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開學第一課
第十一章
開學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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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
開學季。
陽光鋪滿那條通往母校的路，那久別的重逢，於此刻開始。
......
站在一中的門口，瞧著四周那來往的人群中，有多少孩子就有多少家長，甚至家長數量要多過那些孩子。
他站在爺爺身邊，江爺爺推著自行車，將車子鎖在了校門口存車的地方。
「跟著我點！」
他老人家小心翼翼的護著江河那看似弱小的身軀。
時隔多年的感覺再度回歸到心口，江河看著遠處的校門口，看著校門口正對那條馬路的。來往的車流因為此時開學報道變得擁擠，自行車霸佔著車道半天兒也不見挪走，無奈的汽車司機只好親自下來搬走自行車。搬不走的，只能調頭繞道走......
明智一點的，壓根就不會在今天這個點從這裡經過。
江爺爺拉著江河，從擠滿形形色色家長的宣傳欄那裡出來，一路往七年級五班的方向走過去。
他老人家看似話少，實則是分時候的。他討厭在做事的時候多說話，一旦閑下來，他的那些垃圾話，讓江奶奶都頭疼。
江爺爺和江奶奶都是建國那年生人，小學畢業，江河對他老人家印象最深的不是他創業的歷史。而是他寫得那一首好字，尤其是毛筆字。
當他走到了七年紀五班門口，瞧著門口貼著那紅紙上，用毛筆寫得簡單的【七（五）班】三個字，不住的搖頭。
江河清楚他又在嫌棄這字寫得丑了。
江爺爺拉著江河的小手，尋到了班裡面第二排的位置。這是他和江奶奶一致認為最好的位置，把江河塞進去，囑咐了一些事情之後，就離開了。
看著他從班門口擠出去的背影，江河知道自己獨自一人上學的日子從此刻正式開始。
班裡面的擁擠一直從早上八點持續到了十點還未見消停，期間一個胖子站在門口，幾次想進來。卻因為身形臃腫無法穿過班門口那擁擠的人群，果斷放棄了。
江河看著那胖子身影，個頭略低，留著偏分頭和一撮特別扎眼的小鬍子，大腹挺在前頭，就像是懷胎四月的孕婦一樣。
那人便是江河初中三年的班主任——老朱、朱泰平。
外號太平天王，不過他管理的五班在未來可沒有他名字那麼太平。
他站在那裡略顯尷尬，卻沒有一絲緊張。
從門口經過的人時不時會注意到他的存在，沒人曉得他是誰。除了那些本身有點背景的家長，很快就瞧出來老朱這個特殊的存在。
「您是朱老師？」
「我是這裡的班主任！」
他特地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職位，並非是要顯耀自己，而是告訴那人「這裡以後，可是我說了算！規矩你懂得！」
江河的目光從老朱身上轉到班裡面那亂糟糟的情況，在新生來報道的這點兒時間裡面，不少同學在坐下之後，在短暫的沉默期之後，便在其中一方主動下，開始話匣子。當然，其中不少本就是小學同學的存在，他們自然而然的選擇坐在了一起。
至於江河，這個從城郊鄉里考進來的孩子。顯然還沒能找到自己的小學同伴，只是現在還沒有......
江河看著門口走進來一個高個子男孩被自己老爸塞進的第一排最裡面。在那個男孩子短暫的緊張之後，他很快就發現了身後，隔著兩個人正用一雙淡笑的眼睛盯著他的小個子：「江河！？」
江河笑了笑：「運氣真好，這麼快就瞅見熟人了！」
「你也在這學校啊！」
那男孩因為找到了同伴，明顯變得激動，江河點點頭。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孩子叫鄺英傑，是江河家隔壁村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小學同學。關係說不上多深，即便是在將來。
但此刻，宛如他鄉遇故知的感覺，自然讓鄺英傑心情激動。他嘚吧嘚的說著：「咱學校好像就仨人到這上學了，我爸是託了關係把我送進來的，你呢？走後門沒有.......？」
江河心頭無奈的搖頭：「果然是童口無忌啊！」
不久后，鄺英傑就沒再找江河說話，因為他和身邊的小胖子很快就認識了。兩人開始聊起了暑假裡面看得動畫片——
江河的目光則是繼續在依舊嘈雜的環境里尋找著他熟悉的面孔。
目光最終落在了一個個子瘦高、留著一頭短髮，面帶花紅，長相清秀的小姑娘身上。
「你認識她？」身邊一個小男孩問江河。
「王珂琳？」江河道。
小男孩點頭：「對！我小學同學的朋友！」
江河搖頭：「不認識！」
小男孩詫異的盯著江河......他看著眼前這個個頭跟自己差不多的小男孩，他說話怎麼帶著一點怪怪的強調。
明明都喊出了名字，卻又說不認識！
奇了怪了！
「我叫郭之振，是從實驗小學升到實驗一中的！」
江河盯著這個主動自我介紹的小傢伙，語氣依舊是莫名其妙：「成績好的臭流氓......你好！」
郭之振一臉詫異：「啥？」
江河又開始搖頭了。
沒辦法，見到這麼些熟悉還處在天真時期的面孔，對於一個經歷了那麼世事老男人的他來說——總是會禁不住感慨的。
......
噪雜聲在十一點，太平天王老朱站在講台上開始講話的時候，漸漸息聲。
在用口音特別不準的普通話做了一番自我介紹，以及一些簡單的安排之後。
老朱盯著全班那些嶄新的面孔，依舊保持著他那慣有的笑容。
這個胖子最喜歡笑著，還是時不時傻笑那種。但他不傻，而且經常會枕著臉。這些，未來......全班一百號同學會深刻的領會到這個太平天王的厲害。
提到了全班一百號人，就得做一點詳述。
江河記得重生前跟自己那些從小生活在大城市的同學說起自己初中一個班一百號人的時候，他們都無法想象。
事實上，並非是一百人，最多的時候，人數達到了一百八十九人。
這一切都源於當時新城老百姓對公立中學的敬仰，以至於這裡生源過多。而當時在任的劉校長又是一個秉承著『九九之數』原則的老傢伙，就是不願意多分出來幾個班，緩解一下班裡面的人數擁擠情況。
即便這嚴重的違反了規定，但當地的教育局因為局勢如此，也無可奈何。
事實上，真正的原因是因為當時老師無法支撐這麼多的班級，所以也就讓不到二百平的教室裡面擠滿了近兩百人。
或許是因為自己重生的緣故，此時此刻的教室裡面在全部穩定了之後只有一百人。
即便是變成了原來的一半，但班裡面依舊是擁擠不堪。
一排十個座位分成三段，左右兩段是三張桌子挨著，中間四張擠著，共有十排！
坐在那裡，幾乎是前胸頂著前桌子，背後盯著後面的桌子。
僅有的兩個走廊也僅能一次性過一個人，如果兩個人相向而行。就得各自列開一些，摩擦著身子過去。
當時還懵懂，只知道每次會不小心觸碰到女生後背，面上就會出現一片紅光。
事隔多年之後，再度看到這些，方才想起為什麼有的男生特別樂意坐在走廊那裡，原來是另有目的......（此處不作細談）
就在江河又被身邊郭之振叫去聊天的時候，他的目光瞥見了班門口......一個由太平天王老朱親自去迎接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線中。
「來了嗎......」
看向那裡，他臉上禁不住露出一絲迫不及待要出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