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關進小號

警車在監獄城寬闊的馬路上賓士著，軒轅破天就在這輛車裡。

一路上，先是西海省第一監獄、第二監獄、新入監監獄、和西海市監獄。最後才是西海省女子監獄。

他的師母，就在西海省女子監獄里。

因為五座監獄緊挨在一起，所以，這個地區一般被人叫做監獄城。

整個監獄城，坐落在西海市的東郊。女子監獄最接近郊外。

西海省一共有三十多個監獄。女子監獄只有一座，其他的都是男子監獄。

陳蝶，也就是破天師父的女兒小蝶，是女子監獄的獄警。所以就跟慕容若水鼓搗出了這個餿主意，叫他來抓鬼。

他本來不願意來，但不得不來。

一是下個月馬金波就可能對小蝶下手，七月十五馬金波要對師母下手。

師父那個老東西，他是不太在乎的。但小蝶母女對他太好，對於她們的劫難，破天不能無動於衷。

二是女監現在也確實鬧鬼，但監獄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樣，這件事兒沒辦法擺到檯面上來說。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出了這招兒，叫破天假扮女犯來抓鬼。

三是馬金波當年就是在這裡被處決的，他的屍骨可能還在這裡，為了阻止他變成殭屍，也有必要找到他的屍骨。

馬金波經常出入女子監獄，就跟他的屍骨在這裡有關。

現在，破天的身份是在外地犯了罪，從外省監獄轉監過來的犯人。

這個安排，是有講究的。

如果說是本地判刑的，就很容易露餡兒。

這裡關押的大多是本省人，從各地的看守所送過來的，很多人都是熟悉的。

他沒在本地看守所呆過，現在突然出現了，很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說是在外地犯罪，就好遮掩了。

既然是犯人了，就得有個罪名。

要說小蝶這個敗家娘兒們，給他安排的這個罪名，就氣得破天直吐血。

竟然是強姦，被判了有期徒刑四年六個月。

大致的案情是：他跟幾個富婆，找了個男公關，完事兒后不給錢，人家就反咬一口，告他強姦。最後就進來了。

在取證化驗的時候，還發現他有艾滋病。

當然，本故事純屬虛構。

你就不能編個好一點兒的故事？比如搶銀行、殺手什麼的，也顯得威風些。

犯強姦罪的，絕大多數都是男人，女人犯這個罪的，不能說沒有，但是很少。

在外面，這個罪的名聲就不好聽。到了監獄里，也是被其他犯人瞧不起的。

現在犯這個罪的人，已經不多了。因為許多時候，都可以用錢來解決。

況且，這對於破天的信譽，也是個損害。

這種吃霸王餐的事兒，是他能幹出來的嗎？

再說了，現在還是個女人的身份，干這個事兒，就更丟臉了。

這個罪，在犯人裡面，屬於最低階層，幾乎跟貪官是一個級別的，連犯人都瞧不起。

為什麼會跟貪官一個級別呢？

主要是因為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盜竊需要一定的技術，詐騙需要一定的智商，搶劫需要一定的膽量和策劃能力。

唯有強姦和貪污受賄，不需要什麼技術。

技術都是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和辛苦，才能得到的。

沒有技術含量的犯罪，就屬於不勞而獲。犯人也瞧不起。

兩者的共同之處，還在於都缺乏溫暖。

「溫暖」這詞兒，是監獄里的行話。

指的是親友們對於犯人的關心程度。包括給送來的錢物和在感情上的支持。

強姦罪是因為親友們覺得太丟人，太傷心，所以進來之後，親友都不願意管。

男人都是如此，女人犯了強姦罪，就更是如此了。

至於貪官，進來了，也沒什麼用處了，都想跟你劃清界限，誰還願意搭理她們？

很快，車就到了女監的大門口。

雖然是女監，但是，在外表上，跟男子監獄也沒什麼兩樣。都是高牆電網大鐵門。

監獄外圍的警戒，包括大門，大牆，都是由保安部隊負責戒備的。

監獄大院裡面的警戒，才是由獄警負責的。

押解破天的是四個人，一個就是陳蝶，另三個是外省監獄的三個女獄警。

就是所謂他來的那個監獄。

這自然是為了裝樣子的。

其實也沒到那個監獄去，就是在陳蝶這個敗家娘兒們的家裡，她們幾個硬把他弄上車的。

當初破天雖然答應來了，但是，臨上車的時候，又反悔了。

此時反悔已經晚了，連爺爺教他的奪命連環腳都用上了，也沒幹過這四個臭娘們兒。

陳蝶這個敗家娘們兒更狠，竟然告訴那幾個臭娘們兒，要是再反抗，就可以開槍擊斃。

這可不是嚇唬他。

法律文書上，他的身份已經是個罪犯了，要是跑了，就屬於脫逃。

真要開槍擊斃，她們一口咬定他是罪犯，還真就沒地方說理去，死了也是白死。

實在要找地方說理，也就只好去找閻王爺了。

這個陳蝶，為了抓鬼，簡直是喪心病狂啊。

除了女監的監獄長等極少數幾個人，其他人，包括這裡的獄警，都不知道破天的真實身份。

在這裡的獄警和犯人眼裡，他就是個普通罪犯。

這麼安排，既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別人不知道他是來抓鬼的真實身份，他會相對安全一點兒。

都叫人給弄死兩個了，誰敢保證他就不是第三個？

壞處是，他得跟別的犯人一樣，守這裡的規矩，還得幹活兒。

獄警也就拿他當一個普通犯人，該怎麼管就怎麼管，該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若是特殊，就可能引起懷疑，很容易暴露。

明明是來給他們抓鬼的，還這麼窩囊。真是生的偉大，活的憋屈。

保安部隊的士兵查看了司法文書和證件后，大門打開，車開了進去。

進門停住，又是檢查文書和證件，不過，這會兒到了院里，是獄警了。

這裡是女監，看守也基本上都是女獄警。

一個五十來歲，胖胖的大媽，脫了警服，就是廣場舞大媽那種的，腦袋伸進車裡，檢查了一下，又看看破天，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下。

「年輕倒是很年輕，怎麼就干這種丟人的事兒呢？」

丟人，丟什麼人？你知道個什麼？我是帶著使命來的。

「大媽，沒去跳廣場舞啊？」

破天就想調侃她一下。

「這不上班嘛，等下班再……。你哪來這麼多廢話？新來的，你給我小心點兒，否則，我給王院長過個話兒，看她怎麼收拾你？」

說著，在破天腦袋上拍了一下，走了。

王院長是何方神聖？你還拿她來嚇唬我。

剛才進的這道門，是大門。

從這裡進去，監獄大院就分為兩個區域。

一個是生產區，一個是生活區。

生產區，就是犯人們幹活的地方，主要就是一些廠房、倉庫、獄警辦公室之類的。

除了幹活的人是犯人，幹活時有獄警看著，不能隨便亂走，高牆電網等之外，跟一般的工廠幾乎沒什麼區別。

生活區，是犯人休息的區域。

裡面有監舍、伙房、醫院、超市、俱樂部、小號、花房、親情電話室、郵包領取處、澡堂等生活設施。

犯人們晚上在生活區休息，早晨獄警給提出去，到生產區幹活，幹完活，晚上再送回生活區休息。

生產區跟生活區，是兩個獨立的院落，中間用隔離網隔開。

進入生活區的大門，就叫做二門。

現在。破天和小蝶她們就到了二門這裡。

仍然是兩個獄警在看守。照例是一番檢查之後，車開進了院子里，直接到了小號跟前。

小號在生活區的東南角，正式的名字，叫做禁閉室。是用來關押違法違紀犯人的地方。

犯人在監獄里，也可能幹出一些違法、違紀的事兒的，比如打架、偷東西。超越警戒線、單人行動、喝酒、私藏現金等等，情節輕的，批評教育，扣分反省。嚴重的，就關小號。

小號，就是監獄中的監獄。

破天現在剛剛進來，倒還沒幹什麼違紀的事兒。

之所以關在小號里，是因為還沒有分配到下面的監區去。將來在哪個崗位服刑，現在還不知道。

所以，在這裡屬於臨時羈押。過一段時間，就要分配到監區去。

管小號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媽，當然，也是獄警。另外有兩個犯人勤雜，幹些打掃衛生之類的雜活。

「等一會兒，王院長來接收。」

大媽跟陳蝶說了一聲。

大媽所說的這個院長，跟什麼大學的院長，醫院的院長，沒什麼關係。而是指生活區這個大院的院長。

這本是犯人的叫法，時間長了，獄警也跟著叫了。

它的正式名字，叫做獄政科內管幹事。主要的職責，就是管理生活區秩序。

雖然算不上官兒，卻是個大幹事。比起其他小幹事，權勢要大的多，一提起院長，犯人們很怕的。

過了五六分鐘，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警過來了，身後還跟著三個女犯人。

一般能跟在院長後面的，都是直屬隊的女犯，在監獄犯人裡面，都是有頭有臉兒的。

當破天看清這個王院長的臉時，嚇得幾乎尿了褲子。

我的老天爺啊，怎麼會落到這個女魔頭的手裡了？這下子可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