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 九成
當夜，左暘也不知怎麼的，最終還是迷迷糊糊睡著了。
次日清晨，太陽才剛剛鑽出地平線的時候，老者便已經將他叫醒，同時端上了剛剛用陶瓷茶缸熬好的稀飯，還有一些乾糧。
左暘從帳篷裡面鑽出來，即使是清晨，陽光也是略微有些刺眼，天空沒有一朵雲彩，日出方向也沒有一死朝霞……根據即使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可以判斷，今天註定是一個大晴天，晴空萬里的那種。
「呃……前輩，這種天氣劫雲真的會出現么？」
左暘端過一碗稀飯，一邊吸溜一邊有些擔心的問道。
「放心吧，老夫的觀星術從未出過差錯，該來的總會來的。」
老者不悲不喜的笑道。
「那就好。」
左暘點了點頭。
「抓緊時間吃完了上路，我們要提前到達雷劫出現的地方。」
老者接著又道，不過說話的過程中卻一直盯著左暘的臉，也不知道到底看出了什麼，臉上始終掛著那種說不清到底什麼含義的笑容。
「前輩？我的面相中有什麼問題么？」
左暘有些好奇的道，這種被人看得透透的感覺著實令他有些不習慣。
「沒事，挺好。」
老者這才終於收回了目光，笑呵呵的搖了搖頭。
挺好？
什麼叫挺好？
左暘雖然並不知道老者到底從他的面相中看到了什麼，但是老傢伙那一臉「蒙娜麗莎的微笑」絕對有問題！
只是老者不肯說，左暘知道繼續追問也問不出什麼來，索性便不再問。
而是默默的又動用了一顆蓮子，對自己此行的運勢進行了一次占卜。
平！
結果依舊是不好不壞的「平」，等於沒算，不過倒也能夠排除掉一些十分不利的事情，依舊需要走一步看一步。
如此之下，左暘終於略微安心了一些。
就這樣吃過了簡單的早飯，兩人將生起的火徹底滅掉，而後便將昨天帶來的帳篷棄置了，除了帳篷，還有一些其他以後肯定用不著的東西也都留在了原地。
上路的時候，兩人就只帶了一些必要的法器和畫符的道具，這才是真正的輕裝上陣。
老者隨手從地上撿了兩根還算直溜的棍子，一根留給自己，一個給了左暘，如此在完全沒有路的山中行走，倒也能省下不少的力氣。
就這樣穿過一片密林，又越過一條雪水化成的小溪，大概上午八點的時候，兩人終於開始往高處走了。
根據老者的介紹，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野馬川」地界，而他們現在正在攀爬的這座山便是「野馬川」唯一的一處高地，山頂便是劫雲即將出現的地方。
「嗯……」
高原的氣壓與稀薄空氣到底還是給左暘的身體帶來了一些負擔，尤其是趕了這麼久路之後，他現在已經連說話都略微有些吃力，不過好在這座山並不算太高，山勢也相對比較平緩，左暘還能頂得住，只要到了上面略微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目測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能上到山頂，時間還比較充裕。」
老者笑呵呵的問道。
與左暘這樣的遊戲宅男不同，老者一直生活在昆崙山，早已習慣了這裡的環境，趕起路來竟比左暘這個小夥子還得心應手。
「不用，上去再說吧。」
左暘自然不肯服輸，搖頭說道。
於是兩人繼續上路，如此到了九點鐘的時候，兩人終於到了預先定好的地方。
「呼——！」
喘著粗氣，左暘直起腰桿環視一圈，雖不說有那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能夠將周圍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但視野與之前趕路的時候比起來，還是好了許多，最起碼沒有那麼壓抑了。
只不過，現在依舊是晴空萬里。
陽光照射在左暘身上，竟還有些炎熱的感覺，甚至他的背心都滲出了不少汗液……這個左暘倒是知道，高原的晝夜溫差本來就比較大，再加上臭氧層稀薄的緣故，陽光自然要比其他地方灼熱一些，紫外線也要更強烈一些。
但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現在距離午時最多只有兩個小時了，依舊晴空萬里啊……
「不用著急，還不到時候，該來的時候，便會來了。」
老者知道左暘在想什麼，不過依舊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一邊拿水壺喝著水，一邊不悲不喜的說道。
……
光陰如梭。
11點，也就是午時終於在左暘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到來了。
「要來了。」
老者並未有任何的激動的表現，只是坐在那裡抬頭望了望頭頂的天空，語氣平靜的說道。
其實不用老者提醒，一直都在等待中的左暘便已經注意到了天空的變化。
只見正對著他們頭頂的天空中，彷彿被什麼力量忽然戳開了一個小窟窿一般，赫然出現了一團黑色的雲霧。
而在這團雲霧的形狀，則是一個正在緩慢旋轉的氣旋，彷彿要將什麼東西吸進去一般。
「這就是劫雲？」
左暘睜大眼睛望著那團雲霧，迫切想從其中得到有關渡劫的明悟。
但老者卻再次說道：「不要著急，這劫雲雖然已經出現，但要真正降臨尚且需要半個多時辰，而雷劫出現也同樣需要時間醞釀，你只需要平心靜氣的等著，絕對有足夠時間做出決定，不過老夫還是那句話，你有八成概率放棄渡劫，只是現在，恐怕要到九成了。」
「什麼意思？」
左暘心中更加奇怪，這概率還有隨時間增加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老者神秘一笑，卻並不言明。
話至此處，兩人皆不再言語，只是抬頭望著逐漸壯大、越來越低的劫雲逐漸向頭上壓來，氣氛也隨著這烏雲壓頂的壯觀景象逐漸變得壓抑。
與此同時。
一小群人終於出現在了左暘與老者不久之前剛剛經過的那條小溪旁邊。
「應該就是那裡了，加快腳步。」
沈新月與黑炭帶頭，陳怡、水墨畫眉、干物女王、夏天與龍小葵兄妹跟在後面，互相攙扶著趟入了冰冷的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