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有喜事
「太太在老家的時候難道沒有看出來?」冬梅疑惑地問道。
「看出什麼?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跟我賣關子了?快說,急死人了。」
楚惠嬌嗔道,用手在冬梅的肩膀上拍打了一下。
「好吧,看來您是真的不知道,那我說了您回去可別說是我告訴您的哦?」冬梅嚴肅起來。
「你說不說?敢要挾我,你個死丫頭,快說!」楚惠氣得哭笑不得。
「王媽家的那個林源,看上了小圓了。」冬梅終於說了出來。
「什麼?林源看上了小圓?那......小圓自己呢?她什麼想法?」楚惠臉沉了下來。
「您瞧,不告訴您吧,您又打我,這告訴了您,您一臉的不高興,我看我還是不說了。」冬梅心裡有些埋怨起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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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楚惠臉沉了下來,心裡有些後悔說出來了,萬一太太不同意,那她豈不成了出賣林源和小圓的人了?
「誰說我不高興了?我是不高興被他倆給騙了,竟然敢瞞著我,為什麼他們不自己告訴我?」楚惠心裡老不痛快。
小圓這個死丫頭,雖然她跟自己的日子不是太久,但是好歹也是對丁家忠心耿耿的人,就象自己的妹妹似的。
這妹妹有了好事兒,竟然她這姐姐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能怪她心裡生氣嗎?
「哦,這麼說......您是不反對的?您只是怪他們沒先告訴您?」冬梅很聰明,立即反應過來了。
「我為什麼要反對?你們若都能有個好歸宿,我可是最高興的呢。」楚惠微笑著,說得也很小心。
她怕說得不好會刺激到冬梅,引得冬梅又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小圓嫁讓她嫁,反正我不嫁,我要陪著您到老,永遠也不離開丁家。」冬梅靠到楚惠肩上說。
「怎麼?你是想賴在丁家做小么?」楚惠打趣道。
「太太您......您故意氣我,您明知道我沒有那種想法,您這是......氣死我了。」冬梅也使起小性子來。
她和楚惠在一起這麼久,楚惠對她完全不象是主僕關係,說是姐妹關係更為貼切,甚至比別人家親姐妹還要好。
「好了好了,不氣你了,你呀,也該為自己想想,別老想著什麼陪我一輩子,你是要讓我一輩子心難安嗎?」楚惠這麼苦口婆心勸她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太太,您是知道的,若是要我去嫁人,我此生一定會過得不如意,倒不如讓我自己隨心,就這麼過下去挺好,有你們,還有孩子們,多熱鬧呀。」冬梅急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髒了,雖然丁伯豪和楚惠為她改名換性,並收留了她,讓她過上了比原先好太多的日子。
但是,她的心裡始終會記得那段不堪的痛苦往事,徹底忘記是不可能的。
只有和丁家的人、和楚惠在一起的日子裡,她才不會去想起那些事兒。
若是去嫁人,男人好還行,男人若對她不好,往後的日子可就難了。
因此,她覺得倒不如就這麼過下去,這也是她自己想要的生活,挺好的。
楚惠當然明白冬梅是怎麼想的,以楚惠的年齡要作更多的勸慰也有些困難,她已經做了很大努力,但是冬梅不聽勸。
她也和丁伯豪商量過,今後為冬梅找個好人家、好男人,準備一份厚重的嫁妝,讓冬梅風風光光地嫁過去。
日子說快也不快,說慢也不慢。
旗袍對於楚惠來說,又有冬梅這個已出師的徒弟幫忙,兩身旗袍加上刺繡,二十多天便趕出來了。
楚惠讓冬梅幫忙熨燙,自己則在一旁把剩下的料子做一件馬夾給一位軍官的女兒。
這熨燙可是很有講究的。
那個年代的熨燙是用一種鑄鐵製造成的,肚子裡面可以燒炭的燙斗熨衣裳。
冬梅先把小木炭一塊一塊填進燙斗中,然後再拿一小塊木炭在蠟燭上燒,等炭燒紅了,便放入熨斗中的木炭中間,拿一把小蒲扇扇著風。
慢慢的,燙斗裡面的木炭都燒紅了,這個時候就把燙斗蓋上,握著燙斗的木柄,在蓋著一塊擰得七八分乾濕布的衣裳上熨著,把衣裳的褶皺熨平整就好了。
為什麼要在需要熨燙的衣裳上蓋上一塊擰過的濕布呢?
因為,這種鑄鐵的燙斗燒熱了之後,極容易把好的綢緞料子給燙壞了,布料容易粘到燙鬥上面燒焦,一件衣裳可就毀了。
所以,在衣裳上面墊一塊濕布可起到保護作用。
如今可不見這種熨鬥了,要是誰家還有,那可真是老古董了,這也是老祖宗們的一個發明。
「太太,是咱們給人送去呢?還是人家會過來咱家拿呀?」冬梅邊熨燙著旗袍邊問。
「要,下午咱倆一起送去吧,你陪我去一趟。」楚惠低頭縫著布。
來上海的最大好處,就是學會了很多旗袍和上衣的新款式,而且也學會了如何用手鎖邊,這樣就不需要象原先一樣使用老式的方法包住邊。
原先一件衣裳用手縫加上包邊需要十個晚上,如今只需要五天就能做好。
小鳳的這兩身旗袍要不是刺繡花了十幾天的時間,早就該做好了,刺繡可是純粹的手工活兒。
「您就別去了,您說個地方,我來去送。」冬梅理所當然地說,按她想的,這種事兒怎能讓太太去做。
「一起去吧,我也有話要和小鳳小姐說說。」楚惠想趁著送旗袍過去的機會,求求小鳳幫她在局長耳邊說說她們母子幾個回鄉的事兒。
「哦,好吧。」冬梅雖然不知楚惠是要和小鳳說什麼,但是她知道楚惠要說的都不是閑事兒。
「我呀,就是想去求求小鳳小姐,我們回老家的事兒還得請她幫咱們在局長面前多說些好話兒。」楚惠低著頭邊縫衣裳邊說。
「那個小鳳小姐她會答應幫咱們嗎?我瞧著她那人挺不靠譜的......」冬梅皺了皺眉。
「不要瞎說,人家那是上海姑娘,洋派慣了呢,人可好著呢,不好王娜也不會介紹給咱們。」楚惠斜她一眼,怕冬梅見誰都亂說話。
主僕兩個正說得熱鬧,外面大門的門鈴響了起來。
「門鈴兒響了,我先去開門兒,這個時候會是誰來呀?」冬梅立即站起來,邊朝外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