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親愛的,此為防盜章,V章購買比例不足80%需等待6小時哦~他說的哪邊家,指的是鄒太婆的房子和陳宅。
這些年兩人雖未結婚,但雙方通住著,在Z城這樣的地方本也見怪不怪。
愛情談到一定的時候,便沒有了最初的波瀾起伏,不會再像那個青春涌動的時代,因為你一個眼神、一句話沒有解釋清楚,或者是誤會,而傷心傷腦一個晚上。漸漸的就像是一日三餐的米飯,天天吃著總是那個味道,忽然一段日子不吃了,才又覺出裡頭的箇中滋味。
陳勤森的嗓音磁性而低柔,不由叫鄒茵本已平寂的心又抓了抓。彷彿看到他披一件綢衫,搭著腿在花梨木椅上打電話的模樣。鄒茵就回他說:「不用了,我今天加班,沒回去。」
陳勤森那邊似默了一下:「忙到快一個月了?」
語氣里聽出一點生硬,鄒茵還以為他根本不會去記這個時間,因此不回答。
陳勤森又緩和道:「陳伯和嬸媽從新馬泰回來,帶了不少包和首飾,讓你挑挑喜不喜歡,剩下的拿去送人。你什麼時間回來看看?」
鄒茵知道張氏不僅是去旅遊的,很多的明星都跑那邊去求子,她眼前忽然又浮起陳勤森床上那條細細的玫瑰內褲,心裡就頓生反感。
她就答:「再說吧,我最近常加班。要進電梯了,回頭聊。」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那我過兩天去找你。」這頭陳勤森半句話還未落盡,電話里已經傳來冷漠的嘟嘟聲響。溫泉泳池旁霧氣氤氳,他赤著脊背上的龍鳳紋身,便噴了口煙把電話扔去小桌上。
徐蘿蔔在旁邊問:「森哥,怎樣了?」
陳勤森沒回應,覷了眼阿K問:「房間你收拾乾淨了?確定她真的沒發現?」
如今的少保哥,已經不再是當年衝動義氣的陳少保了,從11年秋天開始,老太爺便逐漸把許多的事情交與他去料理。這二三年來,他已經變得形似散漫而不露聲色,沒幾個人能揣摩他的內心想法,當年的跟班也都改口稱呼「森哥」或者「阿森哥」,陳少保已經是過去時了。
阿K連忙答:「確定。那天都出去了,就我留在前宅里看家,看見阿茵嫂一個人走進去,過了十分鐘又拎著一個小包出來,臉上安安靜靜的,沒什麼表情變化。」
徐蘿蔔聽了就在旁邊罵:「收拾乾淨?那枕頭下的內褲是怎麼塞的?她拎著包出去就是離家出走了,女人都這樣。呆殼瓜,叫你辦事不牢靠!」
阿K低頭:「那是森哥的枕頭,誰敢隨便翻吶。」
徐蘿蔔被噎得齜牙,又轉向陳勤森小心道:「聽說她前幾天把姑奶奶也接去X市住了,恐怕是不想回來。」
陳勤森聽了,雋逸的臉龐浮起陰冷:「她對我薄涼又不是一次兩次。」
徐蘿蔔很想脫口而出:她就是氣你和別的女人睡覺了。不過不敢張口。徐蘿蔔在23歲那年就已經和小女朋友結婚,現在已經是一兒一女兩個孩子的爹了,疼老婆也愛孩子。
陳勤森睇了他一眼,彷彿看透他心中所想,問:「那個小-婊找到是誰沒有?你們他媽的也沒人攔下老子。」
阿K回答:「那天晚上劉老闆請客,看森哥喝多了,就說讓你帶個女孩子回去照顧下。我看森哥你攙著那女的,阿茵嫂也半個多月沒回來了,你心情也不好,就沒敢攔。那個女的頭髮散散的,嘴唇塗得很紅,不記得臉長什麼樣,早上五點多就走了,根本不知道上哪裡去找。」
但曉得這些年森哥在阿茵嫂跟前的小心遷就,他說話也有些囁嚅為難,不敢把話說太透。
陳勤森就把煙頭一摁,低斥道:「難找也要給老子把人找到,去附近幾個娛樂-城、酒吧里挨個問。我只怕她是偷翻了那兩塊地皮的地契合同!」
幾個連忙應誒,他就起身往儲衣櫃走去。
*
電梯里沒人,鄒茵進去摁了6。房子在六層,算是個不錯的中檔小區,X市房價飆漲,鄒茵選擇在這裡租,是考慮離公司比較近。陳勤森本來是打算買下來給她的,但鄒茵沒讓買,他就一口氣給她把這兩年的房租都繳清了。
回到家裡,姑奶奶正在沙發上看《還珠格格》,看得如痴如醉。
瞥見她進門,便提醒道:「剛才少寶打電話過來問你,說你沒回應怕出事,你給他打一個過去。」
鄒茵邊換拖鞋邊答:「已經回過了,沒什麼事。」
鞋櫃旁燈影黃朦,打著她近腰的長發,發尾自然地松卷著。女人的美在十七八歲時是青春羨人,到二十六七那就是味道的美,看哪哪兒都是馨香誘人,到了三四十往上若是再美,那許多就是氣質之美了。
姑奶奶睨著她日益標緻的模樣,嘆說:「你在城裡呆久了,少寶一個人在水頭村接老爺子的班,你也要常回去看看他。不要冷落了他,兩個人要在一起才會有話說。」
鄒茵回答她:「在一起了也沒什麼話說的。」
又戲笑道:「姑奶奶看《還珠》,年年看三遍,還看得津津有味。」
姑奶奶果然便被引開了話題,站起來道:「我看這個紫薇啊,就不要回來認這個格格好了,和爾康私奔也少挨幾針扎。」
進廚房給鄒茵端了個甜湯當夜宵,又嘆道:「你就是太心高氣傲,少保這些年對你的好,我可都看在眼裡,是你欺負他的多。」
鄒茵也不辯解,吃了甜湯,進房間洗完澡,打開電腦查了會兒房源,差不多就夜裡十一點半過去,她就關了機睡覺。
隔天清早七點,姑奶奶正在陽台上澆花,門鎖響動,看見陳勤森一手勾著皮衣,一手推開門進來。
她忙把水壺一放,迎出去道:「哦,少寶這麼早就來了。」
如今的水頭村,也就姑奶奶一個還留著「少保」這個稱呼,叫人聽著莫名順耳。
陳勤森嗓子有些喑啞:「阿K爸看管的那片族林,昨晚半夜起火,陳伯年紀大了,我替他過去看看。反正是半路,這就乾脆過來一趟。」
他身量頎健,姑奶奶只有一米五二,和他說話得仰著個脖子。
看他身上似染了點草木灰,微微乾燥刺鼻味道,便心疼道:「那必然又是忙半宿了,阿姑正在煮稀飯,這裡還有鄒茵昨晚剩下的甜湯,要不要先熱一點你吃下?」
陳勤森邊換拖鞋:「不忙,等下一塊吃吧。」濃眉長眸往鄒茵的房間方向一瞥:「鄒茵呢?」
姑奶奶就接過話茬:「她呀,昨晚加班回來快十點,又開電腦忙到半夜,現在應該還在睡。你也進去補個覺吧,等下醒來一起吃。」
陳勤森應了聲「好,」便往鄒茵的房間推開門進去。
一個隔著書房的過道,進去就是她的主卧。落地窗帘輕掩,房間里彌著淡淡幽香,是她身上溢散的味道。
米白鬆軟的被子里,鄒茵穿著一件淡水紅的斜襟真絲睡裙,細嫩的手指伸出,下意識地環過旁邊的空枕。指尖還撫在ipad上,大約是手不停地觸碰到屏幕,畫面仍停留在《屋塔房王子》的片尾曲。
陳勤森還是那樣,看到她的一眼起,心思神緒就無奈何地被她帶著走了。他們的愛情,在那個沒有智能化沒有wifi的彩屏翻蓋年代,曾經轟轟烈烈的傷筋動骨過,而今在年華里歸於平寂,可她的臉,她的一切,還是叫他怎麼也看不夠。
他就解開領口的扣子,匍去到她的床上,扳過她嫣紅的唇-瓣啃了兩口。軟被下印出她的旖旎睡姿,他本來想親兩口就去沖澡,忍不住便把手探進去揉捻起來。
晚上的時候,陳勤森挨了老太爺還有陳茂德一頓訓。
Z城的宗族觀念很強,一個族裡一家有賺錢的門路,定會把全族的人帶著一起賺錢。因此村裡的人普遍做生意,不愛念書,能有幾個認真讀書的孩子,都是特別受偏護的。
陳宅空敞的一樓堂屋裡,木頭泛著沉朴的凝香,陳茂德諄諄的嗓音在回蕩——
「冤家宜解不宜結,上次的事情還沒解決好,你這次又卸掉他手骨頭。」
「自己惹來的事,叫人家鄒茵小妹替你下場。下回阿大再找她什麼事,以後誰來負責?」
「他倒是還敢。」陳勤森搭著一條腿坐在凳子上,胳膊掛了一點彩,管家正弓著腰給他包紮。
旁邊徐蘿蔔揉著大腿哎喲叫。陳茂德罰他做一百下青蛙跳,做不完不許站起來,他做到四十多下受不住,就把陳勤森給招了。
那天晚上的雞爪是陳勤森叉到阿大嘴裡的,阿大本來是沖著陳勤森過來,偏偏鄒茵正好站在他正前方。沒料到驚恐之下的鄒茵竟很彪悍,自己一個蒼蠅拍把阿大打悶屁,陳勤森也就水到渠成順水推舟了。
那個阿大是黃村人,背後還靠著一個在Z城混道的老大,就是個觸斗莽爭油鹽不進的野蠻仔。這件事可能還要老爺子出面,擇日和黃村的族正一起,去找那個老大來擺平,但那個老大最近在夏威夷度假,恐怕還沒那麼快。
角落的紅木樓梯旁,張氏把鄒茵拉到一邊,聲音溫柔而輕悄地問:「阿妹真的沒事?阿姨看你裙子後面帶點血的,你不用怕,出了什麼事都和阿姨講。這件事是阿森惹來的,真有個什麼損傷,我定叫他給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