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替罪羔羊
左等右等，白玉還是沒有回來，雲空嵐和談振陽決定先行離開。
走出大門后，雲空嵐回頭看了一眼他們住過的房子，以後有緣的話再見吧！
「等等！」
雲空嵐兩人剛招出法器要飛離觀雲鎮，一聲急切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紀凌風極速來到兩人面前，瞥到談振陽時眼神劇烈收縮，很快垂下眼睛不敢盯著他，態度也越發恭敬，「真人，請等等。」
竟然是明真宗的金丹期前輩，紀凌風特別慶幸久等不到兩人上門質問時，決定帶人登門道歉。
如果人走了，矛盾沒有解開，那對紀家可不是什麼好事。
雲空嵐他們不認識紀凌風那些人，但他身邊的紀舒華還是記憶深刻，看這兩人的眉眼，極其相似，應該是一家人。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帶一個傷痕纍纍的一個姑娘過來，難道是想讓他們幫忙救治？
談振陽看看後面狼狽的女修，挑挑眉，大概猜到這些人是來做什麼的。
他站在雲空嵐身後默默地看著，事主並不是他，他不對此發表言論。
「空嵐哥哥！」紀舒華殷切地跑到雲空嵐身邊，「你要上哪去，要離開了嗎？」
紀舒華著急的要死，怎麼就要走了呢，她還沒拿下他的心呢！
雲空嵐躲開就快蹭到他身上的紀舒華，「阿彌陀佛，紀小姐，貧僧有要事離開，不宜在此地久留，有話不妨直接說。」
所以別磨磨蹭蹭的，硬往他身上靠，有話就趕緊說，沒事就趕緊走開。
「空嵐哥哥！」紀舒華想要撒嬌，被她父親瞪了一眼才老實的安靜下來。
「真人，雲道友，我是舒華的父親，紀家的二公子，紀凌風。」紀凌風笑眯眯很親切地自我介紹。
「嗯！」
「紀道友。」
雲空嵐兩人只淡淡的回應，並沒有自我介紹，經過昨天那一茬，他們不覺得有必要和紀家有什麼牽扯。
在觀雲鎮從來沒有被被如此怠慢的紀凌風很窩火，但他拿這兩人沒辦法，只能恭順道：「真人，雲道友，昨天發生的事，我們紀家真真是為此感到汗顏。」
臉上的羞愧毫不作假，「但這並不是出自我們的本意，我們也是才發現，這不，了解了事情經過我們立馬把罪魁禍首帶來了，交給前輩和道友處置。」
對著身後的護衛打了一個手勢，臉色蒼白的女修被帶到前面。
「這是小女的堂姐紀舒芳，兩人從小就有不少矛盾。」
紀凌風痛心疾首道：「我是真沒想到家裡的侄女會因為嫉妒小女就如此惡毒，竟然因為小女重視兩位朋友就妄想迫害道友和真人，終結你們之間情誼，幸好她估算失策才沒有得逞。」
「但惡劣的影響已經造成，我紀家深表歉意，希望不要牽連到你們和小女之間的感情，她對此並不知情，早知道的話，她不會在她姐姐面前表現出對真人和道友的在意。」
紀凌揚說的情深意切，紀舒華的眼睛也蒙上了水霧，語帶哽咽道：「空嵐哥哥，我真的沒想到姐姐是這樣的人，平時因為祖父他們更喜歡我冷言冷語，搶奪我的資源也就罷了，總歸是自家姐妹，也沒浪費了，可她怎麼能想著傷害空嵐哥哥！」
但很快紀舒華又委曲求全的說，「但只要她能誠懇的認錯，我們還是姐妹。」
看向紀舒芳真誠道：「姐姐，你認錯吧，不要再固執了，我們都姓紀，是一家人啊！」
可紀舒芳看都不看她，只認真地看著那個連累她的空嵐哥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倔強地的眼神閃過瞭然，怪不得紀舒華這個女人會喜歡，這樣一個光風霽月，風度翩翩，不染纖塵的出塵公子，莫怪她會深深的迷戀上。
如果不是在這個場合，她恐怕也會對他有好感的吧。
可惜，她因他受到牽連，這一絲好感在剛剛升起的時候就被掐滅。
雲空嵐也在看這個女修，眼神澄澈坦蕩，如果說這樣一個人為了私仇來教訓他，他是不會相信的。
相由心生，她平和的面相不是能幹出這種小人行徑的事，這個紀家的小姐大概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羔羊。
「此事不必放在心上，貧僧和談道友並不打算追究。」
希望這位紀小姐能好過一點。
「這怎麼能行！」紀凌揚還沒說什麼，紀舒華著急的出聲。
這個賤人，空嵐哥哥為什麼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
難道是對她有了好感？
這怎麼能行！
看看那弱柳扶風的樣子，多惹人憐愛啊，她就是憑著這副柔弱的樣子讓空嵐哥哥心生憐惜放過她的嗎？！
就知道這個女人見不得她好，她看上的人也敢勾搭，平時裝什麼清高，還不是個狐媚子！
紀舒華心裡的火焰不斷升騰，空嵐哥哥是她的！
緩了緩語氣，紀舒華一臉為紀舒芳著想的表情，「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不然她會以為想怎麼做都行，以後會越錯越多，這樣對舒芳姐不好。」
「還不知悔改，快認錯！」紀凌風轉身看著紀舒芳以眼神威脅。
想想還在紀家地牢里的小丫鬟，如果你不一力承擔下來，那她的結局會怎麼樣就沒人能保證了。
紀舒芳的瞳孔狠狠一縮，扯著嘴角上前跪到地上，「前輩，是我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吧，以後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去他媽的洗心革面！
她堂堂正正做人，可以問心無愧地說不欠任何人，卻要背上莫須有的罪名，天道不公！
為什麼不再給她一點時間，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帶著蘭菱一起離開這個冷漠的家族！
紀家！
再多的不甘心也沒用，紀舒芳還是屈服在現實之下，成了自私自利的紀舒華的替罪羔羊。
那空洞的眼神讓雲空嵐有些心疼，想上前攔下她的動作，卻被眼尖的紀舒華攔住了，「空嵐哥哥，舒芳姐誠心認錯，怎麼能阻止她呢，我們聽聽她怎麼說。」
在雲空嵐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瞪了紀舒芳一眼，就會裝模作樣，博取別人同情，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
紀舒華的手拽著雲空嵐的衣袖很緊，要掙開她，勢必要傷到她，這是雲空嵐所不想的，一時間也無法走到紀舒芳面前把她扶起來，只能對她說：「你不要跪，站著說話就好。」
「空嵐哥哥，你幹嘛對她那麼好，她都那麼對你了！」紀舒華心情不爽，嘟著嘴不高興。
雲空嵐卻理都沒理，看都不看她一眼，這也讓紀舒華更恨紀舒芳，恨不能讓她消失不見。
紀舒芳充耳不聞，扯扯僵硬的嘴角，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誰，嘴裡卻從善如流道：「前輩，我嫉妒堂妹的資質，嫉妒家族裡的每個人都喜歡她，無論我怎麼做都比不過她，我恨啊，憑什麼她能輕易的得到我得不到的東西，我真的嫉妒，嫉妒的眼睛發紅，不知怎的一時頭腦發熱就做出了令家族蒙羞的事情。」
紀舒芳麻木地說著紀家人希望她說出口的話，深深地伏倒在地面上，也把自己的尊嚴丟到了地面上任人踐踏，「前輩，我錯了！」
「雲道友，還有這位前輩，她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們看？」紀凌風問。
雲空嵐抿唇，對不包括這位叫紀舒芳的紀家人感到不滿，都說了不追究，卻還要這樣欺凌無辜的人，著實可恨。
直直地看向纏著他不放的紀舒華，那淡淡的眼神里什麼也沒有，卻讓紀舒華好像在他眼裡看到了滿心算計的自己，看到了自己的齷齪，手不由的就放開了。
雲空嵐急切地走到紀舒芳面前，扶起她，「你還好嗎？」
紀舒芳的狀態實在算不上好，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能倒下。
兩人相扶相依的姿勢讓紀舒華瞬間拋卻那點不自在，跑過去就要拉開兩人，「空嵐哥哥！」
在一邊當柱子的談振陽看不過眼，一把揪住紀舒華，讓她動彈不得，「沒看他們在談話嗎，你跑過去做什麼。」
當誰都看不出這父女倆眼裡的算計嗎，以為誰都眼瞎呢，尤其是這個女人看著那個叫紀舒芳的女修，眼睛里都快噴出毒液了，偏偏還要矯揉造作的裝出一副為姐妹考慮的模樣，實在是噁心到家了！
「放開我，放開！」紀舒華掙脫不掉，眼睛都氣紅了，她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賤人和她的空嵐哥哥親近，「空嵐哥哥，幫我！」
「空嵐哥哥！」
談振陽的眉頭皺的死緊，看的紀凌風膽戰心驚，趕快上去厲聲呵斥女兒，「閉嘴！」
從來沒被人如此嚴厲對待的紀舒華被嚇了一大跳，卻是真的閉了嘴，不敢再說話。
紀凌風見女兒安靜了，舒了一口氣，轉而跟談振陽道歉，「真人，實在抱歉，小女年紀幼小，不知輕重，希望真人能體諒一番。」
「呵，她安分點就好。」談振陽冷冷的吐出這麼一句話，讓這父女倆再說不出別的借口。
「這不關你的事，貧僧知道，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貧僧一定會盡我所能的幫你。」
看著紀舒芳心灰意懶的神情，雲空嵐不由的想幫她一把。
既然這麼想了，雲空嵐決定付諸行動，「紀小姐，你的事情因貧僧而起，如果你有需要，貧僧在所不辭。」
雲空嵐的聲音不小，紀舒華他們也聽到了，情緒剎那崩盤，尖利的聲音傳出街道很遠。
「不行！」紀舒華瘋狂的大喊，身體前傾，想要把被蠱惑的空嵐哥哥拉到她身邊，可惜被談振陽拉著一步也動不了，她甚至回身要跟談振陽撕扯，「你放開我，放開，我要幫我的空嵐哥哥，他被那個賤貨給騙了！」
被弄得煩不勝煩的談振陽直接把紀舒華給定住了，讓她動彈不得，也說不了話，只能在那干著急。
紀凌風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們的一番謀划居然什麼用也沒有。
想上去把他們給分開，卻被談振陽一眼給看的不敢再做動作，「真人，這……」
話還沒說完，談振陽輕輕一瞟，「以為誰都是傻子，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哼！」
那一聲冷哼帶著威壓，讓紀凌風動彈不得，不敢再做什麼，只能老老實實的看著。
其他人的話，紀舒芳全都過濾掉了，她只聽到眼前這個人說要幫她，這是真的嗎？他能幫她嗎？
紀家在觀雲鎮是第一大勢力，他一個人能幫她什麼呢？能以一己之力對抗一個家族嗎？
她不知道這個叫雲空嵐的佛修是哪門哪派，實力如何，她要相信他嗎？
但看著他悲憫的眼神，紀舒芳不自覺的就開始相信了，空洞的眼神染上希冀。
這個人他能帶她走出陰霾，能帶她走向新的生活，能讓她擺脫紀家的一切，她和蘭菱可以重新開始！
慢慢握緊顫抖的手，紀舒芳忐忑地看著雲空嵐，「前輩，我想離開紀家，和我的姐妹蘭菱一起，永遠的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可以嗎？」
說完，紀舒芳大氣不敢喘，緊張的下意識停止呼吸，就怕錯過他的回答。
「可以。」雲空嵐空靈地聲音讓紀舒芳一下子安心下來，僵硬的臉漸漸漫上笑容，眼睛里卻蓄滿了淚水。
紀舒華看到兩人久久對視的纏綿，臉扭曲的不成樣子，心裡不斷的咆哮！
這個賤人，賤人，怎麼不去死，就該和她命賤的娘一樣早早死了了事。
以前搶了我大小姐的名頭不算，現在還要搶我的男人，沒男人活不了了是不是，千人騎萬人枕的騷貨，我一定要讓你碎屍萬段！
紀舒華陰冷的視線，紀舒芳感覺到了，但她不在乎，只輕輕瞟了一眼紀舒華猙獰的面孔，就繼續看著雲空嵐。
現在她的眼裡、心裡全都是他，他就是她全心依靠的人，能夠給她嶄新未來的人至於紀舒華？紀家？
跟她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一群比陌生人還不如的人罷了。
現在只等著救出蘭菱，她就可以開始她的新生活了！