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陷囹圄
靈堂中,空蕩蕩的只剩下凌霄一人和被掀了蓋子的棺材。堂中弔掛的串串紙錢隨風飄舞,他撿起地上的琵琶回想到她與白芷第一次見面的光景。
那時,她七歲,他十四。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成功的逃脫下人獨自來到道觀旁的溪水邊,她小心翼翼步子不還穩當,凌霄子以為她要用什麼妖法趕緊從山上跑下去。小女孩兒看到他,細聲細氣的叫了他一聲哥哥,他就心再也硬不起來了。
「哥哥,這水為何如此甘甜?」
她趴在溪邊拍著水,捧在手心啄了一口,笑嘻嘻的看著他毫不怕生。
「因為是從白雲觀中流過,受道法滋養!」
小女孩兒並不在意他的回答,也不知她是否領會,只是歪著頭在溪水中看著自己的倒影。看過自己又看看凌霄,幾番來回撅起了小嘴,「哥哥,那你為何生的如此好看?比白芷都好看!」
凌霄答不上來了,十四歲的少年還未成年,他還苦惱於自己沙啞的聲音和圓圓的臉,經小女孩兒的讚美,臉瞬間紅了。
「白芷是誰?」
「白芷就是我呀,我叫白芷!」
...白芷坐在牢獄之中玩弄著身下的稻草,終年不見陽光的牢獄潮濕陰冷,連稻草都能浸出水來。也不知道縣長是聽信了哪位道長的話,竟然在柵欄上貼上了道道符紙,牆壁上還畫著太極符。
「還真把我當妖怪了!」
白芷自嘲的笑笑,又從身下拽些稻草一根根的捋直。
自從被關到這裡,還沒人來提審她,也不知道這些「正義」的大人,何時才將她問斬。
手上的稻草很快被紮成小人的模樣,白芷細細端詳了下,很是滿意。她艱難的靠著牆壁起身,身上的鐵鏈瞬間嘩嘩直響,驚動旁邊的獄卒趕緊跑了過來。
白芷冷冷的看著那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獄卒,緩緩張口:「我要小解,你也要監視嗎?」
獄卒本就不敢離的近,在監獄里能用鐵鏈鎖住的犯人這可是第一個。他忙的背過身去,白芷悠然的吹了一個口哨,牆角傳來簌簌的聲音。
幾隻瘦的就剩骨頭的老鼠從暗處爬出來,順著柵欄往上爬,將柵欄上的符咒一一叼下來。扯不下來的一點點吃掉,柵欄很快就乾淨了。
白芷這才端起巴掌大的草人,沖著草人眨眨眼,草人邁著兩條小短腿順著柵欄就跑了出去。她蹲下身,看著小草人奔跑的樣子甚是像她之前養的小狗,那些年少的日子讓她情不自禁的笑起來。
然而,笑容隨後就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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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人被一隻靴子踩在腳下碾碎,靴子的主人正是白雲觀的純陽子。
他冷笑的看著白芷,將一摞道符遞給獄卒,「仔細看好了,若是再讓妖女用妖法害人,你們程大人可不會輕饒你!」
獄卒看著離開的道長腳下的草人,嚇得一身冷汗。他恨恨的看著白芷,握緊手中的鞭子可還是沒敢落下去。只是在白芷的冷視下,將符紙再次貼好。
白芷索性回到牆角蹲坐下來,她不過是想讓草人去給她取些藥物回來。身上的傷發炎潰爛了,若是不及時根治恐怕會留疤。
可如今的情形,白雲觀怕是不會放過她了。
她咬著嘴唇盯著黑漆漆的過道,咬破手指在牆角塗抹著,一隻不起眼的老鼠順著柵欄鑽了出去。
夜深人靜之時,白芷的眼睛亮晶晶如同夜空的星星,她聽著腳邊一隻老鼠的吱吱叫,心中一緊一緊的。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鼠先生說,家被抄了。金滿堂曾帶著人阻攔和保衛團的人起了衝突,可惜頭被打破了當場暈了過去被抬回去了。
白芷心裡有些暖,那個看起來浪蕩的公子哥,沒想到真是想為白家做點兒事。
當時祖父被定下的罪名是往軍需的糧食里摻了泥沙,這事兒祖父已經查清就是漕幫陷害的。而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家中的一本冊子。
既然程縣長抄了家,必然是在尋找這東西。
如果不出所料,很快他們就要來搜自己了吧。
白芷謝過鼠先生,該來的躲不掉,但願她沒有賭錯。
子時一過,迷迷糊糊的白芷被人拽了起來。綁在刑架上的她,看著面前的人,心裡暗暗記下他們的面容。
早晚有一天,她要讓這些人付出血的代價。
這些人當中,程縣長還有保衛團的吳團總她是認得的,坐在右手邊上的那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人她卻是沒什麼印象。
等她被綁好之後,一鞭子狠狠的打在她身上。白芷疼的眼睛一黑,從小養尊處優的她,身體真是不堪一擊。
程縣長對著那個金絲眼睛客氣的笑笑,隨後給吳團總一個眼色。吳團總隨即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走向白芷,白芷驚恐的看著他們,要用刑就用,怎麼還給人服毒?
白芷倔強的搖著頭,腦滿腸肥的吳團總捏著她的下巴硬是將那瓶子的液體灌入了她口中。
「好了,道長說過,她只要喝過符水就用不住邪術了!開始吧!」
程縣長開心的就差鼓掌了,白芷咳了幾聲,喝下去的原來是符水。
可她又不是妖怪,自身本就是一副肉體,那些符咒符水對她是沒用的。她心裡念叨著是純陽子太蠢,沒想到一瞬間她就覺得自己渾身無力,思緒有些混沌。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符水,而是讓她神志不清的藥物。
白芷大驚,咬破自己的舌尖讓大腦更清醒一些。
吳團總親自動手,拿著鞭子噼里啪啦的打下來,「說,東西在哪?」
白芷咬緊牙關,果然是來要東西的。自古官匪勾結,沒想到她生活了十幾年的紅河縣也是如此,都怪祖父以前把她保護的太好了!
「那是我家的東西,想要...跪下來求啊!」
啪,又一道鞭子猛然打下,白芷痛的尖叫出聲。這一下子,被鞭子打下來一道血肉,鞭梢所至的鎖骨處,竟然能見到白骨。
白芷有些怕了,此時的她早就痛的麻木,可沒料到縣城的大牢對她一個弱女子竟然能用出這等酷刑。
「慢著!」坐在下面一直沒說話的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開口了,他叫停了吳團總,陰鶩的眼神如毒蛇一般從白芷的身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