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72 竹馬稚童已少年

00472 竹馬稚童已少年

風雪漸消,虎牢關城頭旌旗大減,九成士卒結陣戰陣在十幾鎮諸侯指揮下,按照平北將軍曹操敲定的陣法普通而又實用的錐形陣,破釜沉舟與數十萬控弦之士有死無生的鏖戰。

稀稀拉拉只有一些步弓手的譙樓上,視野開闊,地勢略微高於女牆,兩名儒生裝扮的年輕人一人拎著棋枰一人拿著兩盒棋子,坐在了譙樓前的高台上。

長者之風,荀文若,三禮國士,戲志才。

兩人落座沒多久,又有一名羽扇綸巾的年輕士子走了過來,煎茶小爐,雨前新茶,銀屑碳.......往往點綴在士子雅集的詩酒花茶,一樣不缺的搬到了滿是烽火氣息的城頭。

人間謫仙,周公瑾。

天下有四,四分其三的疆域匯聚於此。

城下,兩軍陣前,同樣是有一座半壁江山,江湖的半壁江山。

刀甲吳馘、佛門金剛張讓、弓甲大長秋、劍甲越獄、劍侍甘鉶、東海槍王李彥、道教真人張寶,除了遠在敦煌城的閻行,還有武帝童淵,江湖十大高手全部到場。

三十副黑色斗篷身形驟然間消失不見,再次出現,站在了祭天所用的祭壇前方,得到號令的數萬控弦之士迅速退到了祭壇後方,留下了極為寬廣的空地。

正準備發號施令的曹操,高高舉起的平北刀還沒落下,便被那名中年儒生攔下了,出於尊敬和信任,只能是臨時更變攻防兼備的魚鱗陣,耐著性子等著。

西側,站著天下十大高手。

東側,三十餘位微服私訪天人。

大戰一觸即發了。

到了天下十大高手這種層次,功名利祿美人美酒動搖不了一點那堅如玉石的心境,世間再也沒任何人和事,媲美的了劍開天門的長生大道,卻是屈服了中年儒生的三寸不爛之舌,難不成那張利嘴真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天下十大高手裡道教真人張寶,排在末席,說服的難易程度卻在首位,當初的他可是大道可期的道教大真人,黃巾之亂過後淪落成了精通奇技淫巧旁門左道的武道宗師。

其中的落差使得張寶這些年一直處在走火入魔的邊緣,從未有過如此的捶胸頓首,痛恨自己這一身多少人做夢都不敢奢望的武道修為,痛恨自己眼睜睜看著長生大道從觸手可及變成了南轅北轍。

中年儒生只說了一句話,躲在一間柴房裡靠著五石散過活的張寶,洗去了一身的蓬頭垢面,穿上一件素潔道袍手持銀白拂塵,神仙出塵的走出了太平山。

過去幾年裡滿臉戾氣的張寶,心平氣和的稽首走出,走到了上緊弓弦的大長秋身邊,攔住了這位急著找水伯天吳討個說法的弓甲,何皇后死於鳳翅鎦金鎲那是有目共睹的。

天下第二的刀甲吳馘、天下第六的劍甲越嶽、還有那位深坑老王八秦廣王來到這裡只要一個目的,親手宰了水伯天吳,還不是那種打碎水伯天吳重塑的金身,而是徹底的毀屍滅跡,塵歸塵土歸土。

鳳翅鎦金鎲是可以仿製,但是上面侵染了不知多少年的氣機卻改變不了,弓甲大長秋作為獨得指玄八分真意的大指玄,氣機把握臻至義理,當世的高手裡就是武帝童淵在氣機把握一道也難比肩弓甲大長秋。

何皇后死後當時還是太子的宣武帝,迅速召見了弓甲大長秋,這位痛哭流涕怨恨自己不該離開的弓甲,證據確鑿的說過戲志才與水伯天吳有勾結,皇后的致命傷正是來自於那柄鳳翅鎦金鎲。

苦苦找尋水伯天吳近一年的弓甲大長秋,瞧見他了哪裡還能耐住性子,不是所有都有曹操的心性,即便他是距離天門只有一線之隔的大指玄。

張寶僅剩的一臂按在七星寶刀的刀柄上,手指輕扣,平靜注視三十餘位微服私訪的天人:「貧道理解大長秋報仇的急迫,現在的情況明擺著水伯天吳不會第一個出手,只有河伯雨師等蠻夷甘願充當馬前卒,消耗你這位大指玄的氣機。」

「你看這樣如何,這個頭陣就由貧道先來,試一試這些越界天人水深的同時,也為在座的幾位消除幾個馬前卒,甭管各位來到這裡的原因是何故,大家的目的想必是只有一個,殺光所有越界的天人。」

「諸位以為如何?」

張寶這番話合情又合理,能夠在武道一途上攀登到如此高度的他們,哪有一個心智堪憂的庸人,樂見其成的有人替他們打頭陣,別的不說起碼能試一試這潭水的深淺,畢竟這些看著境界下滑的厲害的越界天人,曾經都是都是當之無愧的當世之傑,誰手裡沒有一招半式的勝負手。

馬前卒自然是多多益善。

武帝童淵不在,主事人難能推舉出來一個了,刀甲吳馘雖是天下第二,不過不服氣他的甭說大有人在了,就是吳神荼越鬱壘這兩位尚未進入天下十大高手行列的劍道名宿,也是不服氣的緊。

吳國劍壚越國劍爐兩處劍道聖地的爭鬥,自從春秋年間就沒停止過,劍甲越獄打從進入列仙那天起就對這個排名大有異議,若不是名家祭酒許劭背後站著那位中年儒生,早就連夜闖入該死的名家祭酒家中,一劍削去他的腦袋,吳馘要是敢發號施令,越嶽第一個不答應。

張寶見眾人漸漸收斂氣機,嘴角似有譏諷,越發粗壯的獨臂拔出七星寶刀朝三十餘副黑色斗篷,走了過去。

觀望這一切的虎牢關城頭上,再次走來了一人。

一名氣度難以形容的少年郎。

若說世人見到周瑜,見之忘俗,那麼見到這名少年郎則會忘記他的長相。

好似如一滴滴墨汁落在了妍妙輝光宣紙上,大筆揮出一卷卷諸子百家,周遊列國,學術爭鳴。

有一名名手持玉笏的儒生,臣子死直諫的撞死在大殿之上,放聲長笑。

有一名名腰別長劍的墨者,前赴後繼的單憑手中長劍息兵止戈,義無反顧。

有一名名皓首窮經的法士,夜以繼日的撰寫還天下一個太平安康的法典,不求聞達。

筆墨之林,文道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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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悍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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