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沖完澡,黎睿煬只在腰間系了一塊大浴巾就走進客廳。
「你想喝點什麼?」
「果、果汁。」她慌忙扭過頭去,不敢看他**結實的的上身。
「小傻瓜,沒見過男人打赤臂嗎?」他忍不住笑道。
「情況……不同。」
「有什麼不同?」他環住她,喃喃道,「男人和女人之間才有不同。正因為這種不同,男女之間才互相有吸引力。」
「嗯……」她倒吸一口氣,忍不住摸摸頭髮。
他轉身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葡萄酒遞給她。
「你太緊張了,喝杯酒會好一點。」
她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小心,喝酒不是這麼喝的,這樣很容易醉。」他奪過酒杯放到桌上,然後伸手把她圈進懷裡,「我可不希望你喝醉。」
他抱起她,輕柔地將她抱進卧室放在床上,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髮絲、睫毛、臉頰……
「開始了嗎?」她傻氣地問,卻緊張地渾身發抖。
「噓——」他盯著她笑,「不要說話。」
她重重地閉上眼睛。
「抱緊我。」他附在她耳邊輕聲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喘息著,只覺得自己被投入了熊熊的火焰中。
「不需要知道,只要順應你的心。你的心想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他輕輕吮吻她細小的耳垂,一隻手扣住她的雙手手腕壓在她頭頂,另一隻手輕巧地解開她上衣的紐扣,再伸到背後解開胸衣的搭扣。
「不要,不要看……」葉影慌亂地推拒著,卻感到力量在一點一點消失。
「讓我看看,你這裡很美……還有這裡,」他的手如烙鐵一般,覆蓋住她**之間的心型胎記,「有一顆心,小巧迷人的心……」
她的皮膚滑嫩得如同一塊上好的絲綢,令他愛不釋手,更令他狂亂得壓抑不住自己的**。
不知道是葡萄酒的原因,還是他那令人眩暈的火熱觸碰,葉影只覺得自己好像一塊水中的浮木,不能上,也不能下……她伸手想抓住點什麼,卻什麼也握不住,只能緊緊地攀住他的背,任他在她身上點燃炫目的火花……
尖銳的疼痛,伴隨著釋然、喜悅,還有眾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覺,將她帶入神秘而癲狂的陌生地帶……
*****
「嗯……好癢……」葉影揮揮手,想把臉上的毛毛蟲打掉。
毛毛蟲爬呀爬,一路爬到下巴、脖子,再到胸口……
她猛地睜開眼,正好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睛。
「睡美人,醒了嗎?」
她獃獃地盯著他,昨晚的一點一滴慢慢回到腦海。
「啊!」她驚呼一聲,趕緊鑽進被窩裡。
「現在才躲,是不是太遲了點?」黎睿煬好笑地望著被子底下隆起的一團。
「幾點了?」被子里傳來模糊的聲音。
「八點。」
「糟了!遲到了!」她趕緊坐了起來。
「已經遲到了,就不要去了。」他留戀地抱住她,重新躺回被窩裡。
「不行,你是總經理可以不上班,我不能不上班。」
「再陪我一會兒。」
「不行——」她費力地推開他的手,胡亂抓起一件衣服掩住身子。
「你就這麼喜歡跟我唱反調?」
「不是的,我真的應該上班了。」她忍著全身的酸痛,彎腰撿起滿地亂扔的衣服。
黎睿煬沉默下來。
「我真的要上班了,如果工作做不好,又經常遲到,讓董事長知道了,他一定會很失望的。」
「浴室里有洗盥用品。」他冷冷地開口。
葉影低著頭走進浴室,快速穿好衣服、做好清潔工作,然後回到卧室。
「我走了。」
「嗯。」
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黎睿煬開始有些後悔。
這是他第一次帶女人回家,而且是第一次留女人在他的睡房過夜。
他有過許多「紅顏知己」,卻從來沒有帶任何一個女人來過家中。在他的心目中,家,和賓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他的女人和酒,都留在賓館里;而家,只有妻子才能留下。可是這個單純的小丫頭,卻讓他一次又一次破例。
煩惱地翻個身,發現枕頭上留有一根長發。他拾起來,無意識地在手指上繞來繞去……突然,他猛地將它扯斷,就像揮刀斬斷情思一般——
該是遊戲結束的時候了。
*****
葉影氣喘吁吁地衝進辦公室,結果還是遲到了幾分鐘。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於芳芳瞪她一眼。
「我知道。」葉影小聲回答。
「你這種人,上班的時候不好好做事,現在竟然還敢遲到,我真不知道公司養著你這樣的閑人幹什麼!你等著吧,這個月的獎金要全部扣掉。」
葉影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嘆什麼氣?覺得我說的話不對嗎?你——」
她突然頓住了。
「你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邋遢,會影響公司形象的!」她大聲呵斥道,存心讓辦公室所有人都聽到。
「我知道了。」葉影平靜地回答,然後走到角落的位子上。
「你昨晚到哪兒去了?」於芳芳跟過來質問道。
「出去了。」
「那你在哪兒過夜?」
葉影漠然地望她一眼,伸手打開電腦,再把桌上的資料拿過來。
「我在問你話!」於芳芳氣得一把奪過資料,「你昨晚在哪個野男人那兒過夜?」
「他不是野男人,請你語言放尊重點。」
於芳芳愕然地望著她,突然臉色一陣蒼白。
「在黎睿煬那兒,是不是?」她壓低聲音,狠狠地瞪著葉影。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真不知羞,你明知道黎睿煬是我表姐的未婚夫,你還去勾引他!」
「我沒有勾引他,我愛他。」
「愛?我看是愛他的錢吧。」於芳芳輕蔑地一撇嘴,「像你這種出身的女孩子,家境不好,又沒什麼本事,恐怕一輩子都沒辦法過上富足的生活,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有錢的,當然是死皮賴臉貼上去!」
「不要說了!」葉影瞪著她。
「你怕了?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媽媽沒教你『羞恥』兩個字怎麼寫的嗎?你這麼沒教養,真不知道你媽媽是怎麼——」
「閉嘴!」葉影猛地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她。「如果你再污衊我的母親,我會對你不客氣!」
「你——」於芳芳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葉影推開她,快步走進廁所鎖好門,伏在門板上許久都沒有抬頭……
再抬頭時,她臉上已恢復了平靜。
*****
安靜的高級單人病房裡,方家業躺在病床上,微閉著雙眼,正聚精會神地聽著戲曲。
「爸,今天感覺怎麼樣?」方振東推門進來。
「早就沒事了。不是跟你說了嘛,人一老,身體就會出毛病,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您說得輕鬆,可把我給嚇壞了。醫生不是說了嗎,您就是想得太多了,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也不找個人說說。」方振東俯身將被子抬高一點,語氣里有些微的責備。
「我已經好了,該讓我出院了吧。」
「再等等吧,您就這樣子出院我也不放心。」
方家業靜靜地躺著,不再說話,皺紋滿布的臉上看不出在想什麼。
「爺爺,今天精神怎麼樣?」方哲小心地推開門走進來。
「你怎麼又來了,公司不忙嗎?」
「再忙也沒您重要呀。」方哲嬉皮笑臉道。
「你這小子,現在知道盡孝心了啊,以前要你在家多待一會兒你都不肯,現在我生病了你才提幾個爛蘋果來看我。」方家業故意大聲道。
「爺爺,這是進口水果,不是爛蘋果。」
「是啊是啊,就你懂。這幾天有沒有出去喝酒啊?我告訴你,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要是把身體搞垮了,那麼大一個公司,難道全交給你爸爸去管?你爸也老了,做不動了……」
方哲偷偷朝方振東做個苦瓜臉。
「你這孩子!」方振東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方哲坐到床邊安撫道,「以後我不再出去喝酒,天天早晨起來跑步鍛煉身體,能推得掉的應酬就推掉,推不掉的就說胃疼不能喝酒,這樣行了吧。」
「這才乖。」方家業滿意的點點頭。
「是啊,阿哲,以後沒事的時候就不要出去了,在家裡多陪你爺爺聊聊天,一起吃個飯看看電視,這樣才像一家人。」方振東叮囑道。
「我知道了,一家人嘛。」
「一家人……」方家業喃喃道,然後朝方哲揮揮手,「阿哲,你公司有事,還是回公司去吧。」
「那好吧,我下午再來看您。」
方哲走出病房,將門輕輕帶上。方振東望著門口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身來。
「爸,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吧。」
「我在想,」方家業深深嘆口氣,「以前我是不是做錯了很多事情。」
「爸——」
「你聽我說,」方家業抬起手,打斷他的話,「前兩天發病的時候,我還以為可能活不過來了,突然就想通了一些事情。人活著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我就想知道,你心裡是不是還在怨恨我當初的決定?」
「爸,過了這麼久的事,您就不要再提了。」方振東輕聲道。
「再不提,我怕以後都沒機會了。」方家業坐起身來,歉意地望著他,「我也沒想到那個忤逆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時候我把文心趕出去,也是因為太生氣了,你怪我嗎?」
「爸,我們是父子,我怎麼會怪您呢。」方振東安慰地拍拍他的手。
「振東啊,我想過了,你去把文心找回來吧,也讓我看看那個沒見過面的孫女。」
方振東怔怔地望著父親,許久才開口。
「爸,我已經找到文心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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