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克愛情 9(8)

21克愛情 9(8)

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張同的時候,空氣顯得有些緊張。他指了指離他最近的一張沙發倚,讓我坐過去。這樣,我距離他僅一步之遙了。張同看了看我的臉色,笑著說氣色不錯,看來恢復得挺好。然後站起身將身後那把木質圈椅朝後頂了一下,椅子腿兒劃過地面的時候發出刺耳的響聲。張同搓著兩隻手下意識地朝窗外看了一眼。這時候大約是下午三點鐘左右,陽光沒有中午那麼亮了,是一種溫暖的橙黃色,照在張同矜持的臉上,讓他顯得有些憂鬱,看上去像是舞台上的一個場景。他轉過臉問我怎麼不好,我說大概刀口發炎了。「去病房吧。」張同說。然後呼了於捷,讓他也去病房,電話里於捷的聲音很大,我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他說現在去不了,張同問他在哪兒。於捷說在手術室,張同覺得很詫異,下午沒有安排手術啊。於捷說是急診轉過來的,河北保定農村的,宮外孕,不過手術已經快完了,正在縫合,十分鐘以後就能下台了。接下來我和張同閑聊,他問我這幾天看什麼書。我說什麼都沒看,跟書本已經很陌生了;再說書本上的東西大多是杜撰出來的,裡面的一切跟現實比起來除了虛假就是無聊。張同說那也不盡然,多少對生活失去信心的人都是從書本里受益的。我說那也有個前提,身體健康,否則像我似的命都難保,還有什麼可說的。張同微笑著聽我抱怨,我現在的生命一半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給的,所以我面對他的時候,有一種強烈的歸屬感。在同我聊天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電話鈴響個不停,張同接電話很簡潔,一般不超過三句話,每接完一個電話張同就對我表示歉意,最後張同看了看錶對我說,「走吧,等咱們到了病房於捷也差不多來了。」當我和張同走進病房的時候,於捷正在護士站跟王麗閑聊。於捷兩隻胳膊拄在護士站的檯子上,探著頭,一副殷勤的樣子。王麗則面色紅潤,眼睛放光,一望而知熱血沸騰。這時王麗一扭頭看見了我,驚喜地道:「小萁!你什麼時候來的,來複查嗎?」於捷轉過身沖我點頭。張同問於捷手術怎麼樣,病人還好吧。於捷說已經進了病房,順手指了指七號病房,張同便朝七病房走去,我也跟在後面。於捷推開病房的門指著三床對張同說,手術基本是成功的,只是病人的身體太虛弱,只怕恢復起來要一段時間。張同走到病人床旁邊,那是位三十歲左右的農村少婦,雙眼緊閉,臉色灰黃,頭髮像一蓬亂草,一看就是那種遭受了百般蹂躪的人。坐在少婦身旁的男人誠惶誠恐地站起來,顯然是少婦的丈夫。這時他突然扯住張同的衣袖問他老婆還能不能生孩子,一旁的於捷生氣道:「她現在連活命都還顧不上,你還想生孩子的事!」張同說:「只要她的身體恢復過來,生孩子是沒有問題的。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照顧好她,讓她的身體儘快恢復。」進了檢查室,張同讓我躺在檢查床上,於捷還是憤憤不平,「這幫老農民就知道生孩子。」接著又講,他有一次去張家界玩,那兒的農民每家都有**個孩子。問幹嗎生這麼多。一個當地人說:那我們不生孩子幹嗎去呢,天線架不過去,沒有電視,除了玩牌就數生孩子還有點意思。我和張同都笑了。張同仔細看了我的刀口,「沒什麼大問題,給她一點消炎藥。」於捷也過來看,看完得意地對張同說:看,我的傑作,刀口縫合得多漂亮!然後對我道:沒問題,聽張主任的吧。從檢查床上下來的時候,我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溫暖的感覺,面前這兩個稟性截然不同的男人似乎是我的某種依靠,我的精神和**都因為有了他們而具有了一種意義,但這種關係是模糊的,難以說清。我覺得男人比女人更適合做婦科大夫,當一個女人陷入疾病困擾的時候,一個充滿責任心的男大夫是多麼讓女病人欣慰,信任他們甚至可以比信任丈夫和情人更牢靠。有人告訴我,女人最容易愛上的人裡面就包括自己的大夫。「你如果沒有生病的話,你對張同這樣的男人有沒有感覺。」梁雨這句話極具挑釁性,類似的話他已說了N遍,我早習以為常。但當我一個人靜下心來細想的時候,梁雨的話不無道理,像張同這樣的男人,他已將自己的一切貢獻給了醫學事業,除此而外,他什麼都沒有,連股世俗的煙塵都冒不出來;而我是那種「情」字當頭的人,而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里,註定了我輸家的地位,我的情感和我的生命一樣,都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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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中的愛情:21克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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