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33 銅鯉綉袋

00433 銅鯉綉袋

大漢王朝有兩處皇陵群,一處位於長安附近的前漢皇陵墓群,一處是當朝的後漢十陵現在應該稱作十一陵。

後漢十一陵從第一座光武帝原陵、漢明帝顯節陵、漢章帝敬陵......一直到謚號靈的老皇帝漢靈帝方陵,全部位於雒陽城郊的數十裡外。

南依山勢平緩的邙山,北顧山巒起伏的太行山脈,波濤滾滾的黃河沿著皇陵側北迤邐而去,可謂是一處天下少有的藏風聚水形勝寶地。

劉辯進入皇陵,第一眼見到的是一塊高大通穹碑,上書『東漢中興世祖光武皇帝之陵』,中興世祖四字格外的氣勢驚人。

神道兩側排列有石象、石馬、石牛等石雕,以及二十八棵高聳入雲整齊蔥蘢的柏樹,象徵著曾經追隨光武帝南征北戰立下無數戰功的二十八位開國功勛。

老皇帝的方陵地宮更是奢華,地宮刻畫了日、月、鳥、龜、龍、虎、連壁、偃月等無數費時費力的虛文圖刻,此外還有許多配套的宮宇大殿,而主持修建這處即將完工皇陵的主官,居然是本應該死在觀星台的張角。

張角的死可是中年儒生親口欽定的,以中年儒生的一語成讖,十幾個活生生的例子證明說誰死誰就得死。

寒風刺骨,披著一件貂裘的劉辯,第一次見到這位主持修建方陵最後一座建築的大良仙師,神色不解:「仲德,孤可是親眼看著張角死在了觀星台,而且是被仙人親手碾死,連骨灰都沒剩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程昱長於堂堂正正的陽謀,並不代表他不擅長陰謀,恰恰相反,獲得稷下學宮陽謀第一人稱謂的他,在陰謀方面也有著極深的造詣,只不過不屑施展罷了:「主公是否還記得那位黑冰台的元老,扎紙人。」

老槐樹下,默默扎紙,這副畫面感極強的場景劉辯怎會忘記,輕輕頷首。

程昱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江湖趣聞民間軼事,冷不丁的笑了一聲:「當初臣能夠說服扎紙人進入繡衣指使,便是因為張角。」

「扎紙人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獲得道教大真人的長生大道,當初背叛黑冰台也正是因為這個長生大道,在一次刺殺中扎紙人無意中得到了淮南王劉安的半本修道手札,裡面記述了隻言片語的雞犬升天偏門法子。」

「扎紙人不愧是一位不世出的武學奇才,就憑這些隻言片語,硬生生琢磨出了扎紙替死僭越飛升的法門,臣當初答應扎紙人幫他算計一位道教大真人,好讓他羽化飛升,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雒陽驚變過後順理成章邁入一品的劉辯,心裡不免有些自得,加上還有幾招指玄神仙手,怕是正在皇陵入口的黃河裡勤勉練功的太史慈,也能大戰一二百個回合。

但瞥見陽謀國士程昱嘴角的那抹弧度,下意識念叨了一句萬幸。

從屍堆里扒拉出來的太史慈,因禍得福,已經觸摸到了一品指玄的邊緣,雖說只在武曲榜上排名第十,卻是實打實的天下第二武將,現如今的天下第四武將。

四弟馬超三弟孫策在離開雒陽以前,分別與太史慈大戰了一場,那兩場極其驚心動魄並且賞心悅目的馬戰過後,四弟馬超三弟孫策接連晉陞為一品金剛佼佼者,前者位列武曲評第二後者位列武曲評第三。

以至於現在沙場和江湖流傳了一句話,要想入金剛,就找十金剛。

後來這個十金剛以訛傳訛的變成了試金剛,更加熨帖了,包含有試金石的意味,那名第一個口誤的江湖人也沾光名聲大噪了一把。

過去的皇陵入口除了一些個瞻仰皇陵恢宏景象的讀書人,基本上是門可羅雀,現在儼然成了一座人口數千的下縣,徘徊了一大幫子江湖人士以及許多將種子弟,虎視眈眈的等著太史慈從皇陵里出來。

真材實料的江湖名宿和熟諳弓馬的將種子弟有不少,更多的則是武藝稀鬆的一般人,只要是太史慈敢走出來,這些一般人就敢衝上去大戰幾百回合。

就算是被太史慈一拳打飛出去,可也是與白夔太史慈有過一場大戰的大俠不是,到時候名氣還不得噌噌的暴漲,摔個鼻青臉腫也值了。

可惜這些平日里自由散漫慣了目無法紀的江湖人士碰見的是窩了一肚子火的滇那,這位出身於羌戎五大部落賀拔氏族的邊疆名將,對於老恩主段熲的死一直是無法釋懷,恨死了犯上作亂的中原人士。

這些中原江湖人還敢拿著刀劍耀武揚威的走來走去,幾個月以來一直陰沉著臉的賀拔滇那,還未紮好營壘就隨意喊了一屯剛好走到自己面前的湟中義羌,抽刀殺了過去。

敢站在這裡的江湖人士武藝多是不俗,起碼有個五品以上的修為,又在中平北奔中參與了西壁壘一戰,大多摸索出了一條劍挑軍中悍卒的熟稔路子。

西涼鐵騎甲天下,過去反而成了江湖人士吹噓的資本,遊歷邊塞劍挑過沒有三十騎也有二十騎。

輪到真刀真槍幹了,湟中義羌只用了三波沖陣,剁下了近五十顆腦袋。

這些江湖人士本打算在儲君面前好好露臉,爭取拿一個儲君新設立的宗人府銅鯉綉袋,有幾位即將突破三品小宗師的武林名宿,似乎已經看到了自身成為皇室供奉的那一刻,結果還是被百十來騎邊塞鐵騎一鍋端了,頓時鳥獸散。

百十來騎追著數千江湖人士玩命跑恨不得爹娘多生幾條腿的一幕,著實是啼笑皆非的厲害,這讓劉辯悲痛的心情緩解了不少。

還有不少聰明人跳進了大浪翻滾的黃河,卻被這小聰明害得更慘,落入水中無法施展輕身武技的江湖遊俠們,全部被矛術比刀術更加精通的湟中義羌,一一點射成了魚串。

偏偏有幾個不信邪的,仗著內庭營陰陽的武學成就,單刀直入,意圖活捉了為首的羌人將領,不提這幾名江湖人士津液如瀑布沖玄膺的高深莫測光景。

單是這份獨到的眼光,就讓劉辯多看了兩眼,顯然是深得了沙場三昧,知曉賀拔滇那這類猛將唯有兩件事不能折了面子。

喝酒,斗將。

百騎湟中義羌自覺從兩邊分岔而去,賀拔滇那提著那桿洞穿了不知多少羌戎胸膛的長矛,只用了四矛便抽飛了那幾名江湖高手。

江湖沙場是兩條天差地別的路子,難能相提並論,要是非得拿一個圭臬來比對,雙方的武學成就大抵相差無幾,只不過沙場上有馬無馬是兩回事,良馬次馬又是兩種光景。

這才造成了讓那些江湖高手心灰意冷的以一敵三,還只用了四矛的凄涼結局,這一戰過後幾人怕是要成為江湖笑柄了,畢竟江湖人士擊敗的西涼鐵騎可以是以十騎打底的。

尤其是其中一人肩負著振興門派的重任,門派里的所有人包括師父和小師妹在內緊衣縮食,為他置辦了一身撐門面的行頭,這一路行來,還真闖出了名堂。

門派窘困的處境因此改善不少,縣裡的一些個小望族奉上了五百到五千不等的五銖錢,希望遭遇匪患、爭奪水澆田、家中子弟爭風吃醋等等過來搭把手,今天居然在這折戟沉沙了。

還記得小師妹身上那件白色襦裙還是因為仰慕小蔡先生蔡文姬白衣擊鼓,在生辰時央求師父買來的,可門派的米缸在一天前就已經見底了,哪裡還有餘錢買價格陡然上漲了五六成的白色襦裙。

一件青藍色長袍穿了十幾年的師父,沒有說話,只是在師娘去世前經常搓洗衣物的水潭青石邊,蹲了一宿,第二天便帶著歡呼雀躍的小師妹去買了白色襦裙,又切了一斤豬肉。

幾個衣服上除了補丁還是補丁的師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沒心沒肺的一人扒拉了三碗米飯,誰也沒注意到師娘留給師父唯一的念想,沒日沒夜刺繡了大半年,買的一柄素木八面漢劍,不見了。

據說白衣劍神王越遊歷江湖時,曾經在那間賣劍鋪子借劍一柄,只賣鐵劍的鋪子里,八面漢劍要比尋常鋪子貴上一成不止,不過有幾位上了年紀的老江湖信誓旦旦作擔保,唏噓感慨那襲白衣的寫意風流,沒人不信。

貴雖貴,但想著師父說過自己還是小孩子時曾經摸過一位王姓劍客的佩劍,這才走上了劍客的路數,要不然以師父不俗的膂力,應該是會成為一名刀客。

師娘咬咬牙,放棄了為女兒扯一截楚絹做衣裳的念頭,不顧師父的阻攔堅決買下了那柄素木漢劍。

曾被一位江湖名宿譽為有望躋身小宗師的梅成,還是青年樣貌卻如壯年的瘦弱遊俠,竟是忍不住掉出了兩滴眼淚。

賀拔滇那本來還對這個用了兩矛才擊飛的青年遊俠頗有好感,沒想到居然是個一戳就哭的中原娘們,瞧那柔柔弱弱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把他怎麼了。

心情稍微好一些的賀拔滇那,再次陰沉難看,隨手抽出了背後的短矛,抬手貫穿了這個哭哭啼啼的中原娘們了事,省的自己瞅著心煩。

「你的刀法跟誰學的。」

這時,誰也預想不到的太子劉辯走了過來,平靜的注視著穿著華服反而更像鄉野漢子的青年遊俠。

梅成活了這麼大見過最大的官,就是前些日子有著並肩作戰情義的巴郡太守嚴顏,當然了以他小門小戶的身份湊不到巴蜀刀王嚴顏身邊,只是遙遙望著那位實打實的武學大宗師。

嚴顏在巴蜀官場上地位崇高,江湖上更是大袖飄搖,哪一個蜀中少年不曾仰慕與越國劍爐女宗師都有過一場恩愛情緣的嚴希伯。

面前的這位可是儲君,登上皇位只是時間問題的太子殿下,打小少年老成心智比同齡人超出個七八歲的梅成,瞬間僵在了原地,只是瞪著眼珠子注視面前的太子殿下,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賀拔滇那更加瞧不上跌坐在地上的『小娘們』了,要不是當著太子殿下的面,不好過於粗魯,這會一口老痰肯定落在小娘們臉上了。

梅成突然站了起來,事出過於突然,嚇的游弋在周圍的湟中義羌趕忙抽出了背後的短矛。

渾身都在顫抖的梅成,沒去理睬可以輕鬆要了自己小命的上百根短矛,用盡這輩子最大的力氣,勉強發聲:「斛珠山莊,梅成,拜見太子殿下。」

四散而逃的江湖遊俠們,霎時頓住了腳步,這句自報家門聲音不怎麼響亮,但聽在所有江湖人耳中卻是如晨鐘暮鼓般振聾發聵。

行走江湖靠的是什麼?武學、人情、地位.......這些重要卻不是關鍵,真正與江湖人休戚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無外乎面子二字。

窮的就差把門派僅有的幾個茅草屋典當的梅成,為何在行走江湖時置辦了一身華服行頭,為此小師妹還把從沒穿過的白色襦裙折價賣給了典當鋪子,還不是因為江湖人最看重的臉面。

嫡傳弟子行走江湖,就是門派的一塊塊活招牌,若是破衣爛衫的,會有幾個人看的起,這樣一來上哪去結交江湖俊彥,如何名動江湖。

幾個與梅成相熟的江湖好友,對於梅成的底細就連家裡有幾口人都清楚,可謂是知根知底了,沒少羨慕梅成那個武藝不咋地取名字倒是極妙的寒酸師父,斛珠山莊,一聽就是州郡內一等一的名門正派。

再看看自己家的名字,什麼五虎幫,鐵劍門,還有叫大沙幫的,你當宗門是買賣沙子的,難聽不說,還俗氣的不行。

同樣是從河東郡一道出來闖蕩江湖的,也就梅成一人脫穎而出了,梅成待人真誠做事認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有一個響噹噹的宗門名號,但凡第一次聽說斛珠山莊的,沒有一個不多看梅成一眼的,甚至有些被唬住的名門正派弟子主動結交。

今天過後,斛珠山莊真的是要名震江湖了,因為未來的皇帝陛下都聽說過這個門派,地方上的那些郡縣豪強小望族還不得搶著給斛珠山莊送錢。

劉辯眉頭輕皺,未曾把梅成的這點小心思放在心上,只是這名江湖遊俠使用的刀法,隱約有二弟關羽的影子。

二弟關羽是對自己真心好的僅剩的人之一,也不知道二弟現在怎麼樣了。

用盡全力喊完這一句的梅成,滿身大汗,泄光了所有的力氣同時也把壓力排解乾淨,恭敬道:「啟稟太子殿下,小人剛剛下山那會兒,曾經幫一位教書先生教訓過幾名青皮無賴,教書先生說他從不欠人情,他手裡有一本還算過得去的江湖秘籍,便送給了小人。」

教書先生?劉辯的眉頭幾乎是擰在了一起:「長髯,紅臉?」

梅成偷瞄了太子殿下一眼,見殿下臉色不愉,放鬆的身體瞬間再次繃緊,難不成那位氣度不凡的教書先生得罪過太子殿下,要不要編一套說辭博得太子殿下的歡心?

思來想去,不想違背本心的梅成,只能是硬著頭皮回答道:「正是。」

劉辯輕輕點頭,不再與他對話,看向了緊跟著自己過來的程昱,沉聲道:「不許派遣繡衣指使暗中跟蹤二弟,更不許繡衣指使打擾二弟的生活,一切照舊。」

這個命令倘若是下達給戲志才,以那位國士為了主公霸業包括自己的性命一切都可以捨棄的性情,打擾關二爺的生活都算關二爺燒了高香,說不定又會算計一些陰謀陽謀,想方設法讓關二爺重拾武學境界,物盡其用。

換成另一位因為西壁壘一戰的緣故被稱作國士的徐庶,情況好不到哪去,雖說徐庶不敢越過劉辯一意孤行,但是少不了一通據理力爭。

他們這些國士又不是皇帝的應聲蟲,而是時常可以忠言逆耳的輔國名相,沒有唾沫星子飛濺的大吵一架殊為不易了。

程昱只是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朝夕相處了幾年的黃鸝先生,現如今是繡衣指使的二把手,哪裡會不知這位忠心耿耿到愚忠的吃人惡鬼真正心思,放下手頭的所有要務,急忙下達了一條匪夷所思的密令。

程昱應聲蟲的態度,很是讓劉辯滿意,他的位置實在是太特殊了,容不得生出半點的忤逆心思,過去需要依仗甚至是依附戲志才,更拿戲志才沒有辦法,才放任戲志才做出了一件又一件大逆不道之事。

自己的草台班子已經徹底搭建完畢,根基穩固,如果說程昱的態度與戲志才一般無二或者說類似於徐庶的態度,那他也就沒有必要繼續掌控繡衣指使了。

二弟這件事上得到一個不算很滿意卻很放心的答案,這些日子以來積壓了難以想象悲痛的劉辯,心情稍微輕鬆一些:「期門和左慈的蹤跡有沒有找到?」

闡述完那條徹底分裂朝堂局勢的陽謀,程昱正準備稟報關於期門和大典星左慈的事宜,既然主公主動提起這件事了,省了他扭轉話題的口水:「還請主公恕罪,清剿期門這件事臣暫時無力染指,因為臣大部分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整合太常寺上。」

「戲志才扔下太常寺銷聲匿跡以後,太常寺極其靡亂,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徹底掌控戲志才在大將軍的支持下發展了十幾年的細作官署,引發的危害將是山崩地裂的。」

「但據臣所知,期門牽扯到周瑜、荀攸、李嚴三人與戲志才的交易,具體是什麼臣未曾得到詳細的線報,不過從雒陽驚變沒有出現一名摸金校尉、莫敖司、蜀科這三家的細作,不難猜出。」

「戲志才這是在空手套白狼,好讓三人主動放棄在前些日子大亂中渾水摸魚的機會,不許派遣一人到雒陽來,期門衛則任由他們瓜分,至於能吃下多少怎麼吃,各憑本事。」

「這樣也好,省的臣以子兌子的清除所有的期門衛,倒還省事了。」

「左慈。」念叨一句這個名字,程昱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大長秋還有那位十常侍之首的大宦官張讓,聯手去追殺左慈了。」

「最新的一封線報,說是最後一次是在東海岸邊,發現了兩位天下前十和國祚蛀蟲左慈的蹤跡,不過請主公放心,有那兩位在,左慈難逃一死。」

難逃一死?倘若不是左慈率領期門圍攻後宮,黃琬怎麼會擅離職守,文欽怎麼會分散本就不多的兵力,安插在皇后寢宮大大小小所有伏擊點,導致母後身邊兵力空虛。

劉辯認真的注視一眼程昱,平靜道:「孤要見到左慈的人頭。」

抬腳離開,想起被自己晾在一邊的江湖遊俠與二弟關羽接下了不大不小的香火情,隨口說道:「仲德,發給他一隻銅鯉綉袋。」

慢慢聚攏過來的江湖人士,全部呆在了原地,梅成接過一隻上好蜀錦織就的銅鯉綉袋,更是腦子一片空白。

只要得到宗人府發放的銅鯉綉袋,搖身一變江湖人人朝思暮想的皇室供奉,落在大望族眼裡算不得什麼,再怎麼與皇室掛鉤,說白了還是一條看門狗。

正是因為這個緣由,江湖十大門派除了江東四大望族陸、虞、顧、張扶持的江動獅子樓,很少派遣門人弟子擔當世家望族的供奉,如果有哪位門人膽敢冒犯這條約定俗成的規矩,就算是掌門的嫡傳弟子,也會直接驅逐出去,絕不姑息。

江湖十大門派佔據了大量的田產不說,還與各個地方乃至廟堂中樞的權貴們有著生意往來,財大氣粗,交友廣泛,不在乎甚至忌諱供奉這一說辭,情理之中。

但是江湖十大門派的人數才佔了整座江湖的多少,滄海一粟罷了,剩下的整座江湖大大小小所有門派,哪個不以佩戴銅鯉綉袋為榮。

只要拿下這張虎皮,不亞於淪落街頭的乞丐突然得知自己是流亡在外的皇室宗親,自家宗門從此便是地位直追江湖十大門派的江湖公侯。

這才有了銅鯉綉袋鯉魚躍龍門一說。

梅成喜極而泣,長跪不起。

劉辯不知道的是,自己隨口說出隨手扔出這輩子也沒能再記起來的一句話,造就了一座僅次於江湖十大門派的蒸蒸日上名門正派,位列以驍勇著稱的關西前三甲。

梅成卻沒成。

真正配得上窮酸師父取的門派名號的那一天,梅成一寸土地一寸血打拚出來的斛珠山莊,滿門三百一十七口,皆為大漢二字戰死。

無一人,賣漢求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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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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