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你不知道?
蘇淺淺渾身無力,被伺候著洗臉凈口之後才勉強有了些許精神,瞧著面色有些蒼白,還讓秀秀給自己多上了些胭脂。
宮裡的馬車很快就到了,蘇淺淺坐上馬車,才想起來問秀秀,「到底是怎麼了,你這紅彤彤的眼睛,成南又欺負你了?」
秀秀抿唇搖頭。
蘇淺淺氣得好笑,「不是成南那是誰,叫成南幫你去揍他呀。」
秀秀囁嚅了下嘴唇,有些欲言又止。
蘇淺淺心中不安。
「說話啊,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睡了一晚上就發生了什麼大事?還是夜夙出了什麼事?」蘇淺淺被秀秀和香蘭這幅模樣弄得惶惶然,還未繼續問出什麼來,馬車忽然停了。
秀秀掀了帘子露出條縫兒,和對面的馬車裡的婢女寒暄了幾句,才回頭對蘇淺淺道:「那是定侯府的馬車,定侯老夫人也要進宮。」
蘇淺淺沒被打岔,還是糾結著先前的事,香蘭對秀秀搖了搖頭,才緩緩開口道:「王妃莫急,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淳于侯府被查出來和北夷有來往信箋,大理寺派人將整個侯府都圍住了。」
蘇淺淺柳眉緊蹙。
香蘭看了看蘇淺淺的臉色,斟酌了下語句,又道:「只是大公子受了幾分牽連,又因和老爺起了爭執,一氣之下帶著錦瑟姑娘不知躲去哪兒了。」
「他......他糊塗啊!」
蘇淺淺咬牙激動得站起來,冷不丁起了一半頭磕在車頂上,眼眶頓時蓄滿了淚水,不知是疼得還是急的。
「淳于彧之要造反關他什麼事啊,他是堂堂攝政王的大舅子,大理寺的人還能吃了他不成?」
「為了錦瑟他連蘇家也不要了!那個錦瑟有什麼好!」
蘇淺淺氣得狠了,把小几上打牙祭的糕點全碾成碎渣子,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口中呼之欲出,偏就找不到口子發泄出來。
「夜夙呢,他去哪兒了?」
香蘭低頭回道:「王爺他,他護送幾位大儒回稷下學宮了......」
如夜夙所料,蘇淺淺一聽他是去忙活崔老先生幾人的事,瞬間臉上更陰沉了幾分,香蘭默了默,再不說話了。
到了宮中,蘇淺淺直奔鳳宜宮,沿途的宮人看她的眼神十分古怪,但她心事重重無心顧及這些瑣碎的事。
到了鳳宜宮正殿,蔣舒芳挺著顯懷的孕肚迎出來,見她神色慌張,立刻有了幾分打量,「你都知道了?」
蘇淺淺坐在桌邊,雙眼低垂,忽而湊近來抓住蔣舒芳的手腕,「我哥哥他不可能通敵叛國的!」
蔣舒芳打了個手勢叫沈嬤嬤幾人全部退下,秀秀和香蘭也極有眼色全都去門外守著。
「淺淺,這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現在滿城風雨,你可千萬別自亂了陣腳,你哥哥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清楚,皇上也明白。」
蘇淺淺臉色隱有不耐之色,「他明白他還滿大街地貼海捕公文?!」
屋外的秀秀和香蘭對視了一眼,香蘭聽得自家王妃那怒極的聲音,小心肝顫了顫,道:「王爺和大公子這般行事,到時候當真著了王妃的惱了,可如何是好?」
秀秀道:「那也是王爺他活該,明知道王妃在意蘇家......還搞這麼一出,人也不知去哪兒了,說不定和成南在哪兒喝花酒呢。」
香蘭掩嘴輕笑:「小聲點,成南可叮囑你要守緊口風,別讓王妃先知道了,不然咱倆又准沒有好果子吃了。」
秀秀輕哼一聲,守在門前望了望裡間。
蔣舒芳揉了揉酸疼的眉心,耐心勸道:「淺淺,這不是皇上一個人的事,是你父親在朝堂上親口允下的,為了這事攝政王已經和皇上鬧得不可開交了,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聽你發牢騷的,是想勸你。我知道攝政王不會把這事告訴你,但我覺得你有權力知道你的家事。」
蘇淺淺不是很懂她話里的意思,每個字她都懂,可連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夜夙什麼時候跟小九鬧彆扭了?」還鬧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方?她怎麼不知道?
昨夜他回府時可是半個字都沒提。
蔣舒芳疑惑道:「你不知道?」轉瞬眼睫一抖,睃了眼蘇淺淺的神情,「還真如外界傳言,攝政王負氣離宮之後連王府都沒回了?」
蘇淺淺皺眉。
怎麼感覺哪裡不對,還真喝斷片兒了?!
「昨日他下朝了還去太後娘娘宮中接我回府了,你們這是哪裡聽來的胡話?」
蔣舒芳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你才是說胡話了,你都五日沒入過宮了......」蔣舒芳伸手探了探蘇淺淺的額頭,倒是溫溫涼涼並沒有燒糊塗,「昨日早朝,有人秘密檢舉淳于侯府的小侯爺同北夷有勾結,皇上舉棋不定,還是小侯爺鬆口,大大方方地讓大理寺進去搜查,只是......還真是給搜到了。」
「舒芳這不可能,上回他花了那麼多錢才向宣國借兵才打退了北夷,他怎會和北夷勾結!」
一道冰冽的男音傳來,「可那互通的信箋,確實是從他書房裡翻出來的。」
蔣舒芳的面容變得極為嚴肅,兩彎清眉蹙得平直,回頭望向緩緩打開的門,起身側著身子行了一禮,「臣妾參見皇上。」
夜九鄭重道:「今日喚你入宮是朕的意思。」
蘇淺淺愣了愣,竟忘了行禮,等到夜九走到跟前時才回過神,欠身行禮。夜九扶住她的雙手,聲音清冷道:「淺淺,最近皇叔可有與你聯繫?」
蘇淺淺抿唇抬眸,才看見他的瞳仁中滿是紅血絲,眼底烏青,下巴竟然扎出了一片胡茬。
「皇上,我哥哥跟淳于彧之沒有關係,他們不過是時常喝些酒而已。」蘇淺淺沒有掙扎夜九的手,只覺得他雙手的力道極輕,但目光極重,壓得蘇淺淺有些喘不過氣來。
夜九鬆開了她的手,目光閃爍了下,轉身拂袍坐在一旁的空矮凳子上,眼神犀利地看著蘇淺淺,「朕知道他無罪,可他跑了,這就是有罪了,再者說這是你父親蘇太傅親自寫下的公文,朕只是秉公辦事。」
蘇淺淺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揪在了一處,渾身脈絡揪著,沒有一處是能通氣的,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