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議劫官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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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兵匪一家,這句話如今算是真正的體現出來了。
一張粗略畫成的線路圖,在軍帳中被討論的熱火朝天,渾然忘記問詢這批銀子的真正來歷,一切都是依據李玉堂的話『某個官員的私囊』來進行的。
李玉堂拿起桌子上的茶壺茶碗,擺成了奉天、營口的大致方位,集中精神運籌起來說:「消息說,這筆銀子想到營口存到英吉利人的錢莊。奉天到營口三條路可以去,一是直接南走遼中,下田莊台,進營口。這條道上山路多,葦子多,老林多,又是遼中土匪杜立三經營地盤,估計走不通,第二條走海城,雖說沒有山高林密,不過是俄國人通往旅順的主要通道,一般也不會走;那剩下的只有奉天到京城的官道。」
「到京城的官道?」胡八女有些迷惑,問道:「他不是要到營口嗎,不對吧?」
「我也只是猜測!」李玉堂點頭一笑,繼續道:「我的理由有三:一,這筆私囊不少,具體多少不知,官道好走,此其一;第二,官道人口稠密,來往頻繁,而且靠近朝廷的駐軍;第三嗎——」
李玉堂說道這,語氣一頓,神秘的看看眾人,道:「我手中還有一張王牌,可以誘使他走新民府、黑山、溝幫子,東下營口,這樣我們就可依據有利條件展開;我部很快就會移防北鎮,趁著這個時候,出動一支精幹的隊伍,埋伏在葦塘堤岸下,只等他們進了我們的口袋,咱們來他個一鍋端!」
吳鐵鎚樂得直拍大腿:「高,就這麼干!」
李玉堂冷靜看著在場的人,心道雖說軍帳中都是少小一塊長大的,要是知道這是官銀的話,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還和自己一條心,此時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可是這筆銀子對李玉堂來說十分的重要,這關係到以後經營發展,萬萬大意不得。所以不露聲色的提醒道:「今兒個的事可得嘴嚴實點,除了我們幾個知道,不能對任何人說。」
胡八女馬上贊同地說:「是得嚴實點,這是大夥以後的軍餉,先前都是團長老岳父墊把一些,可不能老是讓人家掏腰包,大老爺們吃岳父的飯,也不是個事。」
不太愛吱聲的于學忠剛要開口,軍帳外的警衛進來稟報:「報告團長,有幾個洋鬼子來了,後面還有一隊馬車。」
李玉堂一愣,隨即明白這是禮和洋行送軍火的。
果然,哈里曼教官領著禮和洋行的襄理,步進軍帳,「總領,這位是禮和洋行的魯西先生!」
魯西仗著自己是德意志帝國商人,加上列強在大清的特殊地位,語氣傲慢,道:「你就是騙走帝國百萬馬克的清國人?」
由於魯西說的是德語,其他的人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能感覺出語氣不善,吳鐵鎚等看著李玉堂,要是他有什麼表示的話,那就不客氣了。
儘管李玉堂腹誹不已,不過臉上還是滿臉笑容,揮手讓于學忠等退下,道:「哈里曼,這魯西先生有點偏見呀,你說是吧,來,坐坐,看茶!」李玉堂一邊招呼哈里曼,一邊吩咐接待魯西一行。
哈里曼雖說現在被李玉堂雇傭,但畢竟是德意志帝國的軍人,只好兩邊調和道:「這——我看還是辦理交接吧,正等著用槍呢!」
魯西可能是看在哈里曼的面子,放過李玉堂,驕傲的做到椅子上,將一張貨單輕飄飄的扔到案桌上,鼻子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李玉堂知道眼下是有求於他,不能得罪,也就裝作看不見的樣子,拿起貨單瀏覽一番,詫異的問道:「還有火炮?不是要從國內運來嗎?」
「這是從青島駐軍倉庫里調換出來的!」魯西不以為然。
李玉堂心道你還挺牛氣的,曬然一笑,問道:「我要的瞄準鏡怎麼沒有?」
「瞄準鏡工藝複雜,不能大量供給,訂單已經發回國內,大約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發往這裡,上海的洋行倒是加工五具粗糙的,工錢很貴,」魯西停頓一下,道:「不過,要是你能將這項技術轉讓給禮和洋行的話,這五具就贈送給你!」
李玉堂一笑,道:「這樣就想買斷我的技術?未免太看不起了吧?」
魯西驕橫的說道:「這項技術必須轉讓給我們!你們不配擁有這樣的技術!」
當初李玉堂將幾項技術由哈里曼推薦給禮和洋行,就引起有關人士的注意。上一次的交易,花費巨大,引起像魯西等商人的反彈,為了教訓一下像李玉堂這樣的大清國官員,就有了魯西的強橫態度,在魯西的印象中,大清國的官員只要態度強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哦?是嗎?」縱然李玉堂脾氣再好,也被逗起三分火,喝道:「來人!」
門外的護兵應聲進來,道:「大人訓示!」
李玉堂眉頭一揚,不動聲色的吩咐:「魯西先生累了,送客!」說完轉身離開。
「你——」
魯西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李玉堂根本就不給他發揮的機會,指著李玉堂的背影,對一旁的哈里曼說道:「他怎麼能如此對待帝國的商人?」
哈里曼一聳肩,道:「魯西先生,我早和你說過,我的僱主是個有個性的大清官員,我幫不了你;我想你沒有機會了!」
魯西一愣,道:「什麼意思?你不要忘記你現在還是帝國現役軍人!」
哈里曼道:「這是兩碼事,我只是說你將這件事情搞砸了,你不會再有機會了,我想禮和洋行會派其他的人來商洽的;當然禮和洋行不感興趣的話,還有別的帝國洋行感興趣,這是我善意的提醒。」
哈里曼不等魯西反映過來,也走出軍帳,看著一旁恭立的護兵,魯西悻悻而退。
李玉堂走出軍帳,麻貞緊隨其後,迎面碰上滿臉笑容的李雙喜,道:「團長清一色的德國貨,火炮、步槍、手槍全是新的,特別是手槍,真是討人喜歡,你的給我配上兩把!」
「你是團部傳令官當然要配備雙槍,」李玉堂沒有好氣看了他一眼,剛才讓魯西氣得還沒緩過勁,「事情怎麼樣了?」
「我剛才到嘎叔呢問過了,」李雙喜眉飛色舞的說道:「毛瑟1898式步槍2000支,每槍配彈4000發,賽電槍15挺,子彈50000發,格魯森57速射炮8門和克魯伯75速射炮6門,彈子每門炮6箱,無煙火藥以及····」
「我不是問這些,」李玉堂不耐煩的揮揮手,當年他可是開過一段時間的公司,懂得一些駕馭技巧,不能問已經辦好的差事,要問還沒有辦好的事情,「步兵挑選的如何?」
李雙喜撓撓頭,道:「光顧著看槍了,沒來得及問!我這就問去——」說完轉身要走。
「不用問了!」胡八女亮著大嗓門從操場的方向走來,「我剛才問了,挑選的還行,你還別說,一聽說有白面饅頭,民工的眼珠子都紅了,這不,步兵一營、二營滿員,都是三個190人連隊,每連三個排和一個機槍班。」
李玉堂點點頭,問道:「軍官配備還夠嗎?」
胡八女道:「聽於營長說中級軍官夠了,下級兵目到是還有一點缺口,問題不大;不過這樣以來騎兵營的戰鬥力要降低一些,要不要從警衛連里抽調?」
「團部警衛連不能動!」
李玉堂斷然否決,這警衛連乃是他昔日按照特種訓練大綱,歷時近三年從學兵營、騎兵營里拉攏挑選出來的精幹隊伍,無論騎術、槍法、武術格鬥都是個頂個的好手,雖不能說是什麼高手,經過的實戰也少,但戰士之間的配合十分的默契,更關鍵的是對他忠心耿耿,早些時候,軍心動搖,只有警衛連的弟兄鐵了心跟著他。
胡八女沒有在意李玉堂的語氣,問道:「你看,高陽春原先就是學兵營的老人,又和你是同期學員,二營就讓他干咋樣?」
「還和你是同鄉呢。這事,我有考慮,」李玉堂對於軍權抓的很緊,尤其是幹部配備,不能允許絲毫的越權,「你的心思還是留在怎樣提高騎兵營的戰鬥力上面;別整天不是尋思暗門子,就是外七倒把,沒有點正經事!」
說完,李玉堂帶著麻貞走了,胡八女訕訕一笑,扭頭看見李雙喜擠眉弄眼的,上去踹了他一腳,道:「你小子也笑話我,團長今天是咋的,脾氣這麼沖?」
「哎呀!」李雙喜佯裝很疼的樣子,齜牙咧嘴的說道:「估計是嫂子沒讓他上床!」
「嗯!有可能!」胡八女點點頭,「噯,我咋聽說,他的通房大丫頭準備許給德國教官,有這事嗎?」
「好像吧,」李雙喜一臉的迷惑,撓撓頭,道:「我哪知道這些?」
「這小子倒是捨得!」胡八女自言自語。
「什麼?捨不得?」李雙喜問道。
「不懂一邊去,小孩子問什麼?」胡八女笑罵道。
李雙喜人小鬼大,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可是聽說,堂子哥準備把梅姐的幾個貼身丫鬟收做妹子,準備給咱們武備隊做媳婦,吳鐵鎚就有一個!」
「真的?」胡八女的眼睛一亮,跟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李雙喜認真的點著頭,「前天,我爹和李叔說話的時候聽見的,說是給鐵鎚哥提媒,女家就是李叔的干閨女!」
胡八女問道:「還有誰?」
李雙喜不解的問道:「什麼還有誰?」
胡八女作勢要打,道:「你裝什麼糊塗,我是說都許給誰?」
「這,我那知道。」李雙喜頗感冤枉,一邊說著一邊躲避,追追打打靠近轅門。
就在這時,一陣疾馳的馬蹄聲響起,轉眼之間到了駐地大門跟前,馬上騎士剛要直闖軍營,「站住,幹什麼的?」門口執勤的哨兵說著持槍上前攔下。
馬上之人被冷不丁攔住,險些驚了馬,驕橫的呵斥:「你個小兵崽子,找死呀!」說著惱怒的揮起馬鞭欲要抽打。
「使不得!」胡八女急忙喝止,馬上之人他認得,乃是武衛左軍的傳令官,迎了上去,問道:「老孟你別怪,他是剛來的新兵,不懂規矩。什麼公文?」
傳令官也認識胡八女,看了一眼新兵,氣哼哼道:「移防軍令!媽的,還敢攔住老子的馬,今天要是有鬍子說清,我抽死你!」
新兵沒有被嚇住,不卑不亢的說道:「俺們當官的說,沒有通行牌任何人不得入內!」說著緊了緊手中步槍。
「吆喝!」傳令官被說得一愣,「別說是你這破地方,就算——」
「就算皇宮大內,你也直闖是不是?」一聲冷冷的聲音響起。
傳令官剛想回嘴,看見來人乃是被擠出來的李玉堂,儘管被排擠,可畢竟人家的身份比自己高,急忙賠笑道:「是總領大人呀,這,這,開玩笑的!大人不在城裡呆著,軍營里太髒了。。。。。」
李玉堂沒有搭理他,也沒有問有什麼公文,看著新兵,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新兵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長官,行了一個粗疏的軍禮,道:「報告大人,俺是步兵一營的執勤哨兵姜雄!」
李玉堂靜靜地看了一眼姜雄,掃視一眼眾人,吩咐道:「軍營那是軍事重地,沒有通行軍令,擅闖就是死罪,這是軍律常識,可偏偏一個新兵能記住,你們要好好學習他的精神;新兵姜雄即刻提升為班長!」
在場眾人大囧,傳令官覺得丟了面子,從包里掏出一份公文,遞到李玉堂的手上,不陰不陽說:「這是軍令,你就接著吧,告辭!」說著就地上馬要走。
新兵姜雄上前一步本想攔阻,見李玉堂沒有說話,只好靜看著傳令官打馬而去。
「你做的很好!」李玉堂誇獎說道,沒有因為傳令官的無禮生氣,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再說就算是生氣查辦,只能將關係搞得更僵,這是李玉堂不想看到的。
門口的哨兵不無羨慕的看著姜雄,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下,李玉堂帶著自己警衛朝著總務處的方向走了。
胡八女看著李玉堂離開的背影,本想問問心中牽挂的事,可舌頭卻短了,只好無奈的看著新兵姜雄,道:「你小子還挺較真的,有前途呀!」
姜胸靦腆一笑,挺起胸脯,將手中的步槍緊了緊,忠實的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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