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第五章

十秒過去。

二十秒過去。

一分鐘過去了……

「你們還要這樣維持多久！」千手扉間忍無可忍地咆哮。

千手和漩渦的長老還在場呢！

他怒不可遏的低吼聲終於把神遊天外的某人神志拉了回來。像是被摁到哪個開關一般，千手柱間渾身猛地一震，老臉通紅，踉蹌著連退好幾步，忍者之神差點兒沒一腳從懸崖上滑下去。

啊啊啊啊啊！！！

怎、怎麼回事？！

——斑居然用幻術控制我，然後，然後……

千手柱間內心捂臉。

——讓我親他？！！！

千手柱間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還殘留著一絲溫熱，柔軟而微微乾燥的觸感還停留在腦海里。他抬眸往對面望去，相比之下，斑的反應要比他淡定一些，短暫的錯愕后，所有的波瀾都被掩蓋在冷漠的面容之下。

只是，那雙黑眸比以往更顯深沉，似乎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柱間，你……」宇智波斑微微皺起眉心，似乎在思量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

千手柱間試探著上前一步，「斑，這是……」怎麼回事？

話還未落，一道水遁直接衝來，將千手柱間里裡外外澆了個透心涼。至於宇智波斑，早在被波及前身體就迅速做出了反應，落到了安全距離之外。

「大哥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

放下結印的手，千手扉間內心日了狗。

他的大哥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事！

當著未婚妻和眾長老的面，就去親了宇智波斑！

親！了！宇！智！波！斑！

而且，而且……

一把火從千手扉間心底蹭地躥上來。

——還是大哥主動親的！！！

你居然又上前一步，你還想怎樣？！

「不是這樣的，扉間，你聽我解釋！」

看著滿臉黑氣的弟弟和竊竊私語的眾長老，千手柱間一臉絕望，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最後差點又陷入消極狀態。

「那位想必就是您常常提到的宇智波族長吧。」漩渦水戶用寬大的袖口掩住紅唇，秀眸一彎，輕笑道，「兩位的感情果真很好呢。」

千手柱間嘆息：「水戶……」

這個時候就別打趣我了行嗎。

渾身濕漉漉的，兩根細長的劉海也無精打采地貼在前額。千手柱間蔫蔫地掀起眼帘，發現斑已經離去很遠了。黑色的背影最後一個輕躍，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隨後的一段時間，千手柱間都沒能再見到宇智波斑。

斑去執行了一個聽說極危險的任務。由於家族界限，千手柱間還是沒能知道任務內容究竟是什麼。

而結盟的事宜都依據斑事先安排的、暫時由宇智波火核接了手。火核也不愧為斑的得力副手，所有事務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大哥，漩渦一族就要離開了，你想好婚期定在什麼時候了嗎？」

千手扉間一隻手抱著捲軸，另一隻手推門而入。

千手柱間正在奮筆疾書的手一停，手指猶疑地微微動了動，然後撇撇嘴，拿起筆就用筆屁股猛戳自己下巴，頓時兩點墨團就灑到了潔白的卷面上。

「……」千手扉間看著自己兄長這副模樣，在心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將捲軸放到一旁的柜子上，隨後轉過身，半倚著柜子抱臂盯著他，一副準備兄弟間「好好交流」的架勢，「你是有什麼顧慮嗎？」

發現捲軸上被自己甩了好幾個墨團，千手柱間連忙停下小動作，將筆放到筆架上，這才開了口：「扉間，我覺得這件事可以不用這麼著急。」

千手扉間眉毛一挑，「理由？」

「不僅你我，現在全族上下都在忙著建村，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安排結婚一事。況且漩渦和我們聯姻，其實也是為了得到我們的幫助，確保在渦之國的安全。如果……

「如果村子建好后，漩渦一族願意加入的話，那村子也可以保護他們。這樣即使不用聯姻，也能取得預期效果。

「實在不行的話，婚期一事大可以建村后再慢慢詳談。」他最後補充道。

千手扉間看著自家兄長，說這話時，他眉目溫和，眼裡的光芒堅毅明亮，臉頰的輪廓明朗而成熟。

雖然有些想法過於天真，行為也會偶爾讓人無法理解（尤其在遇上宇智波斑時！），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很強大可靠的人啊。

「……我知道了。」聯姻一事或許是操之過急了。千手扉間直起身子，放下手臂，「漩渦那邊我會去說的。」

千手柱間滿意地笑著點了點頭。

「但是……」

千手扉間眯起眼睛，硃紅色的瞳孔里閃過冷冽的光澤，白皙的面龐如冰雕般冷硬，「你做這個決定，確定沒有宇智波斑的因素影響？那天在山崖上，你們……」

「扉間！」千手柱間有些氣急敗壞地打斷他，一隻大手慘不忍睹地捂住臉，「你在胡說些什麼！」

怎麼又提起這個事了！

千手扉間冷哼，「你難道不是心思全放在宇智波斑身上了嗎？」

為了爭取宇智波斑的信任，甚至可以連命都不要了。

千手柱間放下手，神情里多了份認真與篤定，「斑是我的摯友，我的兄弟。村子能建立多虧了斑啊扉間，他就是上天給我的啟示。」

千手扉間：「嘖。」

又是這樣的話，鬼知道他都聽了多少遍了！

他拿起要處理的文件走了出去，同時輕飄飄的一句話傳來。

「你要跟斑做兄弟的話，就別和我做兄弟了。」

望著弟弟白色的後腦勺，千手柱間苦笑。

他要怎麼告訴扉間，那件事真的是意外！

但扉間的反應他完全能夠預料到——

大哥你認為宇智波斑控制了你，然後讓你親他？

呵呵。

大哥你腦子秀逗了吧！

既然你魅力這麼大，當初怎麼到了必須獻出生命才能獲得宇智波斑信任的地步？

千手柱間嘆氣。

還是別告訴親愛的弟弟了。

千手柱間撐著下巴陷入沉思，褪去了剛才的傻氣后，認真起來的面容也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雖然那一瞬，查克拉涌動確實是從斑那裡出現的，但看斑的反應並不像有預謀的樣子。如果真的有強大到足以欺騙他和斑的幻術，那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至於斑那裡……

不就是親了一下下嘛！小時候大家一起洗澡，互相裸體都看過了，怕什麼！

大家還是好兄弟！好朋友！

***

【嘖，摯友卡，兄弟卡，天啟卡。一下就收到了三張卡。】

若是黑絕在場，此時肯定會懶洋洋地吐槽，表示心疼宇智波斑了。

他怎麼就忘了，千手柱間可是繼漩渦鳴人之後的第二大卡皇啊！

而且比起鳴人一句「我們是朋友啊！」千手柱間可是花樣發卡不帶重樣的。

以後還會有好人卡，戰友卡……

「斑，你是不是喜歡千手柱間？」

宇智波斑穿梭在茂密的森林中，身手矯健而輕盈。黑絕少有的神色懨懨，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即便如此，他仍不忘自己的月老事業，盡心儘力地把宇智波斑往某條不可言說的道路上掰。

與宇智波斑出去執行任務的這些時日，從和平年代穿越過來的黑絕第一次親身經歷一個個血腥的場景。

「那雙眼睛……是宇智波斑！」

戰場修羅的名號令人聞風喪膽。襲擊的忍者甚至連宇智波斑的衣角都能沒碰到，就被幻術定格住了動作，恐懼的眼神凝聚在死亡的瞬間。下一秒，滾燙的鮮血便噴涌而出，幾滴濺到宇智波斑還未褪盡殺氣的臉頰上，被他嘖了一聲后隨手擦去。

黑絕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那些血好像也濺落到了自己臉上，燙得彷彿灼燒皮膚。

「受不了？」宇智波斑輕蔑道，「那就從我意識里滾出去。」

「不要。」黑絕勉強打起精神，語氣有些飄忽，但態度卻是堅定的，「我只是不習慣而已，時間長了就好了。」

開玩笑，既然這個年代這麼危險，那更要抱緊斑爺大腿了！

精神空間內，宇智波斑微揚起下頜，絲毫不掩飾地審視著黑絕，唇線的弧度尖刻而譏誚。無需駭人的言語或威嚇，他的神態自有一種凜然的傲氣。

黑絕提到過，他來自於和平安寧的另一個世界。這樣一個未經殺戮、生於溫室的少年，光是目睹一場廝殺就足以使心神動蕩不堪。

如果他和柱間真正建立起了村子，將大家都保護了起來……

這樣的和平是否又太過脆弱。

若是有一天，他和柱間，以及更多有能力的忍者都不在了，這個村子還能抵禦住暗中的敵人嗎？

既然如此，是否該將這個「村子」的範圍擴大，變為整個世界，像黑絕那個世界一樣。這樣，即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也能自然地生老病死。

和平會真正地降臨。

「斑？」

黑絕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宇智波斑陡然一驚，晦暗不明的心緒瞬間清醒過來。他不動聲色地長呼出一口氣，恢復了一貫的冷峻。

要是黑絕能清楚宇智波斑此時心裡所想，一定會嘆道：斑爺，你的想法很危險啊。

「你們從小就這樣打打殺殺的嗎？」黑絕問道。

「戰爭就是如此。」

動蕩不安的歲月，光是活下去就要竭盡全力。

「你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幾歲？」

宇智波斑搜索了一下模糊的記憶，「五六歲吧。泉奈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比我還小，他……」宇智波斑沒再說下去，最後只是發出了輕不可聞的一聲嘆息。

「他們都無法滿足我，能與我匹敵的——。」

「是是是，唯有柱間。」黑絕側躺下去支著腮，揮揮手懶散地應付，「我知道了，你別再說了。」

他算是見識到了，整場戰鬥宇智波斑三句話不離柱間，硬是把一場戰鬥變成了大型吹柱現場！

什麼「你這點程度，簡直和柱間天壤之別」，什麼「只有柱間才能做我的對手」……

就算沒在身邊，千手柱間的存在感也極度爆棚！

想著，黑絕不懷好意地勾起嘴角，彎月般的眸子里透露出一絲狡黠。

他問道：「斑，你是不是喜歡千手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