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形勢危急
花雕有此物在手,笑的更加燦爛,似乎吃定了白羽一般,白羽當下心如電轉,小羅天雖然是邪門歪道,但是他白羽也並非什麼除魔衛道的正道之人,若是能夠與小羅天合作,在心理上並沒有排斥,只是這小羅天太過於善變,此前還是投靠到惡來手中,現在見白羽有赫連成虎撐腰,立刻改變了態度,棄惡來轉來投奔自己,這等人放在身邊,便如劍支兩刃,使用不好反會掣肘,在加上小羅天惡名太甚,與他合作無異於同流合污,對白羽將來的發展並無利。
白羽輕蔑地看了一眼花雕花雕手中,七彩流轉,宛若神物的彩石一眼,道:「這難不成也是小孩的顱骨煉成的不成?」
花雕想不到白羽有此一言,頓時鳳目生寒,顯然芳心震怒,依然笑道:「少爺,若是我在此高喊一聲,『白羽在此』,的話,你說會有什麼後果呢?」話中威脅意味隱含。
「那有如何,」白羽霍然站起來,大聲道:「白羽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怎麼可能和你們這些殘害嬰孩練功的邪魔為伍!」
白羽高聲大喊道:「白羽在此,不怕死的就來吧。」
花雕面容上浮現出一種詭異的色彩,幽幽一嘆,道:「你們找死!」
不知道何時本是熱鬧昇平的襄陽城,接道上已經走得人畜不留,靜似鬼域。白羽心意已決,已經在暗中積蓄力量的眾人心意相通,搶在花雕發難之前,齊齊出手,趙翼一雙鐵掌以難以置信的角度直接切向桌面,頓時堅硬的桌面從中一分為二,就在這電光火石瞬間,齊昭南將一塊趙翼切出的碎片向著花雕的咽喉處急急射出。
「砰砰!」兩聲,秦玉和孫興霸桌下兩腳斜踢,分別在下面與花雕的兩腿對了個正著。
桌面轟然塌陷。
花雕一聲嬌笑,仰面後仰,齊昭南的帶著勁氣的碎木貼著她的鼻尖,堪堪射偏,而此時,白羽腳下一動,剛好挑中一根斷掉的桌腿,桌腿在白羽內勁的催動之下,高速旋轉著射向花雕的膝蓋骨上。
在這等高速旋轉的過程中,若是花雕的被擊中,恐怕一輩子也無法站起來。
而此時,花雕的笑聲才止,就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幾人與花雕已經過上了數招,在這咫尺的距離之間,兇險更甚平日里打鬥,稍有不注意,便是死。
白羽與花雕交手兩次,自信自己與花雕在伯仲之間,現在再加上有了四大明榜高手,在瞬間生擒花雕並非不可能,所以白羽才會拒絕花雕的請求,希望在追兵前來之際,驟然發難,生擒花雕。
花雕玉足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點中了白羽旋轉過來的桌腿,借力嬌軀一飛衝天,而此時,趙翼與齊昭南也齊齊大喝,身形閃動,射向半空。
「鏘!」白羽藏在身後摺疊著的瀝泉彈地而起。若一條金黃的巨蟒一般,吐著長信筆直射向花雕。
花雕雙手一揮,柔軟的袖口宛如鋼板一般與瀝泉槍頭碰了正著。
瀝泉槍整個招式被花雕破盡,白羽去勢已盡,一股陰柔到了極點的勁氣順著瀝泉侵入白羽的手中,白羽只覺得手上冰冷,手疼欲裂,頓時所有的勁力被花雕斜斜地帶出,就在瞬間花雕手中的彩帶毒蛇纏卷一般,纏向白羽的瀝泉。
白羽手上一抖,瀝泉瞬間消失,原來已經收回到了白羽左邊腰眼之處。
花雕以一抵眾,但是卻依然遊刃有餘,看來這花雕與白羽兩次相鬥,似乎未盡全力。
嘭嘭!趙翼與齊昭南兩腿在空中齊齊彈出,形成一個合圍之勢,直接取向花雕的太陽要穴。
兩人都是內力深厚,若是花雕被擊中,恐怕頓時便要橫死當場,花雕怡然不懼,右掌封上趙翼斜斜踢過來的腳勁,左手則縮入袖內,再一袖拂卸下了齊昭南的另外一腳,借力打力之間,花雕的嬌軀居然整個縮為一團,玉面寒霜,整個空間被他的天羅勁氣充塞,顯得陰氣森森,若是平常人進入,便頓時會被冰凍而亡。
轟!花雕的軟袖彷彿帶著十二分的力氣,整個融為鐵板一塊如封似閉一般將自己的嬌軀裹在其中,沒有絲毫的破綻,人在半空之中,如同一個冰涼的鐵球。
齊昭南與趙翼不知深淺,不敢妄自向前,各自悶哼一聲,斜斜的飛出,空中只留下花雕一人。
而與此同時,瀝泉槍穿過了白羽腰眼,雙手一換,從右邊腰眼中飛快的射出,白羽雙手握住瀝泉槍,左腳藉助已經殘破在地的桌椅借力,身軀騰空而起,瀝泉槍化作一道金芒,一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著花雕刺去,這一招妙至巔峰,乃是赫連成虎畢生最為得意之作。
而就在此時,齊趙二人已經飛快的彈向背後那邊距離戰圈最遠的牆壁,雙腳一點牆身,炮彈般飛射回來,飛快的襲向花雕的前胸後背。
花雕立時陷進三面同時被攻的危局。
花雕忽然渾身若陀螺一般飛速的旋轉起來,身上發出的陰寒之氣,已經甚至讓在身後壓陣的孫興霸和秦玉兩人都感覺到了氣溫地陡降,花雕驟然將兩隻長長的水袖收捲起來,一雙細嫩到極點的手臂,彷彿脆弱地只要稍稍用力便會捏碎,但是此時,卻成為了世間最致命的武器,藏在袖中的彩帶幻出無數捉摸不定的虹影,看得人目眩頭暈,在霎那之間,便分別化解了齊昭南和趙翼兩人襲來的招式。
勁氣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但是最厲害的卻是白羽手中的那桿瀝泉槍。以一往無前,無堅不摧的氣勢,彈射進入了花雕布下的彩帶妙舞之中。
花雕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的神情,顯然是沒有想到,士別三日,白羽居然練成了這等氣勢雄渾的槍法。銀牙緊咬,出欺霜賽雪的手臂,直接一掌劈在了白羽槍鋒稍側處。
勁氣像山岩碎裂般在在四處激濺,冰冷的寒氣愈甚,讓人經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就在這一霎那,白羽覺得寒冰勁氣破體而入,渾身血管都被凝固了一般,但是心下一橫,槍尖急速一抖,點向花雕。
一手化開三位明榜高手的攻擊,花雕已經做到了不可能中的可能,此時再也化不開白羽這絕世無匹的瀝泉長槍,胸前空門大路,被槍尖刺中。頓時喉頭一甜,張開櫻唇噴出了一口鮮血,胸口鮮血噴濺而出,但是拼著一身強橫的實力,旋勢不止,仍往上升起,撞破瓦頂,沒在破口之外。白羽暗叫一聲可惜,自己瀝泉槍新用,算上不純熟,若是赫連成虎使用,必然能夠再快上一刻半秒,這花雕必然會被瀝泉槍下傷中要害,成為槍下遊魂。
砰!
齊昭南掉到一張桌子之上,被他坐的四分五裂,脫口而出道:「好厲害的妖女。」
白羽收回長槍,當機立斷,一掃窗門處,連著破碎框子,直接跳到了街心處,眾人紛紛不敢遲疑,跟在白羽身後掠下街心。
門外大街由遠而近的急劇蹄音,知道若再不走,就會出現血戰襄城的局面了。屋面上花雕嬌聲大喝:「少爺,天堂有路你不走,就休怪我花雕無情了。」
來得好快!果然,長街兩處盡頭,分別閃出若干鐵騎,領頭一人正是當日與白羽有過數面之交的張善麟獨子張知微,此時他玉面寒霜,似乎忘記了當日與白羽在青州把酒言歡的故事,冷冷地看著白羽道:「白兄,得罪了,」不答話,身後的鐵騎呼嘯而至,直接殺向在街中的眾人。
在身後則是另外一名龍驤虎騎的大將,一揮手,兩方人同時殺向白羽等人,而此時在瓦面上的花雕面容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笑容,正在盤膝打坐,調息內傷,看她如此急不可待的模樣,便知道,剛才白羽那一槍,讓她受的苦頭不小。
白羽等人相對一望,此一戰,避無可避。
你要戰,那便戰!眾人都是出自白虎節堂,當日在白虎節堂訓練中,所遇到危險局面比之現在更有甚者,當下諸人逃開生死,全力迎敵。
孫興霸手中的兩根短棍撤下,在手中一合,頓時合成一根水磨鑌鐵長棍,長笑一聲道:「來得好,大爺好久沒有開葷了!」
首當其衝的一名飛馳而至的龍驤虎騎高手,白羽低頭一檔,手中長槍上揚,隔住來人憑著這馬速飛馳而來的攻擊力,孫興霸長棍一掃,居然將此人從馬上直接掃落,撲跌在一面牆壁之上,摔成一灘肉泥。成群而至敵騎頓時散亂開來。
眾人心知肚明只要被前方敵人阻截片刻,這一生休想在生出襄陽,若是雙方敵人合圍,便會將他們困在長街之上,幸好另一方的騎兵尚距離己方三百米,只有利用著電光火石的空檔,殺出重圍。
眾人心意相通,白羽在前,手中瀝泉槍原本便是赫連成虎千錘百鍊的萬人敵技巧,在千軍萬馬之中,發揮出來的實力遠遠高於單打獨鬥,眾人一白羽為錐尖,飛快撕破一條血路,在旁有秦玉和齊昭南趙翼的短兵護體,而孫興霸在後大開大合,護著眾人周身要穴。
後方不住迫近的蹄響與喊殺聲,他們都置若罔聞,更是無暇理會。眾人知道,只有在這亂戰之中方有逃生之機,若是逃上屋頂,必然會成為龍驤虎騎的活靶子,斷無活生之理。
生死就決定在這瞬那之間。
白羽的瀝泉槍出自使用,便與白羽心意相通了一般,暴飲鮮血,每一槍都含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槍影所到之處,便必然有人聞聲落馬,沒有半分僥倖,槍法乾淨利落,沒有一絲一毫花俏可言。一時所到處人仰馬翻,擋者披靡。
後面馬蹄聲聲,全力衝刺,而白羽的瀝泉槍已經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接刺穿了隊伍一半,前方唯一可以容身的一棟小屋近在眼前。
「砰!」白羽斜身一轉,終於欺身到了這間小屋的門口,瞬間連同身體撞開大門,眾人一起掠入其中,外面喊殺之身頓時經久不息,長箭如雨一般射入其中,孫興霸拿起一口鐵鍋為眾人擋箭,穿過後門,眾人飛速轉入另外一條接道之上。
張知微臉上晴雨難測,一邊調兵遣將,勢必要將白羽困在這襄陽城中。
四面八方頓時蹄聲大作,每一條長街都布滿了騎兵,生生要將白羽等人活捉在襄陽城中,白羽等人此時已經是瓮中之鱉,一線生機已絕。
眾人對望一眼,此時人人鮮血染面,齊齊看著白羽,白羽斷聲道:「去鼓樓,佔據最有利的地形,再圖其他。」
眾人施展著身法,直接飛快地跑向鼓樓,身後尚未合圍的兵馬馬蹄陣陣若死神的腳步一般敲在了白羽的心上。
眾人立在襄陽最高的望台上,居高臨下瞧著敵人調兵遣將,對著他們漸漸的形成完成合圍之勢。
「我的娘勒,真多人,這張善麟估計是老娘被老白你姦殺了,不然怎麼可能對我們如此恨之入骨。」秦玉吞了吞舌頭,咋舌道。
下面的人馬依然在不停地調度,眾人擁簇在以張知微為首的幾位將領之間,下面人馬居然已經多達萬人,看來張知微和惡來倒也當真十分重視白羽的緊。
「白兄,你已經被我們全部包圍了,在做困獸之鬥已經無用,不如你將玉璽交出,然後在束手就縛,看在你我當年尚有一面之緣的情份上,我與你向天子求情,說不定還能讓你有招安的可能。」
白羽仰天長笑,即便是這等危險的境地,白羽依然沒有半分的懼意,他看著身下不斷的遊動著的騎兵,高聲道:「原來是張兄來了,定然是當日在青州之日,張兄看來對白某頗有微辭,今日來親自來教白某何為待客之道,如此大禮,白某人受之有愧啊。」
張知微朗聲道:「白兄言辭鋒利,知微也就不再與白兄啰嗦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白兄乃是俊傑,應該知道現在怎麼做,放下兵器出來,方有一線生機。」
這時候在旁的一名惡來手下將領皺眉道:「張大人,跟他聒噪什麼,不如讓我放上一把火,將這些人燒死在其中。」
張知微對白羽向來懷著善意,搖了搖頭道:「白羽怎麼也算是當世的人傑,我不想看他死後屍骨無存,再看看把,若是他回心轉意,那是最好,不然…..」手上一揮,戰鼓之聲響起,騎兵井然有序地朝著白羽的所在的鼓樓進發,白羽等人相視一笑,眾人皆知,面對這四面威逼而來的軍隊,他們五人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但是即便是死,他們也要用最精彩的方式去死。
一騎當千,這場戰鬥的懸殊,亘古未有,但是卻一是必死之局,若非上蒼垂憐,眾人便要交代在此了。
尚有兄弟在,同生共死的兄弟在。
白羽嘆了口氣,一個一個環視了周圍兄弟道:「張知微和惡來的目標在我,你們最多只是從犯,不如我在此吸引敵人,你們趁機逃走,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羽哥,你說什麼話,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死又怎麼了,我們今日一戰,即便是死,也要給天下留下一個神話,龍驤虎騎又怎麼樣,百敗將軍張善麟又怎麼樣,我們讓他知道,我們兄弟,哪怕只有五人,一樣能夠讓他們付出最為沉重代價,想也要我秦玉的命,多來點人來填吧!」秦玉面容扭曲,露出少有的慷慨豪邁之情。
秦玉的情緒立刻感染到了眾人,眾人同時伸出一隻手,一隻一隻搭在了一起沉聲道:「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今日便讓我們用最壯烈的方式去死,讓張善麟付出沉重代價。」
白羽點了點頭,忽然之間覺得眼角不禁有些濕了,今生能夠有這麼多同生共死的兄弟,死又有什麼可怕。
孫興霸手中長棍忽然霍然指天,大聲喝道:「鼠輩小兒張善麟在哪裡,可敢與大爺大戰三百回合!」
「我這裡有一萬餘人,你不過區區五人,單挑,你們以為你是東方不敗還是少林五祖啊?」一名軍官見勝敗已定,不禁心中暢快,大聲開起了玩笑。
下面的人一齊轟然大笑,群情洶湧。
一名將官又道:「死到臨頭仍敢大言不慚,但是在這等境況之下,也如此豪氣,也算是不怕死的硬漢,飛廉將軍帥果是不怕死的硬漢,如你五人肯棄械投降,永遠宣誓效忠大顯和飛廉將軍,以後的便有享用不盡的美女財富和權力,不是勝過年紀輕輕就橫死在此。」
「飛廉將軍?」趙翼忽然仰天長笑道,「就是那個被我在枕邊砍去小妾人頭卻依然渾然不覺的窩囊將軍嗎?你可敢讓他在我面前對質,看他見我趙翼,怕是不怕。讓我們降他,用他的狗頭來換吧。」
趙翼的話引來下來的一陣一陣的呼喝,眾人再也按捺不住,便要搶去攻打鼓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