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暫留煦揚

第一一六章  暫留煦揚

安若木知道整件事必定不簡單,但聽到如此直接的指名道姓,還是愣了一愣。

「秦霄可真是好大本事。」蟬息小聲嘀咕。

子書懷嫻緩步走過來:「安護法,季大人已經帶人看住了秦霄,你看,該怎麼處理?」

「先把尤大人弄出去。」安若木小心地放下再度陷入昏迷的尤正則,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子書懷嫻稍待片刻,又問:「那秦霄呢?」

「陛下怎麼說?」安若木不答也問。

「陛下讓我全權負責。」子書懷嫻不自覺地將腰背挺得更直。

「那,秦霄大人是殿下的侄子,該怎麼處理,得聽殿下的。」安若木可不想插手如此複雜的「家務事」。

子書懷嫻卻不肯放過他:「尤大人被下了蠱,其中肯定會牽扯到巫蠱師,這已經不單單是煦揚的事,安護法作為擎正堂的護法,我請你幫忙,你總不會拒絕的吧?」

「我有要事在身,也已經想了解決的辦法,為什麼一定要強留我下來?」安若木非常不悅,說話也不好聽了,「王後殿下,沐晴我是一定要帶回去的。木偶里的東西,千年前就說好了該由擎正堂保管,在合適的人選沒有出現之前,它就該留在擎正堂。」

子書懷嫻溫柔地笑了笑:「安護法,誰也沒有不讓你帶她回去,只是目前,尤大人重傷,秦霄又可能和暮遙的人有染,廉義門亂了,禁衛軍暫時不能用,雖然還有秦杉,可不能保證他的手下全是忠於煦揚的,這樣一來,陛下的人身安全都成問題,能不能拿到木偶里的東西,真的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安若木聽著,慢慢冷靜下來,想這話不無道理,自己要是在這個時候一走了之,錯倒也不算是做錯了,只是真要秦曄出了什麼事,他難免自責,擎正堂見死不救的謠言也可能被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人傳出,要是因此而導致失了多年累積起來的威信,他就是個千古罪人。

一念至此,安若木心裡起了焦慮。

「你儘快發信回去,在等其他人來的這段時間裡,不要離開就是了。」沐晴像是知道安若木的心思。

安若木略帶詫異地看了看她,一聲不吭。

子書懷嫻緊接著沐晴的話道:「安護法,現在是我煦揚有難,請你幫忙,等這事過了,我和陛下一起去薄氤島,向卓堂主解釋,相信他不會為難你。」

都說到這份上了,安若木只好輕嘆口氣,點頭答應下來。

見狀,子書懷嫻自是頗開心的,就連沐晴,都微微翹起嘴角。

安若木把她倆的反應都看在眼裡,焦慮漸退,疑惑和不安開始浮現。

「殿下,快叫人來把尤大人弄出去啊,他可還活著呢。」沐晴發現尤正則的胸口尚有輕微的起伏。

子書懷嫻不理會,意有所指:「安護法,地牢向來是由禁衛軍守著的。」

安若木環顧牢房,一時間也看不出什麼,有心要將整件事從頭到尾捋一遍,疑問又一個接一個地跳出來,擾得他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啟稟殿下,安護法的住處已經收拾妥當了。」有人跑來報告。

「動作挺快。」蟬息「哼」的一笑,「哪像我們來的時候,還是臨時弄的地方。」

安若木假裝沒聽懂話里的嘲諷,向子書懷嫻略鞠躬,說:「殿下,能不能給我換個地方?我想住到蟬息和沐晴現在住的院里。」

子書懷嫻看起來有些不悅,不過,在停頓了一兩秒后,到底是點了點頭。

跑來報告的是極會辦事的人,不等吩咐,當即又再跑走,想是去幫安若木「搬家」了。

隨後,在安若木的第二次要求之下,子書懷嫻才叫來人,把尤正則抬走,自己也跟在後面,離開了地牢。

「真是秦霄嗎?」待人都走遠,蟬息用胳膊肘捅了捅安若木。

安若木不答,催著蟬息和沐晴上到地面,回了小院。

那裡,不少人正在進進出出地忙碌。

秦紫蔻站在院子里,雙手環胸:「你也要住進來?」

「不會打擾公主殿下太久的。」安若木笑嘻嘻地回過,一把攬住蟬息,「來,幫我整理房間。」

「什麼?我不要!」蟬息邊掙扎,邊大聲拒絕。

「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安若木就是不放。

蟬息一下來了興趣,一疊聲地問「什麼什麼」。

「這一通折騰,也不知道被他們放到哪裡去了。」安若木拉著蟬息往屋裡去,「你鼻子好,去聞聞,都是你喜歡吃的。」

蟬息不響了,也不再掙扎,等到了屋裡,遣走所有人,關好門,才猛地甩開安若木的手。

安若木是已經料到他會這樣的,在手被甩開的同時一閃身,躲過了緊接而來的拳頭。

「拖我進來幹什麼?」蟬息滿臉戒備。

「沐晴是怎麼回事?夏遠山呢?」安若木也不再嬉皮笑臉。

「你們擎正堂的不是都消息靈通得很嗎?夏遠山去了哪裡,你會不知道?」蟬息是絕不會好好回答的。

安若木無奈地搖頭:「我知道夏遠山失蹤了,還聽說……」

話到這裡,一下打住了。

「聽說什麼?」蟬息歪著頭,示意繼續。

安若木皺起眉:「我過來的這一路上,傳言四起,但我不信,沐晴怎麼殺得了夏遠山?」

蟬息不搭腔,直直地盯著安若木。

安若木往房門的方向看了看:「直到剛見到你們,我還是不信,可是……沐晴到底怎麼了?她和以前不一樣,很不一樣。她真的殺了夏遠山嗎?夏遠山的魂魄呢?」

「你可算問到點子上了。」蟬息找地方坐了下來。

「真的?」安若木萬般希望蟬息是在胡說。

「真的。」蟬息用力點頭,「夏遠山想把沐晴煉成分身傀儡,在去同化她的魂魄的時候,被反噬了。」

安若木不由地「啊」一聲——事情的真相,既是他能想到的,也出乎意料。

在聽到傳言的時候,他很清楚夏遠山不可能是單純的失蹤,就像大多數人猜測的,他是被沐晴給殺了,可是,沐晴是從異世界來的,沒有修鍊法術的天賦,也沒辦法練成個力士,要殺夏遠山,談何容易?這是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也是他始終不願意相信傳言的原因所在。而現如今,蟬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解開了困惑,也讓他大為震驚。

「怎麼可能,對不對?」蟬息笑起來,「但這不可能的事就是發生了,千真萬確,如果你看到她在白日夢裡的樣子,你還會認為她已經變成傀儡師了呢。」

「白日夢?」安若木都傻眼了。

「對,我們碰到魘鼬了。」蟬息輕描淡寫道,「我娘原本是想幫她,讓她不至於這麼快變成傀儡師的樣子的,結果差點讓她給吃了。」

安若木徹底沉默了。

蟬息坐直身子,略往前傾:「我帶她到這裡,是想找傀儡師幫忙——她這樣下去,說不定很快就會完全變成夏遠山。」

「你其實可以好好地說清楚,不用把裘一諾他們打成那個樣子。」安若木對蟬息在邈波海上的所作所為還是相當不滿的。

「哦,裘一諾。」蟬息都快忘了這個人了,「他想把我們帶回去,變成夏遠山的沐晴不想跟他回去,我夾在中間,他們都會以為我和對方是一夥的,我說什麼都不對,還不如動手來的爽氣。」

這的確是蟬息一貫的行事方式,安若木仍是頗感無奈,也說不出什麼來。

蟬息揉著額頭,顯得相當苦惱:「沐晴是和以前非常非常不一樣了,不論你要做什麼、說什麼,最好都留個心眼。」

安若木依然不吭聲,找了紙筆,打算給擎正堂寫信。

「你這寫了也白寫,根本就出不了劭德洲。」蟬息「嘁」一聲。

「總得做個樣子吧。」安若木很清楚這話沒錯,「你是沒看到在大殿上,你一言我一句,根本顧不上問國王的意見,都拼了命的不讓我帶沐晴走,也得給他們個安慰,讓他們知道努力沒有白費,要是我太不給面子,顯得什麼都知道了,下一步,就該殺我滅口了。」

蟬息聳聳肩:「也對,你可一定得好好活著。」

「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做什麼事?我事先聲明啊,你犯的事,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可幫不上什麼忙。」安若木總以為蟬息是討厭他,無所謂他的死活的,卻沒想到並非如此,不免有些懷疑。

「好,隨便。」蟬息站起身,「只是,你自己得小心,別在想到辦法帶我們出去之前就栽了。」

語畢,離開了房間。

「找到好吃的了嗎?」不想,沐晴正等在外面。

「沒有。」蟬息揮揮手,「他就是騙我來幫他整理房間。」

沐晴走近,一手搭在他肩頭:「你會跟他回去嗎?」

「我為什麼要跟他回去?」蟬息挑起眉,「跟他回去,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沐晴又靠近了些:「那你打算……」

蟬息湊到她耳邊:「等出了城,各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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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傀儡很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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