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竟然違逆我

次日，白芷端著清粥小菜敲開了母親的房門。

「娘，白芷給您請安，用早餐了！」

清脆的聲音和林間的小鳥似的，讓人怎麼聽都聽不夠。若是能一直聽到，該有多好...

文娘坐在梳妝台前，看著女兒燦爛的笑臉心中極為不舍。

白芷將粥置於桌上，見文娘滿臉的疲憊想必昨晚下雨又沒睡好。

「娘，一會兒我讓黑巫醫給你看看吧！」聽到黑巫醫，文娘體內的黑氣頓時從雙股之間竄到腰上，她痛的彎下腰恰好被白芷看到。

「娘，你怎麼了？」白芷心裡隱約有些害怕，她要掀開文娘的墊子卻被文娘制止了。

「沒什麼，早上沒有用飯胃腑提出抗議了。」文娘笑著拍拍白芷的手，把木梳塞到她手中。

「替為娘挽個婦人的髮髻吧！」

這麼長時間，文娘一直是帶髮修行，只不過平日里都是戴著帽子不太明顯罷了。若不是她說，白芷還未注意今日母親竟然沒著緇衣，穿的是普通婦人的衣衫。

「娘，你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白芷看著鏡中文娘的笑臉，她心裡也跟著興奮起來。

文娘沒說話，笑著端詳著鏡中的自己。

這眉毛，畫的是江離喜歡的形狀。這荊釵也是他一直吵嚷著別具一番風味的秒物。只可惜，她的臉不再是以前的白嫩細滑，眼角的皺紋也是深刻不能抹去。

如此，江離還能認出她來嗎？

白芷盡心挽著發，稀疏乾燥的發間無需翻動就能看到摻雜的雪白。再看向鏡中的她，白芷心中刺痛。在這生活的月余，文娘似乎一下子蒼老許多。

難道是因為替她操心嗎？

「娘，我以後會好好學那本冊子上的知識的！」

她以後可不偷懶了，心中想著今天就去林間召喚些精靈出來。

文娘的發在她手中漸漸挽到一起，雖然她笨手笨腳的，但好在照葫蘆畫瓢算是整理好了。文娘拿起紅紙，輕輕咬在唇上。如此一來，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多了。

「外面雨停了吧！」

白芷推開窗戶，清凜的空氣迎面襲來。「昨半夜就停了，現在外面空氣好著呢，用過飯我推您出去走走？」

文娘應著好。

等母女這邊收拾妥當了，凌霄也拎著桃木劍在門口候著了。看到文娘，凌霄不覺得低下頭請安示禮。

「你們就不用管我了，各自辦各自的事情去吧！」

白芷扭頭一臉疑慮，剛才文娘還說同她一起去竹林收集竹葉上的雨水，說用那個釀製桂花酒再好不過了。這怎麼就說不去就不去了呢？

「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輪椅被推到桂花樹下，經歷了一天半夜的風水雨打，樹上的桂花也所剩無幾了。

凌霄自然的牽著白芷的手，既然文娘想一個人待會兒，那就他們兩個去好了。

去竹林，是要看破文娘的陣法。文娘不在此安心的布陣，還怎麼考驗凌霄呢？

凌霄心中有數，拽著白芷就出了門。

白芷背著陶罐，心中總覺的不舒服，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凌霄，你有沒有覺得我娘最近有些怪怪的...」

白芷撅著嘴，她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凌霄心中偷笑，自然是怪怪的，都把女兒許配出去能不怪嗎？

「你不要多想了，你娘年紀又不大，還不允許人家美一美嗎？」

女人愛美是天性，根本不分年紀。

白芷哎呀一聲，她指的不是這個...

「算了算了，不同你說了，我去采雨水，你跟著就好了！」

說完，白芷甩下凌霄蹭蹭往竹林中走去。凌霄暗笑，這小丫頭就知道自己往裡面跑，一會兒陣法啟動自己迷了路可不要在他懷裡哭鼻子才好。

桂樹下的文娘透著枝椏看著蔚藍如洗的天，也不知道江離是不是在下面等她。之前公公給她的回信都說是沒找到，人已不再人世，可魂魄也不在陰間，到底是藏在哪裡了？

成親那晚，江離就對她說過。兩人在一起，定要不離不棄。如果有一天，誰先走了，就要在下面等著。等不到，不準走。如此二人才能攜手一起投胎轉世，下輩子還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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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沒有江離的消息，或許是因為自己還沒到大限之日吧。

日子到了，江離一定會來接她的。想到這兒，文娘甜甜的笑了。彎腰在桂樹旁的井沿上移動著幾個石子，在竹林里的凌霄和白芷，透過井水她看的清清楚楚。

白芷毫無目的的在竹林里穿梭，她看哪片竹葉上的水清亮就踮起腳倒入陶罐中。凌霄跟在後面，眼睛緊緊盯著這些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竹子的變動。

他手中不停的掐算著，口裡默念著口訣。

陣法已經啟動，他根據文娘所傳授的知識，不停的計算著方位。

第一波動作之後，他拽著要往東走的白芷奔向了西邊。

「為什麼不能去那邊？那邊的竹子看起來更翠一些...」

「這邊好！」

凌霄也不解釋，直接把她拽到了安全地帶。白芷半張著嘴，這真是奇了怪了。就這麼兩天的功夫，不但文娘怪怪的，就連凌霄也越發怪起來。

以前是她要往東凌霄絕不看西，如今二話不說就要逆著她來，到底是誰給了他的勇氣和膽量。

「好...好...我今天回去一定要檢查下廚房，你們最近都吃什麼了，把整個人都吃的不對付了！」

白芷氣呼呼的抱著陶罐往西邊走去，不讓去東邊就不去，整片林子都有雨水，還怕集不滿不成？

眼看著前面一片竹子墨綠，白芷瞟了一眼後面跟著的凌霄，趁他不注意拔起腳跟就往北面跑去。

凌霄正在後面喜滋滋的看著白芷賭氣的身影，沒料到這小妮子拔起腿來跑的飛快。

「白芷，回來，那邊不能去！」凌霄大喊，他真的怕了，雖說文娘在操控著這片林子，可白芷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如果是她這種作死的跑法，布陣的人就算改也來不及。

看到凌霄在後面狂追的身影，白芷心裡更加得意。別的不說，就在這林子里穿梭，白芷身材瘦小顯然更具優勢。

「來啊，你來追我啊！」看誰拗的過誰？

此時的白芷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給文娘帶來多大的困難，一枚桂花從樹上掉落在井中，水面頓時盪起一片輕微的漣漪。文娘打眼一看，頓時大驚。

這片林子里，不是僅有白芷和凌霄二人。

白芷行走的路線，看似隨心所欲，可這分明是往外面軍隊的人靠近。

「凌霄...芷兒...」文娘趕忙調整著石子的位置，可無論她怎麼調，白芷竟然都能避過那些出路，直奔軍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