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到底是誰
正準備入睡的寶珠，被我派遣過去的侍衛攪得精神差點錯亂。當她領旨十萬火急的奔到我房間時，入目所見的景象當下嚇得她目瞪口呆，嘴巴抽搐般張張合合了Ｎ百遍，卻怎麼也擠不出話來。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事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寶珠死死地瞪著安睡在小姐身邊，嘴角還露出微笑的阿牛，挫折感油然生起，差點撞牆以了殘生。
「可以解釋了。」相較於前幾日的慍惱，今夜我的憤怒已清晰可聞。「前天是迷路，昨天不小心走錯房間，今天八成是夢遊吧？」
「他。。。。。。呃。。。。。。沒話說。」藉口說多了，不免淪落像故羊的小孩，狼真撲來了，沒人會甩她。「小姐可不可以考慮鎖上門？」阿牛怎麼對小姐的床這麼情有獨鍾！
「要不要順便做個鐵籠？」我跳下床。「寶珠，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連個人都看不住？」
「嗯。。。。。。」沉浸在睡夢中的美男不問人間世事，完全不受外界干擾。
「叫醒他。」肇事者睡得甜甜蜜蜜，他們卻在這裡自相殘殺。
「我馬上挪走他。」寶珠陪笑著向前。動作卻是像蝸牛般的緩慢。
「求人不如求己，是嗎？」我出奇不意的上床，跪在美男身邊，一手捏住他堅挺的鼻，一手捂住他的熱唇，直到夢中人喘不過氣，睜眼為止。
「醒了？」
阿牛睡眸惺忪，怔怔地啾視我半晌，不明所以。身上單薄的衣服敞開著，露出白皙精壯的胸膛。整個人散發出魅惑誘人的氣息，就像只。。。。。。狐狸精。
床上兩人過近的距離交錯著淺促的鼻息，忘我的凝視建構了極端曖昧的氛圍，尷尬的寶珠進退不得其所。「嗯。。。。。。哼。。。。。。」寶珠猛清喉嚨。
「誰派你來的。」
阿牛不甚明白地凝視我。
「小姐的意思是，你為何不在自己的房間里睡覺。」寶珠不慌不忙踱了過來。
「你真的這麼以為嗎，寶珠？」
「大概是阿牛隻信任小姐，覺得待在小姐身邊才有安全感吧！」儘管她加強了戒備，提
防他越界，他還是輕而易舉的攻破防線。誰能說她不是儘力了，總不能將阿牛綁在她床上吧？
「我該感激涕零，還是備感榮幸？」寶珠真的被阿牛迷惑了，過不了美男關了？還是忘了早上所發生的一切了？
「早點查清他的來歷，他就不會騷。。。。。。呃。。。。。。麻煩到小姐了。」寶珠小心翼翼的建議。
「寶珠，你也被他迷住了嗎？」我摸著自己的下巴，提出自己的看法，「如果是這樣的話，何不弄他上床？」
「不要。」小姐的思想真是不潔又淫穢。
「不要。」另一名當事人也表示反對。
「沒問你意見。」我輕易否定了他。「有沒有聽過「霸王硬上弓」，寶珠？」我逗著寶珠，心情有轉好的趨勢。
「這把弓太脆弱了，不適合我。」開什麼玩笑？小姐幹嘛說得自己真的像女色魔一樣。
我聞言輕笑出聲，偏著頭審視起「弓」來。「依我看，不至於折斷。」
「小姐！」
「好了，你可以帶他出去了。」
「是，小姐。」寶珠領命，手忙腳亂架起阿牛，便往門外沖。臭小子看著挺瘦，分量還是挺重的。每回架著他，自己到最後都快虛脫。
「小姐。。。。。。」阿牛頻頻回首。
「小姐的脾氣不好。」奪門而出后，寶珠據實以告。就算以前他當小姐是樂善好施的大好人，現在也該覺悟了吧！
「寶珠姐，我自己走。」
「好。」寶珠立馬放手，快累死她了，「記得別越界到小姐房間里就行了。」
「知道了，寶珠姐。」
雖然榮升為為貼身家僕，可小姐至今從未讓自己做過什麼。百般無聊，阿牛又晃到樹下偷懶去了。
「阿牛！」誰叫自己。怎麼？連休息一下也不成嗎？回過頭正想狠狠白他一眼。忽地一記結實的拳頭迎面而來，他一閃，輕鬆躲過偷襲！
「阿牛！是個男人，就和我決鬥！」原來是大他幾歲的小張嘛！平日待人還不錯，他可不記得有招惹過他！「怎麼？敢搶我的女人，不敢承認嗎？」
「誰搶你的女人了？」阿牛表示疑惑。
「還說沒有！」小張憤怒的又出一拳。「寶兒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不是你這娘娘腔的男人，她又怎會變心？」
「說沒有就是沒有，信不信由你！」阿牛連手都懶得還，避開拳頭，扭頭就走。
「你別走，敢搶我的女人！」小張撲了上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阿牛停下腳步，回頭盯著小張。
「她說她要嫁你你這個渾蛋！」
「嫁我？」阿牛震驚之餘忘了防備，反教小張奪得先機，先送個拳頭過去再說。
「怎麼回事？」我的適時出現，讓小張及時收回了拳頭，沒讓它和阿牛的俊臉打上招呼。
「小姐，你來評評理！我把未婚妻拱手讓他，他是不是該讓我打？讓我打一頓算是便宜他了！」小張想起這件事就氣。
「誰說我要娶寶兒姐姐了？」阿牛不得不抗議。「我冤枉，小姐。我從沒說過我要娶寶兒姐姐。」因為他要娶的是。。。。。。。
「知道被冤枉的滋味了？」我斜眼看了看阿牛。
「嘿嘿嘿，小姐，我知道自己錯了。上次和寶珠姐開個玩笑嘛！不過她真的有想調戲我的念頭，只不過被我及時制止而已。」
「你不娶？」小張怒火上揚，眼見又要衝上前扁他。「寶兒喜歡你，你就該娶她！這可是你的榮幸！你若不肯，就算押你去拜堂我也照樣做！」寶兒可是他從小呵護到大的青梅竹馬，他疼得像寶，阿牛竟當成草！若不是小姐在場，他真會打死他。
「我不能娶她。」
「為什麼？」
「因為我有心上人，我以後要娶的是我的心上人。」
「你有心上人，為什麼還招惹寶兒？」
「你的心上人是寶珠？」我和小張同時開口。
「第一，我沒有招惹過寶兒姐姐；第二，我的心上人不是寶珠姐。」
「可。。。。。。」小張還想為寶兒討回公道。
「夠了！小張，你先回去幹活，我會為寶兒主持公道的。阿牛，你跟我回蘭苑，我有話問你。」
「是，小姐。」
「小姐，我真的沒有說過要娶寶兒姐姐，你要相信我！」一回房間，阿牛就急急的解釋。
「我知道。」我躺到鋪著柔軟羊毛的貴妃椅上，慵懶的伸展身軀，引得蝶兒和某人目光的流連駐足。
「小姐，你要不要喝茶？」阿牛端著滿滿一杯熱荼，穩健地走向我。
他的足音太輕巧，有點捉不著。我翕動長而微翹的睫毛，優美的移動身子，一頭長發
流泄而下，迷惑了阿牛。
「嗯。」我徐緩睜開眼睛，毫無心理準備的對上一雙過近的美眸和魅顏，脈動冷不防加速了好幾拍。
「小姐，請用茶。」他遞出茶。「小姐，謝謝你救了我，並且收容了我。如果你覺得我帶給你太多麻煩，我可以離開。。。。。。。」
我盯著那杯騰騰冒煙的荼杯默不作聲。
「小姐，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留在這裡，我可以離開。但我其實也不曉得自己該往哪裡去。。。。。。。而且我捨不得離開你和寶珠姐。。。。。。。」
「沒人要趕你走。」
「小姐，」他的長手忽然往前一探，將我溫軟的嬌軀帶往懷裡。「你一定認為我是個麻煩。。。。。。。」阿牛凈顧著訴說他的羞愧與不安，未曾察覺他懷裡的人身體僵硬如石板。
「知道自己是麻煩，就不要增加別人的反感了。」
「請縱容我幾分鐘，只要再幾分鐘就好。。。。。。」濃重的鼻音從我肩頭傳來。他不會哭了吧？「我不想被小姐你討厭，怕有一天你會趕我走。。。。。。」
「要趕你走之前，我會提前一個月通知你。還有，麻煩你先放開我。」
「喔。」阿牛趕緊收回手臂，不好意思的看著我。今天好像抱小姐抱了好久。
我瞥見那隻握著茶杯的手，經過連番波折居然安好地奉著滿滿一杯茶，涓滴未漏。
阿牛，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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