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空懸棺

第三章 高空懸棺

還好,天漸漸亮了起來,山上的霧很大,一時間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此時眾人都感到十分疲倦,大家決定休息一下,然後再行下山。阿超等人靠著山石,只覺得又累又餓,也就睡了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超慢慢醒來了,但是他發現身邊竟然已經沒有了別人,只剩下自己。

阿超呼叫斗爺和蔣乾坤的名字,可是根本沒有人答應。他心慌了,四下漫無目的地繼續尋找。他越走越累,就在他放棄的時候,這時他來到了昨晚他們幾人睡覺的地方。地上的帳篷還在,帳篷裡面的生活用品已經不見了,阿超頓感絕望。阿超想,他們怎麼到了這裡,自己不是應該在山下嗎?這時他看到草叢裡有個東西閃閃發亮,走過去一看,竟然是昨晚眾人散落的軍刀。這把軍刀長約二十厘米,硬度較高,屬於野戰軍特別配備的軍用品。

阿超撿起軍刀,看到前面有個紅色的東西躺在地上,他立即往前走去,只見地上躺著的竟然是師弟阿天。但是阿天渾身是傷,血肉淋淋,慘不忍睹,只有面部保持得比較完整。地上到處是破舊的衣服碎片,樹旁滿地是血。

阿超感到恐怖不已,這時候他感到有什麼東西滴到了臉上。阿超用手擦了一下,發現竟然是血。他抬頭向山崖上看去,只見頭上高約十五米處有個棺材正在往下滴血。阿超哪裡見過這種場面,立即往山下狂奔而去。

這一跑就是半個小時,停下來的時候,阿超已經有氣無力,氣喘吁吁。這時,阿超看看眼前的山路,似乎非常眼熟,他想起昨晚山上出現野人火燒四叔的場景。可是現在看去,哪來的什麼野人,抬眼望去,遠處只有高矮不一的懸棺。

想起昨晚被斗爺開槍打死的蔣乾坤弟弟,阿超心裡就發毛。果然往前走去,他看到了蔣乾坤弟弟的屍體。不過地上只有蔣乾坤的弟弟,沒有四叔。蔣乾坤的弟弟身上中滿了子彈,並非像昨晚所見的一副骷髏。此時阿超已經沒有時間去處理他的屍體,他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阿超覺得自己是真的迷了路,而且他還十分地飢餓。他坐在山上,看到前面有一片果樹,阿超似乎是看到了燒雞、烤鵝掛在樹上。他登上山去,摘了一大堆果子,那果子長得鮮紅,有蘋果般大小,吃著和香蕉一樣香甜。

阿超吃飽之後,坐在山腳,閉眼休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感到腳上一疼,抬眼一看,原來是一隻老虎咬到了他的腿。阿超非常吃驚,立即用刀捅向了老虎。可是他哪是老虎的對手,那老虎拖著阿超往山下跑。阿超的腿被咬得血肉淋淋,緊急之下,他又揮一刀,和老虎拚死搏鬥,由於阿超受過比較好的格鬥訓練,他竟然把老虎趕跑了。

趕跑了老虎,阿超發現自己聽不到聲音了。以前周圍山上一旦起風,松樹間會發出拍打的聲音,但是現在聽不見了。他試著用左手拍打右手,果然聽不到任何聲音。阿超心一下像掉進了深谷,恨不得死在山上。

怪不得老虎來的時候,阿超發現不了老虎,原來是自己失去了聽力。阿超想,肯定是剛才吃了樹上的果子才讓自己失去了聽力。但是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想離開這個地方。他抱住山上的松樹,站在山腰往下看的時候,赫然發現山的另一側的遠處布置著高達兩米的柵欄,那裡正是出口。

看到出口,阿超欣喜萬分。由於阿超的腿已經斷了,不能行走,他只能向山口爬去。經過兩天兩夜,憑藉頑強的毅力,阿超終於爬過了那個柵欄。

出了芙蓉山,阿超立即給唐勇打電話,由於阿超聽不到唐勇說什麼,自然是答非所問。唐勇以為自己遇上了騙子,所以就沒有理會。唐勇掛了電話后,仔細回味,方才醒悟,剛才的電話應是阿超打來的。但是當他再打回去時,已經找不到人了。

已經預感到出事的唐勇立即派人到芙蓉山搜尋阿超,可是搜尋一周也沒有結果。就在唐勇絕望的一個月後,阿超回到了北京。他是通過救護站送回來的,那時候救護站的人已經把他當成了殘疾人。

吃了毒果子后,阿超的身體越來越差,視力也開始下降。好在阿超在宜賓得到了急救站的緊急治療,保住了性命,但由於治療比較晚,又沒有足夠的醫藥費,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耳朵已經徹底失聰了。而他的腿傷雖然被治好了,但是已經落下殘疾。

當阿超回到北京,才知道一起去的那些人中只有他一個人活著出來。

聽到這兒,眾人欷歔不已,都被當時的恐怖場景所感染。一時間,眾人默不做聲,剛才大熊帶來的喜悅氣氛也消失得一乾二淨。我看得出,大家心裡都很恐懼。雖然在元代將軍墓,我已經有了一次這樣的經歷,但是對於這種神秘莫測的地方,我還是覺得令人毛骨悚然。

好在阿超並沒有看到四叔的屍體,這就是說四叔很有可能還活著。阿超講完自己的經歷后,在唐勇的示意下回房了。

唐勇對大家說,阿超的經歷既給了我們一個警示,又給我們提供了第一手材料,我們一定能夠完成這次任務。跟著,他交代我們,要大家晚上好好睡,保持好體力,為後面的行動作準備。跟著,大家便各自回房了。

第二天,我們一行人坐飛機到了宜賓,由宜賓機場打車到珙縣巡場鎮。巡場鎮不大,和珙縣縣城貼近。在那裡,有人給我們安排了旅館。晚上十點時候,一輛車停在旅館門口,幾個黑衣人抬出一大堆軍用包裹送往我們房間。這些包裹都一樣,鼓鼓的,我明白這是唐勇為大家重新準備的裝備。

晚上,唐勇給我們召開了小會,他說第二天把我們送到芙蓉山風景區,在那裡休息一天。一是熟悉環境,為之後的行動作準備;二是放鬆一下。次日,一行人把家當搬進了風景區的旅館。上午十點,眾人來到了芙蓉山的螃蟹溪,其名義為參觀旅遊,實際是踩盤子。

風景區遊人眾多,果見那裡河水清澈見底,水流平緩。河水水面約有二十米,水上偶有沙洲,沙洲上長有數米高的長草,還伴有水鳥長鳴。乍一看去,山巒起伏,天水相依,當真是人間洞府,旅遊休閑勝地。

在水面一旁是高達百米的山崖,山崖垂直發育,上面有眾多的洞窟,隱約可以看到裡面放有棺材。把棺材放入崖洞只是懸棺墓葬的一種方式,還有的棺材是放在樁木上的。古人在山崖上打出四個木樁,用四隻樁木將這些棺材托住,形成崖棺。也有的懸棺是放在兩隻山崖的空隙之間。

懸棺的方式多種多樣,但是大多是崖洞式和木樁式。這些棺材所在的位置高的約百米,低的約十二三米。棺材擺放的位置也存在差異,有的是獨立的崖穴,有的是一個大的洞穴存放十幾個棺材,也有的十幾個棺材在樁木的支撐下形成棧道式的棺材組合。最別緻的要數山崖的一角,那裡有一塊約一間屋子大小凸起的石頭。這石頭上端平滑,下端倒像是大樹的樹根,整個凸起的石崖貼著山崖,像燕子窩一般。但是在這塊凸起的石頭下,卻有五個棺材,高低依次排列。

懸棺是某些民族的墓葬習慣,取義是接近天堂。越高的棺材,就越接近天堂,其子女也就更加富貴。懸棺也會形成集群的狀況,即同一個崖洞會出現多個崖棺,同一處棧橋會出現多個懸棺。史學家認為,修棧橋是一個極具有難度的活,因此,同一時期死的人可能會葬在一處,同時,也有可能是一個家族的葬在一處,取義為團圓。

和四叔他們一樣,我們一行人也是拍照,邊拍邊注意觀察周圍的地理環境。山崖絕壁處比較光滑,可以看到一些崖洞,而洞崖旁長著一些矮樹。遠處的小山峰,層巒疊嶂,高低不一,風景甚是秀麗。這山上最多的當屬松樹,經過螃蟹溪,往裡縱深而去,景色盡收眼底。越往深處走去,那裡的遊人便越加稀少起來。考慮到時日尚早,眾人決定再縱深行進了幾公里。

大家一路往北走去,山上已經罕見人跡。在山腰上我們遇到一個採藥的葯農,他問我們是幹什麼的,我說我們是來旅遊的。那個葯農說,那個山上不能再往裡面去了,裡面鬧鬼,村子里進去的人都沒有再出來過。唐勇說沒事,大家不往深處走,就在附近轉轉。那葯農聽我們那麼說,方才放心,臨走前,百般叮囑,切不可再往前行去。

聽到葯農的介紹,大家心裡就有底了,前方就是我們要去之處。此時大家心裡雖然緊張,但是目標卻近了,於是眾人加快了腳步,往山上登去。如此走了半個小時,眾人看到前面半山腰上有一座廟,這個廟雖然不大,但是卻房舍整潔,魚聲陣陣。

我並不想進這個寺廟,不過摸金倒斗的人很信佛,尤其是唐勇這樣的老手,更是遇佛必跪,逢廟必拜。唐勇說道:「大家去山上的小廟拜一拜吧。」我和邱涵是不信邪的主兒,儘管我曾在學校的古墓遇到過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我仍然相信四叔的機槍理論。

胡松杉看上去很相信佛,因為她是第一個響應唐勇的。看到美女要去,眾人沒有反對的道理,大家一哄而上,便鬧哄哄地上了山。

山上的路彎彎斜斜,即便是通往寺廟的小路也長滿了青草。山路是由挖出的石階構成,而青草便是在石階的空隙中長出的。寺廟裡只有三個和尚,一個年齡大點,兩個年齡小點。兩個小和尚拿著香散發給眾人,眾人點著之後,每人跪拜叩頭三下,方起身準備離去。

就當我們要走出寺廟的時候,裡面的老和尚叫住了我們,眾人不禁停住了腳步。那和尚問道:「幾位施主,可知道山下的懸棺為何人所立?」

眾人莫名其妙,一陣搖頭。大家雖然對中原土葬的墓有所了解,但是對這種懸棺知道得真的很少。別說是誰放進去的,就是問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大家也是不知。眾人來之前雖然聽唐勇說過是一個少數民族的墓葬,但是並不知道具體是哪個民族。而唯一來過這裡的阿超不認識少數民族的字,並沒有對大家提及這是個什麼民族。

那和尚說道:「眾位施主想知道嗎?」邱涵不明白這個老和尚的意思,便說道:「我們都是窮人,老師父,我們捐不了善錢。」

只聽那個老和尚說道:「我不要那樣的善捐。我來告訴幾位施主,此處懸棺乃芙蓉山懸棺的一部分,懸棺山崖下的那條河叫做螃蟹溪,在洛表鎮北的麻塘壩及鎮東北曹營、鎮西羅渡鄉南廣河一帶的蘇麻灣還有很多的懸棺群。這些懸棺說不清具體是哪個朝代立的了,反正有這個廟的時候,這些懸棺就有了。」

眾人感嘆,原來這懸棺歷史這麼久了。那個老和尚說道:「這裡的懸棺俗稱叫做掛岩子,是以前的僰(bó)人做的。這些僰人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叫法不一樣,有的時候叫做濮人,也有的時候叫做都掌人,一直是西南的少數民族有名的一支。他們早在春秋戰國就建立了僰人國,因為英勇善戰,很少臣服中原,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和中原統治者有矛盾的。」

邱涵問道:「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老和尚說道:「施主莫插話,且聽我慢慢道來。僰人是最早會釀製白酒的,僰人又是相對比較文明的,這個民族是非常懂禮節的。因此統治者叫這些人為僰人,意思是能夠斬荊棘的文明人。相傳當年諸葛亮進攻川蜀的時候,因為僰人擋住了諸葛亮的軍隊。諸葛亮說你們這個地方就是山好,可是墓穴埋得不好,應該把墓放在山上,收成就好了。這些人聽了后,全部都去把棺材放在了山上。於是諸葛亮的軍隊便通過了這裡,而第二年恰巧取得了豐收,從此把棺材放在山崖上就成為了這個民族的墓葬習慣。」

眾人方才醒悟,原來還有那麼一段故事。這時候胡松杉也說道:「這個諸葛亮一直都是喜歡耍別人,想出那麼一個損招。」

老和尚說:「傳說終究是傳說,因為這些僰人是從百越族移民過來的,而百越族在兩千六百多年前就有懸棺崖葬的歷史傳統,所以這個傳說當不得真。這個民族幾經衰落與輝煌,在歷史上創造了燦爛的文化。但是到了明朝,這個民族就從中國徹底地消亡了。」

眾人此時均都道奇怪,問為什麼,那和尚看了看眾人,言道:「這其實本身也是一個謎。」

那個老和尚繼續說道:「這些百越族的後人,英勇善戰,雖然最後還是躲不過成為歷史塵埃的命運,不過擁有兩千多年歷史的僰人,並非什麼都沒有留下。我們所熟知的白酒就是他們所創,而這千百懸棺就是他們所立。」

唐勇此時頓了頓,說道:「老師父,不知道您告訴我們這些是因為什麼。」

那老和尚一臉肅然,言道:「你們可知道這山上是不能去的嗎?」

唐勇頓道:「自然是知道,我是大學的教授,這幾位是我的學生,我們是來做地質勘查的。」

哪知那老和尚笑了,言道:「你們是做地質勘查,甚好甚好,難道是我老眼昏花,你們不是來盜墓的?」

眾人心裡一驚,奇怪這人怎麼知道大夥是來山上挖粽子的。

只聽老和尚繼續說道:「你們面上帶有黑氣,雖然個個面容燦爛,但是印堂卻發暗,行至此處,非葯農,便是盜墓。」我看了看大家的額頭,哪有什麼暗黑色,倒是昨晚吃了不少豬肉,個個面色紅潤。

唐勇立即解釋道:「我們不知道這山上有墓。」

聽唐勇如此說,老和尚說道:「也罷,但願你們不是來盜墓的。這山自元朝就開始封閉,而本寺便是建於明朝中後期,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有人誤入險地。你們如肯聽我勸告,還是早日離去的好。」

唐勇笑道:「多謝老師父指點,我的這些學生個個好學,我也想帶他們多學些知識,既然大師說山內危險,我們下山便是。」

老和尚見眾人答應離去,笑道:「施主慢走。」

眾人失魂落魄地回到旅社,情緒十分低落。想到這個神秘的民族,大家心裡就犯嘀咕,為此行感到不安。尤其是老和尚說這山封閉了近千年,可見這山多麼危險。還有那個葯農,也對大家說,裡面年年有人進去,但是年年有人出不來。

說起此行,我和五叔,還有邱涵是為了找四叔而來。而另外三人,目標多少有點複雜,一半是尋找古玉,一半也是為了倒斗。但是對於大熊和胡松杉來說,這次的行動多少還帶著好奇。

唐勇似是看到了大家的困惑,他提出一個包裹,扔到地上。眾人打開一看,只見裡面放有手榴彈十枚、八五式微聲衝鋒槍六把、子彈約三百發。另外還有軍用水壺一個,裡面還裝有麵包、袋裝雞蛋等食品。在包裹的一側,有把軍用匕首。唐勇還從另一個袋子中給大家帶來了山地作戰靴,這種鞋子結實,而且耐磨,適合山地行走。據說,這樣的鞋子,一般在部隊穿三年都不會壞。

大家都對唐勇佩服不已,想不到唐勇的後勤工作是如此出色,大隊長一職非他莫屬。開始唐勇自任大隊長,我心裡多少還有點不服,想讓五叔當。可是現在看來,五叔根本沒有辦法和唐勇比。雖然我對唐勇的倒斗本領還一無所知,但是就元代將軍墓那個活來看,唐勇很有兩下子。

看到這些裝備,大家心裡都來了勁,連五叔面上都信心滿滿的。這次的裝備比上次四叔他們的要好,連我這個沒有用過槍的心裡都十分期待,恨不得立馬有個大粽子出現,渴望它能發揮用武之地。而邱涵更是興奮,他摸著槍愛不釋手。

之後大家換上山地作戰靴,唐勇告訴大家把匕首放在靴筒里,然後教大家如何放匕首和拔匕首,還告訴大家如何使用槍支和手榴彈。直到晚上十點多,眾人方才作罷。我那時候想,有時候也未必非得要什麼黑驢蹄子,也不要什麼桃木劍,有這些東西,還有什麼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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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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