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你(三)
他們得救了。
救他們的人叫蕭辭,是景容的朋友。
直到兩人被送往醫院以後,董慈才看清楚景容腰上的傷口。
那是一條看似很深的刀傷,傷口處一直在流血,如果不是蕭辭趕去的及時,他很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死亡。
董慈是真的被嚇怕了,明明自己也很虛弱,卻堅持守在景容身邊陪著他。期間她的手一直緊緊抓著他的手,這時她才發現,在他無名指上,竟然也有一個紋身。
『慈』。
這個紋身的位置,是和她無名指上的『J:R』是一樣的。
他是什麼時候紋上的?她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過。
董慈微愣,她小心翼翼的抓起他的手指,想要碰一下他手上的紋身,然而就在這時,她的手被人抓住了。
「小慈。」
或許是因為剛剛蘇醒的緣故,景容的聲音有些沙啞,此時他頭髮凌亂,面容蒼白,然而黑眸卻耀耀生輝,尤其是含笑望著董慈的時候,有種別樣的蠱/惑。
他終於醒了……
董慈的心跳漏跳了一拍,她抽了抽鼻子俯身抱上景容,將頭埋在了他的項間,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終於鬆了口氣。
「你終於醒了。」
因為景容身上有傷,董慈生怕觸碰到他的傷口,所以她只是輕輕抱了他一下就想離開,然而景容大掌一箍卻將她按回懷中,指尖將她的下巴挑起,微微顰眉望她。「臉色怎麼那麼蒼白,沒有休息?」
董慈抿唇不答,剛想要從他身上爬起來,眼前卻忽然一黑,隨之又趴回了景容身上。
「有沒有壓疼你?」
床就這麼大,此時董慈就壓在他身上,剛才那一下她不受控制,手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腰間,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你那麼輕,怎麼壓我都不會疼。」景容明知她是指的什麼,卻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乖,來睡一會兒。」他知道董慈在這裡守了自己一夜,在高興的同時,也跟著心疼起來,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覺。
他將董慈抱上床,讓她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兩人貼的很近,董慈將頭往他胸上埋了埋,能夠感受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你這樣抱著我會不會很累?」
董慈是真的有些累了,為了守著景容,她在打點滴的時候都不曾閉眼,生怕沒有自己盯著他會出現什麼意外。
畢竟,在醫院這種地方,從來就沒有帶給她過好消息。所以每當來到醫院,她都格外的緊張。
「不累,你很香的。」
那幾天的噩夢終於過去了,如今景容就在她身邊,她就這麼靜靜地趴在他身上,竟有種再也不想放開的感覺。
她將身子蜷縮了一下,手臂輕輕地搭在了景容的腰間,在臨睡著前,她喃喃的說道。「你也很香。」
「……」
董慈有些低燒,在睡著后又有護士進來幫她掛點滴,她看了下擁擠的病床,有些猶豫的問道。「景先生,需要不要我在給您加張床?」
「不用。」
景容將董慈打著點滴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在感覺到她的小手冰涼后,他微微顰眉,低聲對護士說道。「幫我拿個熱水袋。」
護士瞥了眼趴在他懷中熟睡的小女人,看到眼前這一幕心裡直犯堵。
都說男人一旦有了錢和權利,對女人就格外的薄情。小護士一直是堅信這句話的,畢竟上天是公平的,它能讓你嫁給一個有錢的老公,但不一定能給你完整的愛。
小護士嘆了口氣,她將灌好的熱水袋遞給景容,在臨走時又偷偷地往他們的方向瞄了一眼。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相信那句話了。
「……」
景容的傷並無大礙,他知道董慈對醫院這種地方極為的抵觸,所以就準備回到家裡養傷。
在辦出院手續的時候,蕭辭來找了他一趟。
「那些人怎麼樣了?」
董慈不在,景容就一改平日的虛弱,他站在窗檯邊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解開了領口處的幾顆扣子。
他從來不怕冷,而董慈卻覺得他現在有傷在身抵抗力又差,所以硬是給他加了一件厚外套。
一想到剛剛小姑娘踮起腳尖幫他穿衣服的樣子,他的薄唇就不由自主的勾起,眼眸中的寵溺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麥克逃了,剩下的人已經全部解決。」
蕭辭的聲音冷冷冰冰,他似乎很忙,從進屋起就一直拿著手機,指尖一直在飛速的移動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他現在是亡命之徒,如果說以前他抓起是想威脅你父親,那麼現在他應該是恨不得殺了你。」
「那就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景容不屑的嗤笑一聲,他垂眸望了眼窗外,不咸不淡的說道。「說起來我還要多謝他,如果不是他,小慈估計到現在還在排斥我。」
「你這招用的還真是陰毒。」
蕭辭俊美的面容不帶一絲情緒,他終於抬頭看向了景容,視線落在他腰部的傷口,有些嘲諷的說道。「這傷口是你自己弄的吧,手法很精妙。」
血流的不少,但傷口很淺,當時蕭辭在看到那傷口的第一眼,就知道這絕不可能是出自雇傭兵之手。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時我再晚去一步,又或者說我任務失敗讓麥克他們提前找到你,你現在可能已經沒命了。」
從麥克逃出美國來到這裡之後,景容就已經準確的掌握住他的信息。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將他解決,然而他卻遲遲不肯出手,一直等到董慈被他們聯手綁架……
那時,只要是景容想救,他們多的是方式能將人安全的救出,而他偏偏選擇了最危險最複雜的方式,為的只是讓他喜歡的女人原諒他。
也是,只有人在認為自己即將面臨死亡之時,才會拋下曾經的種種糾纏。
想必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定給董慈帶來很大的衝擊力,經歷過這種刻骨銘心的生死後,她已經被景容吃的死死的了。
「有時候只有放手去搏,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不是嗎?」
景容黑眸深邃幽深,他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眯眼看向蕭辭,笑得絢麗邪惡。「至少我賭贏了,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真是一個瘋子。」蕭辭嗤笑。
雖然這麼說,但他不得不承認,景容的手段,他的確是佩服的。
從放董慈離開之後,他一步步都算的都如此的精準,他在給董慈下套的同時,也把自己當成了一枚棋子。
明明設了一個惡毒的局,然而在計謀成功后,他還能安然脫身。景容已經算好了一切,就算董慈以後發現了什麼,他也有足夠的理由應付過去。
蕭辭的眸色一深,不由得不多了景容一眼。
像他這種人,贏就會贏得步步輝煌,輸,就會輸的一敗塗地。這種方式,蕭辭雖然佩服,卻不會認同。
「不管怎樣,這次謝謝你。」
蕭辭開門的動作一頓,他微微側身,淡薄的面容上終於染上了一抹笑容,他說道,「不用謝,畢竟,我早晚也要讓你還回來。」
『嗡——』
他手中拿著的手機發出一聲震動,蕭辭垂眸瞥了一眼,面容一下子陰鬱很多。
在臨走時,他說了最後一句話。「你要謝我的地方還多著呢。」
「不過就現在而言,你最好儘快把你家的狗給我領回去。」
「……」
董慈在外面等了好久才看到蕭辭從裡面出來,她推開門走了進去,發現景容此時正試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於是趕緊上前按住了他的手。
「我很熱。」
景容有些無奈,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他將自己的掌心貼在董慈的小臉上,笑吟吟的問道。「是不是很暖?」
他這是再用美色勾/引她。
「可是外面很冷的。」董慈不看他,將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拂開。
時間已經不早了,董慈拉著他的手想要離開,然而景容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指了指自己的腰部,嘆了口氣說道。「這裡還是很疼的。」
董慈這才反應過來,「那我扶著你慢慢走?」
「好。」像是早就知道她會這般說,景容薄唇微勾,接著手臂一伸就搭在了董慈的肩膀上,兩人的距離一下子貼近了很多。
與身高腿長的景容比起來,董慈實在是太嬌小了。然而景容卻將大半個身子貼在了她身上,令董慈每一步走的都很困難。然而就在這時,景容還湊過來親她。
董慈躲閃不及,被他親了個正著,身子一歪就被他壓在了潔白的牆壁上。此時病房的門並沒有關,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護士與病人,任何人只要微微扭頭,就能看到房間內的兩人在做些什麼。
「景容!」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過他的傷口,董慈險些要懷疑他是在裝病。
不敢用力的去推他,董慈用小手擋住了他的薄唇,有些彆扭的說道。「別鬧了,回去在親。」
回去親?
景容真的是被自家小姑娘這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萌到了,他眸子中染滿細碎的笑意,湊到她耳邊低啞的說道。「那我們可說好了啊,回去你要讓我親個夠。」
……
終於從醫院離開了,董慈緊繃的身體放鬆了許多。
景容這幾日公司內積壓的文件太多了,回到景宅后他就去了書房,就在董慈跟著張姨在廚房學熬湯的時候,景宅里進進出出了好幾波兒人。
夜晚,董慈洗完澡從浴室里走了出來,卻發現原本該在書房的景容已經回到了房間。他從後面摟住了只穿著浴衣的董慈,埋到她項窩間嗅了嗅。「小慈好香啊。」
此時董慈是背對著他的,所以她並沒有看到他略含深意的眸子。只是感覺脖頸間被他弄得犯癢,於是推開了他,拿了條毛毯披在自己身上。
背後良久沒有反應,接著她便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結果一扭頭,竟然發現他在脫衣服。
「你、你要幹什麼?」
景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毫不避諱面對著她一顆顆的將襯衣上的扣子解開,薄唇一扯。「當然是洗澡啊。」
「你腰上的傷口沒好,醫生說你不能碰水的。」
景容動作不停,已經將上身的衣服脫了下來,腹部的線條無形中在勾/引人。「我盡量注意。」
「不行的。」
這下董慈有些著急了,她一把抓過景容的衣服蓋回他身上,有些生氣的說道。「你傷口就在腰間,就算你再注意,只要動作一大也會扯到的。」
「那怎麼辦?」
此時董慈就站在他的面前,景容就這麼垂眸望著她,竟給了她一種壓迫感。
見她想要後退,景容神色一暗,直接就將她整個的攬入懷中,他按著董慈的頭湊近自己許多,笑著說道。「小慈聞聞,我是不是已經開始發臭了?」
董慈觸碰到他結實的肌肉,呼吸間只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氣,於是搖了搖頭,很誠實的說道。「明明很好聞啊。」
「騙我。」
景容幽深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笑意,接著他搖了搖頭繼續開始脫衣服。「我今天一定要洗澡。」
「可是……」
「不放心我?」景容微微揚眸,漆黑的眸子中染了一層妖冶。
他故意湊近了董慈許多,用修長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低啞的聲音中帶了絲誘哄的意味,緩緩說道:「如果小慈真的擔心我,那不如你親自幫我洗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