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斗鬼先斗人

這個王院長，叫王嬌嬌，是慕容若水的嫂子。

別看名字嬌滴滴的，其實完全是個變態、女魔頭、女暴龍……。

總之是你想她有多變態，就有多變態。

不過，她也不是一無是處。

最大的優點，就是她是餐具店的VIP會員。

因為她一年在餐具店的消費，是其他顧客的幾十幾甚至上百倍。

每當她不高興的時候，就把家裡的碗碟杯盤什麼的，全打摔了。

每到這個時候，她老公的臉上就有一道道的血印子，身上就是一道道的青紫。

這樣的時候，幾乎每個月都得來一回。

至於他們兩口子為什麼總是打架，其實破天也知道。

但是，這是人家的隱私，他也不好張揚。總之，就是夫妻之間那點兒事兒。

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兒，外人管不著。

但是，破天曾經得罪過她，她又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這就比較麻煩了。

早就揚言要收拾他了，這回落到了她的手裡，她還能放過他？

王嬌嬌過來了，臉上一本正經的樣子。裝作不認識破天，例行公事地辦完了手續。

她這人就那樣兒，表面上一本正經，像個聖女似的。背地裡，唉，簡直就沒法說她。

其實也沒有什麼手續，不過是移交了司法文書和破天的檔案，簽簽字而已。然後就把他送進了小號。

犯人在監舍住的時候，都是集體居住，沒有單人房間。

但是，在小號里，卻是住單人牢房的。

這既是用孤獨來懲罰犯錯的犯人，也是為了防止跟其他犯人在一起互相串通，圖謀不軌。

「還有什麼事兒要交代的嗎？有什麼事兒就說，沒什麼事兒就走吧。東西交給我們了，你們就放心吧。」

王嬌嬌雖然是跟陳蝶說話，破天卻總覺得她在看著他，就像個野獸在盯著獵物一樣。

破天心裡可就有些沒底了。

以前她沒有機會整我，這回落到她手裡，此刻一定在琢磨著怎麼收拾我出氣呢。

你看這個臭娘兒們的話說的，又是東西，又是交代，又是放心的。

我就是個東西啊？還交代，交代後事啊。還放心？我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

別的人自然是沒什麼交代的，有話說的，也就是陳蝶了。

別人走了，就她自己落在後面，隔著小號的鐵門，跟破天說話。

「破天，你就在這裡好好獃著吧。你放心，我和小師娘在外面會好好的。」

你們在外面當然會好好的，問題是我在裡面會不會好好的啊。

「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會把你好好安葬，以後年年給你上墳燒紙，不會差了你的錢。讓你在陰間當個大富豪，成天逍遙快活。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就先走了。等將來勝利那一天，我們再來接你回去，咱們在外面勝利會師。」

聽了這敗家娘們兒的話，破天很不得一頭撞死。

不過，撞也沒用，因為牆都是軟包的，撞也撞不死。

你們倒是計劃的挺好，讓我在陰間逍遙快活。

問題是我不想在那裡當大富豪，寧願在陽間給人算命啊。

陳蝶前腳剛走，王嬌嬌就叫一個勤雜來提破天出去。

「軒轅破天，王院長談話教育。」

勤雜打開鐵門，把他帶了出去。

王嬌嬌這個臭娘們兒，簡直急不可耐啊。

犯人來服刑，除了剝奪自由，接受懲罰之外，還要接受改造。

改造手段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勞動改造，一個是教育改造。

獄警要經常對犯人進行思想教育，談話教育就是一種。獄警找你談話，就是教育你了。

誰管你，誰就有責任教育你。

破天現在還沒分下去，小號屬於獄政科管，王嬌嬌對他進行教育，倒也說得過去。

到了門口，喊了聲報告，裡面傳來「進來」的聲音，破天就進去了。

「進入獄警辦公室時，在門外報告，經允許后入內」

這是監規里的一條，必須遵守的。

監獄里的規矩，破天去年在男監抓鬼的時候，就知道了。

女監的規矩，跟男監其實都差不多。

也就是因為他曾經在男監抓過鬼，慕容若水和陳蝶才把他給盯上了。

屋裡就王嬌嬌一個人。

「軒轅破天，歡迎你來到女子監獄。從現在起，你就是女子監獄的一名光榮的犯人了，我要對你進行第一次入監教育。你明白嗎？」

我明白個屁，什麼光榮的犯人？哪個犯人是光榮的？就這素質，還能當獄警？還歡迎，誰願意來啊？

「我明白。」

「姓名、性別，年齡、籍貫、文化程度、職業、住址……。」

「嫂子，這些你不是都知道嗎？」

啪，拍桌子了。

「誰是你嫂子？我有你這樣丟臉的親戚嗎？」

漂亮的女人怎麼都這麼大脾氣啊？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丟什麼臉了？我這是執行任務，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明白嗎？

一個犯人犯罪，從警察局偵察，到律政司起訴，再到法院判決，一套法律程序走下來，怎麼都得幾個月時間。

半個月之前，我和小師娘還在你家吃飯，現在就進來了，你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啊？

「誰叫你坐下了？嗯？」

好吧，破天站了起來。

「誰叫你站著了？你都進過監獄了，監獄的規矩，你不明白嗎？」

好吧，破天蹲了下去。

王嬌嬌，你個臭娘兒們，跟自己家人，你還耍威風。

「四十二條會背嗎？」

「會。」

所謂的「四十二條」，就是監獄的監規。正式的名稱叫《服刑人員行為守則》。

一共42條，有基本規範，勞動規範，學習規範，生活規範幾個部分。

就是叫犯人在監獄里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走道怎麼走，睡覺怎麼睡之類的規定。

每個犯人都必須背得滾瓜爛熟。獄警和管事犯人，隨時都可能考。

走在半道碰上了，興許就叫你背上幾條。睡覺時把你從被窩裡提拎起來，也興許叫你背個幾條。不會背要扣分的。

扣分，就是扣獎分。這是減刑的依據，一分大概能減刑一天。一個月不出什麼問題，也就能掙個十分八分的。

所以，在監獄里，就有「分，分，小命根兒」的說法。

「你給我背一遍。」

背就背，你個臭娘兒們，你就折騰吧，將來再跟你算賬。

於是破天就背了一遍。

「內容倒是背下來了，但是，背得不流利，中間有三次打哏兒的地方。總題目沒背，該揚的沒揚，該抑的沒抑。起承轉合不好，缺乏感情……。」

你個王八蛋王嬌嬌，背個破監規，又不是詩朗誦和感謝信，哪裡要那麼多名堂？監規還能背出感情色彩了？

你個腦殘，故意雞蛋裡挑骨頭。

「不準超越警戒線和規定區域，脫離監管擅自行動」。

這就是監規的一條，誰能背出感情色彩來？

「唉，軒轅破天，你作為一個女人，怎麼就不知道潔身自愛呢？同為女人，我真的很為你感到惋惜。」

好吧，現在我是女人。

「當然，我很同情你。作為女人標誌和驕傲的兩座青春山峰切除了，你的心裡就未免有些變態。」

從未擁有，何談失去？

再說了，我哪裡就變態了？這麼折騰我，你才變態呢。

乳腺癌和艾滋病的事兒，在檔案里都有記載。王嬌嬌自然知道了。

「軒轅破天，你往哪看呢？東張西望的，精神一點兒不集中，這是接受教育的態度嗎？」

好吧，我精神集中，目視著你。

「你往哪裡看呢？你一個大男人，盯著女人的山峰看，下流無恥！」

這麼一會兒我又成男人了。不看你不行，看你也不行，就你那個地方顯眼，這不是本能地反應么。

「行，軒轅破天，你不是想看嗎，以後我就經常找你，讓你看個夠。叫你看得著，得不著，急死你，憋死你，然後，老娘再把你關進小號，整廢你，叫你斷子絕孫。」

這個死娘兒們兒，太過分了，老子不願意跟你一般見識，你還上臉了。

「王嬌嬌，就你那玩意兒，有什麼好看的。個頭兒不大，外形也不好。我真懷疑，就這樣，你那東西也不是原裝的。改裝的，也是失敗了。」

這一下，可是把王嬌嬌給惹毛了，兩步就沖了出來，就在破天身上橫踢亂卷的。

「王嬌嬌，你是獄警，不能動手打犯人。」

「軒轅破天，你個不男不女的死變態，老娘動手了嗎？誰看見動手了？」

「動腳就不算了？告訴你，王嬌嬌，你別太過分。再打我，老子就去投訴你。總有一天，老子出去再跟你算賬。」

一般人常常有一種誤解，以為在監獄里，獄警就可以隨便打罵犯人。

其實不是這樣的。

犯人雖然犯罪了，但人格尊嚴和人身安全，也受法律保護。獄警也不能隨便打罵犯人。

律政司是法律監督機關，監獄里就有律政司的人常住，要真的去律政司投訴她，也夠她喝一壺的。

「哼，還投訴？還出去？還算賬？你還有命出去嗎？那兩個死的還在太平間里躺著呢，你就進來送死了，還想活著出去？做夢吧你！」

王嬌嬌這麼一說，破天可就吃驚了。

不是只有監獄長和陳蝶才知道我的任務嗎？這麼連王嬌嬌這個腦殘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