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包又減少了數千英鎊(2)

我們可以想像到主僕二人內心有多麼慌亂。孟買的寺廟裡發生的事他們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而就是這件事讓他們上了加爾各答的法庭。實際上，偵探費克斯心裡早就明白他可以在路路通這件倒霉的事情上大做文章。他推遲了１２個小時出發，來到瑪勒巴山寺廟與僧侶們商量這件事。他向僧侶們保證這場官司能讓他們得到巨額賠償，因為英國政府對這類罪行處罰嚴厲；接下來他讓僧侶們坐上下一班火車追趕褻瀆神靈的壞人。但是因為福格先生為救艾達夫人在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費克斯和僧侶在他們之前就趕到了加爾各答。法院收到電報通知，只待福格一行下了火車就立即將他們逮捕歸案。當費克斯得知福格先生還沒到印度的首都，他的失望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他猜他要抓的竊賊一定在半島鐵路的某一站下了火車，躲到印度北部的省份去了。費克斯心急如焚地在車站等了２４個小時。今天早上，他看見福格先生陪伴一個女人下了車，欣喜若狂，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他立即派了一個警察去抓他們。福格先生、土王的寡婦和路路通就是這樣被帶到法庭上來的。假如路路通不是那麼聚精會神地關注自己的案子，他一定會發現坐在旁聽席一角的偵探。偵探對審訊特別關心，這並不難理解，因為和在孟買及蘇伊士一樣，在加爾各答他還是沒有收到拘票。這時，法官已經把路路通脫口而出的供詞記錄在案，路路通真想傾盡所能收回他的失言。「被告對訴狀供認不諱嗎?」法官問道。「供認不諱。」福格先生冷冷地回答。「根據，」法官又說，「根據英國法律規定，對印度國民所有的宗教都一視同仁、嚴格保護，鑒於被告路路通先生對用腳褻瀆瑪勒巴寺廟的罪行供認不諱的事實，本庭特判決路路通收監１５天，並罰款３００英鎊。」「３００英鎊?」路路通驚叫一聲，他對罰款數目最敏感。「肅靜!」法警尖聲叫道。「此外，」法官接著宣判，「根據主僕二人沒有足夠的證據說明他們不是同謀，而且主人對他所雇的僕人的行為必須負完全責任。因此，本庭判決費利斯·福格在押，囚禁８天，罰款１５０英鎊。書記員，開始審理第二個案子。」坐在角落裡的費克斯的喜悅心情難以言表。費利斯·福格在加爾各答囚禁８天，倫敦的拘票再慢也用不了８天時間就能到，路路通傻眼了。這個判決會使他的主人傾家蕩產。２００００英鎊的賭注泡湯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路路通亂游瞎逛進了這倒霉的廟!費利斯·福格鎮定自如，彷彿判決與他無關，他甚至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就在書記員要宣布審理下一個案子時，他站起來開口說：「我交保釋金。」「這是您的權力。」法官說。費克斯如同當頭澆了盆冷水，但當他聽到法官的一席話后又心安了。法官說，「根據費利斯·福格和他的僕人的外籍身份，被告必須分別交納１０００英鎊的巨額保釋金。」就是說如果福格先生不願服刑，就要交納２０００英鎊。「我付。」福格先生說。他從路路通背著的旅行袋裡拿出一沓鈔票放在書記員的桌上。「您刑滿出獄時這筆錢就還給您。」法官說，「現在，您就交保獲釋了。」「走。」費利斯·福格先生對他的僕人說。「可是至少他們要把鞋還給我呀!」路路通憤怒地嚷道。書記員把鞋還給了他。「這雙鞋真夠貴的!」他小聲嘀咕著，「一隻要１０００英鎊!還不算它們給我惹的麻煩!」可憐兮兮的路路通跟著福格先生，福格先生挽起艾達夫人的胳膊走出法庭。費克斯本以為他要抓的竊賊寧願坐８天牢而不付這２０００英鎊。現在他只好繼續跟蹤福格了。福格先生叫了一輛馬車，艾達夫人、路路通和他立即上了馬車。費克斯跟在車后跑。不一會兒，馬車就停在加爾各答的一個碼頭上了。「仰光號」停泊在離碼頭半海里的海灣里，船桅頂上已經升起了開船的信號旗。鐘敲響了１１點。福格先生提前一小時到達。費克斯眼見他、艾達夫人和路路通下了馬車，登上小船。偵探急得直跺腳。「這個混蛋!」他氣哼哼地叫道，「他真地走掉了！２０００英鎊就這麼白扔了!盜賊真是揮金如土!唉!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盯住不放。他這樣走下去，偷來的錢就要揮霍一空了!」偵探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自從福格先生離開倫敦后，旅費、獎金、買象、保釋金、罰款加在一起，他已經揮霍了５０００多英鎊，這樣按照追回贓款的百分比獎勵給偵探的錢也就越來越少了。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