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戰馬兄弟(2)
「他是屬於草原的。進了城,就像進了籠子!」娜仁花說著,順口就開了句玩笑:「哎,要不要再給你點機會呀?」
杜曉風:「娜仁花,原來你也會說假話!」
娜仁花:「沒有啊!我的事,不是已經讓你給判了死刑嗎?」
「一般情況就是那樣。」杜曉風想起上次和娜仁花說過的話。「你差不多是他妹妹了!你們了解對方所有的一切!你們太熟悉了!熟悉到這樣的程度,不會產生任何激情了!」
「那可不一定!」娜仁花很不服氣,頓時豪情陡長。「我相信,你呀,還別的什麼人啊,統統都是一個過程,只有我才是終點!為什麼會需要這些過程呢?那是因為我還沒有長大!命運之神在等著我長大,它需要這些過場來拖延時間。我剛剛才長大!」
杜曉風笑了:「這麼自信啊?」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出生的時候,我爺爺有過預言。草原上都說我爺爺有預言的能力。」
「預言了什麼?」
「當時我爺爺對常問天的父親說,這隻小羊羔,將來會走到你們家去!」
杜曉風一震。
一群遛馬的戰士迎面走過,是林騰火、肖野望等人。戰士們和娜仁花、杜曉風熱情地打招呼。娜仁花隨口道:「小肖,你的馬真漂亮!」
「是嗎?」肖野望高興壞了。
「他的馬漂亮是漂亮,就是老了點。」林騰火故意說。
肖野望一下瞪起了眼睛。
娜仁花叫道:「爺爺,來客人了!」
洪泰聞聲從屋裡鑽出來,笑眯眯地站在門口。
娜仁花和杜曉風從牛車上下來。「爺爺,杜老師想知道草原上關於黑摩山的所有傳說……」娜仁花誇張地大聲道。
戰士們正在河邊飲馬。肖野望望著他的馬,越看越喜歡,他忍不住問眾人說你們看看我的馬,是不是越來越好了?
林騰火有意和肖野望鬥嘴:「怎麼好了?」
「跑得又好,長得又好!」
「我看和從前差不多!」
「你剛才也聽見了,連娜仁花都誇我的馬兒好!」
林騰火一臉不屑的神情,說你看你那勁頭,娜仁花誇了你的馬兒一句,就樂得你成了豬八戒!肖野望馬上擺出吵架的架勢,說娜仁花誇我的馬兒好,你為什麼要說我的馬兒老了點?啊?我的馬兒再老,有你老嗎?眾人煩躁地說你們兩個吵什麼呀!要吵到炊事班的大鍋里去炒!
肖野望的話題還是離不開他的馬兒,他問眾人:「哎,我給我的馬兒改個名字,叫『梅超風』。你們說怎麼樣?」
林騰火故意氣他:「你的馬要改叫『梅超風』,我的馬就改叫『黃老邪』!」
「幹嗎呀?你的馬比我的強啊?」
「當然比你的強了!你這匹可憐的老馬呀……」最後幾個字,林騰火是用《三套馬車》的調子唱出來的。
肖野望瞪著林騰火,眼睛都圓了。戰士們說吵什麼呀!誰的馬兒好,比一比不就知道了!肖野望說比就比!誰怕誰呀!林騰火說你得了吧,不比你還能吹吹牛,比過了以後你臉往哪擱呀。肖野望急了,說我今天非跟你比試比試,誰不敢比試誰就算自己認熊!眾人起鬨說別光說不練呀,快開始吧!
林騰火氣了,把軍裝往地下一甩:「比就比!讓你們新兵長長見識!」
連部。孔越華正在大聲和機關那邊打電話。常問天把腳架在凳子上,用一塊白色膠布,將靴子上破了口的地方貼好。孔越華打完電話,不禁出了口氣:「通訊小組撤回去了,只好用你這破電話!打個電話,比跑個四百米障礙還費勁!」
常問天道:「你這才用了一次,就受不了了?我們都用多少年了!」他找了枝筆,把粘在靴子上的白色膠布塗成黑色。
孔越華看著,不禁笑起來:「哎,騎兵連的靴子,為什麼都是破的?」
常問天頓了頓腳下新補好的皮靴:「誰不想穿得威武雄壯?可我們有嗎?後勤已經五年不給我們發靴子了。」
孔越華愕然:「為什麼?」
「說是沒列裝。」
「那,從前不是一直都發嗎?」
「從前?從前有騎兵團。再從前,有騎兵師。」
有戰士送了信和報紙進來,其中也有孔越華的信。孔越華接過信,看了看信封,連忙拆開看了起來。
常問天問:「你們軍醫來信了?」
「不來信怎麼辦?你這地方,連手機都通不了。」
常問天道:「給你創造了條件不說!要不,你手上能有軍醫的情書?最多也就是中國移動寄給你的收費賬單!」
孔越華笑了:「你還知道中國移動。我還以為你一門心思以為軍馬是世界上最快捷的交通工具呢!」
常問天:「那還不至於。軍區有什麼通知沒有?」
「哪方面的?」
常問天的臉上現出一種討好的表情:「關於我們騎兵連的。」
「營救行動早結束了,軍區有什麼通知,也是直接發給你,你怎麼問我?」
常問天簡直是在奉承了:「你是機關的人嘛!」
「我在這裡的工作是陪幾位專家。專家們還有些研究沒做完。」
常問天只好直接問:「哎,軍區怎麼評價我們騎兵連這次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