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此為防盜章「我吃我的,關你何事?」話罷,天闕又塞了一個合歡餅入口。
「這是我的榻。你不請自來就罷了,還將這油膩吃食帶到我的榻上來。」蘇霽華話說的有些急,被氣得額角鈍痛。
天闕挑眉,嘴邊油乎乎的沾著餅屑。「老子向來最喜歡鳩佔鵲巢。」
蘇霽華原本與天闕發脾氣只是仗著心裡頭有股子氣,現下那人一旦認真起來,她哪裡招架得住,趕緊矮身鑽回了被褥里。
「你快些回去吧,莫讓人瞧見了。」放軟了幾分聲音,蘇霽華折騰半夜,早就累的不行,上下眼皮子打架的厲害卻不敢閉眼。
「瞧見了不是更好?」天闕抬腿,往那團被褥上一搭,「正巧讓賀景瑞娶了你回去。」
天闕的姿態看著隨意,但那腿卻重的很,雖然像是輕飄飄一搭,卻把蘇霽華壓的夠嗆。她使勁翻了個身,將天闕穿著皂角靴的腳從被褥上推下去。
天闕的腳上都是泥,這一搭一蹭的,蘇霽華的被褥都被糊爛泥給沾了,哪裡還能蓋。
氣呼呼的將那被褥往旁邊一團,蘇霽華攏著衣衫坐起身子。
「我瞧你與三叔一副勢不兩立的模樣,今日在艙中怎麼卻還在維護三叔?」艙中的那盆湖水,洗的不是蘇霽華的清白,洗的是賀景瑞的清白。
賀景瑞心腸坦蕩,救了落水的李家大奶奶,說出來,名節受損的也是蘇霽華。而若是沒有那盆水,蘇霽華與賀景瑞的關係便說不明白了。
「呵。」天闕低笑一聲,明明是同一個人,但說話時卻連嗓音都能變。如果說一個是清泉流水,玉珠落盤,那另一個就是深海泥潭,峭壁懸崖,帶著薄涼的沙啞。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賀景瑞翹辮子了,老子也活不成。賀景瑞變成了乞丐,老子也要去討飯。」躺在蘇霽華的架子床上舒展了一下身體,天闕暗眯起一雙眼,突兀道:「出來。」
「什麼?」蘇霽華心中一驚,面色煞白。
架子床底,咕嚕咕嚕的滾出一個小東西,穿著粉白襖裙,頭髮亂糟糟的扒住圍欄往裡頭張望,一張粉白小臉被圍欄上鏤空雕刻出來的木板擠壓成餅。
天闕皺眉,把那團糟亂東西拎進來,然後嫌棄的一甩,拉過蘇霽華身邊的被褥使勁擦了擦粘在皮膚上的黏膩口水。
奶娃娃伸著藕白胳膊趴在錦被上,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落到天闕身上,然後朝著蘇霽華爬過去。
「阿娘。」
天闕皺眉,「這是你孩子?」
蘇霽華抽了抽嘴角,看著那睡得一臉口水印子的奶娃娃,臉上也是難掩的嫌棄。「不是。」她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哪裡來的孩子。
「阿娘。」奶娃娃朝著蘇霽華爬了幾步,突然兜轉方向,一頭扎進旁邊的白玉盤裡。
白玉盤裡放著合歡餅,小傢伙貪心的厲害,小胖爪一邊一個,抓了一個往嘴裡塞,另外一個也不放鬆。小肉爪子肉乎乎軟綿綿的都沒那合歡餅大,吃力的抓著不肯放,看上去有些滑稽。
「慢點吃。」看到奶娃娃狼吞虎咽的樣子,蘇霽華苛責的話也說不出來,轉頭的時候卻看到天闕一臉陰狠的盯著奶娃娃,那副模樣就似要將人扒皮抽骨似得。
「你,你要幹什麼?」蘇霽華大著膽子將奶娃娃往旁邊一撥,露出半盤被抓的稀爛的合歡餅。
天闕陰沉沉的看著面前的合歡餅,朝著奶娃娃冷哼一聲。
奶娃娃癟著嘴,害怕的往蘇霽華懷裡蹭。蘇霽華用被褥將奶娃娃裹住往旁邊一滾,那小東西縮在裡頭,冒著半個小腦袋,一邊啃合歡餅一邊朝蘇霽華張望。
「我要吃上次的餅。」天闕抬腳搭在圍欄上,寬大的袍子敞開,佔了大半張榻。
「什麼餅?」男人面色不好,蘇霽華不敢惹,只好順著他的話來,但說完之後恍然發現,這人不高興,難不成就是因為奶娃娃吃了他的合歡餅?怎麼這般小氣。
「就是你上次爬窗帶過來的,又白又紅的那個餅。」天闕不耐煩道。
「雪夜桃花?」
「就是那玩意。」其實天闕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一個餅,還取這文縐縐的名字,這些文人就是喜歡裝模作樣。不過味道不錯就是了,只是有些涼了。
蘇霽華抿唇。所以她上次帶過去的雪夜桃花,是進了這個人的肚子?她還以為被扔了呢。
「我不會做,而且現在三更半夜的去哪裡給你找來。」蘇霽華盡量放緩了幾分聲音,生怕觸怒那人。
天闕一瞪眼,「老子偏要吃。」
「……」蘇霽華覺得有點頭疼。
已至寅時,奶娃娃憋不住,嚼著合歡餅兩腿一蹬睡了過去,蘇霽華領著天闕出正屋,往後罩房去。
原本春悅園裡頭是沒小廚房的,但自羅翰來了之後便應他的要求空出一間后罩房做了小廚房。
小廚房內無人,灶台裡面留著火種。
蘇霽華攏著大氅進去,先是添了幾捆柴火,待小廚房內暖和起來才解了身上的厚衣。
天闕靠在小廚房門口,並不進去,似是十分不喜那煙火氣。
「雪夜桃花沒有,我給你蒸幾個竹葉粽吧?」蘇霽華雖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滴嬌姐兒,但因為蘇母平日里歡喜做些小食糕點,所以她看的多了也就會了那麼幾樣。
天闕低哼一聲,也不知是應了還是沒應。
蘇霽華站在燈下,轉頭看向那人。小廚房門口透著風,那人站在漏風處,寬袍一角被寒風吹起,貼在小腿肚上,散著細雪。身形修長,容貌俊美,但氣質卻與賀景瑞千差萬別,即便有張一模一樣的臉,第一眼瞧上去也不會認錯。
「你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蘇霽華拿出一罐子豆沙棗仁餡,然後又拎出一塊新鮮豬肉置於案板上。
寬袖有些礙事,蘇霽華將其翻折后攏起,露出一截玉臂,靠臂肘處有一硃砂紅痣,襯在凝脂膚色之上,尤其艷媚好看。
腕子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指尖處那被銀剪子戳破的傷還沒好,雖然已止血,但依舊有些鈍痛。
所謂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風情。小廚房內漸熱,蘇霽華見天闕不應,便準備做兩個甜粽,兩個咸粽。未開門窗,煙火氣排不出去,盡數貼在蘇霽華身上,細密汗珠自額角滴落,滾過香腮下顎落入纖細脖頸內。
蘇霽華不適的扯了扯自己箍緊的高領子,露出一片白膩肌膚。半遮半掩,更顯風情。
雖站在這煙火熏燎之地,但那如玉的美人婷婷立在那處,漆發紅顏,作羹湯,哪個男人不心猿意馬。
天闕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他大步踏進小廚房,雙臂一展就把蘇霽華給壓在了砧板前。
「你做什麼?」蘇霽華受驚,掌心團著的那顆小巧豆沙紅棗滾到砧板上,圓溜溜的就跟面前之人那雙黑烏眼珠子似得,只不過這雙眼可比餡料好看的多,濕漉漉的浸著一汪清泉,就似深海內的黑珍珠,又似皚雪般,黑白分明。
「嘗嘗甜餡。」天闕捻起那顆豆沙紅棗餡入口,一雙眼卻盯在蘇霽華臉上,仗著身高優勢,大刺刺順著那開口的脖頸往下看去。小衣內衫,白玉凝脂般的物事,春.色無限好。
注意到天闕的眼神,蘇霽華面紅耳燥的趕緊將領口攏起,然後矮身從那人的胳肢窩下鑽了出去。
「這粽子放進蒸籠里蒸煮片刻便能吃了。天色不早,我先去了。」話罷,蘇霽華趕緊悶著腦袋步出小廚房,急匆匆走遠。
天闕嚼著嘴裡的豆沙紅棗,垂眸看向砧板。只見那裡有兩隻甜粽,形狀尖小,如初生菱角,竹葉縫裡擠出一些白糯米,水濕濕玉盈盈的惹人浮想聯翩。
真像……
天闕一掌捏起那甜粽把玩在掌心,然後將其扔進鍋里。可惜硬了點,哪裡有那物事看起來軟綿。
想到這裡,男人喉結一滾,突兀感覺渾身一陣燥熱,火燒火燎的壓在心口,怎麼都下不去。
*
蘇霽華回到正屋,便見那奶娃娃睡得正香,她身上本就帶著煙火氣,也就不嫌棄被褥不幹凈了,直接翻身上榻,閉眼闔目。
小廚房內男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闖入腦海中,蘇霽華抿唇,將臉埋入軟枕內。
雖困頓的厲害,但腦子卻異常清楚,蘇霽華輾轉反側,也不知是何時睡著的。因為嫌棄被褥髒亂,所以她沒有蓋,睡到深時陡覺身上寒意襲體,便胡亂抓了個暖和東西進懷。
奶娃娃蹬著小短腿縮在蘇霽華懷裡,吧唧著嘴,胡亂扒著蘇霽華的小衣。
雖已兩歲,但奶娃娃還沒斷奶。她蹭過去,隔著小衣含住。
「嘶……」蘇霽華霍的一疼,她迷迷瞪瞪睜眼,就看到懷裡的小東西嘬的起勁,但因為不出東西,所以整張小臉都憋紅了,要哭不哭的帶著困意,看上去尤其可憐。
蘇霽華趕緊把小東西撥開,然後拉開小衣瞧了一眼,紅彤彤的被咬出了個深印子,好在沒出血。
「起了?」突然,旁邊傳來一道暗啞聲音,蘇霽華陡然回頭,就看到那個本該回去的男人紅著一雙眼盯在自己身上,旁邊是幾片沾著糯米粒的綠竹葉。
院中,灰瓦廊檐,青磚墁地。甬道兩側種植兩株棕櫚,正值花期,黃綠色的花冠垂掛在樹間,沾著星點溯雪。
主屋內,銅爐燒暖,朱漆窗前,蘇霽華披髮而坐,身旁的梓枬正在為她梳發。
因為守寡的緣故,蘇霽華已經兩年未好好看上自己幾眼,鏡中的她尚年輕貌美,但鬢角處卻已有銀絲半根。
恨恨的伸手拔下那銀絲,蘇霽華將梳妝台上的一頂白縐紗鬏髻胡亂塞進台下抽屜里。
「梓枬,把我讓你備的東西拿來。」
「是。」梓枬捧來一木盒置於梳妝台上,打開之後裡頭是一膠狀物。
蘇霽華用刷子取了膠狀物用於鬢角,原本雜亂乾燥的鬢角瞬時如鏡生光方。
「大奶奶,這到底是何物事?」梓枬驚呼出聲。
「這喚鹿角菜,用滾湯浸泡,冷凝成膠后刷與鬢角,效果極好。」話罷,蘇霽華又打開面前的妝奩,只見裡面密密扎扎擺置著許多梳妝用具,與先前空蕩蕩的感覺大相徑庭。
誰言,一見鍾情,與色相無關。她偏要用這張臉,將李家踩在腳底下。
蘇霽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因此不管用何手段,她一定要攀著那人活著爬出李家這個腌臢地。
*
寅時,天色未亮,落雪成霜。春悅園內,蘇霽華早早起身坐於梳妝台前。
描翠眉,施花鈿,點妝靨,傅斜紅。蘇霽華怔怔看著鏡中之人,神態微滯。這才是她蘇霽華,而不是那個滿面枯槁,形如老婦的李家大奶奶。
將掛與木施上的錦裙取下,蘇霽華輕撫過上面以五色絲線編織而成的蒂形小花,眉目舒展。
多久了,她未穿過這般濃艷之裙,只為守著那個可惡的懦夫敗類。
穿上錦裙,蘇霽華又拿出一雙高頭錦履。錦履以寶相花錦而制,前端用紅底花鳥紋錦,里襯是六色條紋花鳥流雲紋錦,不管是款式抑或布料,皆極為絢麗,與蘇霽華身上的錦裙相得益彰,更襯得她整個人猶如神仙妃子般好看。
伸手推開主屋大門,蘇霽華仰頭看天。
天色昏暗,雪未消,春悅園內悄靜無一人,隔牆卻已亮起了紅紗籠燈,隱有刀劍破空之聲。
抬手捋了捋鬢角,蘇霽華輕手輕腳的關上主屋大門,穿過房廊至耳房側邊東院牆。
院牆很高,蘇霽華早有準備,她提裙踩著假山石塊爬上去,凍得手腳冰冷,臉上笑意卻愈發明朗,眉眼熠熠,生機勃勃。
終於爬上院牆,蘇霽華看到那隔壁院中持劍飛舞之人。
院中無樹,空出一大塊地,以方磚斜疊而鋪,一盞紅紗籠燈懸挂於戶牖前,投射出一點細碎斜光。寒冷的天,綿雪如絮,男子卻只著薄衫,劍影之中姿態矯若游龍,鬢髮翻轉,暈黃燈光下露出一雙漆黑的清明眼眸。
劍起,積雪隨舞,被凌厲的劍鋒劈散,細碎落於男子身上,轉瞬即消。
雖是個武將,容貌卻俊美如儔,如玉如啄,通身透著一股微涼的冷淡氣派,比之溯雪更潔,恍若神袛臨世,果然不擔虛名。
賀家二郎,賀景瑞。蘇霽華默念,掌下用力。
在上輩子,蘇霽華只見過賀景瑞一面,那就是明日賀景瑞攜禮前來參拜老太太時,透過畫屏偶有一瞥,連容貌都沒見全,后便再無瓜葛。
在此前,蘇霽華已細細想過,先搬至春悅園,也就是賀景瑞的隔壁院子,然後再引得這個人的注意。但是當她真正瞧見人的時候,卻突覺渾身僵直,原先想好的措辭皆忘得一乾二淨。
世上竟真有如此完美無瑕之人。
「誰?」利劍破空而來,蘇霽華瞪著一雙眼,眼看那人踩石而上,俊挺的身姿立於牆頭,衣袂飄飛,鋒利的劍尖抵住她纖細脖頸,似乎下一刻就要血濺當場。
十八歲的蘇霽華,濃艷多姿,身著錦裙,匍匐於假山石上,漆發逶迤,媚波橫生,香肌艷骨,不可方物。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賀景瑞卻眉目清冷,手中利劍平而穩。
天色未亮,男子又站在背光處,蘇霽華瞧不清男人的臉,但那通身的氣勢卻十分震懾人心。
「我,我的鞋落了。」
女子說話聲顫,軟而媚,於寂靜清晨中,猶如書中狐媚。
賀景瑞垂眸,看到牆角處的那隻高頭錦履,眉目輕皺,身姿輕巧的落地後用劍尖挑起那鞋往上一拋。
錦履飛牆而過,落在了蘇霽華身側,男子邁步走遠,不見身形。
蘇霽華咬唇,突然的挫敗感迎面砸來,澆的她一臉菜色。這人是眼瞎嗎?她這麼一個美人摔在這裡,他就不能伸手扶一下,再幫著穿個鞋!怪不得上輩子一路光棍連個家室都沒有!
氣呼呼的爬下假山,蘇霽華回屋卸妝,在觸及自己的婦人髻時,心緒瞬時明朗。
怪不得那賀景瑞一副避嫌模樣,原是她忘了梳回女兒髻,畢竟正常男人瞧見婦人髻,即便身姿貌美,心中自然會多有顧忌。
頹喪的撐著下顎靠在梳妝台上,蘇霽華深覺自己這腦子多年未用,已生了鐵鏽。那人已知自己是婦人,這日後可如何是好?
*
辰時,梓枬端了梳洗用具進屋,前來伺候蘇霽華起身。
早前折騰了小半個時辰的蘇霽華正靠在榻上小憩。
「大奶奶,該起身了。」梓枬上前,輕喚蘇霽華。
蘇霽華睜眼,從榻上起身,一身錦裙華服,震的梓枬久久不能回神。
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錦裙,蘇霽華朝著梓枬擺手,「去將我的素裙拿來吧。」
「……是。」梓枬應聲,從木施上取下素裙給蘇霽華換上,良久后終於是忍不住的開了口,「大奶奶,您若是身子不適千萬別忍著,奴婢去尋了大夫來給您瞧瞧。」
「梓枬,你莫不是以為我招了邪祟吧?」蘇霽華繫上沉香色的絲繩束腰,抬眸時神態自若,臉上脂粉已消,唇瓣處卻依舊略帶檀色口脂。
梓枬趕緊擺手,囁嚅著唇瓣說不出話來。
其實她倒是覺得這般的大奶奶才好,看著有鮮活氣。
「行了,我無事,去給老太太請安吧。」
「是。」
領著梓枬往老太太的春暉園去,蘇霽華自二門入甬道進內院,在房廊處瞧見正候在外頭厚氈旁的二爺。
這李二爺名喚溫睿,年二十,相貌生的倒是好,只卻是個渾物,浪蕩風流,覬覦蘇霽華已久。
「給嫂子請安了。」李二爺上前,畢恭畢敬的給蘇霽華行了一禮。那雙眼上下掃過人,流連在酥胸細腰處,心思昭然若揭。
蘇霽華斂眉,眼中顯出厭惡之情,卻還是好聲好氣的道:「這麼冷的天,難得見二爺過來。」
李溫睿浸在蘇霽華的軟聲嬌語里,略靠近些,便能聞到她身上的沉香味。當即露出一副痴迷神色。
蘇霽華耐下性子,側身道:「聽說前街的鋪子虧了本,那人都鬧到咱們李府門口了。」
李溫睿面露尷尬神色。今日他這麼早來老太太這處,為的就是這事。
「咳,確是出了些事。」他貪圖便宜進了次料,現在賣不出去又拿不出錢來,那些出貨商便堵在了李府門口鬧騰,讓別人看盡好戲,現下老太太正在氣頭上,所以他才這麼在外頭干站著。
蘇霽華輕笑,眉尾上挑看向李溫睿。
難得見蘇霽華這般笑,李溫睿看呆了眼,不住的吞咽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