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國的身世（二）

老夫人垂淚，告訴他，只會讓他失去理智。

況且，這讓他再如何面對玉芬和大哥，他這個做娘的不忍心啊。

玉芬次日就要尋死，是老夫人拚命將她攔了下來。老夫人和她保證過，這件事只有他們娘三知道，不會讓大帥知曉。如今，大帥在外面出生入死，家中就剩下這個寡母和傻子大哥，如果玉芬再去了，這個家就散了。

玉芬也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若不是當初老夫人施捨給她一碗粥，她早就餓死了。她的父母四處討飯，早已不知蹤跡。她感恩嫁到了張家，早就將老夫人當做自己的親生母親一般。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玉芬趴在屋子裡哭了整整一天，後來她又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在這個家中忙前忙后。

「然後，玉芬就懷了我大哥的孩子？」

大帥神情木然，他在回憶著自己的髮妻，記憶中的她很是瘦弱，不愛說話每天都在屋裡屋外的忙碌著。時間太久了，他已經記不住她的臉了。只記得新婚之夜，她瘦小枯乾的身體和瑟瑟發抖的模樣。

老夫人把大帥的頭抱在懷裡，就像小時候一樣，可這孩子一轉眼就長這麼大了。

她悠啊悠，「兒啊，都是娘的錯！是娘貪心想給張家留個后啊！」

當初，玉芬也嫁過來一段時日了，可肚子里就是沒有個動靜。老夫人暗自帶著玉芬去瞧郎中，郎中說著丫頭雖然瘦，但身子骨是沒問題的，肯定能生養。老夫人忍了很久，最後沒忍住就趁著大帥請郎中的時候，求郎中幫忙診一診自己兒子的脈。

因為大帥小時候那裡磕傷過，不知道是不是長大了問題就出現了。

結果簡直是晴天霹靂，郎中的診斷結果是大帥不能生育。

老夫人自己和上天哭訴過好多，總覺得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兒才讓張家到她這裡斷子絕孫，她這才使勁兒張羅著給老大娶個媳婦兒。這樣張家也能留個后。

可誰料，後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老夫人有意讓老大多接觸接觸玉芬，反正玉芬的身子也給過老大了，趁著老二不在家，多給幾次也沒咋。最好能懷孕，反正都是張家的種，大帥出門在外是不會知道的。

老大在母親的慫恿下，嘗過了女人滋味的他生理需求更是猛烈。年過三十歲的他，如同猛獸一般，沖向玉芬。老夫人坐在門外，吧嗒吧嗒抽著旱煙。

玉芬在裡面拚命的咋門，可門早就被老夫人給反鎖上了。

老大雖傻，可力氣卻大，玉芬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樣的時候越來越多，玉芬從最初的反抗變成了後來的麻木。大帥回來的時候，她更加的沉默寡言。婆婆對她好，可她並不快樂。這樣畸形的家庭，讓她越來越悶。

傻子大哥自然是開心，到處說娶媳婦生娃娃。村裡人都笑話他，但是從來沒人往小芬身上想。

後來，小芬懷孕了。

老夫人喜不自勝，親自下廚煲湯做補品給兒媳保養身體。根據月份推算，那孩子也有可能是大帥的，所以玉芬格外重視這個孩子。

她總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丈夫，如果能給丈夫留個后，她死也值了。

這個想法老夫人是知道的，她並沒有戳破。

眼看著玉芬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老大還是想往玉芬屋子裡面鑽，都被老夫人用棒子給打了回去。老夫人多次嚇唬老大，說玉芬肚子里有了孩子，若是再干那事兒，孩子會咬掉他的..等孩子生出來就好了！

老大害怕了，他每天都在忍著，盼望著玉芬早點兒把孩子生出來。

等玉芬生完小國，老夫人看到這是個帶把的，謝天謝地，老天開恩讓張家有了后。

玉芬更是寶貝這個孩子，她那時每天都是抱著孩子笑呵呵的，就等著大帥回來給他一個驚喜。可老大不幹了，說好了孩子生出來他再干那事兒就不會有危險了，玉芬卻不讓他碰。

她抱著孩子抵死不從，老夫人不敢讓小國傷著，自然是阻止老大。沒想到老大因此記恨在心，多次差點兒把小國給摔死。

「你大哥的死，其實是我下的手！是我故意指使他去河邊打水，把他推到河裡去的！」

大帥不可思議的從老娘的懷裡掙出來，虎毒不食子，他母親竟然有這樣狠毒的心腸！

「他不能再活下去了，他去和村裡的人胡言亂語，別人都當他想女人想瘋了，可他哪天若是真的說出去了...我們張家就完了！玉芬會死，小國會死，我也不想活了！」

「所以，你就把大哥給殺了？」大帥看著母親的雙手，黢黑乾裂滿是老繭。這雙手，將他們哥倆養育成人，撿了個女孩兒做兩個兒子的媳婦兒，然後再親手把大兒子給殺了。

大帥搖著頭，這下可算是知道自己心狠手辣的勁兒遺傳了誰。

「對！這樣，小國就是你的兒子，誰都不會嚼舌根子！」

可老夫人沒料到，大帥會自己不認這個孩子。本就心虛對大帥抱滿希望的玉芬，本以為大哥死了，她可以過正常人的日子了。大帥給了她致命的一擊，她倒下了。

一倒就再也起不來了。

老夫人講完這一切，下身開始流出腐爛的濃水。自己這一生做了太多的惡事，報應終於來了。

大帥踉蹌著走出屋子，外面的太陽很是刺眼。

這樣的真相，為什麼要告訴他？

玉芬...他說不上喜歡和愛，可張家欠了她太多。小國這個孩子，就是張家的根，所以關於老夫人說的那個請求，他答應了。

次日，白芷就迎來了喜訊，老夫人要認她為義女，感謝她救了張家的大少爺。

這次認親，不是說說就算了，而是要大擺宴席讓所有人都知道大帥有了個妹妹。日後，再無人敢欺負她，她這後半生都將享受著榮華富貴。

老夫人和大帥達成了共識，白芷的功勞值得這麼做。

這簡直太出乎白芷的意料了，杜蘅說這是天大的好事兒，可白芷的內心是十分抗拒的。

杜蘅說，這只是第一步，大樹底下好乘涼，如今她一個孤女無依無靠，老夫人無疑是給了她一座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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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見杜蘅不同意自己的真實想法，心中有些鬱結。

接下來，大帥府到處都在張燈結綵，準備著喜事兒。而大帥卻是不關心這個，他在書房裡，每日郎中來往不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了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