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母女情
葉楣帶著幾分恭維的笑道,「長姐懷孕之後越發的漂亮了!」
葉楚回眸在她身上一掃,見葉楣今日進宮刻意的裝扮過,一身丁香色的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群,頭梳飛雲鬢,戴著蝶戀花纏金絲流蘇長簪,描眉施粉,塗脂點唇,眉心還別有新意的畫了一個時下流行的桃花鈿。
想起母親說,葉楣第一次進宮就愛慕上了皇上,葉楚心中微涼,再看今日葉楣的裝扮,定是給蕭冽看的了。
葉楚淡淡的笑,「楣兒自從懂了情事以後,也是越來越嬌媚了,連長姐都不敢認了!」
葉楣似聽出葉楚一語雙關,又提及之前的事,頓時滿臉羞紅,低下頭去。
杜氏自是不願提以前的那樁事,將一個貢桔遞給葉楣,「給你長姐剝個橘子,你長姐肚子里可是懷的皇嗣,以後你要好好伺候你長姐!」
「是!」葉楣忙接了過來,低頭剝橘子,掩飾自己臉上的窘迫。
葉楚眉頭微皺,察覺今日杜氏和葉楣進宮似並不簡單。
杜氏轉頭四望,見周圍都是陌生的侍女,問道,「四喜呢?怎麼不見她在娘娘身邊侍奉?」
「御花園裡的梅花開了,四喜去摘梅花給本宮做糕點,剛去了一會兒!」葉楚道。
「娘娘懷了身孕,如今身份不比從前了,吃食和用人上都要萬分的小心,尤其是身邊的服侍的人,一定是自己最親近和信任的才好!」杜氏殷殷囑咐道,話音一頓,繼續道,「娘娘身邊只有四喜一個心腹,恐怕人單力薄,不如讓楣兒、」
她話剛說到這,就聽殿外太監一聲高喝,「皇上駕到!」
杜氏未說完的半句話忙咽了下去,忙和葉楣起身請安。
葉楚也從矮榻上下來,對著走過來的挺拔身影福身,「參見皇上!」
蕭冽上前一步將葉楚扶起,眼眸溫柔,「懷著身孕,就不要這些虛禮了!」
葉楚唇角含笑,微一點頭。
蕭冽扶著她在榻上落座,看著杜氏兩人,淡聲笑道,「葉夫人和葉小姐也坐吧!」
葉楣不敢抬頭,滿面嬌紅,緊張的手不知道放在哪裡。
杜氏半低著頭,討好笑道,「皇上這般疼愛娘娘,真是讓人感動!」
蕭冽握著葉楚的手,目光淡淡的看著杜氏,「葉夫人許久不曾進宮了!」
杜氏訕訕一笑,「是,皇後娘娘之前遇到了些事,妾身怕給皇後娘娘招惹麻煩,所以有意迴避。」
蕭冽唇角噙著抹淡笑,「的確如此,之前葉夫人說端午的時候皇后回家省親飯也沒吃便走了,朕差點誤會了皇后,幸好,朕相信皇后,才不至於冤枉了她。」
葉楚被蕭冽握著的手猛然攥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杜氏。
她在冷宮中幾個月,只有父親四處想辦法打探她的消息,娘親不聞不問,她本以為已經讓人很心涼了,沒想到自己的娘親竟然還會這樣詆毀她。
即便不是母女親人,也不至如此!
她故意讓蕭冽誤會她,為了什麼?為了葉楣?
她被貶黜,難道葉楣就做的了皇妃?
還是因為上次她拒絕讓葉楣入宮,所以得罪了母親,讓她心存怨恨,甚至想置她於死地!
在她心中,自己果然連葉楣半分都比不上嗎?
心頭寒涼又悶痛,如何不在意,那畢竟是自己的親身母親啊!
杜氏臉上尷尬,青白一片,尷尬笑道,「上次、是妾身一緊張記錯了、記錯了!」
葉楚涼笑一聲,「女兒身陷困境之時,原來母親就是這樣『幫』女兒的!」
杜氏臉色更白,「娘娘誤會了,妾身不是有意的,當時妾身擔心娘娘的處境,惶急之下才會說錯了話!」
葉楚冷笑,「說錯話?母親是記恨女兒不讓葉楣進宮的仇吧!也好,今日皇上就在這裡,不如親自問問皇上願不願意娶楣兒為妃,也免得母親以為是女兒從中作梗!」
葉楣倏然抬頭,有些羞窘又有些期待的瞄了蕭冽一眼,忙又低下頭去。
杜氏更是窘迫,「娘娘,這、這就不用吧!」
「如何不用,總要皇上親口說出來,你二人才不用再逼迫本宮!你們今日進宮的目的不就在此!」葉楚目光冷淡,轉眸看向蕭冽,「皇上,臣妾的小妹您也看到了,母親想讓小妹進宮侍奉皇上,皇上可願意?」
到了此時,蕭冽還如何不明白,長眸在低著頭的杜氏和葉楣身上淡淡一掃,臉色清寒,涼聲道,「朕身邊掃地的宮女都已經滿了,葉小姐若願意,後宮中倒夜壺的宮人到是缺人,葉小姐願意去便去吧!」
葉楣臉色煞白,瑟瑟發抖,伸手一拉杜氏的手臂,「娘!」
杜氏自然聽出了蕭冽話中的怒意,方要替葉楣說幾句話,就聽蕭冽冷聲道,「葉夫人!」
「妾身在!」杜氏忙低下頭去。
「誆騙朕,陷害皇后,你可知罪?」蕭冽聲音淡淡,不怒而威。
杜氏見皇上發了怒,渾身一抖,惶恐不已,忙對著蕭冽磕頭道,「妾身無意,皇上恕罪!」
婦人一邊磕頭求饒,一邊跪行到葉楚腳邊,拽著葉楚的裙擺哀聲求道,「娘娘,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怎麼會害娘娘,咱們可是至親的親人!求娘娘替妾身求求情。」
葉楚看著嚇壞的杜氏,心頭冰涼,她心裡清楚,這母女之情,今日是徹底的斷了!
葉楣看著一身凜冽之氣的蕭冽,也嚇的不輕,再不敢有非分之想,忙跟著杜氏一起求情,「娘娘饒命,都是楣兒的錯,求娘娘看在一家人的份上,饒了母親。」
葉楚伸手拉著杜氏起身,臉色淡淡,「你們走吧,以後、也不必進宮了!」
「是、是!」
杜氏不敢看蕭冽的臉色,忙拉著葉楣退下。
葉楚轉頭,透過窗子,看著杜氏和葉楣出了殿門,急匆匆逃也似的身影,不由的勾唇露出一抹自嘲。
這就是她的親人!
終於在利益和陰謀之後,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一切假裝的美好都經不起任何考驗。
父親說,她剛出生的時候,母親非常疼愛她,她那時候多病,母親整夜的不睡守在床邊。她離開家去山上時,母親送出城門去十里,回來哭的眼睛都腫了。
為什麼,她看到的母愛,卻是這樣!
她離開后,母親將所有的思念和疼愛都寄托在剛剛出生的葉楣身上,於是漸漸便忘了她,等她十年回家,母親已經忘了,她還有一個大女兒。
可是就算母親忘了疼愛她,也不至於要害她,母女血緣的親情,都是假的嗎?
葉楚微微仰頭,將喉中的梗塞咽下去。
蕭冽屏退下人,自身後將葉楚抱在懷裡,心底說不出的疼惜,輕吻她臉龐,柔聲道,「太醫說了,養胎期間,不許你憂思太重,朕都捨不得讓你有任何的難過,你卻為了不值得的人傷心,是不是太冤了?」
葉楚回身,抵著男人的額頭,咬唇道,「以後不管我們有幾個孩子,我都會一樣的疼愛他們。」
蕭冽低笑點頭,「好,那我們就多生幾個!」
葉楚伏在他肩膀上,突然覺得老天待還是很好的,缺失了親情,又用另一份感情彌補給她。
還有容太后和太皇太后給她的疼愛,都是上天在善待她。
皇宮沒有她想的那麼可怕,有了愛的人,自由也已經不再重要。
心在哪裡,哪裡就是她的遼闊天地!
杜氏和葉楣出了宮,一直坐在馬車上,兩人還一臉的惶恐之色。
葉楣看了一眼遠去的皇宮,握住杜氏的手道,「娘親,我不進宮了!」
方才蕭冽冷厲的臉色,和迫人的氣勢的確把她嚇壞了,似此刻才意識到,做皇上的妃子不僅有尊榮,還有危險。
杜氏摟著葉楣,等驚慌過去,怒氣便緩緩升上來,「你長姐竟然也不幫咱們,還讓咱們以後不要進宮了,誰稀罕進宮去?我看她就是怕皇上真的看中了你。」
葉楣只搖頭,「反正以後我再也不要進宮了!」
杜氏嘆了口氣,「算了,娘親讓媒人給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便是,再說你父親是朝中三品官員,你長姐是皇后,憑咱們家的權勢,你將來嫁的人家定然錯不了!」
馬車出了皇城,回到葉家,正巧葉仲也下朝回來。
他看著杜氏和葉楣從馬車上下來,關切的問道,「皇後娘娘她好不好?有沒有懷孕不舒服?」
杜氏冷哼一聲,拉著葉楣往府門裡走,冷冷撂下一句,「這麼關心你的女兒,自己去看啊!」
葉仲看著杜氏怒氣沖沖的樣子一愣,直覺似是出事。
他心中不安,當日便寫了一封信給葉楚,問她是不是有事?
葉楚接到父親的信以後,將事情原原本本詳細的寫了下來,讓宮人交到葉府中。
葉仲次日收到葉楚的信,看完以後,臉色一點點沉下來。
他沒想到,葉楚最困難的時候,竟然是家裡的人在她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葉仲坐在書房裡,一直坐到天色暗下來,將書信緩緩收起,吩咐下人道,「把夫人請到書房裡來。」
「是!」下人快步而去。
很快杜氏款款進了書房,「老爺找妾身什麼事?」
「夫人坐!」葉仲倒了一杯茶,放在杜氏手邊,神色溫淡,問道,「夫人還記得楚兒當年離開家時的情景嗎?」
杜氏一怔,端了茶訕訕一笑,「突然提這個做什麼?」
葉仲仍舊問道,「楚兒離家的那一日還不到兩歲,剛剛能走穩路,是山中的方丈親自來接走的,你追出去城門十里,當時說了什麼話還記得嗎?」
杜氏端著茶盞的手一顫,緩緩放在旁邊木几上,神色陷入沉思,淡聲道,「妾身說,楚兒是妾身的命,她走了,把妾身的命也一起帶走了,從此,她受苦,妾身也在受苦,她高興,妾身也高興。」
「對!」葉仲緩緩一笑,目光慈和,「就是這句話,楚兒當時抱著你不放,哭的撕心裂肺,走了很遠,還在喊娘親。」
杜氏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眼睛一紅,轉過頭去看著窗外。
「那一晚,你一夜沒睡,擔心楚兒在路上渴了,餓了,擔心她夜裡著涼,擔心她到了山上以後沒人照顧,擔心她想娘親……」
葉仲說著,聲音漸漸哽咽。
杜氏抬手掩唇,哽聲道,「老爺別說了!」
「楚兒離開家多年,可依然是咱們的女兒,而夫人,為什麼卻不是當年那個娘親了呢?方丈說,楚兒經常坐在山上,看著咱們家的方向,念叨著娘親,可是她卻不知道,她的娘親有了另外一個孩子,已經把她忘了。」
杜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撲在葉仲膝蓋上,痛哭出聲,
「妾身,對不起楚兒,對不起她!」
葉仲拍了拍她肩膀,嘆息道,「夫人,楚兒和楣兒是一樣的,都是夫人身上掉下來的骨肉,還望夫人相同對待,不要厚此薄彼。」
杜氏哭的泣聲不止,丟失了多年的母女之情,剎那間隨著消逝的記憶一同再次湧現,愧疚不已。
……
皇宮內,淑妃養了一個月,身上的傷口才斷斷續續的全部都好了。
心裡的怨憤堆積成恨,卻不知道如何發泄。
呂后已經死了,於是她把一切的怨恨都怪在葉楚身上。
如果不是葉楚,呂后怎麼會突然發瘋,如果是葉楚受傷,皇上怎麼會不管她,任由她差點被呂后殺了。
更讓她恨的是,葉楚懷孕還被封了皇后!
淑妃憎恨不已,偷偷買通了宮人,在宮外買了最毒的砒霜進來,每日帶在身上,尋找機會要害死葉楚。
她見不到皇上,便去容太后那裡訴苦。
「母妃,那一日真是兇險,幸好臣妾替母妃擋了刀,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容太后正在拿著銀剪剪梅花,聞言轉過頭來,笑道,「淑妃的意思,你是為了哀家受的傷?」
「臣妾不敢邀功!」淑妃低頭訥聲道,「臣妾只是心裡委屈,臣妾養傷這麼久,皇上竟一次都沒有去看過臣妾!」
容太後繼續剪她的梅花,淡聲道,「朝中事多,皇上無暇分身,淑妃多多諒解吧!」
「可是臣妾聽說,皇上日日守著皇后,就算是在在御書房也讓皇后陪著,臣妾是怕皇后恃寵而驕,讓皇上荒廢了朝政!」
容太后嗤笑一聲,「淑妃多慮了,皇后性情溫婉,又體貼懂事,懷著龍子在書房裡也是照顧皇上,在這一點上,淑妃要多學著點!」
淑妃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寬袖下手掌握緊,指尖幾乎扎進肉里,明白太后一心偏向皇后,自己說什麼都枉然。
容太后剪了一竹簍梅花,吩咐宮人道,「把這些梅花送到御膳房去,皇后喜歡吃梅花糕,便給她多做些!」
淑妃似被扇了一個耳光,面上的謙卑都再難維持,「既然母妃忙,臣妾便告退了!」
「嗯!」容太后淡淡應了一聲。
淑妃退出華林宮,恨的咬牙切齒,一張明艷的面孔因嫉妒而猙獰扭曲。
……
將近年關的時候,葉楚的肚子已經微微凸出,出門的時候裹著雪白的狐裘披風,看著丰韻了許多。
前一日夜裡下了一場大雪,宮苑中宮人正在忙碌這掃雪,望眼看去,到處都是銀裝素裹,本雄偉的宮殿更添了幾分壯觀。
葉楚走到養心殿外,見秋月殿的宮女月雲守在殿門外,秋眸頓時深了深。
「參見皇後娘娘,奴才進去通報!」門口的小太監明顯的一慌,轉身就要往內殿走。
「不必通報!」葉楚臉色淡淡,目光在跪在地上的月雲身上掃過,抬步往內殿走去。
殿中鋪著厚密的絨毯,踩上去,落腳無聲。
內殿中,淑妃剛剛進來,斗篷上的飛雪還未完全化盡,她手裡端著一湯蠱,裝扮明艷,媚眸一挑,柔聲道,「皇上宵衣旰食,日夜操勞,臣妾看著實在是心疼,親自燉了參湯給皇上。」
蕭冽突然想起當初葉楚給他送湯時的情景,想起女子使壞時的模樣唇角不自覺的抿出一抹淡笑。
淑妃見了,以為蕭冽高興,看著男人俊顏含笑的模樣,心神一盪,順勢向男人身上倚去,眉目帶著春情,「皇後娘娘身懷有孕,無法侍奉皇上,就由臣妾代勞吧!」
濃郁的脂香鋪面而來,蕭冽臉色淡了幾分,卻勾唇道,「皇后懷孕辛苦,的確需要人服侍,淑妃若無事便午後伺候皇后吧!」
淑妃一怔,讓她去伺候皇后,這是把她當成宮侍了?
她心中怨恨,面上卻不敢露,只略帶委屈的垂頭,「是,伺候皇後娘娘是臣妾的福分。」
「嗯,淑妃果真明事理!」蕭冽淡笑了一聲,「朕還有事,淑妃回宮去吧!」
「是!」被蕭冽一誇,淑妃才高興起來,「臣妾告退了,皇上一定要記得喝湯啊!」
淑妃躬身退出御書房,一轉屏風,看到站在珠簾后的葉楚,頓時臉色一白,「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葉楚眉眼溫淡,「去吧!」
「是,臣妾告退!」淑妃下意識的瞄了內室一樣,才起身扭著腰出去。
葉楚轉屏風而入,見蕭冽坐在寬大的龍椅上,支肘撐額,正淡笑看著她。
見她進來,伸手清俊的手掌,語氣溫柔,「來!」
葉楚停在那,輕笑道,「臣妾,是不是擾了皇上的好事?」
「來朕這裡,朕再告訴你!」蕭冽唇角噙笑。
葉楚秋眸一轉,緩步走過去,握住男人的手,立刻被他一拽,攔腰抱在懷裡,俯身在她臉頰上一吻,「吃醋了?」
葉楚眯眼一笑,笑的極其溫柔,「臣妾哪裡敢吃醋,要殺頭的!」
蕭冽嘆了一聲,手放在她凸起的小腹上,低笑道,「朕的皇兒,千萬不要學你母后,陽奉陰違,表裡不一。」
葉楚眼睛睜大,有些無辜的道,「臣妾在皇上心中便是這樣不堪嗎?」
蕭冽低頭在她唇上一琢,聞著她身上純凈的體香很是滿足,聲音變的低沉暗啞,「愛妃懷孕四個月,朕便忍耐了四個月,連主動送上門的美人都推了,愛妃還要吃醋調侃朕,朕來摸摸愛妃的良心還在不在?」
他一邊說著,撫在女子小腹上的手緩緩上移,探進暖熱的衣襟內。
葉楚臉上飛紅,忙按住他的手,「臣妾知錯了!」
女子懷孕后豐滿了不少,蕭冽喉嚨滾動,手掌越探越深,噴在女子耳下的呼吸也越來越重。
「皇上、」葉楚明顯感到男人身體的變化,心頭酥軟,只勉強保持理智,「不可以!」
「朕問過太醫了,胎兒很好,只要輕一點就沒關係!」蕭冽深吻著女子的唇,喘了一聲,抱起她往屏風后的榻上走。
葉楚滿面羞紅,緊緊抓著他的衣服,羞惱道,「青天白日,皇上不知羞,臣妾還知呢!」
「嗯,青天白日,愛妃的話說的極對!」蕭冽曖昧的道了一聲,俯身下去。
葉楚心思一轉,明白了他話中之意,更是窘的無地自容,身體被放在柔軟的裘錦上,抬頭落在男人深不見底的墨眸中,隨即,熾熱的吻落在她眉梢眼角,滾燙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