聲。
他已經到了必須渡劫才可延續生命的時候，就算有許多不舍也不需捨棄，自然心無旁騖。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活了幾百年，經歷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對這種事已經看的很透，因此才如此洒脫。
但這份洒脫，卻是左暘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嗷嗚——」
遠處傳來悠揚的狼嚎。
對此左暘並不擔心，老者已經提前放置了結界，無論什麼野獸，都不敢輕易走入他們方圓一里的範圍。
他睡不著，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主要是人，從孑身一人去到帝都，到現在他的身邊已經有了一群……姑且稱之為朋友吧，左暘雖然一直都儘力壓制著對她們的情感，但有些時候也會忍不住有些悸動。
這個世界，還有許多他不曾體會過的事情，對這些人他也並沒有來得及做出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交代」，這些都是他心中的遺憾。
真的……就要這樣去渡劫么？
心魔。
晉陞為地階相師的時候，左暘初識三千大道，開悟的便是大心魔。
因此左暘很清楚，自己現在所想之事皆是心魔，帶著如此多的心魔，他若強行渡劫，恐怕也會受到許多難以想象的干擾吧？
而老者則不同，他現在的狀態就非常好，能吃能睡心中洒脫，他的心中應該已經沒有了心魔，這才是渡劫的最佳狀態，而左暘距離這種狀態卻還差得很遠。
左暘心亂如麻。
他現在什麼都決定不了，或許，只有等明日看到劫雲，真正對雷劫有所開悟時，才能作出最終的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