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回到城中
清晨,沈笑醒來的時候宋子君還在休息——負了傷,體力總會差些的。
借著熹微的晨光,沈笑細細端詳著懷中的人。細細的長眉,光潔的小鼻,玲瓏的粉唇。當日在姑蘇他就一眼看出,這分明就是個秀氣的女子,為何偏偏要作男裝打扮呢?
更有趣的是,她並非裝扮像男子,說話走路竟也是一徑的男兒姿態。居然也在江湖上小有名氣——飛龍劍客?
哈……
當日在姑蘇,那女騙子分明就是故意往他身上撞,讓後來的人扮成家人來要索賠。這種人,不要理睬,甚至強硬點亮亮劍也就足夠了,她卻真的向那女子賠禮。也不想想,她一個女孩子家,「能」調戲良家婦女么。他當時覺得有趣,出手幫了她,又是一時玩心大起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讓她千里相送,她竟也允了。真不知道,這女子在想什麼。
一路走來,他越發覺得她特別。她尊重那些所謂道義,卻又不奉為金科玉律。明明好像很討厭自己,卻仍信守承諾。所以他才會那麼喜歡逗弄她,她努力壓抑怒火的樣子,真是讓人……很難不動心呢。
沈笑看著她在自己懷裡安穩的睡顏,眼底不由自主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宋子君醒來后,在沈笑的扶持下兩人一步一挪終於回了城。沈笑「呼」地噓了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我們去醫館?」
「客棧。」此刻的宋子君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本就有些心疾,昨日那藍衣人的劍氣封了她胸前三條經絡,經過一夜調息也只解開兩道封鎖,所以現在仍然氣血不暢,連拿飛龍劍的力氣都消耗怠盡。
沈笑點點頭,左手抱住飛龍劍,同時緊了緊攬在宋子君腰肢上的右手。手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宋子君微窘,這才注意到自己一隻胳膊繞過沈笑的脖頸,大部分重量移在他身上,簡直就是偎在他懷裡。靠得如此之近,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額上的汗珠和纖長的睫毛,沈笑溫熱而略帶急促的呼吸噴在她臉上,麻麻痒痒。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
「子君,答應我。」沈笑突然一臉嚴肅地轉過頭來。
「干……幹嘛?」宋子君嚇了一跳,有些心虛地偏過頭去。方才沈笑的薄唇輕輕擦過她光潔的額頭,害得她呼吸一陣虛浮。
「以後,一定要……注意身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