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73 天人需幾箭
時過境遷,這些年不止是劉辯一人在成長,大漢所有人傑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了物是人非的扭邊。
熹平之春羨慕斐然的三禮國士戲志才,從當朝第一紅人變成了大漢的頭號緝捕要犯,周瑜的名聲也在西壁壘一戰遭到了重創,再次成就小冠軍侯曹操的威名。
其中變化最喜人的就數諸葛亮了,這位當初還在背誦四書六經的竹馬稚童,已經成長為胸中自有錦繡的翩翩少年郎,容貌沒有周瑜細膩,也無龐山民遺傳父親的那般壯碩。
只是少年郎,卻讓人浮想容貌甚偉。
諸葛亮手裡拿著一把沒有幾根羽毛的羽扇,先生黃承彥前來雒陽以前做出了類似於龐德公的決定,諸葛亮不愧為千年以降讖緯第一奇才,青紅紫相間的羽扇,翻天覆地的變成了黑白相間,拱衛中間一抹淡紅色。
荀彧戲志才周瑜三人重視這位少年郎,卻沒正視他,畢竟他的年紀還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諸葛亮開門見山的說出第一句話,周瑜面前的青瓷茶杯由三個增加為四個:「你們三人等這一天想必等了許久了,心照不宣的收納屬於各自的那份文脈武運。」
「你們放心既然說出了你們三人順勢做的一場大局,便不會去瓜分既定的那些利益,我來這裡一是不願意錯過這場盛會,二來是為了劉虞,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諸葛亮不去看古井不波實際茶水泛起漣漪的三人,交換眼神,自顧自端起面前的雨前茶:「閻羅判官,永壽之春,熹平之春最傑出三人,交替著積攢了這麼久的大勢,終於是要開始屠龍了。」
似是自嘲:「那我這個晚輩,可就拭目以待了。」
刀氣磅礴。
一人當先的張寶使出了類似於縮地成寸的道教武學,單臂持刀劈出的第一刀更是有著數千鐵騎沖陣的磅礴氣勢,在這鋼鐵洪流面前,足以踏碎一切擋在前方的單騎單人,即便是一品金剛也扼制不了半點的鋒銳。
兵鋒所指,斷壁殘垣。
正如張寶所說作為領頭人之一的水伯天吳不會輕易出手,撕掉黑色斗篷健步如飛衝過來的那人,也算是老相識了,男子女相的河伯。
這幾年大漢諸多武將的武學修為,突飛猛進,河伯同樣是沒閑著,不知從那處先秦墓穴的陪葬品里找到了自己當年的甲胄和兵刃,有了趁手兵刃的加持,順理成章的恢復了指玄修為。
河伯披掛一件淡藍色麒麟水光甲,橫舉著三股托天叉,溢散著一股濃郁之極的烽火狼煙氣息,當胸刺向了氣勢磅礴的張寶,瞧起來頗為滑稽可笑,就像是一位經驗老道的漁夫站在竹筏上叉魚。
這一幕若在真的發生在雪夜江面上,落在自詡風流的遊山玩水士子眼裡,說不定還真有那麼一點的神仙風采,指不定又會吟詩作賦一首,或者畫一幅雪夜漁翁叉水圖。
但這是朝不保夕的戰場,稍有不慎便會身首異處,叉魚?就是叉鯨魚也不見得有半點的神仙風采,只會成為別人往上爬的墊腳石。
河伯擅叉魚,叉的卻又不是魚,古黃河裡多大蛟,河伯時常叉蛟招待客人,以至於每當那條不起眼的烏篷船出現在黃河水面,興風作浪的黃河大蛟,望風而逃。
這一叉,叉得大蛟,又豈會叉不得人。
數千鐵騎如同撞上了山嶽絕壁,悉數碎成了一灘肉泥,山嶽紋絲不動。
河伯踩著張寶的屍體,拔出了幾乎是把他分成兩截的三股托天叉,抵在地面,任由熱騰騰的鮮血在積雪上滴答出一個個小洞。
天下第十,竟不是河伯的一招之敵。
躲在披甲步卒身後隱隱為那名漁夫擔心的眾諸侯,眼前一黑,差點是昏厥倒地,酒壺拿在手裡做好舉杯慶祝準備的袁術,任由有價無市的皇宮貢酒咕嘟嘟倒在地上,目光獃滯。
河伯身後那些黑色斗篷並沒有過多的情緒,有著只是本該如此的淡然,世家望族看待貧苦百姓與那豬狗畜生沒什麼兩樣,高人不知道多少等的天人,看待世間的凡夫俗子尤其是夏族子民,更是連豬狗都不如,起碼沒有豬狗聽話,唯一的好處就是肉比豬狗好吃一些。
東海槍王李彥正在默默計算需要宰了幾名越界天人才能完成中年儒生交代的那件事,眼皮子一抖,心裡直打鼓,這些越界天人恢復實力的速度也太快了,單是這名長的比女人還好看的漁夫就已經有了指玄修為,他身後還有三十副黑色斗篷,豈不是.......
千鈞一髮。
一支羽箭瞬息而至,比起劉辯手中劍胎速度還快的射中了河伯的胸口,好在那具麒麟水光甲同樣是用天外隕鐵鑄造而成,擋住了弓甲大長秋射出的那支精鐵破甲箭。
氣機之充沛,匠作大將親自鍛造的那支破甲箭,瞬間在撞擊中化成了一堆齏粉,而不是一堆細小碎礫。
河伯的麒麟水光甲雖說是擋住了破甲箭,五臟六腑在這股龐大力道作用下,嚴重移位,肋骨也是全部斷裂,險些刺穿了內臟。
噴血倒飛出去的河伯,被一副接替而出的黑色斗篷接住,暗罵一聲下來久了俗氣纏身成了廢物,隨手一甩,仍在了地上。
橫空衝來的這位,相貌平平無奇,渾身上下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刺青,遍布老虎一樣的斑紋,而他的小腿上的肌肉尤為強健,比起爆發力極強的西涼大馬還要粗壯。
「觜火蟜。」雖然分屬不同的勢力,水伯天吳還是善意的提醒了他一句:「這個使用弓箭的夏族人不簡單,你小心一些。」
觜火蟜隸屬於斗部三十三星君,還是火德星君里排名極為靠前的猛人,曾經與不摻和任何勢力七八個人自成一家勢力的破軍大戰了一百回合不分上下,在雲端名氣很大。
在三皇五帝年間,觜火蟜徒手撕裂的夏族猛將可不在少數,又豈會看得起一個連男人都不算的閹人。
不許為意的獰笑一聲,撲向了剛剛搭上弓箭的大長秋:「小心?水伯天吳你什麼時候成了軟蛋了,要是被勾陳大帝知道了.......」
一箭,還是一箭,還是那普普通通的一箭。
射殺了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