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從你(三)

我順從你(三)

『J:R』。

董慈看了好久才看清這圍巾上究竟是繡的什麼,她回想起景容穿過的衣服,似乎每一件上都有這兩個字母。

「喜歡嗎?」

景容見董慈一直盯著那個綉飾看,他伸出指尖點了點她的鼻尖,笑眯眯的說道。「只要你跟著我,以後你也可以被扣上這個標誌。」

「……」

董慈並沒聽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而景容也沒做過多解釋,直到課間的時候燕凝霜看到這圍巾的標誌后,怪異的看了董慈一眼。

「景容給你的?」

燕凝霜伸出指尖戳了戳她戴著的圍巾,接著嗤笑一聲,自言自語道。「也是,除了景容估計從別的地方也看不到這個標誌。「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董慈迷茫的摸了摸圍巾上的標誌,「我看到景容每件衣服上幾乎都有這個標誌,他今天還說,以後也可以給我扣上這個標誌,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真的這樣說?」

燕凝霜吃了一驚,望著董慈的臉色很不好看。她深吸了口氣,不由得搖頭嘆了口氣。「小慈,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什麼?」

「景家的衣服都是由專門的設計師定製的,這個標誌只屬於景家,只要是懂點規矩的人,都能在看到這個標誌後知道這人是景家的什麼人。」

「景容說你以後也可以有這個標誌,這就說明,他……想娶你?」最後一句話,就連燕凝霜自己說的也有些不確定。

以前她就聽家人說過,被扣上景家的標誌是莫大的榮幸,但同時也會帶來致命的危險。燕凝霜不明白景容到底想幹些什麼,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董慈被扣上這個標誌后,弊絕對大於利。

當然,這些話她也只能在心裡想想,並不能什麼都告訴董慈。

「開什麼玩笑啊?」

董慈被燕凝霜的話嚇到了。「我們畢業后就各走各的路,我去考我的好大學,他去走他陽光道,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怎麼可能會有那麼遙遠的事。」

遙遠嗎?

董慈曾覺得自己距離大學,距離夢想,距離結婚,距離死亡都是那麼的遙遠,直到有一天發現自己在一瞬間全部擁有的時候,那些不可能全部變成了可能。

那時天地一片昏暗,她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不管她願不願意,陪著她的,都只能是景容。

……

在馬上放寒假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

董慈出門去學校的時候還能看到地面,等到上完兩節課走出教室的時候,外面已經被白雪覆蓋了。

「真的是好多年沒見那麼大的雪了。」董慈伸手抓了把欄杆上的雪,就聽到燕凝霜走到她背後,有些彆扭的問道。「要不要去操場走走?」

「好啊。」

似乎在那次天台之後,兩人的關係近了不少。燕凝霜不再一個人獨來獨往,而董慈也不是獨單一個人。

地上的雪很厚,鞋底踩在上面沙沙作響,兩人肩並肩走著,偶爾聊上兩句,這種和諧平靜的氛圍,令董慈的心暖暖的。

或許是因為下雪的原因,操場上的學生很多,很多人都跑來跑去,還有雪球到處飛。

「真是幼稚。」

燕凝霜拉著董慈走上看台的高處,望著下面打鬧的學生,不屑的冷哼一聲。

董慈沒說話,眨了眨眼看著正在堆雪球的一個姑娘,或許是□□場上的氛圍感染,她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你看那個小學妹好可愛啊。」董慈看到了一個穿著小熊外套的女孩,拉了拉燕凝霜的衣袖指給她看。「她從哪兒找來的那麼多雪啊。」

燕凝霜眯眼望去,她似乎是認識那個女孩,看了半響后輕蔑的撇了撇嘴,說道。「她啊,她叫蘇糖,就是一二百五。」

正說著,那個兜著一衣服雪的蘇糖興沖沖的往雪人處跑,或許是因為她跑的太快了,結果一個沒停住,直接撞到了剛剛堆成型的雪人身上,氣的旁邊那個女孩一個勁兒的推她。

蘇糖從雪人上爬起來的時候,衣服上的帽子蓋到了頭上,豎起來的兩個小耳朵萌萌的,她身上沾了不少雪,雖然狼狽但看起來很是可愛。

「你認識她啊?」董慈被這個叫蘇糖的姑娘逗得一直在笑,她只是扭頭看了燕凝霜一眼,再回頭就看到蘇糖抓起了一把雪往其中一個女孩脖子里塞,兩人一來一往最後打起了雪仗。

「要不要下去玩?」

董慈看著心癢,轉頭去問燕凝霜,誰知燕凝霜卻一臉嫌棄,嚷嚷著說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喜歡玩雪啊。」

雖然這麼說著,但董慈還是在燕凝霜眼中看到了一絲雀躍。知道她性子高傲拉不下臉來,於是董慈故作可憐,扯著她的手說道。「霜霜大人你就和我去玩一下吧,就算是我求你的。」

「咳咳。」燕凝霜順著她起身,雖然下巴揚的高高的但嘴角的笑容卻怎麼也忍不住。「既然你都那麼求我了,那好吧,我就勉強陪你去玩玩。」

燕凝霜嘴上說著嫌棄,但是真正下去之後卻是玩的最瘋的一個。

她好像很喜歡玩雪,剛開始還只是矜持的站在董慈身邊,後來沒忍住蹲了下來,剛捧起了一把雪還沒捏成團,迎面就向她砸來了一個大雪球,頓時燕凝霜的臉就黑了。

「對不起對不起。」

董慈看到不遠處跑來一個穿著毛絨小熊外套的女孩,她慌慌張張的跑過來道歉,結果在看清被砸到的人是誰后,眼睛一眨,卻忽然撲到了燕凝霜的身上。

「原來是霜霜姐啊。」董慈被她的舉動嚇到了,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這個名叫蘇糖的女孩直接啃了燕凝霜的臉頰一口,氣的燕凝霜直接把她撲倒在了地上。

「給你這二百五說了多少次了,不準親我,不準親我!你是不是不長腦子啊。」

董慈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到了,原本還端著架子的燕凝霜忽然發瘋,按著地上的蘇糖滾成了一團,兩人沾了一身的雪。董慈還以為兩人是在打架,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在玩鬧。

之後幾人是怎麼玩起來的董慈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蘇糖在看到她的時候眼睛亮亮的,拉著她一起打雪仗,幾人玩的不亦樂乎,大冬天的竟然熱出了一身汗。

蘇糖率先脫了外套,直接把衣服蓋在了雪人身上,還從口袋裡掏出幾個棒棒糖插在雪人的臉上,把幾人逗得一直在笑。

董慈身體弱,前幾天因為脫衣服不注意已經感冒了,所以此時哪怕是真的熱了也不敢脫。

玩的正歡,董慈就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扯了一下,她有些疑惑的看向燕凝霜,誰知燕凝霜拉著她後退了兩步。

「有人來收拾那小妖怪了。」

「什麼?」董慈沒聽懂,順著燕凝霜的目光看去就看到迎面走來一名冷冰冰的俊美少年。

「起來。」

原本還在地上打滾的蘇糖聽到那麼冷冰冰的一句話后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想從地上爬起來,結果腳下一滑直接又撲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雪。

蘇糖甩了甩頭上的雪,沖著沉默看著她的少年俏皮一笑,直接伸手。「我起不來,要你抱~」

遠處有鈴聲響起,馬上就要上課了。

董慈怕上課遲到,拉著燕凝霜的手想走,可她好像不樂意,竟然想留下來看戲。

「別看了,下節課是班主任的,再不回去就要罰站了!」董慈覺得蘇糖這小女孩挺可愛的啊,不知道燕凝霜怎麼和人家就過不去了。

到了最後,兩人還是沒能在上課前趕回去,班主任向來嚴厲,罰兩人在門口站了十分鐘。

董慈在門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最後班主任怕兩人感冒,就讓兩人回來了。

也幸好是讓兩人回來了,不然的話,董慈還真不知道自己會病成什麼樣。

她從小就身體不好,一般下雪天慈媽也不會讓她出去玩,這次真的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玩的那麼瘋狂,後果可想而知,她生了場大病。

董慈連發兩天高燒,第三天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就趕緊去學校趕進度了。

「怎麼病的那麼嚴重?」在她第一天沒來,景容就得知她生病的消息了。如今見著了,薄唇一直緊抿,心情看起來很差。「病沒好就來上課嗎?」

董慈咳嗽了幾聲,鼻子堵塞難忍,拿著衛生紙一直在擦。

「聽燕凝霜說前幾天你們去操場打雪仗了?」

「你自己是什麼體質自己不清楚嗎?幾天不管你你就那麼瘋嗎?」

景容見她悶頭不理自己,眯著眼睛戳了戳她,語氣很是不好。「我在給你說話你聽不到嗎?」

「回答我。」

見景容要生氣了,董慈咬了咬唇。她也想說話啊,可是她嗓音啞了根本說不出話來。她試圖張口想要說些什麼,結果一開口嗓音就沙啞不成調,喉嚨又痛又癢。

「嗓子怎麼毀成這樣?」

景容一愣,與董慈委屈的眼神對上,心中的氣沒了大半。

他最近是越來越忙了,不過是幾天沒看著她,她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油然而生,景容覺得,自己以後要照顧這嬌弱的小花兒,一定要把她看的牢牢地才可以。

生怕吃了葯后在犯困,這次董慈說什麼也不會再上課的時候吃藥了。景容在她身旁聽著她一聲聲的咳嗽,見她小臉兒被憋得通紅,最後親自跑去藥店給她買了葯。

「吃。」

景容給她接了一杯熱水,見董慈搖著頭不肯吃。他冷笑了一下,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說道。「不吃我就親自喂你。」

「我有葯,上完課就會吃。」董慈艱難的說出一句話,捂著嘴巴又咳嗽了起來。

「吃我的,現在就吃。」

景容哪會聽她的,扒開藥片就要往她嘴裡塞,容不得她的拒絕。董慈急了,斷斷續續的說道。「我上課再睡覺,老師、老師會生氣的。」

「放心吧,這葯不會讓你犯困的。」景容睜著眼說瞎話。

的確,並不是所有的感冒藥都含有讓人嗜睡的藥物,但為了董慈能好的快些,景容給她買的是最好的一種葯。而那種葯里,剛好含有酸氯苯那敏。

想睡就睡啊,景容想起去年自己在她睡覺時的做法,不由一勾唇。

沒關係,這次我不會再讓老師抓到你。

今日是這學期中的最後一天課,景容就這樣將董慈在課堂上哄睡著了。耳邊傳來她綿長的呼吸,每當有老師快過來的時候景容就會捏捏她的小手,董慈迷迷糊糊的轉醒,在老師離開后,又很快的睡了過去。

就因為睡了這堂課,董慈沒能記住老師講的重點考點,只能去借燕凝霜的筆記惡補。索性她現在底子不錯,考試的時候不慌不躁,仍舊取得了一個好成績。

慈媽的『董宋家』在年前開了起來,生意比以往要火爆很多,董慈在放假后一直在店裡給她幫忙,在年前賺到了不少錢。

這應該是慈爸離開后,兩人過得最為安穩開心的一年。董慈幫著慈媽做了一桌子的菜,吃完飯後兩人就一起圍坐在沙發上看春晚。

當董慈看到景容打來的電話后,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了。董慈翻看著景容給她發來的簡訊,走到窗外向樓下看了一眼,竟然還真看到了一抹人影。

這大過年的他怎麼會來?

董慈拿過外套,給慈媽扯了個慌就匆匆跑下樓,走近的時候,景容正蹲在地上逗弄一隻流浪貓。

「你怎麼在這兒?」這個假期景容一直很安靜,沒有來找過她一次,沒想到會在過年的這一天來她家樓下。

「當然是想你了啊。」

景容從地上站起來,慢悠悠的走過來擁住董慈,低聲問道。「家裡熱鬧嗎?」

「只有我和我媽媽。」

「嗯,真好。」

景容趴在她脖間低笑,不知怎麼的,董慈竟覺得這樣的他有些孤寂。「你還有人,可我只有我自己。」

董慈一愣,詫異的望向他。「你父母呢?」

「在國外。」

「他們不來陪你嗎?」董慈皺眉,她從燕凝霜那裡聽說過,知道他父母長期在國外不回國,但是她沒想到竟然連過年都不回來。

「不需要他們陪,有你在就好。」

景容俯身望著她,漂亮的眸子漆黑如深淵,藏著點點的溫柔。「小慈,以後都由你來陪我過,好不好?」

董慈沒能回答他,因為她的唇被景容含住了。他的牙齒輕微的摩擦著她的唇瓣,力道輕柔,董慈被他難得一見的溫柔給蠱惑,竟然忘了反抗。

這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吻,沒有肆掠,沒有侵佔,呼吸間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

似乎是零點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響起,天空中似乎還竄起了煙花。董慈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和另一個少年親吻著跨年。

「喜歡嗎?」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董慈回過神來就發現景容戲謔的望著她。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什麼一樣,董慈的臉紅了個透徹,推開他就要跑開。

「原來小慈喜歡溫柔的。」

景容從背後攬住她不讓她逃跑,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寵溺的說道。「只要小慈喜歡,我可以一直這樣溫柔。」

他真的可以一直溫柔,可以無條件對她好,寵著她,愛著她。

如果,如果沒有發生後面的那些事。或許,董慈就真的會迷失到他的溫柔中。

或許正如燕凝霜當時的告誡一樣吧,無論景容多麼的喜歡她,可他的性格使然,終究會將她傷到體無全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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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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