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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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的聲音總是暖暖慢笑的,聽起來讓人感覺很親切。鄒茵好幾次一句「已經分手」的話在嗓子眼裡張口欲言,最後出口都變成了:「知道了,張姨。你和陳伯還有阿公也要注意身體。」
九月底的時候,何惠娟和鄒茵聊QQ,那段時間鄭元城的家裡似乎出了點什麼麻煩,很少看見何惠娟再天天上網泡吧了。鄒茵問她具體的,她也含含糊糊說不清。
視頻那頭何惠娟問鄒茵說:「糖糖,你是把陳勤森甩了?」
語氣有點唏噓的,小心探問。
鄒茵「嗯」了一聲默認,然後問:「怎麼了?」
何惠娟就喃喃道:「也沒什麼,就是前天我和元城去酒吧,看見陳勤森身邊坐著個女的,他手攬她的腰,那女的還給他拭嘴角,看起來挺親密的。我就問了鄭元城,鄭元城說是他新女朋友,我這不納了悶跑來問你嗎?」
鄒茵聽了,只覺得心裡哪塊地方被鈍鈍的一扯。說分手的時候,看著他陰沉的雋臉,滿心斬釘截鐵地想要擺脫,怎麼聽到他另覓了新歡,卻仍澀澀地不適。
但一想陳勤森的招桃花屬性,即便之前沒分手,他身邊的鶯鶯柳柳還少嗎?
鄒茵就做一臉淡漠,透過話筒問:「哦,那個女的怎麼樣?」
何惠娟答:「叫張什麼潔的,哦,張曉潔,好像是黃瑤男朋友張志列的堂系族妹,頭髮長長的,瘦瘦的,比咱倆年歲差不多,長得挺可以。」
又問鄒茵發生了什麼?
鄒茵就說:「他在我學校里打了人,一個高年級的師兄,鼻子都出血了。」
何惠娟吸-奶茶的動作一滯,末了慨然道:「鄒糖糖啊鄒糖糖,陳勤森要是比作一條龍,你就是他命中的那條鳳,註定要被你相愛相殺傷筋傷腦啊。」
鄒茵便沒繼續追問。十一月陳勤森過生日那天晚上,十點多時他一直沉默的QQ上線閃了下頭像。往常陳勤森過生日鄒茵都會送些小禮物,比如一個兩百來塊的打火機,或者檀木鑲黑曜石手串之類的。
陳勤森收到總會嫌棄:「鄒糖糖你這麼摳,老子給你的錢都包養男人去了,買這麼廉價的玩意。」
但說歸說,打火機和手串都是一天不離地戴在身上的。
那天鄒茵在線隱身查資料,看到他[軒轅勾陳]的上古神獸明了又暗,她抿了抿嘴角點開,但又關掉了。一直到凌晨12點過後,陳勤森的頭像似乎隱身下了線,因為那隻神獸變成了在酒吧里攬著一個長發女孩子的照片。鄒茵沒有點開大圖看,也關了電腦去睡。
她那段時間除了上課,忙學生會的事,外面還兼職做著家教,忙得什麼也顧不上心思想。那個叫吉澤的師兄升大四了,鄒茵大三,自從被打傷后,反倒便對鄒茵多了幾分關切。兩個人以工作的名義吃過幾次飯,吉澤問鄒茵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他。鄒茵心裡悶,也沒有刻意拒絕。
這樣一直持續到十一月底,有一天姑奶奶出事了。
是在起夜的時候出的事,廚房喝了杯水走到房間門口,忽然心口一擰,整個人就歪在了地板上。凌晨兩點多,她在倒下去之前,摁通的是陳勤森的電話。那會兒陳勤森還在音樂-城裡抽煙,接到電話聽一聲,便趕忙起身回去,把她送到了市裡的醫院。
急性心肌梗塞,好在發現得及時,住幾天院就沒什麼問題。姑奶奶怕鄒茵擔心,沒告訴,那幾天都是陳勤森安排人照拂的,自己也時常買了水果去探望。
姑奶奶的哥哥比她大十多歲,那年姑奶奶五十六,她的哥哥都快七十了,回來不方便,叫她出去生活一段,說美國那邊什麼物理療法效果很好,有病早治療,不要拖久了麻煩。
姑奶奶以前捨不得出去,簽證是早就辦好了,但她從鄒茵六歲小臉蛋粉嘟嘟的時候起,一直看到鄒茵長成一個標緻的大姑娘,從小學初中到高中,她哥哥都叫她去,她都捨不得丟下鄒茵一個人沒人照顧。這次她終於就答應去了。
電話是陳勤森給鄒茵打的,鄒茵接到他電話時還有些意外要不要接,然後聽著聽著,眉頭便鎖了起來。
和學校請了7天假,回去是陳勤森到火車站接的,這次他沒進站台,只在出站口等著。
鄒茵出來,他就落下車窗。十二月的天已入冬,他穿著黑色的棉服,依然是那個錚錚帥氣的飛機頭,鼻樑英挺,一副陰冷的大少爺做派。
鄒茵這次穿的樸素,他看到她把頭髮又剪到肩頭了,綰色大衣里一條銀紅的半身裙子,他的眼睛便眷眷地凝了一眼,繼而又漠然地收回來。叫鄒茵坐上他的後座。
姑奶奶最後住了兩天,給鄒茵留了不少臘肉、臘魚和泡菜,說可以放到你寒假回來,過年的時候剛好拿出來吃。又叫鄒茵在家時把電視聲音開大點,費不了幾度電,喧喧嚷嚷的也就不會那麼冷清。
然後給陳勤森和張氏送去了幾盒紅豆小餡餅,說以後想吃了可以叫鄒茵做,她的手藝都是我教的,就是平時我沒捨得讓她下廚。
走的那天早上,鄒茵和陳勤森開車送她到隔壁X市的國際機場。
X市是個小島城市,冬天雖然不太冷,可近海的風總是呼呼地響。兩個站在那裡,為了怕姑奶奶擔心,是假裝牽著手的。
但姑奶奶吃了多少年米,是明眼人。對他們說:「人家結婚拜堂的夫妻,還保不準三天兩頭吵架,年輕人談個戀愛有什麼過不去的。少寶是個會擔事的好孩子,鄒茵你不要總欺負他。少寶也疼愛鄒茵多一點,她沒媽媽在身邊的。」
說著祥靄的臉上就堆出笑,擦擦眼角進站了。
遠處一架飛機起飛,發出轟轟的鳴動聲響,鄒茵的心裡湧起酸楚。
待看不到姑奶奶了,兩個人便對視一眼,鬆開手,一前一後地往回走。
陳勤森睇著她鬢角光潔的頸子,問:「頭髮剪了。現在有人照顧你了么?」
他的嗓音低啞,幾許生疏中幾許沁入已久的柔情。聽得鄒茵的答話不由有些哽,鄒茵答說:「不需要你管這些,我自己會過得很好。」
陳勤森卻就最見不得她這樣。忽然兩步緊過去拽住鄒茵,說:「鄒糖糖,你什麼時候才肯跟老子和好啊?」
鄒茵抵著他的胸口,一抹熟悉的溫暖。她就揩他的衣角:「好什麼,你都已經有女朋友了。」
眼角紅紅的,他看到她輕咬起的唇瓣了,那撫在他衣領上的手,白-嫩有如葇荑,他還是那麼習慣她的溫柔和她的香。
陳勤森默了默,大手便在鄒茵腰上一兜,抱緊了說:「老子那不都是給你氣的。只要你肯再和我好,我現在就給你把她斷乾淨!」
「那你也親過她了?」鄒茵倚著他說不出別的話。
陳勤森沒應,一輛車開過,濺起路上幾點水漬。他可能沒有聽見,俯唇在她額頭上寵溺地親了親。
姑奶奶走了之後,鄒太婆留下的屋子靜悄悄的,明明還是那麼小,怎麼卻空寂得叫人心慌。那天晚上陳勤森送鄒茵回來后並沒有回陳宅。
Z城靠海臨山,冬天還是濕冷。鄒茵的火車在四天後,那四天里陳勤森就寸步不離地陪在鄒茵的左右。
似乎是空蕩下來的房子叫鄒茵害怕,就是害怕那種身邊世界再沒有人的感覺,她對陳勤森顯得很主動。柔軟的被子里,兩個人密不透風地糾纏著,陳勤森動情地問她說:「鄒茵,你以後還要不要我了?」
陳勤森自從那一次起,都沒有再問過她愛不愛自己,後面即便再問,也都只是問「要不要。」
「陳張寶……」鄒茵就喊他名字,主動地仰起身子,去吻他脊背上斑駁的龍鳳紋身,一點點細膩地在唇齒間游過。
他叫她用言語答,說:「鄒糖糖,你要我,敢不敢就喊我一聲老公?」
鄒茵吟嚀地叫了他一聲。陳勤森聽罷,忽然便咬唇俯下去:「操,鄒糖糖,老子他媽一點心髓都斷送在你這裡了!」他們互相荒蕪貫穿著,在那個冬日的幾十個小時里,像在海水中縹緲過了不知道多少次。
那幾天是鄒茵大姨媽前幾天的安全期,陳勤森沒有做防護。兩個人除了吃飯,所有的時間就都圈在鄒茵的床上,被子里裹著兩顆朦朧試探的心,好像永遠也做不完。
陳勤森沒有問鄒茵有沒有和別人怎樣,動作卻是極勁而溫柔的。每天早上七點多起來,做了一次后鄒茵起床去洗漱,陳勤森就裹了外套騎車去早市上買菜,然後回來給她做飯。但他做不好,回回洗好菜了又都是鄒茵來幫忙。陳宅那邊也不管他,有什麼事只叫徐蘿蔔去辦。
四天後,陳勤森就開著車把鄒茵送去了車站。
陳茂德聽完氣殺殺地回村去,下午吃飯的時候就跟兒子說:「陳家的嫡子長孫,以後要傳承家統的。你那些堂哥堂弟也不回來,這麼多家財就靠你一個,年紀輕輕不惜身體,家法還沒挨夠是不是?」
鄒茵那段時間和陳勤森的交往,是要他瞞著家裡大人的。陳勤森就回陳茂德說:「知道了,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啊,你自己年輕的時候不也一個樣……」
當時張氏正站在一旁抹胭脂,陳茂德轉頭一看見老婆就蔫了。
話被徐蘿蔔往鄒茵跟前一傳,鄒茵聽得就變了味。
隔天晚上村裡戲檯子唱大戲,鄒茵就拽著陳勤森的袖子問。陳勤森說是給鄭元城買的,鄭元城讓他順手幫忙帶。
「那為什麼要買多買一盒?」鄒茵問得很認真。
陳勤森聽了就捏她臉頰:「都以為我和你那個了,老子不要裝裝?就算不裝,保不準什麼時候你就範了,老子也有個備用。」
嘴角噙著哂笑,說完攬過她親親-嘴,那副冷雋模樣即便在夜色下也是撩人的。
到了十一月他過生日,在冠凱華城訂了個豪華大包,請了圈子裡的一群人小聚。
那天晚上鄒茵坐在陳勤森身邊,黃瑤一身蘭紫色薄線衫,手上端著酒杯走到她跟前,笑得酸溜溜:「我知道我比不了你,可我就是看著難受。那這樣吧,我喝三杯,你喝一杯,你把這些酒幹了,今後我也把之前的忘了。」
鄒茵當時坐著沒有動,這個酒她並不想喝。
黃瑤看見她沒動,就自己幹了一杯亮底,她不動,她再干一杯,等到喝第四杯的時候,陳勤森就微瘸著站了起來。說道:「這酒我替我女人喝。過去不管什麼恩怨,都是我陳勤森惹來的賬,老子的賬自己清,和她沒關係。」
即便在陳勤森上職高談那個小女朋友時,黃瑤也壓根兒都不忌憚。可是她沒料到陳勤森現在竟會護短如此。黃瑤眼眶暈著紅,凝著陳勤森俊逸的臉龐,最後就咬咬牙對他恨聲道:「好,既然是阿森你要代喝,那也可以,我喝一杯,你喝一瓶。」
鄒茵不知道陳勤森最初的那一次,到底給過了黃瑤什麼,以至於都這麼久了,黃瑤還對他耿耿於懷。
那天晚上的陳勤森喝了十一瓶,最後的半瓶是被鄒茵奪走的。陳太太張氏疼愛兒子,私底下曾和鄒茵閑聊,說他的胃從職高畢業后就一直不好。陳勤森喝到第十瓶的時候,臉色就已經有些顯灰了。彼時鄒茵就搶過酒瓶說:「陳勤森,你再喝我就走了。」
最後黃瑤的男朋友張志列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拖著黃瑤離開:「好了好了,誰還沒有個過去。過去都過去了,老子都不介意,你那麼放不下做什麼?」
黃瑤的這個男朋友張志列對她很好,幾乎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
回去的時候便只能打車,那天是周六,原本打算聚一聚就回水頭村的,但陳勤森喝過了,開不了車。
夜裡十一點多,酒散後天空下起雨,涼颼颼的,鄭元城帶著何惠娟去開房間,鄒茵就只得和徐蘿蔔一起,把他扶到了他在淮嘉路的公寓。陳茂德疼兒子,怕陳勤森夜裡玩太晚,去了亂七八糟的地方住,給他在城裡置了好幾套房子。
一座高檔的住宅小區,兩個人進電梯的時候都被淋了個半濕,徐蘿蔔自己去找地方住了。
他的樓層在四樓,陳勤森喜愛4和7,他是個怕死的人,只說地震來的時候跑得快些。
打開房門,他一進去就脫衣服,又解開褲袋,露出脊背上赫赫斑駁的一條龍鳳紋身,然後晃進衛生間開淋浴。
鄒茵坐在沙發上等他,深色的沙發上散著他不知何時換下的兩條內褲和背心,其中一條內褲的中檔面朝上,隱約一點男性的濁痕,邊上還有一本各種大尺度的歐美情澀畫刊。鄒茵往紙簍里凝一眼,眉頭微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