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或許寒千雪真是一個幸運的人,這次她竟又被人救了。
在天極閣主的那一掌即將拍向寒千雪後背時,她卻被人攬腰一抱,坎坎躲過那一掌,而她也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院中不知何時又多了兩個人,一個正是她以前很討厭的老頭玉代藍,那麼這個救她的人,難道是……
寒千雪抬頭,果然是冷著臉的玉洛飛!
還在計仇,一個大男人真是小氣!
「無暇宮?!來的還真是巧啊!」天極閣主冷哼道。
從玉洛飛的懷中脫離開來,寒千雪嘴角浮起一抹輕笑,道:「閣主,看來千雪的運氣著實不錯,今兒個您想要活捉千雪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了!」
天極閣主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冷笑道:「寒五小姐認為多出這麼兩個人勝算就大了嗎?」
「勝算大不大待會才知道,可是總比沒勝算的好!」
寒千雪口中雖這樣說,但她知道天極閣主帶來的十人武功都不錯,而她們這邊實力與他們相當的卻只有寒劍、火絕、秋燕柔、歐陽堂木這四人,加上玉洛飛和玉代藍也只有六人而已,六人對十人本就吃力,況且還有天極閣主這個大BOSS級的人物在,怎麼辦?
腦中快速的思索著退敵的方法,寒千雪又道:「閣主的膽子倒是不少,怎麼說這兒也是火陽天子腳下,而且這裡還是丞相府,閣主就不怕引來禁衛軍嗎?或者閣主另有後手?」
天極閣主並未答言,只是眼中閃過一絲焦慮。看來你並不是不怕!
寒千雪心中閃過一絲了悟,道:「這丞相府的防衛還真是松啊,咱們在這裡打了半天,竟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忙,恩,想必閣主定是用藥讓他們都歇了吧!也是,再強的防衛遇上喜歡偷襲的人也是很無力的,況且在這種喜氣的日子防衛本就不會太嚴。不過,閣主是否想到方法杜絕外面其他的人也進來呢?比如說傳旨的太監……」
寒千雪說完這話,又沖著已到院中的火絕道:「小王爺,今日令妹大婚想必當今皇上,您的堂兄定有所表示吧,賀禮一定不少,對不?」
火絕訝然道:「你怎麼知……」
我怎麼知道?電視上不都這麼演么!
寒千雪盯著天極閣主,繼續道:「啊!對了,想必傳旨太監也快來了吧,說不定還是皇帝親臨呢,唔,應該會帶不少人來,……」
天極閣主不再給寒千雪說話的機會,手一揮,冷聲道:「速戰速決!」說著他自己也向寒千雪撲去。
本已暫停的戰局又一次動了起來,玉洛飛和玉代藍也同時迎向天極閣主,天極閣主被玉洛飛和玉代藍這一攔,一時之間也對寒千雪無可奈何。
院中空間很大,寒千雪遊走的也很容易,雖然有些狼狽,但她還算能應付,一邊躲閃著黑衣人的進攻,一邊沖寒劍道:「劍,別管我,他們不敢殺我,專心對付你的對手。」
「寒五小姐未免也太自信了吧,你憑什麼認為我們不敢殺你?」雖處在兩人合攻之中,但天極閣主還是沒有絲毫吃力的跡象,但他也脫身不得。
微微一笑,寒千雪道:「你不是剛剛就說要活捉我嗎?而且在你研製『絕殺』,想用它來對付我的時候,我也早就料到啦!『絕殺』雖說是毒但不會要人性命,它只是讓人四肢無力,無法抵抗而已,而且它不同於一般的『軟筋散』,它沒有解藥。你若要殺我用你天極閣中任何一種絕毒就可以,又何必費力的特意去研製『絕殺』呢?因為『絕殺』不會要人的命,還以為它無葯可解,這樣一來即使我中了『絕殺』就不至於會喪命並且也解不了它,你做如此費力的事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你主子要你活捉我而不能殺我。」
「哼!」
「可惜呀任何葯都是相生相剋的,世上沒有解不了的毒,萬事萬物都有它們存在的理由,所以你的毒困不了我。其實你捉我還是有很多法子的,只是自你與靖國合作的東窗事發后,你們天極閣的人幾乎在紫星大陸待不下去,因此你也就不敢在火陽和冰離做大的動作。在冰離你當然不敢動手,因為你並不熟悉冰離的情況而且你只有一次機會,所以你選擇火陽,火陽好歹是你的地盤,而恰好我要來火陽。你利用劍的那位朋友你曾經的手下得知我會來火陽,但你卻沒料到他會把『絕殺』的事告訴劍,而這恰恰成了你致命的傷。我進入火陽境內后你仍沒有動手,是因為你想要一個一擊成功的機會,這對殺手來說是本能,當然你還有些貪心,你還想要康王爺、火絕和司青雲的命,因為火陽失去了丞相和少年將軍將對火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這其中最重要的是沒有了康王和火絕,你們靖國派在火陽君主身邊的國師才能過得更加如魚得水。」
寒千雪一邊輕鬆的分析一邊欣賞著天極閣主越來越陰沉的臉,既然勝算不大那麼就想辦法加大勝算,擾敵以亂,有時也是一個方法。
一個人在應付對手的時候冷靜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在應付對手的時候心亂了,沉不住氣,就會出現破綻,就會出現漏洞,就會失去勝算,寒千雪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讓敵人分心,讓敵人自亂陣腳!
「閣主,若我猜得沒錯,你現在手頭怕是只有這十人了吧!否則你會在我進入火陽的一天就動手了。不過,我來火陽的這一路上有很多僻靜無人的地方,你為何不動手呢?畢竟那時只有我和劍兩人,要對付你們十一人可是一點勝算也沒有啊!」
天極閣主因為寒千雪的一席話已顯得心緒有些不寧,出手相對也急噪起來,正好被玉洛飛和玉代藍抓住機會,如今他已是沒有優勢,身上也出現了幾處傷痕。
高手對決,任何一個細節都很重要,一點點失誤帶來的往往是致命之傷。
見天極閣主不說話,寒千雪又道:「或許我猜得沒錯,你是為了想把康王、司家一同除去才忍到今天動手的?也就是說連秋姨你也算計在內,或許秋姨也是你引來西華的?」
輕輕一笑,帶著些許嘲弄寒千雪道:「計劃是很不錯,如果成功那可就是奇功一件,不過計劃不如變化,你怕是沒料到秋水心也會來西華而且還將新娘掉包,因而又引來了玉老頭和玉洛飛這兩位無暇宮的高手。唉!人吶,可不能太貪心,一口吃成胖子那可是絕無可能的事。」
看到天極閣主帶來的人被寒劍和火絕又放倒兩人,寒千雪開心極了,繼續調侃天極閣主,道:「閣主,您現在想必是懊惱極了吧?計劃沒成功還可能會把自己也搭進去,真是……」
寒千雪連連搖頭,天極閣主忍無可任,眼中陰狠讓玉洛飛看的心驚,只聽他咬牙道:「殺了她!」
寒千雪聞言,心中一驚,糟了,惹毛他了,狼狽的閃開刀光劍影,口中還道:「喂,惱羞成怒了?年紀都一大把了,連這麼點涵養都沒有,不就是被我說了幾句么,用得著翻臉嗎?」
見天極閣主及他的手下執意要想殺她,寒千雪連忙竄進大堂,並喊道:「劍,守住門口,別讓他們進來。」
大堂中所有能活動的人基本上都在院中,身在大堂中的寒千雪反而安全多了,見寒劍如山一般的守在門口,寒千雪得意的笑笑,自懷中取出解藥,溶於水中,一一喂堂上其他人服下,這葯是能解『絕殺』,但藥效需要幾分鐘的時間才能化解,若非如此那時她也不會有那麼多廢話,如今的她可是並不喜歡那麼多人注視的。
「仲遠!」門口凄厲的驚叫讓寒千雪怔了一怔,康王爺,出什麼事了嗎?
當寒千雪再次回到院中時,院中已多了一些官兵打扮的人,而天極閣主卻不見了蹤影,院中因打鬥而狼籍一片,血跡、黑衣人的屍體,最醒目的還是倒在秋燕柔懷中的康王火仲遠和他胸口大片的殷紅。
看到寒千雪出來,秋燕柔似是抓到救命稻草般,道:「小丫頭,快,你快救救他!」
雖是醫術不精,但寒千雪還是看出康王所受的傷乃是致命的,即使神仙在世,怕也是沒有救活的可能。
難過的搖搖頭,寒千雪道:「對不起,我專攻毒,醫術並不精,你讓我師父看看吧!」
有些話她說不出口,燙手的山芋還是留給師父吧!
鬼醫歐陽堂木僅是掃了一眼就搖頭道:「這一劍是致命的,我無能為力。」
「不,不會的,仲遠,仲遠,你不會有事的,我,我們再找大夫。」
「不,不用了,歐陽先生說的沒錯,我是沒救了,」
「仲遠,你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劍,仲遠!」
「對不起!燕柔,當年我並不知道你來找過我,我也沒有命人把你打出去,我不知道我們還有個女兒,我……,燕柔,是我對不起你,你一切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我不該對你動心,不該……,所以,你不要恨纖兒了,這一劍就當是我替她還你了,行嗎?」
秋燕柔不停的擦拭著火仲遠口中留出的鮮血,流著淚搖頭道:「仲遠,你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恨你了,我不恨你就是了。」
「不,燕柔,你該恨我,是我讓你們母女吃了那麼多的苦,是我害了你,你該恨我,燕柔,你恨我一個人就好了,你,你……」
看到又要有人在她的面前死去,寒千雪有些難受,不由道:「沒有人有錯,王爺是不該在成親之後再愛上別的女人,可是愛毫無道理可言,誰也逃不開;秋姨是不該愛上一個有婦之夫,可是愛情說來就來,並不是人的理智可以阻擋的;王妃多年來一直追殺秋姨,只因為她不想跟別人分享她的丈夫,只因她也愛她的丈夫。這一切都緣於一個愛,愛本身並沒有錯,只是愛的時機不對罷了。若真要說是誰的錯,那就這能怪這老天,不該讓不該相遇的人相遇,不該讓不該相愛的人相愛吧!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和月。」
「好一個『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和月』,寒家五小姐的不凡本王今日算是徹底見到了。」康王火仲遠笑著,說話的語氣也有些輕快,寒千雪明白那是迴光返照。
伸手一拉秋水心,寒千雪道:「火思雨在哪兒?讓她出來見她父親最後一面吧!」
秋水心茫然的點頭,道:「在新房的床下。」
寒千雪示意寒劍去找火思雨,同時看向火絕,火絕眼中的不敢置信和傷痛是寒千雪所熟悉的,輕輕一嘆,寒千雪有些心酸的別過頭,死別的痛是一種很難言清的傷啊!
[鍾情卻成傷,往事皆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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