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嗯,就是愛,我……好像已無法自拔的愛上你了。」
男人依舊緊閉著眼睛,絲毫沒動過容,但天曉得,此刻他心裡有多澎湃。
「但我知道,這是我一廂情願。」一個會破滅的美夢而已。
他,她,距離太遠,有如天壤之別,遠得令她心慌意亂。
「所以,我不會抱太多希望。」只希望現在的一切都不會改變,即使只是當他生命中的小情婦,她也會甘之如願。
「寧,你知道嗎?我是個孤兒。」
劍眉又擰了擰。
他當然知道,她的事他沒有不知曉的。第一次見過她后,他便打聽她的資料。但事後,他也被自己奇怪的行為嚇了一跳,害他好多天都在思索著他為何要這麼做。
「在我七歲時,爸爸媽媽就離開了我,所以,我決定讓自己堅強一點,因為……」說到這,她已淚流滿面,多年來的壓抑在這一瞬間全屏發出來。
感覺到了嬌軀的僵硬,又聽見小聲的抽泣。頓時,心,好疼好疼。可是,也為她笨蛋的思想而感氣惱。
「因為我不想再被侮辱,我也要很驕傲地把頭舉得高高的……」無法制止的淚水像水龍頭般,開了就一涌而出。
「不要再被其他……」
「你是因為放不開以前的陰影才會這麼想,以前小時候常被其他小孩子欺負和嘲笑才會造成你今天的痛楚。」
話猶未盡,她呆愣張大杏眼,看著眼前突然說話的男人。
他……為什麼突然之間打開眼睛跟她說話?那就表示……
「不用那麼害怕,剛剛說的話我的確全聽進去了,而且一字不漏。」他挑眉,瞧著那張驚慌的臉蛋,男人嘴角微揚。
經他這麼一說,她羞得想立刻變不見。下一秒,她忙掙脫他的手欲逃脫現場。熟料,男人一個利落翻身,將她強制在其身下。
「呃……你……可不可以……」
「當做沒聽見?」
哇!真懷疑他是不是神來的。
「你把我惹得全身是火,你說我可不可以當做沒聽見?」男人反問。
「呃……」對於他的意思,她很了,但很奇怪的,她自己也全身發熱,周圍的空氣好像急速地被這不知名的情愫給燃燒殆盡。
「你怎麼知道我的事情?」而且好像很清楚。嗯!很肯定,他是神來的。
「不要老是壓抑自己,這樣只會逼得自己更辛苦。」男人邊說邊為她拭去眼角旁未擦乾的淚珠。
「你為什麼會……」
「我當然會知道,因為是你。」
他終於發現,冰冷如他,也會有溶化的一天。
「你……」隨後,驚慌的表情被充滿淚水的面孔取而代之。
不知道幹嘛,她就是很想哭。
心耿了下,看著哭泣的她,他不單單隻是憐香惜玉,而且好想永遠都守在她身邊。對於她的過去,他想要填補她空虛的心靈。
又調回了剛剛摟抱著她的姿勢,只是這次比上回抱得更緊,似要把柔得像棉花糖的嬌體給揉進骨子裡去好好疼惜一番。
「盡情哭,有我在,別人不會再笑你了。」這句話雖然讓她哭得更凶,但卻也讓她暖入心裏面。
只要他的一句話,就會牽動她整顆心,緊抱著她的雙臂像是在告訴她,他會保護她,讓她無比安心。
當小妮子哭累了,當眼淚沾濕了他的衣裳,她便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他的雙手未曾離開過這嬌小的身軀,垂首看著哭得滿臉發紅的臉龐,男人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痕,然後,直伴著她到天明。
幽靜的夜裡,柔美的月光映照在親熱依偎的男女身上,香甜的睡顏,煞人的雙影,美如彎彎的月。
***
早晨,暖和的陽光由被風掀起的落地窗帘的縫口處悄悄地躦了進來,柔美的光線照亮了卧房的每一個角落。
床上相互依偎了一整個晚上的男女未曾變換過睡姿。
男人盯著小妮子的睡顏直看,她時而努努嘴的可愛模樣讓他的薄唇忍不住劃上一道淺淺淡淡的迷人弧線。
他見過無數的嬌艷美女,但像她這麼有氣質的倒是很罕見。
她並不算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子,但她就是會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氣質,她像溫柔的熏衣草那樣,會散發出淡淡的香味;她像春天的櫻花那樣,會使人不知不覺把所有目光停留在她暖洋洋的身上。她總像陽光一樣,燦爛得強烈,純真得不偽裝,真性得不虛假。
清秀的五官,消瘦的身影,她就是一個這麼普通的女子。不過外柔內剛的她,看在他眼裡,她就是最光纖亮麗,最特別。
雙頰微泛著兩朵紅暈,男人不禁低首趁小妮子猶未醒來時偷了個香吻,在柔嫩似水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的嘬了一下。
才剛離開了粉頰,目光又鎖定在櫻紅小嘴上,然後情不自禁地低首,印上了可口的粉唇,久久無法移開。
小妮子像被什麼給弄得呼吸不流暢,睜開杏眼一看。不瞧還好,這一瞧還得了。雙眸霍地睜大,倒抽一口氣。小腦袋直往後納,但男人像早已料到她會有此舉動,大手早一步按住其後腦以固定它,隨後吻得更深。
在曖昧的喘息聲下,兩人離開了雙方的嘴唇。
「寧……我……我要回家了,等下要上班……」
「今天是周末。」漂亮的眸子沒有從小妮子羞赫的表情上移走過。」
「呃……哦。」對厚,今天沒上班,她忘了。可是,他一直這樣**裸的盯著她看,很不自在。
隨後,男人一個乾淨利落翻身下床,大掌牽起小手,然後把她拉了上來。雙手環住她的織腰。
「現在你先去洗個澡,我再帶你去吃早餐,嗯?」
「可是我的房間在……」
「我要你在這裡洗。」
「什……」為什麼?「哪裡可以這樣啊?總是那麼霸道,人家不肯也不行,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洗?這裡的浴室用金做的唄?告訴我理由……」
無奈,好氣又好笑。偏頭,啄了一下小嘴。
效果立即奏效,小妮子停止了嘀咕,小臉又變成紅紅的小蘋果。
「理由是我想要你在這裡洗。」
「為什麼要我在這裡洗?」
「因為我想你在這裡洗。」
「那是為了什麼要我在這裡洗啊?」
「我都說了因為我要你在這裡洗。」
「為什麼……」
對話永無止境。
最後,男人下了決定——
「你再不進去就和我一起洗。」語畢,男人臉上閃過了一絲邪惡的笑容。
「……」全身的熱度頻頻攀升,只因為他眼裡的魔魅,看得她血脈噴漲。
「進去。」然後,小妮子被男人推進浴室。
半個小時候,霍寧和簡似依齊齊走下樓,卻看見四隻笨蛋在客廳里睡大覺。而且鼻鼾聲震耳欲聾,有的還流口水,也快淹沒了整個客廳,睡姿十分的優雅。
「寧,他們怎麼會進來你家的啊?」這句話她老早就想發問了。
「他們有鑰匙。」
「喔,另三位總裁也同意嗎?」
「嗯,因為我們都信得過他們,而且有什麼緊急狀況發生時也比較方便。怎麼?不喜歡?」霍寧試著問。
「沒有,只是隨意問問而已。」小腦袋瓜直搖。其實,她只想了解多一點他的事。「很羨慕,他們的感情都好好,還有你和他們的感情也很好呢。」雖然霍寧總是以嚴肅冷酷的一面來面對他們,但她看得出來,他們全部,應該也會包裹另三個總裁的感情,不只是上司和下屬這樣簡單。更甚的,可以說是,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的的老朋友,好兄弟一樣。
看著她,牽起她的手。「以後有我。」霍寧給了她一記深情堅定的目光。
她微笑,默不作聲。兩人十指交扣的步出別墅。
以後有我。
這句話不斷在簡似依的心裡迴響,雖然她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也不會讓自己太過期望什麼,但她就是會情非得已的心動。
或許,她應該可以抱點小希望,在他身上下第一次的賭注也說不定。
***
吃過早點,霍寧就載簡似依回家。
在上演一段十八相送后,小妮子才痴迷的看著已漸行漸遠跑車,直到它消失在自己眼帘后才肯收回目光。
旋身欲離開,但卻看到一個她不太想見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簡似依突然害怕起眼前的女人,看著她怨恨的目光,一股恐懼在心頭蔓延。但是,故做強悍已成了她的習慣。
「我怎麼會在這裡?那可要問問你幹了什麼好事!」王嬌莉在平日也濃妝艷抹,以尖得刺耳的聲音朝簡似依吼道。
「我做了什麼?」她百思不解。
「自己看看吧!」說完,王嬌莉把一本雜誌扔給簡似依。
看了看封面,特大顯眼的紅色標題寫著:霍寧看上自家公司女職員。
臉刷地發慘白,簡似依深吸口氣,翻開了雜誌,最後把目光鎖在了一行長長的黑色標題。
夜間等女職員下班,甩狗仔後去開房!
下面還有以相片為證。
那不是昨晚的照片嗎?開房?開玩笑!他們怎麼怎麼可以亂寫!
「我們沒有開房。」簡似依試著解釋。
「有沒有心知肚明,一整夜沒回家,你說你們昨晚能做什麼?少廢話了!」王嬌莉壓根一點也不相信她說的話。
「我說真的,請你相信我。」可笑的她竟跟眼前的女人辯解,但她這麼做卻是為了霍寧,她擔心他的名譽受損。
「憑什麼?一個礙眼的丑石子要我相信?你沒資格,賤女人。」王嬌莉壓低聲量,眼裡儘是對簡似依的妒恨,聲音也變得令人膽寒。
「這位小姐,相不相信由你,但請你尊重我。」面對這麼可怕的王嬌莉,簡似依說不怕是假的,但她不會那麼容易就認輸。
「你沒資格讓我來尊重。」要她尊重她?下輩子吧!
「你……」口角上很明顯的,王嬌莉略勝一酬。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玩玩一夜情可以,但你千萬不要把希望放在寧身上。」
「……」聽見王嬌莉這麼一說,她的心重重地被摔了一下。「為什麼?」心忽然愈發不安起來。
「因為在寧眼中,你可能只是一個讓他來打發時間的玩偶,或是一個讓他感到新鮮的物品,時間一久,自然而然,味道也就沒了。」王嬌莉雙手環胸,高傲的昂起頭,居高臨下的看著簡似依。「不要忘記,他是總裁少主,你是出生卑微的孤兒。」
暗暗倒抽口氣,心裡亂成一團糟,表面裝得再怎麼鎮定,也掩飾不了臉上的驚慌和失措。小手緊抱拳頭,「你……你查我?」萬般艱難才找到一絲微弱的聲音,一股深深的默然萌生而起。
「憑我是寧的正牌女友!我告訴你,寧的性子我很清楚,就算他對你承諾過什麼,也不會真的愛上你這種女人,因為他愛的是我。」憂鬱了一下,王嬌莉賭上了一把。「之前與他吵過嘴,所以他才會和我鬥氣,而你……」瞧不起的眼神在簡似依身上來回打轉著。「……只是他利用的東西,我看,再過一陣子,你就不管用了。」看準了簡似依表面堅強內心害怕受傷的柔弱,王嬌莉才敢放話說謊。
每一個字眼,每一句話,都像無數把鋒利的刀子,毫不留情面的刺進她的心,讓她不斷的淌著血。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寧會對你來真的吧,防礙者?」挑起彎眉,王嬌莉得意地哼笑,她的計劃好像成功了。
「……」防礙者?她是他的防礙者?
瘦小的身子不斷地顫抖,如果不是她固執地支持住,恐怕她已經全身癱軟地跌在地上了。她想說些什麼,但她好像發不出聲音來,怎麼努力也發不出來。
剛才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現在一下全都變了?
「如果不想讓我叫你爛貨,就別再當我和寧之間的絆腳石。還有,希望你可以儘早離開寧,我想……」王嬌莉故意頓了一下。
她想什麼?
慌亂的小臉,帶著恐慌的心情。
「……你會造成他的困擾。」
「如果你不走才會造成我們的困擾。」
慘白的臉蛋一轉,「邦迪?」看見簡邦迪,像看見救星般地朝他奔去,但腳步有些沉重。
把簡似依護在了身後,簡邦迪以很不善的眼光盯著王嬌莉。
「小帥哥,你就是她的弟弟?哼!真不幸……」
「姐姐,我們走吧。」完全不給王嬌莉面子,簡邦迪理也不理她一會。
「我剛跟你說的話記住……」
「你再不走,別怪我叫保安。」這公寓有專屬保安人員。
簡邦迪瞪著王嬌莉,眼中儘是反感和厭惡。
「哼!簡似依,你看著辦吧!」輕哼一聲,王嬌莉眼中就只有懊恨,說完便拍拍屁股走人。
簡邦迪轉頭看著精神不佳的簡似依,但眼神空洞的她沒注意到他的注視。
「姐,我幫你拿,走吧。」不等簡似依回應,便徑自拿過她手上的包包。
「哦。」跟著弟弟步入電梯。隨後,才發現他身上穿著運動裝。
「你剛去哪?」
「穿著運動服去參加歌唱比賽。」想以幽默來逗笑簡似依,效果只奏效一半。
「呵,你穿運動裝蠻好看的嘛。」發白的容顏,笑容緩緩揚起,卻很牽強。
「有這麼美麗的姐姐,我當然也不會丑到哪吧?」
「馬屁鬼。」簡似依白了他一眼。
「我說真的呢,到了。」提醒了聲便和姐姐走出電梯。
剛剛在樓下那女人講的話他全聽了進去。看著簡似依的背影,心,頓時疼了起來。
她總是那樣,似是飽受任何打擊也不會哭泣的樣子,可一卸下故作堅強的外表,有誰會知道,她是被刺痛過多少回,面臨崩潰過多少次?
霍地,簡邦迪不假思索地從簡似依的手提袋裡取出她的電話,翻查了通訊錄。最後,他把一組號碼打在了自己的電話里,然後站到一邊的角落,按下呼叫。
「喂?請問你是霍總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