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招惹妖人

第三章 招惹妖人

羽蜜溫柔的笑笑,不由分說,打開蓋子,塗抹在秦羽璇的掌心傷口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額頭冷汗直冒,喊道:「秦羽蜜,你給我抹了什麼?」想要掙脫羽蜜的手腕,卻被她死死的鉗制住。

一陣陣錐心的痛楚,秦羽璇終於慘叫出來……

安靜的大廳,地上跪著兩個女子;一個梨花帶淚,一個一臉木然。眼前晃來晃去是那氣急敗壞的秦然,手中舉著荊條,惡狠狠的瞪著羽蜜,大聲喝斥道:「秦羽蜜,你說,今日為何又要加害你胞姐?」

一旁的大夫人眉頭深鎖,看著秦然激動的神情,最後冷聲說道:「老爺,難道你不該問問始末緣由?就這麼直接把罪名扣在蜜兒頭上了?」

「我還問什麼?這麼多雙眼睛親眼看到璇兒倒在地上掙扎著讓她放手,可她卻還是抓著璇兒受傷的手不放……」。

「嗚嗚,爹,你看看,我的手……」將那雙又紅又腫的手攤開在眾人面前,秦然又是心疼的直咬牙;揮舞著荊條吼道:「證據確鑿,她還有什麼話可說?……」

「爹,你怎能偏聽偏信呢?我可是一個字也沒說呢!」羽蜜抬眸看著秦然,如今心裡對這個虛偽的爹沒有半分父女之情了。秦然冷哼了幾聲,用手一指,吼道:「你說,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麼狡辯!」

羽蜜抬眼看著他,最後低聲說道:「爹,我前些日子被大姐所傷,這些日子我把自己關在房中,今日終於想要透透氣了。後花園中,大姐不知為何從假山後面衝出來,要不是漱玉眼疾手快,恐怕現在倒地受傷的人又會是我!……」

小丫頭漱玉機靈的走出來說道:「老爺,小姐說的都是實話;當時我看到大小姐沖著小姐衝過來,我一時擔心,就扯了小姐一把,然後大小姐就自己跌倒在地上……。」

聽到這樣的話,秦然聲音一滯,眯眼看著秦羽璇,問道:「璇兒,她們說的可是實話?」

「我,這……爹,我不過是多日不見妹妹,急著想要跟她打招呼,卻沒想到走得太急,一時穩不住身子……可最後跌倒的也是我自己啊!但我受了傷;妹妹卻用藏了辣椒粉的藥膏給我上藥,爹……妹妹這又是何居心?」

「什麼?蜜兒你大姐說的可是實話?」

羽蜜卻一臉懵懂的搖著頭,最後有些激動的喊道:「爹,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啊?再說,那藥膏也不是我的,是二姨娘贈予我的啊!」

話鋒一轉,眾人都齊齊看向一直站在門口看好戲的女子,只見她血色盡褪,搖著頭說道:「不,不是……」

「怎麼?二姨娘是不承認你贈予我藥膏的事情嗎?我院子裡面的好多人可是都親眼看到了!」

「不,老爺,藥膏是我贈的……」

「爹,你聽見了,這藥膏本來就是二姨娘的,若是有問題,你不該問我,該問她!」

急轉直下的翻轉讓人始料未及,秦然頭頂沁出冷汗,看著大夫人那張逐漸變了顏色的臉,吼道:「宥茵,你做了什麼?」

「沒有,老爺,藥膏是我贈的,可我沒在裡面加辣椒粉啊!老爺,我冤枉……」

「咦?爹,我真的好奇,這藥膏我還不曾用過,我都不知道這裡面加了什麼,怎麼二姨娘與大姐卻一口咬定裡面加了辣椒粉?呵呵,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們事先弄好了,故意要來害我的呢!」羽蜜疑惑的問著。

二姨娘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秦然看著大夫人掐著椅背的手已經泛白,馬上吼道:「來人,將二姨娘與大小姐給我關進柴房去反省;竟敢跟三小姐開這種玩笑,要是再傷了她的身子該如何是好?」

「呵,老爺,剛剛以為是蜜兒犯錯;老爺就要動用家法;怎麼如今事情明了了,老爺反倒不用家法了?」清冷冷的嗓音,讓秦然進退兩難,高舉在手中的荊條在看到二姨娘母女的時候卻又不忍下手,二姨娘趁機喊道:「老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如今璇兒身上還有傷,老爺你不能……」

「夫人,璇兒現在還有傷……」

「老爺,蜜兒身上的傷只怕比璇兒更重,我也沒見你下不去手啊!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難道老爺是要下人們看著,這要是以後沒了規矩,只怕犯錯的人會越來越多,會越來越有恃無恐!」

「這……」再次舉起荊條,卻始終下不去手;大夫人挑挑眉頭,將茶杯放下,淡定的說道:「卓嬤嬤,既然老爺閃了腰,不適啟用家法,那你就去代勞吧,二姨娘意圖加害府上嫡小姐,家法二十;大小姐不辨是非,家法五下!」

身後陪嫁過來的卓嬤嬤一臉冰冷的點著頭,從秦然手中奪下荊條,劈天蓋地的抽了下來,頃刻間,偌大的大廳只剩下她們母女凄烈的慘嚎之聲;眼見著秦然心痛的閉上眼,羽蜜譏諷的挑高了眉眼……

三月的初春,池中的芙蕖尚在沉睡,已經破冰的池水泛著漣漪;一陣刺骨的春風襲來,羽蜜勉強拉扯上披風,身後一陣窸窣之聲,映著水波,看著身後悄然靠近的身影,不自覺的勾起嘴角,看來這是好了傷疤又忘了疼了……

秦羽璇一步步向背對著自己的身影靠近,最後心一橫,直接伸出手去,只可惜,眼前的身影虛晃一下,突然消失無蹤,而自己卻沒這麼好運,直接倒栽蔥的噗通一聲,栽下池水中去……

羽璇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中掙扎著,大叫道:「妹妹,救我!救我……。」眼見著沉浮在池塘中的女子,羽蜜只是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小石子,輕柔的說道:「救你,好啊!你等著……。」一腳踢出,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沒頂的女子露出來的額頭又被石子砸中,雪白的額際上滲出鮮血,人也跟著昏沉沉的向池底沉下去……

眼見著秦羽璇已經有些挺不住了,羽蜜這才大聲喊道:「來人啊,大小姐落水,快來人啊!」

說完自己也跟著跳了下去,撲騰著向秦羽璇靠近,水下狠狠的踹了秦羽璇一腳,她馬上又沉了下去,連喝了幾口臭水,再次掙扎著想要露出水面,羽蜜卻大聲喊道:「大姐,我來了,你沒事吧?」

然後整個人卻又壓在秦羽璇的頭上。再次沒頂,這次秦羽璇連掙扎的力氣似乎都已經用盡了,整個人已經向池底滑去……

羽蜜再次用鼻孔哼了幾下,翻翻白眼,忽然從水中揪住秦羽璇的髮髻,硬生生將她扯出水面,細發連心,這平白無故的被人揪著頭髮的感覺著實不好受,秦羽璇慘叫一聲,但身前的女子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只是大聲的喊道:「快來人,快來人啊,我已經抓住大姐了,快來人啊!」說完腳底一滑,一腳又踹在秦羽璇的肚子上,痛得她連哼唧的聲音都已經沒有了。

眼見著幾個僕人衝過來,托起秦羽蜜的身體向岸邊游去……匆匆上岸,直奔西跨院而去,羽蜜趴在岸邊,喘著氣說道:「這幫狗奴才,難道忘了我才是這府里的嫡小姐嗎?竟敢對我置之不理……。」

「嗤嗤嗤……」幾聲略顯尖細的笑聲低沉的傳了過來,眼見著身前被一道暗影遮住,羽蜜抬頭,看到一雙狹長的狐狸眼,似笑非笑的俯視著她,低聲說道:「我看……三小姐似乎並不需要被別人救!」

羽蜜不悅的抿起嘴皺眉問道:「你誰啊?」

「雜家莫良辰,是皇上身邊的近身伺候,三小姐可以叫雜家一聲莫公公!」

「哦,你是個太監啊……不對?你說你叫什麼?」

「莫良辰……」

「是你?」

「……是……我……。難道三小姐認識奴才?」

羽蜜嘴角抽了幾下,不認識才怪;大宦官莫良辰,在皇上晚年的時候把持朝政,禍國殃民,坑殺皇子,若不是上一世他們晉國公府與九皇子凌墨蕭合謀,最後大哥秦羽鋒親率大軍衝進皇宮殺了他,恐怕也輪不到凌墨蕭做皇帝。

只是沒想到,一個閹人,竟然會有如此風華絕代的姿容,想必書中的子都之美、水月觀音,也不過如此了吧?

飛雲入鬢,玉冠束髮,面如瓜子,眉若藏劍,高挺的鼻樑,殷紅的薄唇,加上那雙含笑的狐狸眼,若說他是個美人,料想也不會有人非議。只是那掛在臉上的笑容,卻讓人不敢恭維。

羽蜜困難的趴在岸邊,仰望著莫良辰,最後沉聲說道:「麻煩你,能不能先拉我上岸?這池水太冰,我有些吃不消了。」

莫良辰抱肩站在岸邊,疑竇的看著羽蜜,撇嘴說道:「三小姐既然有氣魄能跳下池水去,想必也一定有本事上來。奴才性陰,沾不得冷水……。」

嘎巴著嘴,臉頰抽搐,抬頭看著譏笑的嘴臉,羽蜜恨不得一把將它撕碎;大眼轉了幾下,仰面朝天,露出燦若驕陽般的笑容,就在莫良辰發獃的瞬間,一把扣住他的腳踝……想要將他拉下水來,奈何那廝卻好像吃了定海神針一般,紋絲未動……

幾次嘗試,臉頰因為費力而呈現酡紅之色,但那人卻穩如泰山,只是一沁的嗤嗤發笑:「三小姐,奴才身份卑賤,用不著您這麼費心勞力的給我擦腳。」

……,羽蜜臉頰再次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眼神也開始變得幽暗詭異;就在莫良辰繼續觀摩著這小妮子變化莫測的表情之時,腳踝一陣針扎的刺痛;再然後,那張艷若桃李的小臉得意的望著他,費力的從池水中爬出來,擰著身上的冰水,看著莫良辰,輕輕一拜,說道:「莫公公,小女子大病初癒,身子羸弱,就不在這裡陪著莫公公吹冷風了,咱們回見!」

羽蜜哼笑著轉身離去,卻擺動著兩根手指,指縫間那一點寒光讓莫良辰錯愕至極,最後扶額僵在在原地無法動彈的漫聲大笑,艷絕天下的眉色令天地失色;秦家三小姐,小小年紀,性格乖張,有仇必報,這性子他喜歡……

秦羽蜜轉身回了房,丫鬟漱玉大聲叫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漱玉轉身去了一趟廚房,你就變成這個樣子?」

不在意的擺擺手,羽蜜說道:「漱玉,我冷,趕緊拿一套換洗的衣衫給我!」輕輕將腰間濕漉漉的荷包放在桌上,譏諷的揚揚嘴角——銀針刺穴,想想還真是諷刺,上一世為了凌墨蕭一句身子不適,自己苦練了醫術,沒想到現在到派上了用場……

剛剛套上外衫,綉樓上就已經傳來了腳步的聲音,門口一道略顯譏誚的聲音響起:

「三小姐,奴婢給您送補湯來暖身子了……嘖嘖,要不說嫡庶有別,你瞧瞧,我們家大小姐此刻還在床上躺著,

可二姨娘卻是一點也不敢怠慢了三小姐,讓奴婢先把暖身的補湯給三小姐端過來了!」

漱玉在房中為羽蜜繫上了帶子,眼神有些不悅的盯著門口,低聲說道:「小姐,她們也太放肆了,說這話明擺著就是要氣你……」

羽蜜眼神冰冷的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輕聲說道:「漱玉,去開門吧!」

漱玉百般不情願的拉開了房門,門口是西院二姨娘身邊的林嬤嬤,一臉橫肉在臉上打顫,手上端著一盅飄著濃厚肉香味的熱氣騰騰的高湯,一雙芝麻綠豆大的眼睛眨巴著盯著羽蜜;

臉上滿是譏諷,根本算不上恭敬的說道:「三小姐,這高湯可是咱們二姨娘燉了一早上的,如今可是連大小姐都沒得喝,全都給你端來了!」

羽蜜手中一把梳子,輕輕打理著一頭秀髮,低聲說道:「那敢情就奇了怪了;難不成二姨娘還會未卜先知?知道今日我會為了救大姐,而落入寒潭之中?」

林嬤嬤臉頰跳動了幾下,最後說道:「這怎麼可能?這可是二姨娘為自己準備的……」

「林嬤嬤,二姨娘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她一個妾室,不過就算是半個奴才,奴才的東西拿來給主子?你認為這樣妥當嗎?」

林嬤嬤老眼暈沉,最後叫道:「三小姐,這可是上好的虎骨熬制的補湯,你不要不識時務……」

「上好虎骨?這可是好東西……沒想到,真沒想到,那就是我外公的晉國公府,也斷然拿不出虎骨給一個奴才熬湯;看來我爹這個尚書做的不錯,油水可是比晉國公府還要多呢!」

林嬤嬤端著補湯站在門口,坐卧不寧,最後聽著綉樓下已經由遠至近的聲音,眼珠子轉了幾下,突然端著補湯大喊大叫起來:

「哎喲喂,三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啊?這可是二姨娘精心為你準備的補湯啊……二姨娘一聽說你也掉進湖裡,可是衣不解帶的就衝進廚房為你費盡心力的做了這碗高湯啊!」

聽著她高亢的聲音,羽蜜但覺有些不對勁兒,起身來到門口,隔著林嬤嬤肥碩的身子,似乎已經看到院門口正帶著一群人來勢洶洶的秦然;又轉身看著唱淚俱佳的林嬤嬤……

羽蜜的思維在快速跳轉,最後眼神一番,一把將林嬤嬤推到樓梯口,而後用耐人尋味的聲音說道:

「嬤嬤,蜜兒感謝二姨娘的疼惜,只是大姐先落了水,我覺得這碗補湯還是大姐先喝吧!」

說完這句話,羽蜜有禮的將高湯又推回到林嬤嬤身前,遠處的人聽到這句話,臉上的怒氣似乎有些消散;但卻還是怒目而視……

林嬤嬤看著羽蜜的神情,馬上又叫道:「這怎麼行?這可是二姨娘精心為三小姐準備的。」

羽蜜再次推讓,假意說道:「自古就有孔融讓梨的故事,這好的東西自然是要留給大姐的;這可是爹從小就教導蜜兒的……」

已經快走到樓下的秦然聽到這句話,似乎很是得意……臉上逐漸有了笑意;而跟在他身後的二姨娘卻是臉色越來越陰沉;抬頭看了幾眼林嬤嬤,動了動眼睛……

似乎是收到了主子的訊息,林嬤嬤一咬牙,將補湯再次推到羽蜜身前,低聲說道:「三小姐,這湯就要涼了,您還是趁熱喝了吧!」

羽蜜蟄了幾眼林嬤嬤,眼見著她就要向自己撲來,只能假意躲閃,卻沒料到林嬤嬤的龐大身軀突然開始搖晃不止,嘴裡卻大聲喊道:「三小姐,你……你不喝就不喝……你怎麼可以辱罵二姨娘……啊……」

說完這句話,那林嬤嬤卻好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巍然的身軀竟然就這麼直挺挺的向樓梯下面倒去;但她手上的湯卻是盡數都潑在了羽蜜的臉上與身上……

就在林嬤嬤轟隆一聲,差點家木質的樓梯砸塌的瞬間,二姨娘已經慘叫出來:「嬤嬤,三小姐,你就是再討厭我,也不能這麼對待府上的老人啊?她年紀已經大了,你怎麼下得去手?」

一時之間,眾矢之的,秦然剛剛消散的怒火又再次燃起,顫抖著手指指著羽蜜;後者卻是一臉驚魂狀的扶著樓梯的把手,抬眸蓄著眼淚說道:

「二姨娘,你在說什麼?林嬤嬤是得了什麼怪病嗎?怎麼會突然從樓梯上跌下去?」

二姨娘聞聽,扯著秦然的袖口哭道:「老爺,林嬤嬤可是服侍了妾身一輩子啊;三小姐她怎麼這麼狠心,連一個老人都不放過?竟將她推下了樓梯?」

秦然陡然想要發作;而羽蜜卻忽然哭道:「二姨娘,你怎能血口噴人?就林嬤嬤的身子,別說我這大病初癒的女娃娃推不動,那就是我爹……他也不一定能推動啊!」

這話一出口,秦然的臉色變得異常詭異,轉身看著倒在地上雙眼緊閉的壯碩身體,這少說也有二百來斤的身子,若是他想要推一把,恐怕也真的會吃力的很……

眾人似乎明白過來,都看好戲一般的盯著二姨娘……

羽蜜扶著樓梯站了起來,眼神中折射出勝利的光芒;卻忽略了二姨娘眼中一閃而逝的陰毒……

秦然此刻正盯著地上的林嬤嬤,此刻的院落外面,卻又一人躲在暗處,撇嘴一笑,一口黃黑髮臭的大牙露了出來,最後得意的解開了腳下的布袋子……

院落中的人還在探尋著孰是孰非,身後卻聽到陣陣異樣的動靜……那由遠至近的沸騰聲音讓人駐足側目,卻有一個個嚇得連連後退。

院門口不知何時衝進來三五條骨瘦如柴的野狗,一陣犬吠著朝著這邊衝來,二姨娘咿呀一聲躲進秦然懷中……沒等眾人來得及躲閃,那群瘋狗竟然直接向站在樓梯上的秦羽蜜沖了過去……

羽蜜轉身想要衝回房中,卻不知為何,那群惡犬猛然向她撲來,羽蜜躲閃,那些聞了腥的野狗卻一把將羽蜜撲倒在地,森然的血盆大口朝著羽蜜細白的頸項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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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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