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解局
手掌拍在了陳小志的後背上,忠叔臉上得逞的笑容頓時一僵,他這一擊宛如打在了鋼板上一樣,堅硬不已。
他一雙肉掌刺痛不已。
雙耳聽聞風聲,他向後一跳,下一秒陳小志的拳頭就貼著他的臉皮刮過,驚險無比。
中年人閃躲到一名青竹幫成員的背後,伺機而動,趁眾人圍攻陳小志時偷襲得手。他已經斷定陳小志的肉身異於常人,這麼強的身軀除非是擁有近百精孔的妖孽才能打磨出來。想要擊殺陳小志,必須攻擊身體最脆弱的部位。
時間一點點過去,隨著一個個人倒在陳小志的拳下,忠叔不斷試探著陳小志的罩門所在,側肋、胸口甚至是下身都被他擊中后,但無一例外,都未對陳小志造成影響。
啪嗒。
最後一個青竹幫的人口吐鮮血飛出了老遠,陳小志略微喘著粗氣,看向了場中僅剩的中年。
後者一臉細汗,顯得十分急躁。
「鼻眼口耳的七竅,你已經打通了六竅,著實不容易。就差最後一個靈竅沒打開了吧?」陳小志慢慢走了過來。
「你到底是誰?!」
忠叔感覺自己頭皮發麻,他看得出來,陳小志僅是銅皮鐵骨境的武者,但這肉身強度簡直太變態了。交手到現在,陳小志的身上起碼挨了數刀,但卻沒一點皮肉傷。並且,小小年紀就將一門拳法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種人似乎只有那些出身極大,背後有恐怖勢力培養的天才才能做到。
砰!
陳小志一個箭步上前,一拳直擊中年的面門。
後者反應極快,眼皮狂跳,雙手一拍而出。
伴著一聲爆響,忠叔手臂上的肌肉狂顫,整個人摔倒在地,貼著地面滑出數米遠。
「黃級身法。」忠叔心頭跳動著,這麼快的身速,施展的步法必然不凡。他現在雙手發麻,已經暫時失去了知覺,他很清楚,比拼力道和功法,他絕不是陳小志的對手。開了竅的武者之所以要強,是因為他們的反應速度要遠超銅皮鐵骨的武者。
「給我死!」
陳小志一聲暴喝,趁前者還未起身,再次撲來。
忠叔倒抽一口冷氣,緊忙翻身而起,與陳小志纏鬥起來。
一旁的趙齊瞪大了眼睛,在來之前,陳小志就叮囑他說可能會爆發衝突,讓他保護好自己不用管他。但對方畢竟是開了竅的武者,他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對自家少爺有信心,因為這幾天,兩人夜夜一起修鍊功法,他親眼見識到了陳小志的厲害。
仔細看去,就見陳小志的拳頭很少打在了忠叔身上,對方的眼睛和耳朵似乎總能先一步察覺到陳小志的攻擊軌跡,但同樣,中年的掌法也對陳小志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時間慢慢過去,忠叔的氣勢越來越弱,反而陳小志越戰越勇,氣息驚人。
前者的體力與陳小志相差太大!
砰!
終於,陳小志抓住一個空隙,抓住對方揮來的手掌,將其折斷,接著翻身一腳,將其踹飛。
「你太弱了……」陳小志的衣衫已經被中年撕爛,健壯而充滿陽剛之色的古銅皮膚在光耀下,冒著一層油亮。他瞅著那躺在地上,不停吐血的中年,一步步走了過去。後者一條手臂被廢,幾次想要撐起身體,卻都未能如願。
「死吧。」淡淡言語了一句,陳小志抬腳,朝中年的頭顱踩了下去。
這一刻,原本看似虛弱無比的忠叔,眼裡突然爆發出一抹亮芒,竟然瞬息間暴起,右手扣向了陳小志的太陽穴。
「小兔崽子,不要太得意了!老子殺過的人多了去,比殺敵經驗,你還嫩著呢!」中年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不信陳小志連太陽穴的死門都練到了堅不可摧的地步!
唰!
「本來還想給你一個痛快。」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中年完全傻掉了,他的手指在近陳小志側臉幾公分的距離時,硬生生的停住了。
就見陳小志一頭的青絲長發,突然間變長,擰成一股黑色的發繩,死死的纏繞在了他的手腕處。
他用力扯動,卻無濟於事,那黑髮堅韌無比。
「怎麼可能?!」
忠叔瞳孔放大,陳小志微微一笑,一張嘴,兩排的白牙猛地變成倒刺狀的尖齒。
「你不是人……」中年喃喃著。
轟!
中年被一拳擊飛,撞在了院牆之上,接著陳小志一個加速,一息之間衝到了牆體面前,對著忠叔瘋狂揮舞起拳頭來,一道道拳影如密布的雨點般傾瀉而下。巨大的碰撞聲接踵而起,一旁的趙齊就見那牆面先是炸裂,接著倒塌,再然後泥土飛濺。
一股塵煙瀰漫而起,將陳小志兩人遮掩住,只能隱約看到陳小志對著地面,用拳頭瘋狂的砸下。
半晌過去,陳小志滿身鮮血,神色平靜的從塵煙走走出。
在他身後,那中年的身軀已經被完全轟爛,成了一堆肉泥,幾乎看不出人樣。
「走吧。」陳小志像是沒事人一般的說道。
趙齊臉色僵硬的點著頭,跟著少爺身後,離開了。
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陳小志兇殘的本性。
沒有在殺牛巷停留,陳小志回家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帶著趙齊直奔城南的堂口而去。青竹幫在城南一共設有三個堂口,說白了,就是堂主的居所,一座把守森嚴的宅院。
「殺牛巷陳小志,求見鄭堂主,麻煩通報一聲。」走到一處高牆大院門前,陳小志抱拳,沖那把門的兩個兄弟喊道。
其中一人點點頭,轉身去通報了,顯然知道陳小志是誰。
片刻后,那人去而復返,帶著陳小志進了院內。
這個大院,說白了就是一個府邸,練功場、兵器房一應俱全。一進大院,陳小志兩人就看見了那近百個正在揮舞兵器的人群,顯然是所屬堂口的青竹幫成員。這些人與一般的幫會成員不同,神色之中都帶著一股狠勁,平日里顯然訓練有素,戰力可觀。
大部分的人已經淬鍊了肉身,打磨出了一身銅皮。
在府內繞了一圈,最終站在了一間大堂外。
「進來。」
似乎察覺到了陳小志的到來,屋內傳來一聲低沉的動靜。
「見過堂主。」廳內,一位老者端坐在正椅上,身後還站著一名書生氣的男子,精光暗隱的眼眸從陳小志一走進來,單膝跪地便一直打量著他。
這老者,正是張超的乾爹,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
此人無形之中給陳小志的壓力,完全不是那個忠叔能比的,他估測這老頭起碼已經到達了七竅生煙的地步,五感和靈覺強到可怕。
「血腥氣。」老者的鼻翼聳動了一下,似乎聞到了什麼,下一秒臉色冰冷無比,陰冷的視線死死的瞧著陳小志,一股讓人窒息的氣場撲面而來,「你做了什麼?」陳小志深呼吸一口氣,暗罵對方的五感變態,鎮定道:「屬下將本要強奪我酒方的張超,還有想殺我的那個高手給宰了。」
陳小志說著,將懷裡抱著的布袋打開,兩顆圓滾滾的人頭立馬映入視野之中,血淋淋的,正是張超與那忠叔。
站在堂主背後的男子倒吸一口冷氣,沒料到陳小志的膽子這麼大,這是活膩歪了嗎?!
大廳里的溫度瞬間驟降。
「屬下猜得沒錯,今天這事,是堂主您屬意的吧?」陳小志毫無畏懼的抬頭,看向鄭德海。
話落,那鄭德海已經起身,準備出手了。
陳小志見狀,緊忙道:「堂主息怒,屬下並無惡意,這兩人要殺我,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實際上,我今天來,是想和堂主道喜的!」聽到這話,鄭德海止住了腳步,靜待下文,但表情依然帶有殺機,他想看陳小志說什麼。
說著,陳小志從袖中掏出幾張銀票,起身遞了過去。
鄭德海見那銀票上的數字,面色稍有緩和,接了過去。
「今後仙上仙所有的收入,都有您老的一半。」陳小志笑道,「至於那個張超,堂主心知肚明,他就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平庸之人,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您在背後罩著。他碌碌無為,幫中早就有了不少閑言碎語,您老臉上也不好看。您老若是覺得心痛,不如我來當您的乾兒子,若是我幫績喜人,您老在外也有面子不是。況且,我還能幫您老賺錢,賺大錢。無論從哪方面比,我都比張超強了百倍不止!」
見陳小志這麼說,鄭德海沉吟稍許,淡淡道:「我殺了你,那酒方自然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可我要是不給呢!我自知必死,為什麼還要成全別人?我若是死了,先不說青竹幫今後的發展,就是乾爹您都會少賺大把的油水。你好我也好,何樂而不為呢?」陳小志依然在笑著。
鄭德海與背後的男子對視一眼,一時沒有應聲。
畢竟,那仙上仙太重要了,他不敢賭,若是陳小志真的死不鬆口,那仙上仙的酒就要絕產了,這樣的後果誰都不想看到。
「這酒方終究還是要給幫里的。」鄭德海的口氣沒了一開始的強勢,」即便是以我堂主的身份,依然保不了你。「
「那就托,能托幾天是幾天,不談其他,這段時間光是你我的分紅,就是一筆天文數字。況且,從今天起,您就是我的乾爹,有了這層關係在,幫中的高層心繫那酒方,乾爹您在幫中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陳小志將心中早就想好的說辭道出。
「哈哈,好!果然不愧是我鄭德海的兒子!」
鄭德海眼神一陣閃爍后,突然放聲大笑,表情十分欣慰的拍起了陳小志的肩膀。
廳內凝重的氣氛,瞬間化為虛無。
陳小志聞聲,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心中卻是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