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06年中國遼寧省大連
軒轅跆拳道館里是一片「哼哼哈嘿」的喊聲,偌大的館場中有二、三十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在熱情的揮灑著汗水和淚水……
淚水?對,你沒看錯,確實有人在流淚,因為被人扁是一件很痛的事,而被他們軒轅館的「鎮館之花」扁就是一件令人痛不欲生的事!
「嗚嗚……師姐,你饒了我吧……我的手快要斷掉了啦!」一個身高一百八的壯漢被一個身高不足一百六十公分的小「女孩」踩在腳下實在是有夠丟臉,可他現在顧不了那麼多啦!求饒要緊!
「沒有用的大笨瓜!」踩人的「女孩」不屑的出言諷刺,一臉憤恨的收回了「放」在別人身上的小腳,鬆開了擰著人家手臂的小手。
重獲自由的男人立刻跳起身,然後衝到離她最遠的角落裡,暗自撫慰自己受傷的身心還有自尊!
「還有誰要我親自『指導』?」火氣很大,說話的語氣像要殺人。
沒有,沒有!
周圍的眾位師兄弟皆是一臉驚懼的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沒一個敢站出來接受暴力師姐的親自「指導」,他們還年輕,還沒有娶老婆的說……
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惹師姐生氣,害他們成了「出氣筒」!
「亦雯,是誰惹你生氣啦?」一回到館里就看到自己的妹子在荼毒一干小師弟,他這個館長兼大師兄當然要出面制止啦!萬一她把人都打跑了,他們兄妹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就是你!」范亦雯見到自己老哥更是氣憤難平。
嬌小的范亦雯無論是橫看豎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總之怎麼看都是那種柔弱的小女生類型。巴掌大的心型小臉上配上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唯一大的是一雙小鹿斑比式的眼睛,再配上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即使此刻她怒氣沖沖,可看上去也沒有任何威脅性可言。
哦,原來惹到師姐的人是大師兄啊!眾人只能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害他們被扁的罪魁禍首,卻沒人敢出聲抗議。
「我?我哪裡敢惹你啊?你可是我最親愛的妹妹啊!」范亦武很無辜的說著。
「哼!」亦雯不客氣的給自己老哥兩個白眼,「你讓我去參賽!」世界跆拳道大賽,比賽地點是美國!美國耶!要飛好遠的,最最最重要的是她暈「機」啦!
真是的!當初老爸、老媽感情深厚到一起手牽手上天堂的時候,明明就說過這個破跆拳道館是由她老哥一個人繼承的,一個人哦!
可是,他居然已什麼「她骨骼精奇,是天生的習武材料」的爛理由逼她一起學跆拳道?拜託!他是武俠小說看太多嗎?什麼叫骨骼精奇啊?人家她可是美美的女生哎!為什麼要和他一起「舞刀弄槍」的?
「哦,原來!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亦武無關痛癢的說法讓亦雯怒髮衝冠,要不是因為她頭髮太長立不起來,她此刻一定已經變身成「超級賽亞人」了!
「這是很大件事,好嗎?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又是我?為什麼總是我?」氣急敗壞的亦雯拋出一連串的「為什麼」,聲聲都是對她沒天良的大哥的控訴——虐待老人!也不想想她已經是二十四歲的「老女人」了,居然要她去衝鋒陷陣?
「呃……」看來這次小妹的怨氣很深哦!「因為除了你沒有別人能去了嘛!」
「什麼?你不是人嗎?他們不是人嗎?難道你們都是四足動物?」牲口是也!她生氣地指著自己老哥的鼻子開罵,當然也不會放過在一邊看戲的眾位師兄弟。
這麼大個道館,功夫好的師兄弟少說也有十個,為什麼總是讓她去比賽?
「因為大家都還有自己的事要做嘛!我又是館長,不能總不在館里吧!」他們這裡的師兄弟都有自己的事業,練跆拳道不過是興趣而已。
「你是說我比較閑嘍?」亦雯雙手環胸,撇著三七步,小腿兒還一抖一抖的,一副黑道大姐頭的架勢。
你確實是比較閑啊!眾人在心底回答,但沒人敢說出口。
范亦雯大學畢業之後就留在自家道館做個小會計,沒什麼事就找師兄弟練練拳頭,是真的很閑啊!
「不是,不是!是因為你是我們中最厲害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唉,算了!她任命了,每次爭來爭去結果都一樣,她還是要去比賽。
大不了她一上飛機就吞安眠藥,不是要自殺啦!是睡著了就不會暈「機」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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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吞了一顆安眠藥,打算一路睡死到洛杉磯的亦雯,被飛機一陣劇烈的晃動搖醒,頭暈眼花的險些吐血……哦,不對,是吐飯,她剛剛吃的早餐。
「天啊!發生什麼事啦?」
「出什麼事啦?」
「怎麼會這樣?」
「飛機遇到氣流衝擊,請各位乘客留在座位上坐好並繫上安全帶……」
機身搖晃的太過劇烈,飛機內頓時亂作一團,美麗的空中小姐也難掩驚慌的安撫著乘客的情緒,但這一切都影響不了亦雯,因為她此刻正吐得很「專心」!
殺了她吧!一刀斃命總好過嘔吐致死吧!真是有夠XXOO的!
亦雯一臉慘白,心裡忿忿不平的咒罵著自己的老哥。
「啊——」
「啊——」
「救命啊——」
驚恐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的響起,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的范亦雯已經感到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被甩出老遠……
真他X的有夠衰!被摔死很難看的!
這是亦雯在失去意識前,腦中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滿載著數百人的飛機在空中如煙花般盛放,像在嘲笑著人類的渺小,生命的脆弱。
空間停住,
時間逆流,
命運之輪開始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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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貞觀十年長安
太平盛世,天子腳下,熱鬧和繁華自是無需贅言了。正所謂「飽暖思淫慾」,可以想見此時此刻最賺錢的行當是什麼。瞧!那邊相對而居的兩家京城最大的青樓百花居和醉仙閣真是一派客似雲來,川流不息的盛況。
兩家青樓的甜姐兒使出各自的渾身解數,吳儂軟語的誘哄著眼前那些「色不迷人人自迷」的男人入內,一晌貪歡,是純粹的金錢交易,無情亦無愛。
軟玉溫香在懷,又有幾個男人能夠拒絕?這世上根本沒有柳下惠!但是無妨,她們這些紅塵女子最不需要的就是柳下惠!
「呀——這位爺,你好久沒來了,我們家臘梅可想你想得緊呢!」徐娘半老的虞三娘是百花居的老闆,風韻猶存的她臉上是笑容滿面呢!沒辦法,好色是男人的天性,她生意好到要做不完,不高興就怪了。
「媽媽,媽媽!不好了……」冒冒失失的婢女小葉子,突然衝出來,拉著虞三娘的衣袖,大呼「不好了」,臉上的表情像發生人命案子似的緊張。
「咋呼什麼?媽媽我好得很!」虞三娘搖了搖頭,開始懊惱自己當初不該因可憐她小小年紀就在街上乞討,一時心軟撿了小葉子這笨丫頭回來,只會給她惹麻煩!
身陷煙花之地,並不是她們這些弱質女流可以選擇的,命運如此,她們大都無力反抗。
但她虞三娘是個異數,當初滿心以為自己嫁得良人,怎奈恩愛不過三年,良人就變「狼人」,接連納新婦進門,性烈如火的她不肯與人共「用」一個丈夫,自動下堂求去,用自己的嫁妝開了這家百花樓,意在嘲笑天下女人的痴傻,譏諷天下男人的無情!
「不是啦!媽媽,突然冒出一個衣衫怪異的女子倒在咱們後院……」也不知道她死了沒?好嚇人啊!她小葉子膽子小,不敢看死人啦!
「哦?帶我去看看!」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被人狠心的丟在她們百花居的後院?她這裡不是好人家姑娘能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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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她的頭……好痛啊!她不是遇到空難死了嗎?死人也會痛?
亦雯掙扎著想要睜開眼,可她的眼皮是被502膠黏住了不成?好沉吶!
「姑娘?姑娘?你醒了?」最先發現亦雯的小葉子被派來照顧她,見她有醒來的跡象,立刻嘰嘰喳喳的喚著她,很怕她會繼續昏下去。
姑娘?在拍古裝大戲嗎?這麼古意的稱呼!還是說這陰曹地府根本沒有隨著時代進步,還保持著古時候的樣子?
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的亦雯,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梳著包包頭的可愛小女孩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
嗯!不錯!還是有一定進步的,勾魂使者已經從牛頭馬面換成靚女了!她喜歡!
亦雯在心裡暗暗想著。
「姑娘?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幫你叫大夫?」看到被自己「救」回來的怪怪姑娘一醒來就直盯著她看,還一句話也不說,小葉子以為她不舒服,立刻焦急的問著。
「大夫?」她終於出聲,死人還用得著找大夫?
「難道我沒死?」認為自己死定了的亦雯慢半拍的反應出自己「還沒死」這個可能性。這也不能怪她啊!有誰在飛機爆炸事件中可以生還的?
「姑娘活得好好的,怎麼會死呢?」小葉子不懂了,剛剛她們有找大夫來看過她,大夫說她什麼病也沒有耶!可是她怎麼會昏倒在她們後院,還一醒來就問自己死了沒?好奇怪啊!
嘎?她真的還活著?沒死成的她不會被拉去科學院做解剖研究吧?
「那這裡是哪裡啊?」亦雯轉動著自己僵硬的脖子,打量著四周……
我的媽呀!這房間的擺設怎麼這麼「古老」啊?雕花的窗欞,紫檀木的圓桌,桌上還有紅燭滴淚?難道她掉到橫店影視城來了?現在是在拍哪一部大片啊?無極還是黃金甲啊?
「哦,這裡是百花居……」小葉兒說話的語氣有絲猶豫,她想這個怪怪的姑娘應該不會喜歡自己身處脂粉地的。
「百花居?那是什麼東東啊?」亦雯一臉茫然,是某個大酒店的名字嗎?
「就是……是、是青樓啦!」很小聲的回答。
「啥?青樓?現在都什麼年代啦,還有青樓?掃黃組不管嗎?」這小丫頭是在開玩笑的吧?
「現在是貞觀十年吶?那個,掃黃組是什麼啊?」聽到亦雯的自言自語,小葉子一臉納悶的解釋著。這位姑娘該不會是傷到腦子了吧?
「貞觀十年?」那不是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唐朝?「現在是李世民當皇帝?」哇哩咧!這不是真的吧?難道現在不是在拍歷史大片,而是好萊塢巨制《回到未來》?問題是她沒有那種可以自由穿梭時空的小車車哎!要她怎麼回到「未來」啊?
嗚嗚嗚……老天爺是看不慣她的年輕貌美,故意要整她嗎?這裡沒有電視,沒有汽車,沒有衛生棉,沒有……總之是什麼都沒有,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個時代女人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品而已,這讓她這個新新美少女怎麼活啊?
正在哀怨的亦雯突然被一隻白嫩嫩的小手捂住了嘴巴。
「啊!姑娘,你不可以亂說話啦!直呼當今聖上的名諱是要砍頭的!」小葉子一臉緊張的捂著亦雯的嘴,還小心翼翼的左看右看,深怕被別人聽見。
啪!
亦雯拍掉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沒好氣的說道:「你想謀殺我啊?」捂嘴還連帶著把她的鼻子也捂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啦!」小葉子連忙道歉。
「嗯,算了!你叫什麼名字?」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她現在也回不去了,不如先想想怎麼在這裡混下去吧!亦雯樂觀的天性開始發揮效用。
「我叫小葉子。姑娘,你呢?」她乖乖的回答,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個怪怪的姑娘好像很厲害。
小夜子?我還一休哥哩!
「范亦雯,叫我雯姐吧!你剛剛說這裡是青樓?」亦雯不確定的問。
「是的,雯姐。」
真的是青樓耶!真是太……太好了!亦雯慧黠的大眼一轉,立刻已經想好自己的「出路」了,別誤會,她可不是要賣身,她是要成為史上最年輕、最具經營頭腦的老、鴇!
哇哈哈哈……越想越得意的亦雯大笑出聲,嚇壞了一旁的小葉子。
這個雯姐真的是怪怪的哩!哪有女人知道自己身在青樓還笑得那麼開心的?她該不會是受不住刺激瘋了吧?小葉子一臉害怕的看著她。
「小葉子,那個姑娘醒了沒?」忙了整晚的虞三娘終於有空來看看在自家後院撿到的姑娘。
「我醒了,請問這位姐姐是?」亦雯回話,身處陌生環境的她當然要小心謹慎,先套好關係再說。
「呵呵,叫我虞三娘吧!我是這百花居的老闆。姑娘你怎麼稱呼?」一聲「姐姐」叫得虞三娘很開心,這小女娃倒挺大膽的,知道自己身在煙花地,非但不害怕,還笑盈盈的跟她問好?
「哦,是虞姐姐呀!我叫范亦雯,姐姐叫我亦雯就好!」見到正牌老鴇,亦雯雖不動聲色,但仍有點小害怕。她會不會貪圖她「美色」,硬要逼「她」為娼啊?
「亦雯,你怎麼會昏倒在咱們百花居的後院的?」虞三娘眉開眼笑,這娃兒嘴真甜,她要真有個這樣的妹妹就好了!
「呃,我是家鄉鬧災,父母雙亡。本來我是到長安投親的,沒想到親人早就搬走了,我盤纏用盡,餓得頭昏眼花,才會誤闖百花居,昏倒在後院的……」亦雯想著武俠劇里的台詞,裝著可憐兮兮的樣子,博取同情,希望自己能留下。
因為在她看來,這位虞三娘雖是歡場女子,卻眼神清澈,沒有一絲污穢之相,應該不是壞人。再說她范亦雯也不是泛泛之輩,不可能會任人宰割的。
「唉——真是個可憐的姑娘……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聽到亦雯的遭遇虞三娘又開始同情心泛濫了,想要開口留人,有怕讓人誤會,畢竟她這裡是……
「相逢既是有緣,不知姐姐可否收留我?」是這樣說沒錯吧?古時候人說話還真是文縐縐的。
「嘎?」
聽到她主動要留下,屋子裡的另外兩個女人都愣了一下,這……這也太奇怪了吧!
「唔……好啊……你想留下就太好了!」虞三娘答得有些猶豫,希望自己的決定不會又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真的?那真是謝謝虞姐姐了!」
呵呵,生活有著落了!她這個「未來」小女子大鬧長安城的精彩「劇目」要開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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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紫陽,左邊手臂再抬高一點點,身子朝右邊側過去一點……對!就是這個姿勢!好,繼續!」回到唐代已經三個月的亦雯適應良好,此刻她正和虞三娘坐在百花居後院的小涼亭里,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指導著百花居的眾位姐妹排練舞蹈。
她把現代一些旋律優美的歌曲排成歌伴舞,在古典中融入現代元素,含蓄中又帶點狂放。芍藥花魁**曼妙的舞姿再加上牡丹花魁秦月兒柔美的歌喉,保准迷得一干男人大掏腰包。
而且她還準備引入現代的經營理念,讓那些好色男只要花上十兩銀子就可以欣賞到兩大花魁同台獻藝,還有幾樣酒菜贈送,到時候大概全長安的男人都會擠著要來的。價格雖不貴,但是座位有限,只有一百人可以入內,然後她再派兩個人出去炒賣座位號,呵呵,到時候眾位姐妹只有隨便跳幾支舞就可以財源滾滾來,數錢手會軟啦!
「我說亦雯吶!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歌舞啊?」虞三娘一臉的好奇和驚喜,非常慶幸自己撿回個寶貝,不但要留在百花居,還要幫她經營;不但滿腦子奇奇怪怪的想法,還會這麼多奇怪又好聽的小曲兒。她經營妓院這麼多年也沒碰到哪個姑娘像她這麼厲害的!
「我家鄉都是這些曲子啊!」亦雯說得輕鬆,心想幸好唐代不收版權稅,不然她盜用人家的歌一定會被告到破產的。
想想自己莫名其妙的到了古代能遇到虞三娘這樣的「風塵女俠」真是幸運,三娘不但毫不懷疑的收留她,還接受她的現代思想,讓她經營百花居,還同意給她「抽成」,她真是要感謝上帝,關了門還給她留扇窗,讓她不至於流落街頭,客死異「代」!
「哦!我想到表演那晚,我們一定會賺翻了的!」虞三娘對亦雯很有信心,連她這個女人看到幾個女孩的表演都覺得美不勝收了,更何況是那些色鬼。
「當然了,我不會讓虞姐失望的!」虞三娘年紀未近不惑,長了亦雯十幾歲而已,她叫她一聲「姐姐」並不為過。
「好,好!希望我們兩個一起賺盡那些臭男人的錢!」虞三娘樂不可支的看著自己的「合伙人」——這個詞是從亦雯那學來的。
「一定,一定!」有她范亦雯這個經濟系的高材生在,想賺錢還不容易?
呵呵,唐代也真是個好地方呢!她現在有錢賺,還有美女看,最重要的是吃多少也沒人會嫌你胖,多麼幸福啊!
老哥,對不起啦!雖然很想念你,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軒轅館就交給你一個人啦!不要太想我,我會活得好好的!
而在現代正在為失去唯一的妹妹自責不已的范亦武突然打了兩個噴嚏,讓他驚喜的以為自己的「妹子」回來看他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