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飲酒

小白貓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忽悠了一把，它現在的思緒全都被夜宵一席話給佔據了，其他的話聽了，也頂多是聽了表面上的意思，沒有細想。

夜宵說的那番話半真半假，不過百分之八十確實是他自己總結出來的。

好說歹說他也當了好幾年的官了，要是這點道理都不懂，他早就被凡間那幫大臣給趕出朝廷了，哪兒有他遊刃有餘，還等自己辭官的？

太傅雖然只是個教書的，但是教的卻是未來的皇帝，怎麼說都多了幾分尊貴，走出去，其他大臣都將禮讓三分。

怎麼算下來，這都是塊肥缺，那些大臣豈會不心動？

從官場上摸爬打滾練就出來的聰明，夜宵對危險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敏感。照著這點敏感，再仔細想一下現如今的處境，很快就能摸出一條自己將要走的路。

這條路很艱難，那也沒有辦法，他是被逼的。

說到朝廷，不知道七位大人追到那七個小公主沒有？

夜宵一邊給它倒酒，一邊伸出手掐算起來。

小白貓叼了條魚來吃，看見他的動作，問道：「你在算什麼？」

「不好，那七個人怎麼還沒有把那七個小公主給娶到手？！」夜宵眉頭一皺，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白貓白了他一眼，把嘴裡鮮嫩的魚肉咽了下去，道：「誰讓你把七個小公主的心同時搞到手的，女人是那麼好打發的嗎？」

「那我大不了一百年不去凡間總可以了吧。」夜宵揉了揉眉心，道：「給他們變一個屍體，詐死，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小白貓搖搖頭，低頭喝了口救，繼續道：「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

夜宵一愣，看向它，「小白，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我知道什麼？」小白貓一下子被問懵了。

「你不知道什麼，你怎麼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夜宵反問道。

小白貓坐下來，道：「我的直覺而已，你想啊，最近你的麻煩事還少嗎？件件事情看起來，似乎都是那樣合乎尋常，但是壞就壞在這裡。我們被假的黑白無常暗算，與此同時，麒麟又跑來大鬧閻羅殿，難道你不會覺得奇怪嗎？」

「麒麟喜歡八哥，關注他的事情好像，也還正常吧。」夜宵說得有點猶豫，麒麟的事情，他是真沒看出來哪點不對，不過假黑白無常暗算他們這件事，他確實覺得有幾分奇怪。

「好，就拿你說的，麒麟喜歡八哥……」小白貓說到一半停了一下，它感覺自己的胸口被捅了一刀，血流得嘩嘩的，八哥有人追了啊，還是明戀，有道是女追男隔重紗，它的八哥啊，會不會就要被麒麟追走了喵？

小白貓感覺自己心好痛，為什麼它到現在都還不能化形？難道它是一個假的神獸？

「咳咳，麒麟喜歡八哥……」喵的，心還是痛痛的。

小白貓每說一次都感覺自己心塞塞，它決定跳過這個讓喵沉重的一句話，接著說下面的事，「但是八哥回天庭才多久？而且麒麟和八哥熟識，明明知道八哥最討厭有人監視他，她會去做讓八哥討厭的事情嗎？」

「換句話來說，麒麟並沒有監視八哥，既然沒有監視八哥，那麼又怎麼會知道八哥在做什麼事呢？而且八哥才剛剛知道我們有危險，正趕來相救，後腳麒麟就跑過來大鬧閻羅殿了，這些你都不會感覺到奇怪？」

既然沒有監視八哥，那麼監視的就是他們了，夜宵瞳孔一縮，屏住呼吸，道：「你是說麒麟是害兄弟的幕後黑手？」

「豬腦袋，她要是幕後黑手，會把自己堂而皇之的暴露出來嗎？」小白貓再次白了他一眼。

夜宵也不在意它罵自己，搖搖頭，道：「麒麟的疑點也有很多，她會暴露出來，也不代表她完全沒有那個可能。若是她剛好利用這一點，來博取我們的信任，那麼以後我們的處境就很危險了。特別是現在她對我還有恩情，若是我全心全意信任她，後果不敢設想。」

「你說得，不無道理。」小白貓若有所思，「依我們現在的情況，確實是不能隨便相信任何一個人，否則置身萬劫不復的地步，整個三界都將完了。」

「沒有這麼嚴重吧？」夜宵疑惑道。他並沒有想太多，在他的眼裡，天帝的繼承權依然在他大哥那裡。

小白貓搖搖頭，一本正經地看著他道：「你最好相信我的話，你不要以為你前面有八個哥哥，繼承天帝位置的事情就沒有你什麼事了。」

夜宵端起酒杯，飲了口，道：「只要八個哥哥還有機會當天帝，我就不會同他們爭奪天帝的位置。」

小白貓嘴角抽了抽，「請問你八個哥哥，哪個還能當天帝？」

夜宵放下杯子，真掰手指頭數了起來，「大哥要是想通了，放下那段感情，迷途知返，大徹大悟，當天帝無疑是適合的。還有二哥，聽了如來那麼多真經，要是能想通，當天帝能夠普渡眾生更多人，直接還俗，也是可以當天帝的。還有三哥，迷戀道學又怎麼了？太上老君不也是煉丹的嗎？他不也每天都會上早朝么？至於四哥么，浪子回頭，天帝的位置就在岸上等著他。還有五哥……」

說到這兒，夜宵卡住了，五哥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地方……

夜宵仰頭看了下天，忽然靈機一閃，道：「萬一五哥哪天蹦出來說，他腦子好了，恢復正常了呢？要知道五哥是我們兄弟當中最聰明的一個，他當天帝絕對沒有人反對。還有六哥……」

「好了好了。」小白貓快要風中凌亂了，這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夜宵被打斷了，只是挑了挑眉，看向小白貓。對於小白，他似乎永遠都不會生氣。

小白貓道：「你說的這些當然是好的，關鍵是實踐起來呢？你想說服他們，是那麼容易的嗎？就拿八哥來說，他自從他宣布自己一輩子就那小孩模樣了，天帝勸過他多少年了，可他的想法，卻半分都沒有動搖。八哥看起來很正常，思想情感一切都正常，但我敢說，他在輪迴一世的時候，一定受到了什麼刻骨銘心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