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誰耍誰?
「是,皇上,奴才回來的路上可是想了一路,也不知道這法子究竟能不能行!」歡喜說著。
「哎,也難為你了,如今不管這法子行不行,朕總要試一試不是?」
看著莫良辰的神情,歡喜又低下頭去。
莫良辰看著房外,故意大聲說道:「來人,朕餓了,要用膳!」
門外的人皺眉楞了一下,而後卻還是不冷不熱的說道:「等著。」
歡喜看到這裡,微微一愣,低聲說道:「皇上,您這是……您不打算?」
「噓,凌墨風不是一般之人,朕若是輕易就答應,只會讓他心生疑竇,總要磨一磨他的耐性才是。」
聽到莫良辰這句話,歡喜壓低聲音說道:「皇上,您可真是……英明,你這是把他的心思全都揣摩透了啊!」
莫良辰冷聲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想必他對朕,也一定也是這樣的。」
歡喜看著他的模樣,最後垂著頭退到一邊,不再出聲。
夜空上的孤月冷冰冰的掛在那裡,就連平日夜空中經常閃爍的那幾點繁星此時也不知藏匿與何處。
莫良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已經被把守的密不透風的人牆,撇嘴冷笑,而後卻又幽幽的嘆息,低聲說道:
「什麼時候朕竟然也會變得這般一無是處了,呵呵,還真是高處不勝寒,如今朕也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身後站著一人,看著他許久許久,最後低聲說道:「皇上,奴才以為,這都是天意,是上天在考驗皇上!」
「……歡喜,你說這人心,是不是這世上最無常的東西?你看不到摸不透,它總是隔著肚皮,讓人怎麼都觸碰不著!」
「皇上……雖說這人心隔肚皮,但是,人生的成敗不也是一個命數嗎?」
「命數?什麼時候朕也要相信這東西了!」
「呵呵,皇上,有時候不信可是不行啊!」
聽到這句話,莫良辰不置可否的閉上了嘴,眼眸卻始終盯著半空的月亮。
第二日一大清早,沒了早朝、沒了晨更定省的皇宮變得異常的蕭條凄冷,一人似乎是坐在屋內的軟椅上整整一夜未眠,最後終於沉重的嘆口氣,低聲說道:「來人,去告訴凌墨風,朕……答應給他那東西,但是,他也需要答應朕幾件事情!」
房門外的人這次似乎倒是不敢怠慢,飛速的轉身跑了下去。
這世間飛速旋轉,眼見著已經日上三竿,就在莫良辰自己都有些焦慮不堪的時候,終於那扇被鐵鎖禁錮的大門被人打開,
一人風流瀟洒的走了進來,看著一夜未眠,下巴上似乎已經冒出胡茬的男子,冷冷一笑說道:
「放肆,你們這幫下人是如何照顧皇上的?難道沒看到他的臉色如此憔悴嗎?」
「哼,凌墨風,你少在這裡假惺惺了,朕用不著你假好心!」
「皇上,瞧你這話說得,本王可是真的出於善心,又怎會是假惺惺呢?來人,給皇上梳洗,備膳……」
「凌墨風,朕已經想好了,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些事情!」
「好說,皇上有什麼事儘管說!」凌墨風此時倒是顯得異常的大度。
莫良辰撇撇嘴角說道:「凌墨風,我將皇位禪讓給你之後,你必須放我與蜜兒安全離開……」
「這件事嘛……好說……」
「好說?你別忘了當年你為了將蜜兒禁錮在你身邊,到底用了多少手段,今天你當真能這麼輕易放過我們?」
看著莫良辰滿臉的質疑,凌墨風幽幽的長嘆一口氣說道:
「當年……年輕氣盛,總是覺得我並沒有什麼地方不如你,憑什麼她就一定要選擇你;可如今……
莫良辰,她已經為你生下兩個兒子,而且現在也只剩下半條命,我就是在心狠,也總要為她著想不是?」
眼神中還是充滿了不確定,最後卻還是毫無辦法的點點頭,嘆口氣說道:「但願你若說的一切都是你的肺腑之言。」
「呵,那……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盯著凌墨風那雙眼睛深深的看了幾眼,最後低聲說道:「還有,你稱帝之後,不得將那些曾經效忠與朕的臣子趕盡殺絕……」
「哦?你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善心了?」似乎滿是嘲諷的說著這句話。
莫良辰有一絲惱怒的說道:「我只問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嗤嗤,這件事簡單,到時候我留他們一條性命,只要放他們解甲歸田,頤養天年就行了!」
嘴角抽動了幾下,看了凌墨風幾眼,似乎還是有一絲疑慮,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莫良辰,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說的嗎?」凌墨風繼續發問。
莫良辰嘆口氣,最後有些頹廢的坐了下來,低聲說道:「沒有了!沒有了!」
「呵呵,既然你沒有了,那本王還有件事要問……」凌墨風似乎臉上有一絲惱怒,可還沒等開口,莫良辰卻對著他擺擺手。
「你要說的事情朕知道,但是……只要朕與蜜兒到了安全的地方,自會有人告知你這個皇帝,漱文她們母女在什麼地方!」
「你,你……這個狡猾的男人!」似乎對於這件事很是惱火,凌墨風站在那裡,憤恨的瞪著他。
「呵呵,要說狡猾,那咱們可真是彼此彼此,不然這麼多年,我竟然沒看出來你這般的陰暗心理……」
「你也不要怪我,若是你得了羽蜜,從此可以平安無事的生活,也不會讓我心生怨懟,可你……可你憑什麼在得到了羽蜜之後,還能坐在這高座之上,坐享齊人之福?
美人在懷,天下在手……這種好事憑什麼要全部輪到你的身上?你越是能夠得到一切,我就越是嫉妒,越是嫉妒,我就越憤恨,心中也是溝壑難平……
莫良辰,是你讓我嫉妒了,才會讓我有今日這般反常!」
聽著凌墨風的話,莫良辰卻是嗤鼻一笑,低聲說道:「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狹隘的心胸在作祟,這些年你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到頭來機關算盡……現在你卻將一切都賴在我的頭上?」
「呵呵,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如今我已經是最後的勝者!」
看著凌墨風得意的背影,莫良辰第一次顯得背影是如此的落寞與孤立無援。歡喜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切,心中倒是不自覺的感到了好笑。
此時的韃靼境內,早已是亂做了一團,率兵攻克了韃靼最後的防線,當瓦剌可汗覺得自己已經是最後的勝家之時,卻有人面色蒼白的沖了進來:
「可汗,不好了,不……不好了!」
雖是勝利在握,卻也顯得異常疲倦的瓦剌可汗不悅的吼道:「什麼不好了?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是在找死是不是?」
門口的人卻是跌跌撞撞沖了進來。
「可汗,後面,後面……」
瓦剌可汗聞聽,轉身向著身後望去,卻是糾結的皺緊了眉頭,最後冷聲說道:「後面?後面有什麼?」
「不是,不是這個後面,是我們的後方,後方……」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若是在說不明白,就拖下去把你的舌頭割掉!」
深深吸了幾口氣,最後冷聲說道:「可汗,是我軍後方,後方如今已經被吐谷渾包圍,咱們,咱們出不去了……」
「什麼?吐谷渾?查哈?他不想活了是不是?難道他就不怕一直盯在他後方的瓦剌軍隊?他當本汗是吃素的嗎?」
聽著他的怒吼,那人慌忙搖著頭說道:「我軍已然被阻斷,而且,而且援軍根本就來不了了!」
「來不了是什麼意思?你到底在說什麼?來人,將他拖下去斬首示眾,一派胡言,妖言惑眾,蠱惑人心……」瓦剌可汗此時已經方寸大亂,讓四周的人更是人心不安。
「可汗饒命,饒命啊!小人沒有欺瞞可汗,眼下國內所剩的援軍已經被一支突然衝出來的神秘軍隊所阻礙,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了!」
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哆哆嗦嗦的說道:「神,神秘的軍隊?什麼叫做神秘?到底是哪兒衝出來的?」
那人慌張的喊道:「不,不知道,只知道是幫著吐谷渾的……」
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幾近崩潰,瓦剌可汗突然大喊一聲,:「來人,來人,隨本汗衝出去,衝出去啊!」
「可汗,如今咱們與韃靼交兵多時,早已是人困馬乏,而吐谷渾的士兵卻是養精蓄銳多時,他們幾乎都沒有與韃靼交兵,如今咱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四周的瓦剌將軍們開始不停地交頭接耳,一人順手將氈帽丟棄在地,跺著腳吼道:「查哈那個陰險的小賤種,他既然使出這種詭計來?老子跟他拼了!」
可瓦剌的可汗卻已經整個人好像幽魂一般,愣愣的站在那裡,最後身子一歪,癱軟在座位上,雙目失神的嘀咕著:
「這是他的陰謀,從一開始他就是這麼打算的……查哈啊查哈……是本汗小瞧了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